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家門,媽就嘮叨起來。“這段時間你怎麽總這麽晚下班,這麽辛苦?”

    “哎,新公司,人手少,我一個人啥都要幹,這段時間剛好事多,以後你跟爸就別等我吃飯了,你們先吃,留飯就好”

    “你原先的公司做得不挺好的,幹嗎換個新的,搞得自己那麽累,看人都瘦了一圈”

    “現在公司的老板是我們中學同學,新開公司,還沒走上正軌,萬事開頭難,看在同學的份上我幫他一把”

    “那個?叫啥名?”

    “揚陽,你教過的,就是很瘦,戴個近視眼鏡的,神情有點木頭狀,做學習委員的那個,還老把我辮子綁在凳上的那個”

    “哦,想起來了,那個跳皮鬼?那孩子挺聰明,神情一點不木,你咋說別人木呢?你老大不小了還沒對象”

    “媽,亂扯啥”

    “媽著急”

    “這東西急不來,你省心吧”

    “你什麽時候才能叫媽省心,我也想省心呀,熟人見我就說,你女兒那漂亮,準能找個有錢的男人,享清福,我說有錢沒錢不重要,隻要對你好,能過一輩子,現在有錢的男人靠不住,娶二奶的多,你媽才不希望女兒受那待遇”

    “是,我也不在乎他錢多少,隻要相愛,媽你忙你的去吧,我還得想工作上的事”

    “閑媽羅唆,好,我不說”

    我獨自進了房間,坐在台燈下,腦海裏又閃出杜鑫的影子,不知道他現在如何,想起他的時候,我可以感到心縮緊了,渾身像有電流流過,我想念跟他擁抱的滋味,想念他體味衝進我鼻孔的味道,閉上眼睛,仿佛他吻我的嘴唇,撫摸我的身體,顫抖的心傾刻間,淚如泉湧。我跟玄楠就沒這種想念,我們之間很平淡,我沒有很強烈跟他接吻的欲望,幾天不見似乎也有想念,但卻沒有強烈想擁抱的欲望,愛情應該是充滿激情的吸引?我曾問過杜鑫:“男人擁抱了女孩,吻過了女孩就算是愛嗎?”他迴答說:“不是,擁抱屬於一種欲望,可能與愛無關,也可能因愛而生。”

    “那你愛我嗎?”我問。

    “愛,你在我心裏”他說。

    我跟杜鑫相處的日子,我覺得他話不多,有幾分神秘,有幾分機警,腦海又閃過他擺地攤,又閃出他大白天繞著女人的手臂在大街上招搖,我咬了咬牙,克製自己別再去想他。人的心情很受思維的主宰,如果把一個人往好處想,就越想越好,剛開始認識杜鑫的時候,就是一味把他美化,虛構,然後讓自己愛上他,而現在卻有把他往壞處想,就覺得他是壞人,騙子,玩弄我的感情,是情場高手,諸如此類所有壞的想法都往他身上放,我便開始憎恨他,努力讓自己忘記他。

    明天還要籌劃著把設備廣告信息,發到各醫院,我還要收集醫院的地址,還要籌劃一次關於我們設備的產品演示會,把我們的產品推廣出去。我坐在書台前,努力把思維收迴,一邊思考著要進行的工作,一邊用筆記錄下來,以防忙中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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