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遊俠說完了之後,忽然之間他同桌的一名大漢一拍桌子,高聲道:“他娘的,什麽金發碧眼?胡人還形態各異呢,到頭來不也是得成為我大唐的屬國?要我看,他們這些人不過就是距離我大唐距離稍微遠一些的胡人罷了,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來了打死便是!”


    “不錯,不就是胡人嗎?我大唐的將士們什麽陣勢沒見過?再說了,這數年之間,陛下在水軍上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我們自然是不懼他們!”


    一時間,酒館裏的大部分人都是對這所謂的金發碧眼的異族人抱著一個嗤之以鼻的態度,並不覺得他們能夠對大唐造成什麽威脅,甚至並不覺得這些金發碧眼的人能夠比吐蕃人對大唐所造成的影響更大。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角落中的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金發碧眼之人並不好惹,我等雖然是大唐的子民,但還是不要妄自尊大的好。”


    他這麽一說,那可就算是犯了眾怒了,基格爾大漢當時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顯然是想要給這個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的憨貨一點顏色看看。


    “你把你的話再說一遍試試?”


    “你這廝該不會是倭國的探子吧?”


    “你們不知道,就把聲音放低了,咱們大唐陛下早在五年前就已然知道了這些金發碧眼之人的存在,這才在這五年一直著力發展水軍,好讓我大唐不至於在敵軍到來的時候手足無措,大唐的敵人一直都是存在的,隻不過遠近不同罷了,陛下這麽做,無非是讓大唐的百姓多享受幾天太平日子罷了!”


    “這……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陛下的事,怎麽能跟你這麽一個河北道的遊俠去說!你不知道就不知道,我等都是大唐人,又不能真的打你一頓!”


    “哼,真的若是打起來了,你們還真就不是我的對手,不過我不會對你們出手,你們若是真的想要為了大唐做點事,就去當一名軍營中的將士吧!大唐早晚都是能夠用到你們的!”


    這句話說完了之後,那些本來都叫囂著的遊俠們再也都不吱聲了,因為對於這樣的話,他們實在是有點無力反駁,因為人家說的的的確確是對的啊。


    “不錯,左右我們在這河北道也是除暴安良,如今大唐那裏還有那麽多壞人,既然這金發碧眼的家夥們想要對我大唐圖謀不軌,咱們莫不如就去參軍,萬一要是有機會能跟他們廝殺一番,倒是也還不錯!”


    這些大漢都已經在江湖上曆練了多年了,對於什麽金發碧眼的敵人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害怕的情緒,如今被這個角落裏的人一提醒,注意力直接就都集中在了參軍這件事上。


    類似的事兒不光是在河北道發生著,在整個大唐的處處基本上都發生著,這一次金發碧眼之人的擒獲,不但沒有讓大唐的百姓產生什麽恐懼的心裏,反而是激發出了他們已經多年沒有過的鬥誌。


    兩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這件事在大唐的領土上發酵的了,等到這件事發酵的差不多了,李倓算著日子,知道張衝也差不多能把那些他抓住了的金發碧眼之人給送過來了。


    果然,在一個午時,一匹馬到了長安城的城門之外,正是張衝的副將前來迴報,說是張衝押送著三個金發碧眼之人,從倭國的戰艦上下來之後直接就開始往長安城來了,最多再有兩天就可到達。


    這個消息被李倓第一時間告知了他的那幾個親信,畢竟這件事是他親自說的,金發碧眼之人到了,他也是要親自審問的。


    在前世,李倓至少也是上過些學的,所以一些個簡單的西方語言他還是會的,他倒是希望在這個時代自己也能聽懂一些他們的語言,這樣一來,很多事就方便多了。


    不過李倓的如意算盤這一次並沒有成功,兩天之後,當張衝風塵仆仆的把三個人送到李倓的麵前的時候,李倓故作淡定的跟這三個早已經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的金發碧眼的大漢小聲說了幾句英語,結果大漢給了李倓一個更加茫然的眼神,之後用發音和語調跟英語完全就不是一迴事的語言迴複了李倓一句。


    不甘心的李倓又換了幾個句子嚐試了一番,結果依舊是換來了茫然的眼神。


    這條路顯然是行不通的,李倓自然也不能自己去研究他們的語言,語言這個東西,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研究明白的。


    當時李倓就讓國子監派了兩個聰明的學生,天天也不用幹別的了,就是跟這三個老外研究語言,什麽時候能整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麽什麽時候就來跟李倓報告一番。


    整明白這些老外從哪來的固然重要,但對於李倓來說那可不是最重要的事,因為他們是從哪來的李倓心裏大概是知道的,隻不過這話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總歸不是那麽迴事,必須得從當事人的嘴裏說出來才行。


    不過他們說與不說,隻要人在,對於李倓來說也就夠了,隻不過不能第一時間得知他們的真正實力罷了。


    所以現在對於李倓,對於大唐來說,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最主要的。


    把這三個老外安排在穩妥的地方之後,李倓當時就決定在次日設下了晚宴,畢竟張衝在倭國的海邊又窩著有兩年的時間了,但是他沒有任何的怨言,再加上每一次從倭國返迴來在海上的日子不光是難熬,而且是相當的危險的,稍微有點不慎就會被大海吞噬其中。


    就衝著這幾點,李倓每一次在張衝迴到長安城的次日設下晚宴,並且沒有什麽特別緊急的事兒是不會立刻就召見張衝的,往往都是讓他歇息好了再說。


    張衝的府邸也早已經搬到了長安城,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雖然他本人到了倭國去了,不過也隻是帶去了自己兩個夫人中的一個,另外的一個夫人和子嗣都是留在長安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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