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一直沉默,漂亮的眉心深蹙。秦易森不想看到她不開心的樣子。既然事情都結束了,他希望從今以後的每一天,她都能開開心心的活。而所有的苦痛,他會一個人來背負。

    “小夢,我們該迴去了,太陽落山之後會很冷的。”秦易森伸出手,攏了下她肩上的外套。

    這裏畢竟是墓地,晚上呆在這裏,總會讓人覺得陰森,秦易森要在傍晚之前送她迴家。

    下山的時候,依舊是秦易森背著她,林夢乖乖的靠在他背上,安穩的差點兒睡著。

    從墓園到市區的距離並不近,又趕上下班高峰期,秦易森開車把林夢送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暮色四合,星光奪目璀璨。

    黑色寶馬x6在林夢家老舊的住宅樓下停住,車內,秦易森與林夢兩人彼此沉默,氣氛多少有些壓抑。

    沉默良久之後,林夢才開口,聲音仍是低弱的,“雯雯的死,你一定很難過吧。我不太會安慰人,請你節哀順變吧。”

    秦易森側頭看著她,卻什麽都沒有說。而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中,總是藏著許多複雜難辨的情緒。

    片刻後,他淺淺的勾動了下唇角,隨後對她說,“不早了,我送你上樓吧。”

    “我可以自己上去的,你也早點迴去休息。”林夢又說。

    而秦易森卻直接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推門下車,“不差這一會兒。”

    老舊的建築樓,樓道中有些黑,林夢走在前麵,而秦易森一直跟在她的身後,氣息沉穩,步履穩健。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莫名的有些慌亂。而她心不在焉的下場,就是走路不當心,直接踩空了一個台階。

    “啊!”她下意識的驚唿了一聲,身體向後仰。而秦易森就站在她身後,結實的手臂穩穩的攬在她纖細的腰肢。

    林夢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他結實溫暖的胸膛中,他均勻溫熱的氣息就浮動在她耳畔,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歎息,“怎麽還是這麽笨,什麽都做不好,我怎麽能放心離開你身邊。”

    林夢緊抿著唇,掙脫開他的懷抱,加快了步子向樓上走去,對於他剛剛的話,恍若未聞。但他知道,她聽到了。

    秦易森搖頭失笑,笑靨中總是夾雜著淡淡的苦澀。她還是像曾經一樣,無措的時候隻會落荒而逃。

    他看著她走進家門後,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靜靜的吸了一根煙,之後才離開。

    恍惚間,似乎迴到了原點。她慌張躲閃,而他一路追逐。如果他和林夢之間真的可以迴到曾經,一切重新開始,那對於他來說,的確是一種幸事。隻是不知道,林夢會不會再給他這個機會了。

    秦易森開車迴到秦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一進門,隻見秦易川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飲著酒。

    秦易森劍眉為蹙,深眸染了一層不耐,向一旁的保姆詢問道,“我爸媽呢?”

    “高官和太太今晚有應酬,要晚些才能迴來,大少爺大概也在等他們迴來吧。”保姆說完,低頭從鞋架上拿了雙灰色的拖鞋遞到他腳下。

    秦易森換了鞋子,直接向樓梯口走去,看都懶得看秦易川一眼。

    “不過來喝一杯嗎?我女兒死了,你心裏應該很痛快吧。”秦易川陰森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秦易森停住腳步,冷然的迴頭看著他,“我的內心沒你那麽陰暗。”

    秦易川從沙發上站起來,邁著悠哉的步子來到秦易森麵前,把另一支高腳杯遞到他麵前。”幹嘛火氣那麽大,喝一杯消消火。”

    秦易森唇角冷揚了下,奪過他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秦易川又哼笑了一聲,依舊帶著一股子邪氣。”不怕我在酒裏下毒?”

    “是嗎?我真害怕呢!不過,秦易川,借你幾個膽子,你敢嗎?”秦易森不屑的說。

    秦易川聳肩,不怒卻反而笑了,“你似乎忘了,當初你是怎麽落到我媽手裏的。”

    秦易森臉色突然陰暗,漆黑的眸子幽幽閃閃,深不可測。”秦易川,雯雯的墳上還沒長草呢,你卻有心思在這兒和我聊當初的事兒?”

