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


    “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姬家主臉色大變,眼底甚至可以說是多了幾分慌亂。


    即便姬無月還在這裏,這一瞬間姬家主也再顧不上了,整個人直接撲到地上,動作倉惶的去撿掉落在地的那些信件……信件很多,而且字跡各有不同。


    但是合起來,都是隻為了一件事。


    那就是……


    “雨兒的死原來是你們……是你們!”


    “砰!”的一聲巨大聲響!


    姬家主一個抬手,一旁所有的桌椅都瞬間在玄氣攻擊下粉碎,他半弓起身子,原本整齊的發冠散亂,那雙眸子就是瘋狂又崩潰。


    像是原本便沉溺在海水裏的逆水之人,苦苦在海上掙紮了許久……終於,那一刻還是沉了下去。


    又在那一瞬間的爆發!


    姬家主一個揮袖,便掐住了最近一個姨娘,“你叫什麽來著?蘭姨娘,這毒藥便是你想出來的絕妙法子,一種慢慢往飲食裏下,無從查找,即便是我那時候每日都在陪著雨兒用膳,但是因為缺少了另外一種毒引,便一直沒事?倒是高啊!”


    “家……家主饒命……我……求您看在我們兒子的份上,這些年我在府裏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咳咳我……”蘭姨娘便是慌亂掙紮。


    傾雨的存在,也就是姬無月的娘親,即便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一直是姬家主心裏最大的痛。


    他的此生所愛,從來都隻有一個傾雨。


    甚至,在傾雨還在的時候,這府裏的所有女人,除了傾雨之外,姬家主便沒有再碰過任何一個女人。


    她們都是被當年的老夫人給做主納進門的,有些還是花了些銀子買迴來的。


    這樣的門楣,誰沒想過,從此便是一步登天!


    可是,姬家主遇到了傾雨。


    他是看在老夫人的麵上,才沒有休棄了她們,甚至睜隻眼閉隻眼的容忍她們,但是自從,蘭姨娘忍不住給姬家主下藥一夜春宵,當時姬家主便恨不得殺了她!


    若非是老夫人以死相逼攔著。


    但那一刻,所有的姨娘便也清楚,隻要老夫人一走,姬家主是絕對不可能再留下她們的。


    甚至不會善待她們!


    絕對會將她們掃地出門。


    畢竟在姬家主的眼裏,一直都隻有姬無月的娘親,甚至因為她們的存在,姬家主一直都覺得是愧對傾雨的,所以最後,大概是走投無路罷了!


    “別跟我提其他!那不是我的兒子!那是孽種,是當年你的算計還因此讓我愧對雨兒!我永遠記得,因為這件事當時雨兒有多傷心!”姬家主越發的惱羞。


    就是蘭姨娘不提起兒子還好。


    一提孩子,姬家主能想到的就更多,他竟然就是養了這麽一群禍害在府裏?


    結果最終,賠進去了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他的命根子!


    “你該死!你這種賤婢就算給雨兒陪葬你都不配!”姬家主瘋了般。


    手中就是猛地用力,那一瞬蘭姨娘別說求饒,連個掙紮都來不及……其他姨娘便眼睜睜看著,蘭姨娘的脖子軟軟往旁一歪……


    清晰“哢嚓”一聲。


    她的生機斷絕,就這麽輕易的死在了姬家主掌下。


    !


    那她們!


    跪著的姨娘們更慌了。


    尤其是姬家主再看過來的眼神,她們中有兩人已經直接跪不住了,當下爬起來就要轉身跑走,“我不要死!”


    “我不要死!”


    “不!”


    到底,還是逃不掉的。


    敢害人,就得償命。


    她們越是跑,姬家主反而先要了她們小命,又是兩具屍體倒下,一旁姬無月就是冷眼看著。


    這一瞬間,仇恨的種子卻並未從他心底褪去,真正造成這一切悲劇的,難道真的隻是這群姨娘嗎?


    不,這其中最大的罪魁禍首,姬無月從來都很清楚。


    “你殺了她們,是不是就覺得能為我娘報仇了?”姬無月挑眉,這時冷冷出聲。


    姬家主原本正是盛怒中,聞言就是一愣,下意識扭頭朝著姬無月看了眼。


    對上他眼底的諷刺涼薄。


    姬家主的眼圈很紅,眼角有淚,任誰都能瞧得出……他眼下這一刻的崩潰,這些年來渾渾噩噩。


    曾經有人說,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麽所謂的,誰離開了誰就會活不下去?誰失去了誰,就會直接沒了全世界?


    ……可姬家主體會到了。


    就在傾雨生產那一天,他推開門,看到她閉著眼,額角還有汗在順著臉頰滑落,可她的唿吸已經停了。


    悄無聲息,她看起來是真的很虛弱。


    可還是那樣的美。


    亦如姬家主初見時,令他心動,越發心疼於她要承受這份苦難。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替她受過!


    若是早知道生產會是如此辛苦,他寧願不要,他寧願這輩子都不要任何子嗣,他情願自己來服用絕子藥!


    若是早知道……


    那一幕即便過了這麽多年,時隔這麽長的時光。


    姬家主閉上眼,眼角有淚滑下。


    產婆跟他說,傾雨選擇了孩子,她寧願用自己的死,來換取孩子的生……可怎麽可能呢?她當時看起來明明隻像是睡著了。


    她隻是累了。


    產婆卻讓他節哀。


    節哀?


    為什麽他要節哀?


    她沒有死,他不相信,他也更不關心那個所謂的被拚死生下來的兒子,孩子所幸是健康的?


    他會在乎嗎?


    或許其他人會覺得姬家主殘忍,會覺得他是個瘋子,可他根本就不會在乎!


    當這全世界他唯一在意的人已經離去……


    “你怨我。”姬無月的聲音,在這時再次響起,“這些年來你怨我的出生,覺得是因為我才導致了我娘的死。在她心裏,我一個才在腹中懷胎十月的孩子都比你重要,讓她寧肯放棄你,拋棄你,所以你恨我,你恨產婆,你恨所有人!卻偏偏,你從未恨過自己,從未想過這其中最錯的人是你!”


    誰該死?


    姬無月涼薄一笑,到底是誰真正導致了他娘的死?


    某些人難不成過了這麽多年,到如今還不如明白嗎?


    “她們都該死!”姬家主睜開眼,這瞬猩紅全是殺氣。


    看似,在迴應姬無月。


    姬無月冷冷沉默,聞言並未接話,罷了,他早就看清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家主!”


    “家主我們錯了!求你饒命!”


    “我們以後真的不敢了!家主別殺我們!”姨娘們已經崩潰了。


    如今還剩下五個站在一旁的,還有剛被姬無月吩咐叫過來的兩個,加起來七個。再加上剛才死在他手下的,算下來竟有十三個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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