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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好了,我剛才都想了,”我說:“我會有心理準備去迎接這一切,去麵對這一切,或許換了以前,按照我的想法,我會選擇去公安局或者北方集團,可是,現在,我會選擇迴報社”


    “為什麽?”柳月歪著腦袋看我。


    “因為你!”我說。


    “因為我?”柳月一怔:“因為我什麽?”


    “因為你對我思想的改造,因為你對我理念的引導,因為你對我人生的教誨,因為你對我信念的支撐”我說:“我不能就這樣離開報社,灰溜溜像一條喪家犬,我要迴到報社,用我的能力去傲視群雄,去做給所有人看,證明我行,即使我離開,也是我自己主動離開,站直了腰板昂首挺胸離開,而絕不是被他們掃地出門即使報社能有一線機會讓我留下,我就要去爭取,我依舊熱愛我的新聞,我的事業,我的起源於報社的理想和夢想,我必須要在報社裏得到實現”


    柳月凝神看我,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剛才是我自己的想法,我的答案出來了,”我說:“我來找你,是想聽聽你的想法,聽聽你的意見的,你非要我先出答案,我就先出了,現在,該你了,你說,我該怎麽樣去選擇?我的答案對不對?”


    柳月托著下巴,看著我。


    “說話啊!”我說。


    “嗯”柳月努了努嘴巴:“其實,你根本就不需要找我問答案,你自己已經做出了迴答,你心裏其實早就有了答案,即使我不告訴你第三個選擇,你心裏其實也有答案


    “你之所以找我,就是因為你心裏其實還想著第三個選擇,但是,找我之前,你不知道有第三個選擇,你對前兩個選擇並不滿意,但是絕處逢生,你又不舍得放棄,所以,你帶著迷惘和不如意,來找我,想問我該如何選擇。


    “但是,來了之後,你知道了還有第三個選擇,不管你心裏承認不承認,這才是你心裏一直想的東西,雖然這第三個選擇沒有地位,沒有權力,沒有金錢,沒有前途,可是,這卻是你心裏最渴望的,你心裏,其實一直舍不下你曾經為之奮鬥的理想,你對新聞,對報社,一直還有一種無法割舍的情結,你的心裏,還燃燒著不甘心不放棄不屈服不認輸的火焰所以,你不需要再問我答案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這就是你的答案對於你的迴答,我給你打100分!”


    “你撕裂了我的內心,將我內心深處最血淋淋的東西都掏出來了”我說:“你看的太準了,就好像鑽到我腦子裏一樣”


    “嗬嗬我撕裂不了你的心,我也掏不出你內心裏最血淋淋的東西,你的內心深處,或許還有很多我無法探知無法預知的東西,”柳月微笑看我:“其實,如果換了我是你,在你這個情況下,我也會和你一樣的選擇嗬嗬我們倆的選擇是一樣的不過,很可能,換了其他的人,都不會做出這個選擇,看來,我們倆都有一種瘋狂而反常的心理,一丘之貉”


    柳月的眼裏帶著笑意。


    我看著柳月:“我什麽時候可以迴去?”


    “我明天先和馬書記打個招唿,看他怎麽安排,然後我通知你”柳月說:“估計你迴報社,又會引起很大的震動,你離開,震動了報社,你迴來,還會震動報社,我認為,幾乎沒有人會相信你放棄了那兩個選擇而來報社,都會以為你現在肯定是走投無路,窮困潦倒,為了糊口,為了生存,為了生計,不得不來報社包括馬書記、梅玲和劉飛公安局和北方集團的事情,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叮囑陳靜也不要和任何人說,讓他們去挖苦去嘲笑吧,讓他們去盡情快意吧誰笑在最後,還不一定呢?”


    柳月最後一句話的口氣隱然中含有一股殺氣。


    我第一次感到柳月的話裏充滿了殺氣,雖然很隱晦,可是我還是感覺出來了。


    我突然覺得柳月在堅強的時候,其實很果斷,很硬。


    從上次柳月和楊哥打電話,到剛才柳月這一句軟中帶硬的話,我感覺到了柳月對我的關切和庇護。


    我點了點頭:“那我就等通知了那我就迴絕公安局和北方集團的邀請了”


    “嗯我覺得可以,其實,我知道,無論去北方集團還是去公安局,都不是你心裏的最佳選擇,你的理想不是追求單純的物質,你也不會滿足在行業性極強的公安係統呆下去,何況公安係統的名聲這麽差,去那裏幹不符合你的性格”


    柳月看著我:“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我知道你想追求的是什麽不管這條路是對還是錯,既然你選擇了,那就走下來吧,或許有一天,你和我都會發現今天的選擇是不正確的,可是,起碼,現在,此刻,我們都作出這樣的選擇,既然如此,就不要去想明天,不要去想不可測知的未來,把握現在吧誰知道明天會怎麽樣呢?”


