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門聲,打破了暫時的尷尬氣氛,慕寒月微微蹙眉,沉沉地問了句:“何事?”

    門外就響起一個恭敬的聲音:“爺,中午可是要在這裏用膳,奴才想問問,爺想吃什麽,奴才好讓廚房去做。”

    慕寒月動了動唇,又輕輕掃了阿尋一眼,柔聲問:“你可有什麽特別想吃的?”

    想吃的太多了,最近半個月,天天湯,粥,都快發毛了,嘴都淡出個鳥來,可大夫吩咐,不能吃油膩,人活著連吃都不能隨心所欲,沈尋覺得生無可戀。

    “我想吃肉可以嗎?”沈尋秀美的麵龐,滿是期待,本來很正常的話,偏偏在這種氛圍下說出,好像是給慕寒月撒嬌一樣,讓她心裏很不爽。

    慕寒月微微一笑,抬手輕輕點了一下她的俏鼻,說:“真是隻饞貓,等你好了,隨便吃,隻是現在還不行,其實我也想吃李大廚做的宮保野兔,可是天下一絕,又怕你饞。所以我決定也陪你吃些清淡的。”

    “不讓吃,幹嘛還說出菜名?”這不是存心給人找賭嗎?

    慕寒月溺愛地笑著看她,“等你完全好了,想吃什麽都可以,現在先忍忍。”又對著門口說:“就照姑娘平時吃的,多做一份就行了。”

    “是,爺!”門口又恢複了平靜。

    “你每日待在這個院子裏,會不會覺得悶?如果悶的話能用完飯,我帶你出去轉轉。”慕寒月看她臉色微沉,還以為是沒有東西吃,所以不高興呢,伸手拉過她,讓她坐下,自己坐在她對麵。

    沈尋抽出自己的手,心裏微微歎了歎息了一聲,總覺得自己的處境十分尷尬而又被動。

    慕寒月總是把氣氛搞得微妙而又曖昧,不但時不時的言語挑逗,還時不時的肢體接觸,他是救過自己沒錯,但不能因為救過我自己,就不能,不敢,不應該,不好意思拒絕他的朦朧心意,對,他的身份僅僅是救命恩人,自己又不可能以身相許,幹嘛要任由這種情形發展呢。

    沈尋突然覺得心情有些煩躁,她就想開開心心,快快樂樂,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一直想堅定自己的立場。可他還偏偏不聽自己的,一來就把她推到別的位置,唉,為什麽不能讓自己好好生活,她現在真的不想搞事情。

    他是什麽人,自己並不了解,但是從他的氣質,還有談吐,可以看出他絕不是一般人,無論是什麽人?經過段長風這件事,她隻想平靜一下,好好按照自己的心意來活,不想再莫名其妙的把自己陷入尷尬

    的境地。

    她覺得心煩意亂,突然間變得任性起來,覺得如果把他惹急了,他會不會就沒了耐心,然後就離自己遠遠的了。

    她正在胡思亂想,廚房已經準備好了午膳,丫環們魚貫而入,擺好碗筷,正準備在旁邊伺候著,慕寒月卻擺擺手說:“你們都退下吧,不用在這兒。”

    丫環們,相互看了一眼,低頭輕笑,都恭敬的退了下去。

    慕寒月的心思就是,自己好不容易和她單獨吃飯,不想讓別人來打擾,這樣兩人情意綿綿,多好!

    沈尋看著麵前的午餐,又看到慕寒月眉眼堆笑,突然間沒了胃口。

    慕寒月拿起筷子。看著她默不作聲,把眼前的湯盛了一碗,推到她麵前,“先喝碗湯,以後再吃粥。”

    沈尋看他體貼入微的神情,心裏更煩躁了,臉上神情不是很好,粗魯地推了過去:“我不想喝。”又覺得發火也不對,因為能對他發火,就說明還是沒把他當陌生人,意識到這一點她更氣了。

    慕寒月看她沉著臉,聲音也很大,微微怔了一下,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怎麽突然間情緒這麽大,難怪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令人琢磨不透,又想想自己沒有哪裏得罪她的,難道沒有答應讓她吃肉,所以她才不高興了。

    “你現在身子弱,不適合吃那麽油膩的,吃了不利於身體的恢複,到時候難受的還不是你,別人又不能替你,這個湯,很不錯的,我嚐嚐。”慕寒月微微蹙著眉,好脾氣的說,他自己也納悶了,怎麽那麽有耐心,他還真的自己嚐了一口。

    他一向高高在上,眾星捧月,帶著光環而生,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無論他說什麽好像都是對的,他更不會刻意去遷就,去討好誰。

