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成大步流星地向那包間走去,一推門,正好看見馬華和張亭佳。他和她倆寒暄了幾句。馬華見張亭佳不說話,知道自己成了女主人的眼中沙,趕緊知趣地退出,“所有的,都幫二位領導安排好了,我還有點事,你們聊。”說完,站起來就走。出了包間,他做了個鬼臉――這對老鴛鴦今晚又要風花雪夜了。

    馬華一走,張亭佳就坐到閻成的身旁,宛如昔日的小張,“還記得嘛,這裏傾注了我們多少血汗啊。”說著話,眼睛四處看了看,“我剛才進去看了看,雖然年久失修,可感覺還在。”

    “是嗎?”閻成說了聲,站起來往裏去。張亭佳如影隨行。

    “是啊,當時我們為裝修這個包間,真花了不少錢啊。”閻成敷衍道。

    張亭佳不同意這個說法,“這哪是錢的問題。你還記得我們當時為了買這個浴缸,跑了多少個裝飾城啊。”張亭佳想通過重溫過去勾起閻成對往事的眷戀。

    閻成哪還有這份心情,看到張亭佳蕩然無存的曲線身段,便聯想起自己更年期的老婆,心想,都成昨日黃花了,還賣弄什麽風情。他想淡化張亭佳這方麵的興致,就感慨道:“歲月如斯啊,愛顏都這麽大啦。”

    張亭佳沒想到閻成主動把話題轉到她女兒身上。她想這樣也好,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是啊,我們愛顏經常在我身邊三句不離你這個閻叔叔呢,怎麽樣,你對她的工作還滿意吧?”

    “當然很滿意,她現在給我做秘書,沒有她,我真不知道一天該幹什麽,如今我的日程都是她定的,就像你當年幫我一樣。”閻成這樣說是想讓張亭佳有點思想準備,循序漸進地讓她接受女兒已委身於自己的現實。

    張亭佳克製自己別往那方麵想,也希望閻成斷了這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孩子大了,我想給她找個好人家,經濟條件要好點兒,還要受過良好的教育。”

    閻成一聽就知道她相中了馮路,但她沒挑明,自己就不能為人作嫁,想到自己不久也會很有錢,便說:“找個經濟條件好的是對的,不能再讓她們受我們年輕時候的苦啦。不過,我看受過什麽教育倒不那麽重要,你看現在有錢人,有幾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福布斯排名前一百位的,最高的也就是個初中文化。”說完,他扭頭往包間的餐廳走去,張亭佳也跟著走出來。隨後,兩人各自拽了一張椅子在桌前坐下。

    “你覺得你那個大學同學馮路怎麽樣?又有錢,學問又好,畢竟是斯坦福的博士嘛,你不是也在跟他合作嘛。”盡管自己沒多少文化,可心高的張亭佳想法真蠻多。

    一提起眼中釘馮路,閻成就像吃錯藥似的,歇斯底裏大發作,“我看他就是個氣球,鼓鼓囊囊的錢袋是吹出來的,滿腹經綸的才學也是用空氣撐大的,當初跟我合作時,信誓旦旦地承諾自己買地,可搞到後來,還是我們出地,他建房子,還占了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說他不是騙子是什麽,說是斯坦福的博士,反正,我們是沒看到大學文憑,想必也是個圈套。”

    “你好像對他蠻有成見的嘛,是不是在學校裏有什麽過節啊?”張亭佳故意揭他的傷疤。

    “反正,這小子從年輕的時候,就不是東西,道德品質極壞,整天和女人廝混在一起,連別人的女友他也要勾三搭四。惡有惡報,他至今感情漂泊流蕩,找不到歸宿,上帝英明,壞人就是要絕後。”他說得咬牙切齒。

    張亭佳看他深仇大恨的滑稽樣,差點笑出來,“是不是他當年橫刀奪愛,搶了你的女朋友啊?”

    閻成惱羞成怒,私憤填膺地拍案而起,儼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氣勢,心想馮路真夠無恥的,至今都念念不忘自己那段風流往事,連幾十年前的事還拿出來在女人麵前炫耀,“不瞞你說,我早把那個女人給忘了,可他倒好,找了一圈,又迴到那個老女人的身邊,與其說是葉落歸根,不如說是枯葉歸朽木。”

    雖說張亭佳惦記著女兒和馮路攀親的事,但聽閻成這麽一講,也有了些顧慮。因為他說的情況不少都和王林的說法是一致的。“看來,這個人真還有些問題。我們跟他也有合作呢,他不會坑了我們吧?”

    閻成立刻借題發揮,“他這個人問題大了,你跟他合作,真要深思熟慮,三思而行,這人兒你們肯定玩不過他,一肚子壞水。你看,我幫他拿了地,和他成立了合資公司,就這樣,他還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竟然跑到國資委去,要花一千五百萬美元收購我的古雅酒店,你說這人有多險惡。”

    閻成的人身攻擊非但沒有傷害到馮路的名譽,反而為張亭佳攀親的欲望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前幾天,她們跟馮路吃飯的時候,女兒才告訴他古雅改製的事,怎麽,他這麽快就下手了,真不愧為國際大炒家,嗅覺真靈啊。她言辭中無不透露出對馮路的欽佩,“你不能不服人家馮路啊,既有遠見,又當機立斷,聞到風聲,就動手,到底還是有實力啊,我們家愛顏要是有這個福氣就好嘍。”

    張亭佳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冰錐插在閻成的心上,他恨的不是張亭佳這麽勢利,而是馮路太具進攻性。馮路從房地產到餐飲連鎖,現在,又開始了企業收購,甚至連自己的女人,他都要插上一杠子。看來,真是應驗了所謂牛羊不合的說法,閻成此刻比任何時候都憎恨這個學友。他想自己一定要不惜一切手段搞倒馮路,讓他在這塊理應屬於他閻成的領地永無立足之地,於是,站起來對張亭佳說:“冤家路窄,來日方長。你看著吧,我決不會輸給他的。”說完,氣唿唿地拂袖而去,一個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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