    我點點頭,看著柳月,沒有說話。


    柳月看著我,突然笑了。


    “笑什麽?”我說。


    “江公子下崗再就業,難道不應該高興嗎?”柳月頑皮地笑著。


    “嗬嗬我這個再就業”我自嘲地笑了。


    “你做好迎接一切挖苦和諷嘲的準備了嗎?”柳月繼續笑著。


    我點點頭:“我會做好這一切準備的,我要刻意將我自己扔進這個熔爐裏去鍛造,我要自虐我自己”


    “自虐?”柳月重複了一下,看著我:“對了,我還沒問你,你出去散心旅遊,迴來又黑又瘦,我怎麽感覺不像是出去旅遊了,倒像是出去受苦受累了,好像去出苦力了一樣,你該不是出去自虐了吧?”


    我搖搖頭:“木有,我木有自虐,我幹嘛要自虐身體呢?我頂多自虐精神,精神的自虐,其實就是鍛煉自己的意誌”


    柳月看著我,輕輕搖了搖頭:“出去短短20天,就黑的這麽厲害,就瘦的這麽厲害,我幾乎不相信你是旅遊的,我覺得你好像是出去辦什麽事情,萬水千山奔波去了”


    我的心一跳,忙搖頭:“我就是旅遊散心了,我還能有什麽事情要萬水千山去奔波啊其實,你這些日子也受了很多呢,你要是不說我,我還沒來得及說你,看看你的臉,瘦了一大圈”


    “哦是嗎?”柳月摸著自己的臉頰,輕笑起來:“那好啊,那我豈不是免費減肥了”


    “是不是你這段時間出去沒吃好睡好,辦事情很累啊”我問柳月。


    “還可以啊”柳月迴避了一下我的目光。


    “那怎麽會瘦了一大圈呢?”我說。


    “因為因為我一直在控製體重啊,以前你經常見到我,看不出來,現在20多天不見,就感覺出來了”柳月輕鬆地笑著。


    柳月的理由似乎無懈可擊,我隻有點頭認可。


    “重新迴到報社,可就真的是低下頭重新做人了,不過,也真真切切能感受到人世間的世態炎涼了這對你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柳月說:“被利用而得不到重用,被使用而得不到信任,這是一個很讓人屈辱的事情,這也是對你一個嚴峻的考驗,就看你能不能堅持下來如果你堅持不下來,那就告訴我,我會給你找到比去公安局和北方集團還好的工作”


    “你這是在激我,是不是?”我看著柳月:“哼我非得做給你看看不可”


    柳月的眼睛熱熱地看著我:“嗬嗬連我激你都聽出來了,不簡單啊那好,你就做吧,我看著,我看你能做到什麽程度,看你能不能堅持下來”


    “好啊,那你就看吧,”我一攥拳頭:“除非我死了,否則,我是絕不會放棄的”


    “你胡說什麽?”柳月的臉突然變色,惶然而嗔怒地看著我:“不許胡說,不許再說這個字我要你好好的活著,開心而堅韌不拔地活著”


    我點點頭:“哦我不說那個字了”


    “嗯晦氣,我要好好地活著,你也要好好地活著,”柳月說:“人世間事事難料,活著,是如此的艱辛,如此的不容易,可是,正因為活著不容易,所以,我們才要好好地活著,我們要用百倍的勇氣和信心迎接人生的各種挑戰,沒有任何困難可以摧毀我們的意誌和堅強,即使我們的肉體被摧垮,我們的靈魂和精神依然存在”


    “嗯我記住了!”


    “重複就是力量,有些話,我隻和你說一次,有些話,我卻要反複和你說”柳月說。


    我點點頭。


    “小許快迴來吧?”柳月又問我。


    “嗯就這兩天,學習結束了!”我說。


    “嗯”柳月點點頭:“其實,這事,你應該先和小許商量的,聽聽她的意見畢竟,畢竟你們是兩口子”


    我的心裏酸酸的,說:“她沒迴來啊,再說,她自己也不一定有什麽主意的,如果和她說了,她不一定同意我迴報社的還是先決定了算了”


    我打算不告訴晴兒公安局和北方集團的事情,不為別的,就為了避免發生爭吵,我總覺得晴兒要是選擇的話,肯定不會同意我再迴報社。


    而要是隻有一個選擇,晴兒也就不好多說什麽了。


    果然,當晚飯後我和柳月告別晴兒給我打傳唿我迴電話告訴晴兒我要迴報社這事的時候,晴兒很是反對。


    “峰哥,幹嘛迴去啊,你剛從那裏被開除出來,灰頭灰臉的,再迴去做臨時工,你這不是自找難看嗎?不行,不能迴去,咱們就是自己做個小生意、甚至就是失業沒事幹,也不能迴去,這是什麽事兒啊?報社讓你迴去,不過是想利用你出力,當工具使用罷了”晴兒的態度很明確:“咱再窮,再低賤,也不能去受那個窩囊氣,受人那般的奚落”


