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白天睡多了吧,現在有些睡不著。我給你燉了點兒雞湯,趁熱喝。”林夢把湯端到他麵前,溫柔淺笑,笑靨是那樣的溫暖如花。

    江辰希接過雞湯,喝了一口,心都跟著暖了。在這樣冰冷的夜晚,有一個人能夠靜靜的陪著,哪怕以後麵臨著一個又一個孤獨的夜,迴想起這一刻來,他也會覺得自己曾經是幸福過的。

    “味道不錯。”江辰希誇張的說道,然後端起碗,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很快就把碗中的雞湯喝了個幹淨。

    林夢在他身旁的小沙發上坐了下來,單手托腮看著他,笑著說道,“既然江大少這麽捧場,我以後每天都給你燉怎麽樣?就怕你喝幾天就喝膩了。”

    “怎麽會呢,我恨不得喝一輩子。”江辰希急切的說道。

    但接下來,林夢就沉默了。目光開始變得躲閃。江辰希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每次都是這樣,他的話語稍稍愛昧一些,林夢就會躲避。

    在她心中,放不下的還是秦易森那個男人吧。她說恨,但恨又何嚐不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方式呢。

    翌日,林夢對江辰希說要去上班,江辰希拗不過她,隻能開車送她去,車子一路行駛而過,林夢突然發現道路兩旁多了許多販賣玫瑰的攤位。她這才後知後覺,今天居然是情人節。日子過的真快,好像流水一樣,一去不返了。

    江辰希開車把她送到了律所門口,又千叮萬囑了一番,讓她千萬要注意身體。

    “晚上我來接你下班,今天是我們婚後的第一個情人節,給你個驚喜,怎麽樣?”下車之前,江辰希拉著她的手,笑著說道。

    林夢點頭,下車後,一直站在律所門口,看著他的車子離開,直到完全消失在視野中。她的確是要給他一個驚喜,她要讓他順利的拿到博士學位。

    在江辰希離開之後,林夢並沒有走進律所,而是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目的地是遠航集團,她要去找秦易森理論。

    然而,她沒想到秦易森並沒有在公司,接待她的人是孟浩洋。

    “二嫂,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孟浩洋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話中明裏暗裏都帶著諷刺。

    林夢瞪他一眼,神情冷淡的說,“我和秦易森已經離婚了,孟副總這聲‘二嫂’我實在是承擔不起。還有,我今天來此的目的,孟副總應該很清楚才是。”

    孟浩洋手握成拳,像模像樣的錘了幾下腦袋,懊惱的說道,“最近事兒忙,我這個人忘性大,還真不知道二嫂指的是哪件事兒?你看咱們都是一家人,浩洋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你直接批評就是了。”

    林夢知道孟浩洋在和她裝傻充愣,她也非常清楚,孟浩洋的所作所為,都是受秦易森的差遣,她懶得再和他廢話,直接了當的說,“我已經說過,我和秦易森離婚了,你還一口一句‘二嫂’的喊著。看來孟副總最近的腦子的確是出問題了。既然如此,我不和你談,秦易森呢?”

    對於林夢的冷諷,孟浩洋也不放在心上,笑著迴道,“你說二哥啊,他不在這裏,從外地出差迴來受了些傷,現在人在度假村療養呢,你要找他的話,我可以安排人送你過去。”

    度假村?受傷?林夢的心髒突然猛力的收縮,她明知度假村在城區,來迴路程不短,萬一過去了,今晚可能都迴不來。她也知道這可能是秦易森設的圈套,可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去了,就是因為孟浩洋的那句——秦易森受了些傷。

    林夢坐著公司安排的車向城郊的度假村而去,車行一半,就開始下起雪來,雪花揚揚灑灑的從天空中飄落,情人節下雪,聽起來倒是很浪漫。而此時,林夢卻沒欣賞心情。

    她的心裏有些亂,一麵擔心著秦易森的傷勢,另一麵,又為江辰希的事情煩心。

    在不安與混亂之間,車子已經緩緩的駛入了度假村大門。這座度假村是遠航集團出資修建的,並不對外營業,隻是針對本集團的員工,在每年的節假日到此度假,現在並不是節日,也不是假期,所以,這裏除了工作人員,就隻有秦易森在此療養。

    “林小姐,秦總就住在最裏麵的房間,除了醫生以外,他不太喜歡別人靠近,所以,您還是自己進去吧。”工作人員把她帶到秦易森所在的樓層後,就離開了。

    林夢獨自一人經過長廊,向最裏麵的房間走去,漸漸的靠近,耳邊的鋼琴聲就越來越清晰。居然是那首《一步之遙》。

    林夢推開房門,隻見寬敞的大房間內,正中央擺放著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而秦易森秦二少,正悠哉的坐在鋼琴旁,很有閑情逸致的彈著琴。林夢知道他會彈鋼琴,像他這樣家世的人,對於這種高雅藝術稱不上精專,但都是精通一些的。他修長幹淨的手指遊走在黑白琴鍵上,居然煞是好看,在他的身後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飄著紛飛的雪,這場景美得就像是畫一樣。

    林夢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居然也有片刻的失神。

    一曲終了,秦易森才抬頭看向她,淺淺的揚起唇角,笑容如沐春風。難得的,他今天沒有穿西裝,米白色的毛衣,質地柔軟溫和,他坐在那裏,像個文質彬彬的書生一樣,無法讓人將他與那個商場之上殺伐決斷的秦總裁聯想到一起。

    “很久沒彈過,都有些生疏了,還好,沒有彈錯。”他說完,把手伸向林夢的方向,淡淡的又說了聲,“過來。”

    而林夢並未聽他的話,她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秦易森略帶無奈的蹙眉,一句話,直接逼她就範了。“這麽不聽話,我看你是不想讓江辰希畢業了。你應該知道,有些人讀了十幾年也未必能拿到博士學位,難道你希望江辰希成為那些人中的一員?”