    或許在外人麵前他時刻保持著自己的威嚴,顯得沉穩,高深莫測,而在這個小丫頭麵前,他解除了全副武裝,完全是個真實的自己,特別是這種氣氛,讓他覺得很溫馨,很自然。

    剛開始他並沒有這種感覺,隻知道她給自己的第一印象很特別,很率真,長得也不錯,可最近半個月的接觸,發現她很純真,性格開朗,喜怒哀樂從那雙靈動大眼睛裏,一眼就能看出來,毫無心機,從不掩飾自己。

    自己看多了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相互利用,相互傾軋,每個人戴著厚厚的麵具生活,為了權勢,利益,人前對你笑,人後對你插刀,她的這份真性情,實在是難得可貴,所以她發些小脾氣,他並沒有覺得不能接受。

    天呐,這說的是什麽意思,不讓吃肉就發脾氣,小爺是這麽好吃的人嘛,雖然是有點,但現在不是這個問題,她依然臉上沒有多少表情,“誰要非得吃肉了。”

    慕寒月挑了一下眉,用筷子敲了敲她說:“既然不是,就不要看著菜發什麽呆了,難道要我喂你啊?”

    說著他還真拿起剛剛自己用過的勺子,把麵前的湯,攪拌了幾下,又用嘴輕輕地吹著。

    沈尋都想提醒他,你不要把口水吹進去了。何況用他用過的勺子,你講衛生嗎?如果自己真的用了,那關係更說不清了,死都不用。

    說是不想看他,可眼睛又忍不住瞟了他幾眼,他風采照人,內斂謙和,一對桃花眼,居然和段長風有幾分相似,眉形很好看,鼻梁也很英挺,居然還是雙眼皮,使眼睛看起來很有神,就這樣低著頭,吹著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柔和。目所能及之處盡是令人神往的傾城之色。

    慕寒月感覺到她的注視,抬頭笑了一下,舀了一勺湯送到她嘴邊,“來,張嘴!”

    沈尋麵上一紅,伸手把碗拉迴來,悻悻地說:“誰要你喂了,我自己會吃。”

    又不怎麽友好的奪他手裏的勺子,慕寒月並沒有鬆開,而是又把勺子往她嘴邊送了送,“喂你吃一口,然後你自己吃!”

    沈尋十分不悅,為什麽事情都不按她預想的軌道來,他不是應該被自己激怒嗎,為什麽這麽能沉住氣,她有些挫敗,十分蠻橫地把嘴邊的勺子打向一邊,一勺子湯,都灑落桌子上,並沉著臉看著他。

    “怎麽了,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慕寒月微微怔了一下,他哪知道沈尋腦子裏,彎彎曲曲想了那麽多,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這麽有情緒的看著自己。

    沈尋決定跟他說清楚,不能任由事情這麽發展下去,而不去控製。

    她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正常,不帶任何負麵情緒,甚至說話之前,還笑了一下:“這次如果沒有慕公子出手相救,阿尋恐怕已經見了閻王,對於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如果慕公子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這話可能有點可笑,因為可以看的出來,你一定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著別人的地方恐怕很少,但這是此刻的心意,我把慕公子當至交好友,希望這份友情能保持下去,我也很珍惜,朋友應該像朋友的樣子,阿尋年紀小,如有言語上的冒犯,還請公子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她這段過說得委

    婉,又得體,慕寒月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她這是在隱晦的拒絕自己,以她的耿直脾氣,如果自己不是救過她,她怎麽可能這麽違逆自己的心意,說得這麽婉轉,恐怕直接就說出,你不要自作多情,姑奶奶看不上你這種話來。

    慕寒月淺淺的笑容也僵在臉上,她那麽強調友情,又強調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是的,僅此而已。

    他眼神變得晦澀,聲音也有些沉悶:“阿尋難道覺得,我們現在關係不正常?怎麽不正常?”

    哈!慕寒月,你倒是挺陰啊,怎麽不正常,你難道不知道嗎,需要我告訴你嗎?那種口氣,好像在說,我沒覺得不正常,你覺得不正常,是你多想了吧。

    “朋友就應該保持朋友的距離,男女有別,注重男女之防,慕公子應該比誰都清楚。”沈尋一字一句地說,你不是裝糊塗嗎,我說明白些,“謝謝這段時間慕公子的照顧,我想我應該離開了,你慢慢吃,我吃好了。”她說著站起身子,朝門邊走去。

    慕寒月心底像傍晚的餘暉一點一點的下沉。一陣悶痛,口氣也變得有些嚴厲:“站住,坐迴來!”