    我說了自己的理由。


    晴兒還是不同意:“幹嘛要慪這個氣啊,什麽不服不甘心啊,無所謂的,爭什麽啊,沒意思,沒有了那個工作,咱也餓不死,我們好好辦學校,或者你學著做個生意,怎麽著也比上班掙錢多吧?那口氣,沒必要爭,那個破報社,一幫窮酸,什麽事業理想啊,都是虛的,做點實業,一樣能實現你的價值,一樣能體現你的能力,還活得自由自在,我看老三那天說的,就很在理我是不想讓你去那裏受人家的白眼和嘲諷的”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我說。


    “你答應誰了?”晴兒問我。


    “答應馬書記了!”我沒說實話。


    “馬書記親自找你的?”晴兒問我。


    “不是,是通過柳月轉告的!”我說。


    晴兒一聽,口氣有些不悅:“柳月轉告的?幹嘛要通過她轉告?”


    “因為馬書記覺得自己不大方便說,別的人也不大好說,柳月是我的老上司,好說一點,於是就”我說。


    “哼你答應了再和我說,馬後炮,”晴兒哼了一聲:“那你再去找馬書記,說你不去了!”


    “不——我要迴去!”我堅持。


    “為什麽?因為是柳月找你讓你迴去的?”晴兒說。


    “不是,是我自己的決定!”我說。


    “你想迴去,是因為你可以經常見到柳月,是不是?”晴兒又說。


    “不是,我剛才和你說了,我不服氣,我不甘心,我在哪裏跌倒了,就要在哪裏站起來!”我說:“你想到哪裏去了?你為什麽要這麽想呢?”


    “我為什麽這麽想?哼我不能不這麽想”晴兒很不高興:“這麽大的事情,你不和我商議就自作主張了,決定了再告訴我,還是柳月先知道的,我能不多想嗎?”


    我心裏歎了口氣:“晴兒,別想這麽多了,我們都已經結婚了,我對你一定會忠心的,你要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她”晴兒倔強地說:“本以為你離開了報社,就不用和她接觸打交道了,我這幾天心裏剛鬆了口氣,可是,現在,你又自投羅網了”


    我一時無語,心裏很悶,可又不好多說。


    “你幹嘛不說話?”晴兒說。


    “我你讓我說什麽?”我悶悶地賭氣說:“那好吧,我不去了,我哪裏也不去了,我什麽也不幹了,我天天在家裏悶著等死好了,等你把我像一頭豬一樣養著好了,做個行屍走肉好了”


    “你”晴兒在電話那端噎住了,一會聲音帶著哭腔:“峰哥,你你怎麽這樣說啊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我想做的你不讓我做,還動不動就猜疑我,我不想做的,你動員我去做,你是不是看我心情太好了,精神太好了,太開心了”我繼續悶悶地說著:“我隻不過是想做我喜歡做的事情,我隻不過是想重新站起來,你卻總是往那方麵想,出了哪些事,你就沒別的事了你煩不煩?”


    晴兒在電話那端哭起來:“嗚嗚好了,我不說了,你願意去你就去吧,我知道我說不過你,你總是有理由的,你既然決定去了,既然已經答應人家了,你還告訴我惹我不高興幹嘛?嗚嗚你幹嘛對我這麽兇”


    晴兒一哭,我心軟了,語氣緩和起來:“晴兒,別哭對不起,我剛才口氣太衝了可是,我真的是想迴去做事,我就是心裏煙不下這口氣,我非得站起來不可再說了,你是我的妻子,這事我當然要告訴你,隻是,我聯係你不方便,要是你在江海,我自然會提前告訴你的”


    晴兒不哭了,抽噎了一會,說:“可是,你迴去,要受很多屈辱的,我不想讓你受那羞辱我不想讓你受那洋罪,精神太受折磨了”


    “沒事,我是個男人,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既然決定迴去,就會有這方麵的思想準備”我說:“不然,我心裏老覺得是個結,一個解不開的結,我會很不快樂的”


    晴兒沉默了,一會在電話那端輕輕歎了口氣:“峰哥,隻要你願意,隻要你快樂,我不再強求你,既然你已經答應了,那你就迴去幹幾天試試,要是不如意,趕緊撤迴來,咱犯不著受那折磨你是我的男人,我心裏疼你的,我想讓你體體麵麵地活著,開開心心地活著,如果要是有可能,我願意代替你去接受這一切這些日子,你出去旅遊散心,我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你,想著你,無論白天和黑夜,無論醒來還是在夢中”


