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馮路又換了一身裝束,白圓頭皮鞋,白褲子,連體恤也是白的,顯眼的靚裝矜誇了華僑與眾不同的品味。不過,李妮喜歡他那孤芳自賞的樣子,還沒下車,就笑了,連她的司機都說:“喔,這肯定是個大老板,李社長,這是你親戚啊?”李妮一時不知道如何迴答,就哼哼唧唧地搪塞了過去。她下車便對馮路打趣道:“打扮得像個好萊塢的明星,這麽臭美幹嗎?”

    馮路神秘地沉默了一陣,然後得意地拉著她去了附近的那棟33層高的世紀大廈。

    世紀花園大廈是這一帶頂級的公寓,外牆麵呈絳紅色,屋頂矗立著工字型的燈塔,晚上分外奪目。一樓大廳,錚亮的米黃色花崗岩環繞四周,顯得金碧輝煌。看上去整棟大廈就像一座五星級的酒店,一個典型的‘酒店式公寓’。大樓的保安係統更是先進,每層樓都是相互隔離的,沒有磁卡,你休想上任何一層。電梯間的門口掛著液晶顯示屏,可以看到各種時尚的廣告和及時新聞。

    李妮被這一切弄得眼花繚亂,跟著馮路乘著電梯從底層直達頂層33樓。這一層樓隻有兩戶,馮路打開東麵的那一套。一進門,巨型窗取代了呆板的牆壁,透過明鏡般的玻璃,珠江的美景盡收眼底。這是一戶躍層式住宅,層高有5米8。一米五直徑的水晶燈把客廳映照得富麗堂皇。左邊是西式的開放式廚房,不鏽鋼麵的廚具鋥光發亮。整個房屋的格局也很合理,除了下層有兩間臥室和衛生間以外,樓上還有一間40多平米的主臥室,裏麵的主衛裝修精致,應有盡有,衝浪桑拿一應俱全。二樓臥室前的平台上,放著一架雅馬哈三角鋼琴,增添了豪宅中的藝術的氛圍。

    “這在國外叫penthouse,也就是屋頂別墅的意思。西方人喜歡欣賞這種高層美景。”馮路介紹道。

    李妮不由地感歎道:“要是有一天,能有這麽一套房子,我就告老還鄉了”。

    “那你現在就可以退休了。”馮路說著,拉過她的手,把那串房鑰匙放在她手上,“這就是你養老之地。”

    李妮誠惶誠恐,“你拿我開涮呐,知道我買不起,哄我玩呐。”

    馮路從口袋裏,拿出購房發票交給她,“這是以你名義買的。”

    李妮更不理解了,忙問:“你這是幹嘛?我那裏好著呐,我可住不起這麽高檔的房子。”

    “別怕,這可是你的投資迴報。”馮路的確是這樣想的,要是沒有她給的那兩萬美元的旅行支票,他怕是賺不到今天這上千萬美元的資產。

    馮路如此大手大腳地花錢給她買房,李妮真有些弄不不清這錢的來曆,就開玩笑說:“人家都說出國的人有三氣----說話洋氣,穿著土氣,出手小氣,你倒好,像是搶了銀行似的。怎麽,發財了?”

    “我那是用你給的二萬美元,炒了炒股票,賺了點小錢,所以,得物歸原主啊。”

    “這迴報率也太高了吧,你不要給我壓力哦。”其實,她是怕馮路以此逼她結婚。因為她實在不想再婚了,一段不幸的婚姻讓她心灰意冷。盡管他各方麵都好,但她也不敢再問津婚姻的殿堂。

    馮路同為天涯淪落人,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真正的愛情不需要法律來證明。老實說,我也習慣一個人生活了-----一個人吃飽了,全家餓不著,不是嗎?”

    心猿意馬是女人與生俱來的天性,馮路真這麽一說,李妮心裏倒不是滋味了,“你還沒風流夠啊?要是那樣的話,這兒可沒有你想買的幸福。”

    “我都這麽大年紀了,還能風流到哪去?”

    “你正處在英俊和財富珠聯璧合的年齡,還有的是風流的資本。”

    “瞧你說的,我倒願意用這一切資本換來你的幸福,你答應嗎?”

    “一點誠意都沒有。”李妮岔開了話題,“我怎麽聽閻成說,你迴來是投資他的房地產項目的,是真的嗎?”

    “是啊,他怎麽說?”馮路好奇地問,也想聽聽她的意見。

    “你就不怕你們之間的合作會像火與炸藥擁抱一樣不歡而散?”

    “有這麽嚴重嗎?我聽喬田說,他蠻有誠意的。不至於如此吧。”

    “當然他現在迫不及待地需要錢救活他的那塊地。”

    “這塊地至於影響他的官位嗎?”

    “如今做官是要有政績的。當時要地的時候,他對市裏說,是為了引進外資,可到現在,別說外資,就是內資,都沒見著兒。你說他在市長麵前日子能好過嗎?”

    “難怪呢。”

    “你這人就是野心太大,錢夠花不就行了嘛。”

    “我想借房產開發把資產滾大。”

    “越說你,越來勁。我可告訴你,投資房地產是有風險的,尤其和閻成那樣的人合作,更要小心謹慎。”

    “這我知道,喬田在美國的時候已向我保證過了,隻要閻成敢刁難,他會幫我搞定的。你知道嘛,他老爹現在還是常務副省長呐。”

    見馮路信心十足,李妮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你還是多長點兒心眼兒。”“你放心吧,我沒那麽傻。”

    “你何時動身?”

    “明天吧。”

    “幹麽這麽急?”

    “喬田成天埋汰我,說我羈絆在兒女情長的兩人世界裏。”

    “這個喬田真會說話。”李妮一副不屑的樣子。

    這一夜,李妮真可謂感悟深刻:到底是被西方女人調教出來的,出手就是不同反響,開著燈是謙謙君子,關上燈便成了‘衣冠禽獸’。從前那個被她在床上頤指氣使的家夥,現在弄得她死去活來。那種讓她恨不得咬碎枕頭的感覺,整整折騰了她一夜,她越發感到有沒有老公就是不一樣,於是躺在馮路的懷裏問:“我什麽時候能再見到你?”

    “等茶花謝了的時候。”馮路引用《茶花女》的台詞逗她。

    李妮使勁地撓他,“你這人真討厭。”

    馮路受不住,隻好說:“你想我的時候,我就迴來,還不行嘛。”

    “哼,那你不想我啊?”李妮反問道。

    馮路咯咯地笑道:“當然想,不然,我迴國幹什麽?”

    “甜言蜜語,口是心非,把我耍得團團轉。”李妮又往馮路懷裏擠了擠。

    馮路頭歪向她,有意裝出壞樣說:“你們女人不是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李妮感覺自己像個芸芸妃嬪中的小妾,生氣地把他往旁邊一推,“要你壞,不理你了。”說著身體背對著馮路。過了一會兒,兩人都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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