    沈尋邁出去的腳步頓了下來,看他麵容沉肅,神情不是很好,雖然沒有暴怒,但自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心裏有些輕顫,可還是乖乖坐了迴來。

    “把東西吃了!”慕寒月又沉聲道,是那種領導發號施令的口氣,不是給你商量,是告訴你就得這麽做。

    “我吃不下,怕敗了公子的食欲。”沈尋實在是吃不下,因為心裏堵的都已經飽了。

    慕寒月把手裏的筷子拍在桌子上,他領導當習慣了,還沒有人敢拂他逆鱗。特別是她剛剛那番話,聽在他耳朵裏異常刺耳,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使出渾身解數,爭相討好他,他都不見的多看一眼,這倒好,剛想表明心思,就被她拒絕,讓一向狂放不羈,不可一世的他,自尊心深受打擊,“吃不下也要吃,我看著你吃!”他說的有些切齒。

    “是!”沈尋瞪了他一眼,賭氣似的,拉過那一大碗雞絲粥,也不管燙不燙。一勺一勺的往嘴裏吃,還把自己燙的眼淚汪汪。

    看她吃飯像上刑場一樣,慕寒月一陣惱火,伸手把碗拉了迴來,“好了,別吃了!”

    你有毛病啊,讓吃的也是你,不讓吃的也是你。

    他頎長的身軀猛然站起,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身體籠罩在她的上方,扯了扯嘴角說:“你現在病著,我不與你一般見識,你好好養著

    ,哪裏都別想去,我告訴你,保持哪種關係。是我說了算的!”

    他說完,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眼神也有些鋒銳,轉身走向門口,並嘭地把門關上。

    沈尋瞪了一眼他挺拔的背影,你大爺,你那是什麽態度,張狂的想上天啊,那口氣不容置喙的,隨便就發號施令,說翻臉就翻臉,還想追姑娘,一點耐心都沒有,被慣壞的富二代。

    真沒想到這男人性格這麽差,喜怒無常的,不就正常聊天嗎?哪怕聊天你不開心,也不應該發火呀,真是善變的男人。

    禦書房內,慕寒月神情有些凝重,眉頭深鎖,心裏莫名的煩躁,隨意翻著手裏奏折,半天也沒看進去,他突然很惱火,把手裏的奏折扔了出去。

    老太監安公公看的心裏一陣一陣的發顫,看萬歲爺英俊的麵龐,冷峻中透著孤傲,使王者之氣更加濃鬱,他小心翼翼的把奏折撿了起來,放在禦案上,說:“爺,可是有什麽煩心的事?”說著又把一個白瓷杯子推到他麵前:“爺,要不要先喝點水?”

    慕寒月擺擺手,有些惱火的說:“不用!”

    “萬歲爺,因何事煩心?”安公公弓著腰問。

    慕寒月默坐不出聲,自己一國之君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為什麽偏偏阿尋幾句話就能讓他暴跳如雷,平時沉著冷靜,這會兒好像全不起作用了。

    “爺,要是國事,奴才這就宣大臣來,要是其他事,爺,你說出來看奴才能不能幫你排解排解。”安公公一臉的討好。

    慕寒月有些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你?”

    安公公麵色有些尷尬,說:“奴才愚笨,但是能為皇上排憂解難,奴才萬死不辭。”

    安公公一直都在慕寒月身邊伺候,所以慕寒月對他還算信任,他歎了一口氣,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了捏眉心。

    能在皇上身邊做事的人,個個都是人精,察顏觀色,揣測聖意,這都是必修課,皇上下了朝就出了宮,不用猜也知道出宮做什麽,迴來就悶悶不樂,指定是因為阿尋姑娘,安公公小心翼翼的說:“爺,阿尋姑娘確實與眾不同,不知您是想要她的心,還是僅僅想要她的人。”

    慕寒月聽他這麽一說好像有戲,微皺了一下眉頭問:“怎麽說?”

    “皇上爺。”安公公一聽皇上問他,頓時得意起來,雖然不算男人,對,但對男女之事還是略知一二,他有些眉飛色舞起來:“要是隻要人

    ,爺,你就下一道聖旨,她敢不從,敢不入宮伴駕?”

    慕寒月蹙了蹙眉,下道聖旨,她當然不敢不從,如果那樣,把她困得自己身邊,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安公公又察言觀色了一番,小聲的說:“這幾爺這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智力超群,風度翩翩……”

    “說重點!”慕寒月有些不悅,哪來那麽多拍馬屁的話。

    “哦哦”安公公連忙又說:“萬歲爺就攻心為上,我就不信她不動心,到時候她還不連人帶心都是爺的,爺,不必急於一時,先晾她兩天,她自然就知道爺的好處。”

    在他看來,拿著捏著無非就是想提高一下身價,欲擒故縱,故作清高,吊人胃口,這樣才能讓男人高看他一眼。

    慕寒月不僅麵對笑容。說:“安公公,沒想到你對於如何追女人,還經驗這麽豐富,嗯?”

    皇上這麽一問,安公公頓時緊張不已,連忙辯解說:“奴才,奴才,閑來無事,在書上看的,嗬嗬!”