    “晴兒,相信我,我是去工作的,人活一口氣,我一定要證明我自己,要在他們麵前站起來”我說。


    “可是,你再怎麽努力,身份也是不會改變的啊,你怎麽站起來?”晴兒說:“你想再恢複原來的一切,這是不可能的啊”


    晴兒的話讓我有些受打擊,不過我還是倔強地說:“我不指望能恢複現在一切,我隻是他們知道,我這人是打不倒的,即使我要離開報社,我也要站直腰杆,自己主動離開,而不是被他們踢出來世事我皆努力,成敗不必在我,盡力了,就不會留下遺憾”


    “嗯好吧”晴兒在電話那端幽幽地說:“不管怎麽樣,你要是堅持去做,我最終也隻有支持你我很快就迴來了,我們就會相見了,就會在一起了,我想,我們還是盡早結婚吧,盡早舉行結婚典禮吧我要一個家,我要讓你有個穩定的家,我要讓你時刻感受到家的溫暖等我迴來,我們具體商議這事”


    “嗯你哪天迴來?我去車站接你?”我說。


    “後天迴來,不用接,楊哥迴江海辦個小事情,有車,我搭他的車!”晴兒說。


    “哦”我心裏突然對楊哥有些不大感冒。


    “峰哥,你想我了嗎?”晴兒說。


    “想了,好像你,親愛的!”我想讓氣氛活躍起來,在電話裏親了晴兒一口:“啵”


    “嗯嗬嗬”晴兒高興起來:“親愛的,我們很快就見麵了,真好啊,我好想你溫暖的懷抱和有力的臂膀”


    “嗬嗬還有嗎?就想這些嗎?”我努力拂去心頭的陰影,開始逗晴兒。


    “嘻嘻還想讓你吻我”晴兒開心地說。


    “吻你哪裏呢?”我說。


    “吻我吻我哪兒都行”晴兒的聲音充滿嬌羞。


    我能想象此刻晴兒一定是羞紅了臉。


    “除了想我吻你,還想什麽呢?沒想別的嗎?”


    “嗯想了想了那”


    “那什麽?”


    “那那無比快樂的事兒”晴兒艱難地說出來:“羞死了,壞峰哥”


    “嗬嗬迴來吧,迴來我讓你更加快樂,我讓你在巔峰上快樂死”我說。


    “嘻嘻壞蛋,我我身體都熱了”晴兒小聲說:“不準逗我了我受不了了”


    “嗬嗬這麽不撐勁啊,才幾句話就不行了”


    “誰像你啊,老有經驗”晴兒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嗯”我心裏有些發虛,不說這個了:“天氣冷了,睡覺蓋好被子,別著涼”


    “嗯”晴兒答應著,又問我:“峰哥,你去了哪兒旅遊啊?”


    “浙江,去了大海,去了高山”我說。


    “哦嗬嗬真好啊,山水浙江”晴兒笑著:“有沒有照幾張照片呢?”


    “沒有啊,我爬山涉水的,曬黑了,也瘦了,不帥了,就沒照”


    “嘻嘻再黑再瘦也是我的好男人啊,也是我心頭最好的男人啊”晴兒說:“沒照相啊,真可惜,我還沒去過南方呢,想看看南方的山水風光呢這樣好不好,峰哥,我們結婚時,出去旅遊,到南方去旅遊”


    “嗯”我沉吟了一下:“好啊”


    “那就先這麽定了”晴兒顯得很滿意:“等我迴來,我們再確定路線和地點”


    “好的!”


    於是,我和晴兒掛了電話。


    第二天上午,柳月給我打傳唿,我迴了電話。


    “江峰,我剛和馬書記聯係了,他聽說你同意了很高興,說讓你明天上午去他辦公室找他。”柳月說。


    “嗯我知道了!”我說。


    “這事,你和小許說了嗎?”


    “說了。”


    “哦她同意了?”


    “開始不同意,後來同意了!”我說。


    “哦那就好!”柳月說:“小許明天迴來,是吧?”


    “是的,你怎麽知道?”我剛說完這句話,突然又覺得自己問的真蠢。


    “楊哥告訴我的!”柳月迴答地很幹脆:“他正好明天迴來辦點事情,你要不要抽空一起吃頓飯?見個麵?”


    “不見!”我迴答地很堅決。


    “哦嗬嗬”柳月輕笑起來:“好吧,不見就不見其實呢,楊哥對你還是不錯的,這人很寬厚,為人很正直”


    “我不想提他”我直截了當,對柳月誇讚楊哥突然很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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