    林夢下意識的手握成拳,冷冷瞪著他,“秦二少威脅人的手段,真是越來越拙略了。”

    她雖然如此說著,但還是認命的來到他身邊,被迫坐到他身旁。經曆過上次被他強迫的事情後,林夢心中就有些後怕了。上次他害的她住院一周,如果再有一次,寶寶非要被他害死不可。

    她雙手緊握成拳,僵硬著身體,一直處於忐忑不安的狀態。而這一次,秦易森卻並未對她怎樣,甚至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他隻是要她坐在他身邊,陪他彈琴,陪他看窗外的落雪。

    “小夢,今天是情人節,你能過來陪我,我真的很開心。”

    “強迫一個有夫之婦陪你一起過情人節,秦二少覺得有意思嗎?何況,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了辰希的事情才來的。”林夢揚著下巴,說話毫不留情。

    秦易森承認,他真的有些小受傷,但他現在已經能很好的控製住情緒了,不會再被嫉妒衝昏頭腦,不會再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我知道你為什麽來,不必你提醒我。林夢,其實江辰希能不能拿到博士學位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知道,我的目標一直是你。今晚,你留下來陪我,我就放他一馬。”

    林夢有些錯愕的看著他,沒想到,他會把交易做的如此直接徹底。她冷冷的牽動唇角,看來,她以前的確是不夠了解這個男人的,他骨子裏就是個冷漠的商人,他要的就是交易。

    林夢低頭沉默,她不想江辰希因為自己而受到牽連,這會讓她覺得更愧疚,然而,她也無法答應秦易森的條件,出院之前,醫生千叮萬囑過,如果上次的事情再發生,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她的孩子。

    左右為難,林夢現在才是徹底的左右為難了。

    “不願意?他不是你丈夫嗎,難道為他做這點小小的犧牲,你都不肯?”秦易森輕笑著問道,沒有任何急切,更沒有不耐的情緒,她不答應,他反而覺得高興,至少,證明江辰希在她心中其實沒那麽重要。

    林夢的手掌死死的握著,指甲都嵌入了掌心的嫩肉。她抬頭看向他,聲音沙啞的說,“秦易森,如果我們沒有離婚的時候,有人讓我為了你而陪他丄床,你會希望我答應嗎?”

    秦易森深凝著她,短暫的沉默後,居然笑了。這丫頭的思維能力倒是很敏捷,她丟給了他一個根本無法迴答的難題。“你還真是小機靈鬼,在庭上的那些本領,這會兒都用在我身上了。”

    他說完,很是自然的伸手握住她冰涼如玉的小手,林夢自然不會讓他如願,隻是,她越是反抗,他握的越緊。

    “好吧,我不為難你。陪我吃頓飯,然後我讓人送你迴去。”最終,妥協退讓的人,還是秦易森。

    “那江辰希呢?”林夢不死心的追問。

    秦易森無奈一笑,看著她的目光微微的帶著些苦澀,“我不為難你,自然也不會再為難他。但是,林夢,記住我和你說過的,別讓他碰你。”

    林夢懶得理他,直接站起身,略帶不耐的說,“吃飯吧,吃完了我就走。”

    秦易森再次失笑,抬起手腕,指了指腕間的手表,“現在可不是用餐時間,何況,醫生馬上就過來了,我要先輸液。輸液之後,廚房才會準備晚餐,你想吃什麽,可以告訴廚房一聲。”

    輸液?林夢微愣住,他真的受傷了嗎?可是,看他這副樣子,氣度神采依舊,完全不像是個病人。

    正當林夢犯愣的時候,醫生帶著護士敲門而入,護士走過來,把秦易森從鋼琴旁攙扶起來,林夢這才注意到,他的左腿是無法行走的,原來,傷在腿上。秦易森被攙扶到屋內,醫生給他進行了基本的檢查,掛了輸液,之後就離開了。

    林夢坐在床邊,靜靜的凝視了他半響後,才遲疑的問道,“你,你是怎麽受傷的?嚴重嗎?”

    秦易森淡淡的笑,再次伸手想要抓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卻被林夢躲閃開。他掛著輸液,腿又行走不便,也隻能作罷。他唇角的笑越發無奈而苦澀,如今,想牽她的手,似乎都成了一種奢求。

    “放心吧,死不了,也殘不了。不會拖累你下半輩子的。”

    林夢聽他如此說,才放心了許多。她不願承認自己還是關心他的,她隻能麻痹自己說:擔心他的安危,是因為他畢竟是肚子裏寶寶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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