    “真的嗎?”慕寒月輕輕的掃了他一眼。

    “真的,真的,奴才身心幹淨,又一大把年紀了,再說又不算是男人,絕對沒有做過什麽越軌的事。”安公公暗暗捏了一把汗呐,這給皇上排憂解難啊,眼看著要被皇上倒打一耙。

    慕寒月勾了勾嘴角:“我有說你做過越軌之事嗎?不打自招。”

    “奴才,奴奴奴,真的沒有!”安公公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皇上爺心情正不爽呢,萬一再給自己安個調戲宮女的罪名,那這一世英名,下半輩子的節操全沒了。

    “好了,你緊張什麽呀?把奏折拿來我看。”慕寒月心裏暗笑,宮女和太監對食,自古就有,他心裏當然知道。

    “是,奴才真的沒有!”安公公哭喪著一張臉,是真的沒有。

    慕寒月把手裏的奏折一拍,看著他。

    安公公連忙垂下頭:“爺你看奏折,奴才在旁邊伺候著。”

    片刻,鳳華殿小太監來報說太後請皇上過去。

    皇宮的深處。鳳華殿內,深夜燈火依舊輝煌,殘月間,幾顆耀眼的星星,在眨著眼睛,外麵一陣香風吹來,層層疊疊的羅幔隨風擺動,幾顆夜明珠把整個大殿照得亮如白晝。

    慕寒月眉頭深鎖,挺拔的身軀,在光滑的地麵上來迴踱著步子,眼神裏有一絲焦灼和不耐。

    “寒月,你不要在母

    後麵前晃來晃去,頭都暈了,你倒是說句話啊?”上坐著儀態萬千的太後,她有些不耐的看著麵前走來走去的兒子。

    曾幾何時,他還圍繞在自己膝下,而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並且獨當一麵。

    先皇駕崩時,他還不到二十歲,就這樣被推上皇位,還是一個稚嫩的大男孩,當時朝中朝外雖有四皇叔運籌帷幄,她還是暗暗捏了一把汗。

    沒想到他經過一段時間的不知所錯之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很快適應,並表現出驚人的領導能力,遇事沉著冷靜,做事雷厲風行,頭腦睿智,見解獨到,她也深感安慰。

    “母後,立後畢竟不是小事,兒臣想緩一緩。”

    慕寒月眉宇間若隱若現有一絲焦躁,他廣有三宮六院,三千佳麗,但是作為結發妻子皇後,他不能兒戲,一定要選自己喜歡的人。

    “你要緩到什麽時候,幾年前你就說緩一緩,到現在還是這句話。”太後歎息了一口氣說:“如今竹妃懷有身孕,記得幾年前你曾跟母後說過,誰率先懷上龍嗣,就讓她主理後宮,朝堂之時,母後也略有耳聞,劉太傅因上次之事和齊王心生嫌隙,正在此時,她女兒懷孕。趁此機會把他拉籠過來,這是上天在助你啊,寒月。”

    太後看到麵前的兒子英俊兒而挺拔,眉頭深鎖,眼底是她熟悉的倔強。

    “母後,你不要再逼迫兒臣了,為了討你歡心,拉攏朝臣,兒臣已經納了不少嬪妃,無論是為了拉攏朝臣還是繁衍子嗣,但是皇後的人選,我希望母後能遵從我的意願。”他內心時刻在堅守,皇後是他內心最神聖的妻子,這個人必須要他自己選,必須是他心悅的,他絕不會隨隨便便的就立皇後。

    “竹妃識大體。溫婉可人,寒月不是也很喜歡她嗎?”太後微微歎息。

    慕寒月微微擰眉,露出得意神色:“她既懷有身孕,就不便操勞,立後之事,兒臣自有打算,母後多保重身體,就不要再操心了,我還有些奏折要看,母後早些休息。”

    慕寒月十分恭敬的退了出去。

    “寒月!”太後搖搖頭,兒子大了,已經不是當年的男孩了,她真的是想為他分憂啊。

    殿外月明星稀,慕寒月早些曲曲折折的迴廊,輕快的穿行。

    清風吹來,樹影搖曳。落葉和花瓣輕飄飄落入旁邊的池中,微風一吹,水中的倒影破碎,顯得波光粼粼。

    他頎長的身軀,立得筆挺,修長的手指抓住旁邊

    的樹枝。

    眼前浮現出第一次見阿尋的情景,那個輕靈曼妙的身影,一臉的嬌悄,理直氣壯的,說著歪理,他忍不住嘴角含笑,又想到今日她一臉冷漠的說和他是朋友,他心頭最柔軟處,溫柔的抽搐了一下。

    阿尋我一定要把你納入宮中,一定要讓你的笑隻對我,想來每天從高處不勝寒的禦座上下來。能看到她嬌俏頑皮的笑,應該是一件很溫馨很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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