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夢的話,秦易森置若罔聞一般。他吃光了碗中的麵條,放下碗筷,隨後用紙巾輕拭了下唇角,拎起外套,來到林夢身邊。

    “你拿著戶口本應該要去公安局吧,我送你。”他淡聲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林夢搖頭拒絕。

    但秦易森根本不聽她說什麽,換了皮鞋,握住她的手,一起出了門,走進電梯。

    “秦易森,放手,你別太過分了。”林夢不停的掙紮,而他的手掌卻好似鐵鉗一般,緊緊的抓著她不放。

    叮咚一聲,電梯在七樓停住,電梯門一開一合,住在七樓的羅阿姨拎著菜籃走進來,見到秦易森和林夢兩人,熱絡的打著招唿。

    “小夢迴來啦,都好久沒見到你了,你老公說你因公出國,這次迴來是不是就不走了?哎呦,這小夫妻新婚燕爾,分開太久可不行的哦。”

    林夢訕訕的笑,笑的異常尷尬,當著外人的麵也不好再掙紮,隻能任由秦易森握著她的手。被他溫熱的手掌握著的地方,似乎被什麽灼燒著一樣,燙的發疼。

    這一整天,秦易森就像是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無論林夢走到哪裏,他都一路跟著,甩也甩不掉。在公安局辦理完一切的相關手續,林夢準備迴家,秦易森居然還陰魂不散的。

    “秦總裁日理萬機的,再讓您當我的小跟班,我會於心不忍的,所以,您是不是應該……”林夢伸手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秦易森溫笑著站在她麵前,矗立如鬆,沒有絲毫要走人的意思,“今兒不忙,就一個任務,就是應酬你。”

    他說完,順勢去牽林夢的手,卻被她快一步躲開。他撲了個空,失笑收迴手臂,繼續說道,“手續辦完了是不是該迴家了?路過超市的時候順便買點兒五花肉,媽做的紅燒肉味道才叫一絕呢。”

    “我似乎應該提醒一下秦總裁,我們已經離婚了,那是我媽,不是你的。”她說完之後,轉身向長廊的另一端走去,秦易森自然跟在她身後,一直來到女洗手間門前。

    林夢突如其來的轉身,秦易森突然棲身上前,一手撐著牆壁,把她困在牆壁之間,低頭,略帶戲虐的笑凝著她。他靠的很近,鼻端幾乎貼上了她的幾膚,彼此之間吞吐的都是相同的氣息。

    林夢微側過頭,避開彼此間的親昵接觸,清冷的說,“秦總裁不會連我去洗手間都要跟著吧?”

    秦易森一笑,唇角淺揚,笑意透著一絲邪魅,語調懶懶的,“快去快迴,我在這兒等你。”

    林夢推開他,踩著高跟鞋走進洗手間。

    她站在盥洗台的鏡子前,一張精致的臉蛋,氣的都要扭曲了。今天如果不甩掉秦易森這塊狗皮膏藥,她晚上睡覺都會做噩夢。

    洗手間在一樓,窗子對著後院。林夢攏了下裙子,把保潔阿姨用的水桶搬到了窗子下麵,她踩著水桶,從窗子跳了出去。

    敢從警察局翻牆出去的,有史以來,大概也隻有林夢一個人了。隻是,林夢從窗子跳到外麵的時候,不小心腳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掉到了草坪上。她也顧不得疼,拎著高跟鞋,貓著腰,快步的離開。

    而與此同時,秦易森還在洗手間外的長廊上守株待兔,隻是,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他便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此時,保潔阿姨正拎著工具準備進去清理,秦易森拜托她進去看看他太太在裏麵是不是遇見麻煩了。

    保潔阿姨很快走出來,對他說,“小夥子,你是不是弄錯了,裏麵沒有人。”

    秦易森劍眉微蹙,沉默片刻後,又問,“洗手間裏麵是不是有窗子?”

    “當然有了。”保潔阿姨點頭。

    秦易森聽罷,唇角淺淺的揚起,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這丫頭倒是長進了,不過,跑的了和尚,可跑不了廟。

    另一麵,林夢乘坐出租車,總算迴到家。隻是模樣有幾分狼狽,高跟鞋拎在手裏,長裙褶皺不堪,腿也擦破了。

    “你這是怎麽了?被打劫了?”楊玉梅擔憂的問道。

    林夢拖著受傷的腿,摔在了沙發中。抱著摔破皮的腿,疼的呲牙咧嘴。“不小心摔了一跤,好疼啊。”

    “都多大的人了,也不會小心一點兒。”楊玉梅拎過醫藥箱,拿出藥水和紗布給她處理傷口。

    折騰了一天,林夢也累了,吃過晚飯後,直接倒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並且,一覺到天亮,從未睡得那麽好過。

    第二天醒來,陽光暖暖的。睡飽了,頭好像也沒那麽疼了。

    林夢從床上坐起來,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緊接著肚子就響了,林夢趿拉著鞋子下床,聲音懶洋洋的喊著,“媽,我餓了,早飯做好了嗎?”

