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哥兒才不會欺負人呢!他二叔家的堂弟故意把他的玉佩摔了,他都沒跟安姑姑說。」


    「嶼哥兒的玉佩是被安家的小子摔壞的?」太子腳步微頓,低頭看向一臉認真的盛苑,說,「上此那塊兒玉,和他姑姑給他父親的玉佩出自同一塊兒暖玉。他父親玉佩交戰時給打碎了,這塊兒是他姑姑尋了雕琢大師打造的。


    隻是不成想他帶出去一天就給摔了,問他,他隻說是自己不小心,他姑姑氣他不珍惜寶貝,亦不拿他父親當迴事,還罰他關了幾天禁閉。」


    這事兒盛苑當然曉得,安嶼沒鬧出來,是因為不想跟五六歲的小孩兒計較,可她卻不能看著那些壞家夥仗著小就欺負他!


    那小子五六歲,可他親哥卻八歲多了,他們根本就是嫉妒!


    「嶼哥兒那天還悄悄哭了一通呢,隻不過他說堂弟還小,不是有意,可是晟哥兒也看到他堂弟跟那兒偷笑呢!」


    「豈有此理!」太子氣得甩袖。


    他向來不認為權貴家的孩子天真無知。


    而且孩子所為,定然和府裏大人言行有關。


    哼!他不好責罰小孩兒,還不能責罰小孩兒家的大人?!


    他們明知嶼哥兒養在他的膝下,還縱容兒孫找嶼哥兒不快,可見是沒把他放在眼裏!


    盛苑看著太子臉上怒氣,心裏悄悄比劃個耶。


    告狀就是要告的這樣隨意自然。


    ……


    盛苑那邊兒跟著太子出宮,順便幫安嶼訴訴委屈;永平郡主這邊兒見過了皇後,規規矩矩的說了幾句話,便跟著宮女至側殿小憩。


    待長孫女離開,皇後撫額歎氣:「看著這孩子,本宮就想起懷宴,在本宮麵前,他們父女都是這樣疏離。」


    齊姑姑遞上茶盞,在皇後旁的杌子上坐下,笑言:「您要講些道理,永平郡主離開皇宮已近十載,這些年,雖說偶爾過來看您,可是見麵次數加起來不足二十,有些生疏在所難免,您若因此難過可就委屈永平郡主了。」


    「本宮不是怪她。」秦皇後失落的說,「懷宴當初為榮安太後所養,那時跟本宮見麵次數屈指可數,她和雲貴妃沒少在懷宴耳畔說本宮不是。


    懷宴認為本宮親手帶大了他弟弟,肯定偏心小的,凡事所想皆以本宮偏心為前提,哪怕本宮努力端平,他仍固執己見。以至於本宮和他母子之間,到最後,仍是各有芥蒂。


    本宮原想著對永平好些,永平小時候亦親近本宮,可是,自懷宴……除了對鴻安,她對誰都沒了小脾氣。本宮是怪自己,懷宴和懷謙之間,終究還是偏了小的。」


    齊姑姑也是歎氣,就連皇後都不確定,先太子自戕之事上,現太子有沒有推波。


    不管這裏麵有沒有現太子的緣故,皇後都不敢將先太子之女養在身邊。


    「您不要想太多,永平郡主現在脾性如何,奴雖不清楚,可是奴曉得,鴻安公主心裏有數兒,她那時若非您和皇上力保,哪有未來可言?….


    鴻安公主是個通透人兒,榮安太後雖是她外祖母,可她不還是和您更親近?有她親自教導,皇莊又難有旁人挑唆,永平郡主豈會誤會自己的皇叔?」


    齊姑姑說是這樣說,心裏卻盼著永平郡主繼承其母的睿智,莫要隨了先太子的糊塗。


    若非先太子識人不明,拿榮安太後和雲貴妃當好人,聽她們挑唆疏遠滿福宮,何至於養成敏感多疑自卑自大軟弱魯莽的性子?


    「本宮時常想著,當時皇帝大怒,要賜死他那個側妃時,本宮幫著勸阻,是不是不至於到現在這般地步?」


    「娘娘您不要這樣想。」


    齊姑姑見秦皇後鬱鬱,趕緊低聲解勸。


    「那側妃有寵、有子、有野心,又生性狠毒,就看她敢對鴻安公主下毒,就知不能饒恕。


    她當時敢對陛下和您看重的太子妃下毒,日後若是成了貴妃、皇貴妃、皇後,她未必不敢對滿福宮動手!


    說句大不敬的,先太子看重她,皇孫皆出她腹,她若真有不臣之舉……怕是無波無瀾。」


    齊姑姑一番話,將秦皇後說得麵色泛青。


    她那個長子何止是看重那個側妃,怕是把她捧成真愛!


    她向來有自知,真要是二選一,她兒子隻怕要保側妃!


    「雲家!」秦皇後恨烏及屋,若非榮安太後和雲貴妃,她好好的兒子何至於長成那般地步。


    齊姑姑看著皇後傷心憤怒,心疼之餘,不免慶幸先太子的想法兒與眾不同,他懷疑陛下要廢太子,便帶著側妃所生的皇孫一起自戕,想要以此報複皇上和太子妃。他此行雖癲狂,卻好過被廢圈禁之後鬧騰的所有人都生氣難過。


    「永平這孩子也長大了。」生氣過後,想起孫女的秦皇後有些擔心,「自從她之前遇人不淑,就不肯嫁人了。這也就罷了,陛下和本宮還有鴻安養她一輩子也不算事兒,隻是這孩子是怎麽個心思呢?」


    「娘娘多慮了,永平郡主能有何心思?不過是練武打發時間,不過您瞧郡主這武也不是白練,還能策應陛下,多讓人欣慰啊!」


    「是,是讓人欣慰。」秦皇後也說不清自己憂慮什麽,隻當是自己忽然見到孫女兒,情緒有些激動。


    ……


    「陛下,您不多睡會兒?」楊詢一直在內殿打瞌睡,聽到禦榻上傳來動靜,登時一個激靈,忙帶著小內侍過去。


    承元帝不用人扶,自己站了起來:「補覺補得可以了,若是再睡,怕晚晌又要失眠了。」


    楊詢趕緊上前幫著穿衣:「那奴喚他們進膳。」


    承元帝點點頭,就著熱乎乎的帕子擦擦臉:「今日外麵如何?」


    「迴皇上的話,太子按您吩咐逐項頒布詔書,一切有序進行。」


    「嗯,可有人要覲見?」


    「迴皇上,溫貴妃之前遣人過來詢問,如何對待盛家六娘子。」


    「如常即可……派人看看這小女郎的品行如何,她能預知之事,有無擅對人言。」承元帝不看重對方,卻清楚不是所有人都不看重,若是小女郎品行端淑,無有妄想,自然也有她的好去處,也不算枉費她有此天賦一迴。


    楊詢見承元帝放平思緒,又說:「皇上,午初一刻,永平郡主曾來覲見。」


    「唔,宣她覲見吧!」


    。.


    毓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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