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的價格。】”


    主係統的搭話,讓盛苑臉上的笑容愈發溫和。


    “我要價不高,隻要讓我家係統將摹擬結果投送給施夫人就可以了。”盛苑拍著胸脯表示自己不貪心。


    “您看啊,我呢,將這些禮物讓係統投影到商城,都不用您幫著具象出來,您就可以直接把這些禮物打包批發給您底下的各個子係統,或者高價賣給認識的優質宿主,無論是薄利多銷,還是高價精品,您都不吃虧!這樣看,您掙的肯定比抹掉的那點兒多吧?”


    “【……可以。】”


    主係統這句話算是將合作定了下來。


    它是個言而有信的統,答應之後就聯係係統將數據連接上,瞬間完成了和盛苑的約定。


    至於盛苑同意授權給它的禮物投影,它也不客氣的指揮著係統自行履行承諾。


    “【宿主,以後這樣的合作可以繼續進行。】”主係統交代一句就美滋滋的下線去了。


    也是這時,係統才湊到盛苑跟前兒,悄聲問:“苑姐兒,你跟主係統合作為啥用買斷的方式?要是跟它分成,豈不細水長流?那樣的話,以後咱們的積分就可以自行增長哩!”


    盛苑看著它:“你說的分成雖好,但是不適合咱們和主係統的關係……主係統的能力你最清楚,若是分成合作,豈不是等同於合夥做生意?那為了共同的利益,主係統說不得對咱們要求越來越多,時間長了,咱們豈不又成主係統的屬下?


    還不如像現在這樣單純給它供貨呢!隻要這次購買的係統多,主係統賺足積分,那以後自然是主係統求著咱們賣貨!那時我們的積分自然會時不時增加。豈不好過合夥?”


    【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係統想清楚其間關聯,登時給盛苑挑起大拇指來。


    盛苑得意的晃晃腦袋:“更何況,我們用施夫人的禮物掙來的積分幫助施夫人,這叫取之於其用之於其,應當則分!如此這般,咱們也就不欠她了。”


    係統聽到這兒,徹底讓盛苑給說服了,美滋滋的拿出小枕頭和薄被唿唿睡了起來。


    盛苑也說累了,上眼皮時不時的跟下眼皮捉迷藏,上下眼皮剛要對上,就又使勁兒睜開。


    當然,沒過多久,盛苑這雙互相捉弄的眼皮就迅速合攏上了。


    她感覺眼皮越來越沉,腦袋越來越昏,很快便徹底卸下心事,順從身體本能乖乖睡去。


    ……


    夜深人靜時分,清源宮後殿燭光搖晃。


    此刻的後殿格外寂靜,似乎連燭光晃動的聲響都能聽到。


    剛剛驚醒的承元帝披著一件明黃色厚鬥篷靠在榻前,望著不遠處的燭光發呆,不過視線偶爾會在桌旁的奏本上一晃。


    之前的夢境那樣真實,夢裏的葶兒依舊年輕俏皮,笑起來還是那樣甜蜜,那樣的淘氣。


    承元帝眯著眼,有些分不清夢裏的一切究竟是夢……還是記憶。


    因為很多時候,那些被他翻舊了的記憶,會不經意的躍然而出,讓他沉迷。


    如此想著,他剛剛夢裏那個清麗活潑的倩影,竟然再次在他眼前浮現。


    那雙讓他魂牽夢繞的烏亮的大眼睛,閃爍著浸潤了智慧的光,而那光裏,有他熟悉的狡黠。


    他記得初成婚時,他還不是太傅,她也不是安國夫人,他們不用衡量權謀對策,不用算計敵我人心,整日都那樣的無憂無慮。


    那時的他和她,春采花、夏泛舟、秋收果、冬踏雪,好不歡樂!


    他們於這四時之中,花前對唱、湖上撫琴、田間歡笑、雪中品茗,完全不知愁滋味,每天向往著更加閑逸開懷的時光,憧憬著更美好的未來。


    婚後的第二年,於花開遍野時,他和她偽裝成未婚男女,隨意的跟著那些郊遊的少年們打馬山上,歡歌暢舞。


    其間,她玩心大起,笑意盎然的與他說:“【敢問公子何處多,漫山俊俏郎如梭,佳人笑迎去對歌,如何?】”


    那時的她,眼波猶若瀲灩湖水,帶著靈透與鮮活。


    她那般淘氣,竟讓他也跟著調皮起來,當時的他佯作吃醋,氣唿唿對說:“【無情女郎唱情歌,招蜂引蝶亂撩撥,夫君眾裏把人捉,看這!】”


    他剛說完,她就笑得伏在馬上,可不等他過去扶她,她竟引著韁繩一馬當前跑了出去!留給他陣陣清淩淩的笑聲。她的笑聲,比黃鸝夜鶯的歌啼更好聽,勝過清泉聲響,勝過絲竹弦鳴。


    那一刻,他看著一身紅色錦衣的她笑馳而過,隻覺天地間的鮮花頃刻綻放,極力爭妍。


    他看著她輕輕轉過頭,朝他綻放出醉心的笑。


    慢慢的,她這笑容,在承元帝的眼前漸漸模糊朦朧。


    一直不舍得哽咽出聲的承元帝驀地大驚,想要伸手去追!


    “陛下!”一直沉默的楊詢被承元帝往前撲的動作嚇到,忙躥過去一把將他扶住。


    “啊……是你啊!”承元帝一個激靈驚醒,再仔細看去,漫山青綠的風景化為雲煙。


    而他,依舊在清源宮,依舊在這座原不屬於他的皇城。


    “陛下,夜深露重,您還是接著歇息吧。”楊詢斟了杯溫茶給承元帝敬上。


    承元帝卻將茶杯握在手裏,默默的感受著茶水的溫度,半晌忽而歎息出聲:“伴伴,你說……若是我那時早些下定決心,按照夫人說的,勸諫陳帝立太女……是不是這一切就不同嘍?”


    楊詢低頭沉默。


    當然,承元帝也不用他迴答,徑自說:“當初我真不該勸陳帝誅殺韓誠……當時,我就該劍指韓伯翀啊!陳帝不忍屠舅,但對表哥總不至於瞻顧太多!”


    楊詢見承元帝越想越多,怕他思慮過重,便借著接茶杯的動作,用袖子將桌上奏本掃落。


    “奴有罪!”奏本落,楊詢忙不迭跪下請罪。


    承元帝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所有思緒瞬間迴籠。


    “起來吧!”他對楊詢向來寬容,像這等小事兒根本不放心上。


    “何至於如此大驚小怪?”承元帝的傷感頓時消散許多,他嗔怪楊詢太過小心之後,便對著奏本琢磨起來。


    “著內衛聯絡去這位施夫人吧。”承元帝將奏本輕輕打開又重重合上,半晌,吩咐楊詢安排,“同時,喚人細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施家庶五房的人態度真誠,還是這位施家外嫁女行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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