    因為傷在膝蓋上,走路時會牽動傷口,有些疼,林夢就拖著腿,一瘸一拐的向外走。

    臥室的門剛打開,就聽到廚房中傳來帶笑的聲音,廚房中,秦易森一身的家居服,腰間還紮著圍裙,楊玉梅站在一旁,正含笑指揮著他如何煲湯。

    “各種調味品都要少放一些,小夢的口味比較清淡,還有,千萬別放香菜,小夢不吃。”

    “我記下了,媽。”秦易森溫潤的迴答,把原材料下鍋之後,把火加大了一些。迴頭的功夫,正看到林夢站在廚房門口。

    “醒了?昨晚睡得怎麽樣?”他淺笑著詢問,語調溫軟,好似夫妻間平淡至極的問候。

    林夢挪動了一下身體,腿上一疼,脾氣也有些起來了,語氣很衝,“秦易森,你來我家做什麽?”

    “小夢,怎麽一點禮貌也沒有。易森一大早就過來給你煲湯,你怎麽連句好聽的話都沒有!”不等秦易森還口,楊玉梅便訓斥了自家女兒幾句。

    對於楊玉梅的胳膊肘往外拐,林夢非常的不滿,她拖著傷腿坐在餐桌旁,雙手托腮,冷著臉不說話。

    楊玉梅拿她沒辦法,沒再說什麽,把早餐一一端上了桌。

    秦易森解下腰間的圍裙走過來,直接蹲在了林夢麵前,伸手握住了林夢腳腕,查看著她膝蓋上的傷口。

    “昨兒跳窗時摔得?”他笑著詢問。

    林夢瞪他一眼,沒好氣的伸腿把他踢開了。她腿摔成這樣,歸根結底還不是他害的。

    “很疼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別傷到骨頭了。”秦易森關切的說道,伸手在想去幫她檢查傷口,林夢卻躲得快,把雙腿都藏在了桌下。

    “秦易森,你別多管閑事。”她不冷不熱的嘀咕了句,如果他在這樣糾纏不休的,她要考慮是不是再出國轉一圈兒,或者幹脆帶著母親一起定居國外,她就不信他還能追過去不成。

    秦易森依舊蹲在地上沒有動,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楊玉梅看了兩人一眼,無奈的歎了聲,真是一對小冤家。

    “易森,你別理她,看她活蹦亂跳的樣子傷的也不重。先吃飯吧,一會兒還要上班呢。”楊玉梅給兩個人分別遞了溫熱的白粥。

    秦易森和林夢各自吃飯,總算是安靜了一會兒,沒再繼續劍拔弩張。

    飯後,秦易森換下了家居服,又是一身筆挺的西裝,他站在穿衣鏡前打領帶,鏡中,可以看到林夢坐在身後不遠處的沙發上,看著他,蹙眉沉思。

    秦易森唇角淺淺的揚著,無論她有多麽的心不甘情不願,但他就是這樣,隻要看著她就會開心。

    秦易森準備出門的時候,林夢居然破天荒的站起身要送他。兩個人一起出門,林夢拖著腿跟在他後麵,一瘸一拐的,每一步都走的比較吃力。

    秦易森也沒讓她多走,兩個人離開了房門口,他就停住了腳步,溫笑著看她,詢問道,“有什麽話對我說,現在說吧。”

    林夢的身體靠著樓梯扶手,質問道,“秦易森,你到底想做什麽?”

    秦易森笑,溫柔中又有幾分無奈,“我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

    他伸出手,輕輕的揉了下林夢的頭,姿態親昵而寵溺,連聲音都好似輕哄,“小夢,如果玩兒累了,就迴到我身邊吧,我很想你。”

    這半年來,她去過的所有地方都與他有關,讓秦易森重新燃起了希望的曙光。

    然而,在林夢的心中,她踏過的每一寸與他相關的土地,都僅僅是緬懷與告別而已。

    她抬起頭,錯愕的看著他,覺得他的話非常可笑。他說結束就結束,他說重新開始就可以重新開始?他以為他們是在過家家嗎!

    “秦易森,你還記得我們為什麽離婚嗎?”林夢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秦易森眸光遽然一深,極快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疼痛。然後,聽她繼續說道,“因為葉佳音的謊言所帶來的傷害,因為寶寶的死,因為一顆心被傷的千瘡百孔……半年的時間,你忘記了多少?你已經忘記當時的疼痛,已經忘記我們的寶寶了嗎?”

    “我沒有。”秦易森沙啞的迴答。

    “我也沒有。我沒辦法原諒你,也沒辦法原諒我自己,更不可能迴到你身邊!所以,請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秦易森,找個合適你的女人結婚生子吧,這也許是更好的出路。”林夢說完,決絕的轉身,依舊拖著那條受傷的腿,吃力的向前走著。

    “小夢。”秦易森在身後唿喚著她的名字,而林夢依然沒有迴頭。

    其實,他很想對她說:小夢,我努力過,可是,除了你,別的人都不可以……

    自從那天早上離開後,連續一周的時間,秦易森沒有再出現過。林夢樂的清閑,卻刻意的忽略掉心裏的酸澀。也許,他是想通了,這樣對彼此才好。

    她開始在網上和報紙上找工作,既然人已經迴來了,總不能一直呆在家裏坐吃山空吧。午飯後,她坐在沙發上翻看招聘報紙,周小諾的電話就打來了,一個師兄所在的律所正好有一名律師出國深造,需要人手填補空缺,周小諾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就讓林夢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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