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側妃這是第十九次上奏求走了吧?”


    典籍廳北廳的文書看著熟悉的奏章,忍不住跟同僚閑話。


    同僚聞言看看左右,見旁人忙碌,這才湊過去與其耳語:“於兄,在下怎感覺自從岑太妃離了去,舒側妃上奏的次數多了許多,竟像是受了驚。”


    “……大概是想撇清關係?”於文書認真想了想,蹦出這句話。


    同僚聞之不解,與其好奇求教:“此言何意呢?”


    於文書立刻現躉現賣,把前個時辰聽到的話說與他聽:“據吾聽聞,岑太妃自從朗氏二子從宗譜除名,就跟皇上請求,將來從趙王世子膝下過繼一個子嗣給靜王做承重孫。


    皇上原本就無除爵之意,聞此言,自是寬厚以待,應允了去。雖說趙王世子尚幼,於太妃而言,也算有個念想。


    可誰曾想啊,永平公主會給侄子下毒!雖太醫署太醫合力施救,可餘毒雖除,影響卻難消。


    愚兄聽說,趙王世子以後很可能就長不大了,他的身心說不定永遠和都孩童一般。


    若真這樣,那莫說靜王府的繼承人了,趙王府的繼承人怕是都要從旁處過繼了!”


    “若這樣,那……舒側妃急著帶趙王世子出海就說得通了,說不得是想到海外瞧瞧有無辦法醫治。”


    “也許是,也許不是,誰曉得呢?!隻不過,舒側妃想要離京的態度很是堅定,要不然這也做不出一日連上九本奏章的事兒來!


    若非這樣,也不會驚動了即將迴到靜王府安養的岑太妃哩!據說,趙王世子實際情況,皇上沒讓太醫照實跟岑太妃說,故而聽說舒側妃要帶著趙王世子遠走他鄉,岑太妃極為反對。


    大概是話趕話說露了嘴,舒側妃不小心說出實情,岑太妃一時接受不了,一時急怒交加,竟然過了去。”


    同僚沒想到還有這般內情,很唏噓的歎氣:“竟然這樣戲劇!”


    “誰說不是呢!兩位貴人呐,都是可憐人!仔細想想竟不知她們誰更可憐些。”於文書歎息數聲,把舒側妃的奏章放到最上層,而後看向還在搖頭的同僚,提醒,“閩臣,莫要多想了,咱還有好幾摞奏本要過一過呢!”


    同僚讓他這一提醒,低頭看著兩座小山一樣的奏章,頓時顧不得替旁人憂慮,滿頭滿腦都是寫滿了字的奏本。


    ……


    舒雅靜抱著兒子直打哆嗦。


    她的確是嚇到了。


    誰能想岑太妃竟然瘋成了那樣!


    明明去覽政殿前,還大包大攬,答應幫她母子盡快離京,可踏進覽政殿後,她卻直接飲毒自戕!


    瘋了!都瘋了!


    薑楚皇室的人都瘋了!一個個的跟商量好似的,都拿著毒藥當酒喝!


    忒嚇人了!


    這皇宮、這京都、這大楚!


    她真是連半刻都呆不下去了!


    她真怕再多呆一息,她兒子真就成了癡傻侏儒了。


    什麽趙王府,什麽親王之位,誰樂意要誰要!


    她隻要兒子平安活下去,一生無懼無憂。


    活下去!


    離開大楚,離開這裏!哪怕永遠不再踏足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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