盛苑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大可能:“若是這樣,豈不是將讓女郎科考的政令往迴收?這和朝令夕改有何區別?皇上那般脾氣,怎能容忍呢?!”


    “不許對皇上做點評!”盛蒽剛聽著還點點頭,聽到最後,抬手刮著妹妹鼻梁,嗔她,“大家越是寵著你縱著你,你於最基本的規矩上越發不能錯。”


    “什麽是最基本的規矩啊!”盛苑撓撓頭,“不是說行為舉止在律法之內就可以嗎?”


    “行為舉止符合律法……你自問,自己可曾做到?”盛蒽好笑的點點她飽滿的額頭,“你們仨到賭場踢館之舉,合理卻未必合法,可是鬧到順天府那裏,不過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撿著對方的不是拉了偏架。”


    “……”盛苑心虛的縮縮腦袋。


    盛蒽笑說:“於上位者而言,他們的喜歡向來高於律法……所以,最基本的規矩就是,人前人後對上位者的態度如一,不要驕縱到他們的頭上,隻要不欺君,一切都好說的。”


    盛苑聽到這兒,不由恍然大悟。


    果然,還是她姐睿智!


    ……


    “苑姐兒,你聽說了麽?”參加再覆的路上,安嶼忽然說,“內閣三輔岑閩舟昨兒氣暈在了朝堂之上。”


    “啊?這是怎麽迴事兒?”瞬間,四雙眼睛都看向他。


    盛苑催他快說。


    堂堂二品官員竟然在上朝時被氣暈?!這可不比話本子有趣。


    “我聽表哥說,皇上叫人以岑閣老的名義帶他長女迴京,他長女選的和離,還想帶走一雙兒女,結果夫家扣著孩子不放。過去的內衛還怕岑伊娘改主意,結果她掏出了一份兒前夫寵妾的賣身契,那意思是要把那寵妾帶迴京。”


    “哦?!那妾可是她跟前兒的丫鬟?”夏霜君懂得略多些。


    不想,安嶼拍掌笑說:“哈哈,真不是!那是她婆婆的表侄女,因為家族中落寄居表親家裏,是岑伊娘前夫的貴妾!聽說擠兌的岑伊娘都快沒位置了。說是這次和離之後,十有八九將其扶正。哦,對咯,聽說,那契書還是寵妾未出閣時簽好的!”


    “好手段啊!不過,岑大小姐這樣能耐,又怎麽會在夫家吃苦呢?”夏霜君感歎。


    安嶼搖搖頭:“再有本事,周圍人都出自夫家,娘家還不管,又能怎樣?隻能暫時蟄伏以待時機了!這不,時機到了。”


    “管他原因呢,我就好奇啊,岑大小姐的夫家要是想將那貴妾娶迴去做夫人,早先時候幹嘛去了?”歐陽翎篤定認為岑大小姐的夫家嫌貧愛富,不可能將妾非扶正。


    “也不算嫌貧愛富吧,要不他們怎敢欺負內閣閣老之女?”夏霜君覺著,除非這家人行為邏輯奇特,不然這說不通。


    安嶼等到他們爭論完了,才說:“我聽表哥說,岑閣老這人有些奇葩,他選女婿和旁人不同。旁人是為了給女兒找好人家,而他卻是給兒子們找幫手。


    偏偏他那個大女婿有自己的堅持,他們兩邊兒一方借不到想象中的助力,一方計劃落空,如此一來兩家自然漸漸陌路,彼此之間就差撕破臉了!岑大小姐前夫怎可能還顧及許多?


    加之,那貴妾的哥哥還考上了進士,好像還很得古閣老看重,還娶了古閣老的外甥女做夫人……說句不好聽的,說不得岑大小姐的前夫縱妾欺壓夫人,就是想要扶正妾哩!”


    “要是這樣算是說得通了……說起來,那為岑大小姐還是有些手段的,竟然不聲不響弄了個賣身契?!隻可惜約束太多咯,讓她有餘力卻非借力而不能為。”夏霜君感歎。


    安嶼跟著點了點頭,發現兩個好朋友都還不說一詞呢,不由扭過頭問盛苑:“苑姐兒,你怎麽不說話?”


    “我是在想,岑閣老暈倒大概和那位貴妾的哥哥有關,該不會是讓對方給參了一本吧?!”


    “咦?!你怎麽曉得!”安嶼驚詫的看向盛苑。


    這這這,這猜的也忒準了!


    盛苑聳聳肩:“當然是推出來的啊!”


    想想就曉得,皇上忽然以岑閣老的名義接其長女迴京,那定是這位岑閣老惹著皇上了,以這位皇上的小心眼兒,打著岑閣老的旗號,還不可勁兒作!定然是幫著岑大小姐將貴妾帶走了!


    人家哥哥在朝中有靠山,妹妹讓先前的夫人帶走當了奴仆,他怎能善罷甘休啊!堂堂朝廷官員親妹妹給人為奴為婢,他麵兒上豈能好看?當然要參奏!


    “可是他妹妹欺負正室夫人他怎麽不說好好教育呢!”歐陽翎聞言有些氣不過。


    倒是夏霜君不以為然:“你以為誰都很講理?很多官員都是往上瞧的,隻有關係他們仕途前程,他們才會講理。”


    “嶼哥兒,你接著說啊,我想那為岑閣老不至於因為這一件事兒就給氣暈了吧?”盧晟不大喜歡聽歐陽翎和夏霜君的討論,沒意義。


    “當然不止了!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位岑閣老今兒讓三方連告,告他的還都是他女婿!”


    安嶼忍不住直接劇透:“因為丟臉了,所以才氣暈。”


    “他就這仨女兒吧?!”歐陽翎捧腹,“好家夥,他這老丈人當的,簡直女婿公敵!”


    “他那倆女婿為何參他?”盛苑和盧晟都想聽這個。


    安嶼嘿嘿說:“我聽表哥說,他那個二女兒是抱著牌位嫁進婆家去的,本來成婚前,她那個婆家想賣個好,兒子沒了,沒必要讓京官的女兒守婚約嫁過去受苦。


    可是岑閣老卻認為對方是質疑他的信義,故而堅持要嫁女,為此,他夫人那般賢惠的人都差點兒跟他上演全武行,可惜到底拗不過他,終究還是嫁了女兒。”


    “然後呢?”歐陽翎好奇後續,催著他繼續說。


    安嶼兩手一拍:“具體的我表哥沒說,我不曉得,不過昨兒他二女兒的夫家那個在都察院做禦史的族親,彈劾他覬覦姻親產業,借嫁女之名行吞並姻親商隊之實。”


    “……”盛苑和看她的盧晟對視。


    他們怎感覺這位岑閣老腦袋上扣著的鍋又大又圓呢!


    昨天兩章和今天兩章明天修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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