    “雯雯的死我是很難過,不過有你兒子給她陪葬,黃泉路上也不會孤單了。”秦易川居然笑了,笑的異常尖銳刺耳。

    “秦易川,你簡直是個瘋子!”秦易森幾乎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揚手一拳揮在秦易川的臉上。

    秦易川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唇角一片青紫。他當然不甘心秦易森白打,舉起拳頭就向秦易森的方向撲過去,而正是此時,玄關處突然傳來一聲冷怒。

    “你們幹什麽呢?是不是想氣死我?”秦啟榮和孟淑婉站在門口,一進家門,家裏就亂作一團,秦啟榮不發火才怪呢。

    孟淑婉急切的走過去,把易森拉開,下意識的去查看他身上有沒有受傷。秦易川看著麵前的母子兩人,隻覺得尤為刺眼。如果他的母親還活著,也會有人這樣心疼他。

    兄弟兩個人吵架,身為後媽,孟淑婉還要維持表麵的和平,隻能訓斥自己的兒子。”易森,你現在越來越不知道輕重了,在家裏你耍什麽橫,還和你哥動手,趕快給你哥道歉!”

    秦易森推開母親,冷眸從屋內的每一個人身上掃過,最後又落在孟淑婉的身上。”媽,這麽多年你一直想要維持一種虛偽的和平,您不累嗎!我沒錯,也不需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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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僅不道歉,還順勢扯過了秦易川的衣領,這會兒在姥爺麵前,秦易川倒是老實,也不還手,他一向最擅長在老爺子麵前演戲。

    兩個人靠地很近,秦易森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警告道,“秦易川,我知道dna報告的事都是你一手策劃的,葉佳音沒那麽大的本事。還有那場車禍,也是你的傑作吧?其實,林夢已經答應給雯雯做骨髓移植了,是你的自以為是害死了雯雯,你記住,是你親手把你女兒送上黃泉的。”

    “我女兒死了,你兒子也沒有了。這次算我們打平手,不過沒關係,遊戲還在繼續。”秦易川冷諷的笑。

    “放心,這一次我一定陪你玩兒到底!秦易川,你等著給我兒子賠命吧。”秦易森說完,鬆開了手,冷然的彎著唇角,象征性的給他整理了一下剛被自己抓的褶皺的襯衫,但動作中同樣充滿了警告與挑釁。

    秦啟榮站在不遠處,雖然聽不到他們兩個在嘀咕什麽,但看兩人的神情,就好像對方是仇人一樣。

    “你們兩個夠了,想打架就滾出去,別讓我看了心煩。”秦啟榮一聲低吼後,氣氛變的更劍拔弩張。

    而秦易森卻不屑的笑著,轉身就向樓上走去,絲毫不給他老子麵子。秦啟榮的臉色頓時又變了。

    孟淑婉心裏極為忐忑不安,快步追了上去,她怎麽就生了這麽個小祖宗啊。”易森,易森!”

    孟淑婉與秦易森母女離開後,秦易川低頭來到父親麵前,一副委屈的模樣,“爸,您也看到了,是易森先動手的。”

    秦啟榮狠瞪他一眼,他雖然老了,卻沒老眼昏花,這兄弟兩人從小就爭執不斷,但哪一次不是秦易川挑的事兒!

    “你就不能不去招惹他嗎?有精力放在正經事兒上。升遷的事怎麽樣了?”

    “板上釘釘,我的事兒什麽時候需要您操心了。”秦易川身體懶懶的靠在樓梯的圍欄上,順手摸了根煙點上。

    秦啟榮淡哼了聲,然後吩咐保姆去拿醫藥箱給秦易川唇角上藥。

    而另一麵,孟淑婉跟著秦易森來到臥房,一臉的愁容,“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兒心,秦易川在家你就不會出去嗎?惹不起還都躲不起啊,你偏要惹你爸生氣,對你有什麽好處啊!”

    秦易森高大的身體隨意的靠在書架旁,從書架上拿下了擺件的精致匕首,他一手握住刀柄,緩緩的把刀從刀鞘中抽出來,鋒刃在燈光下散發出嗜血般奪目的光。

    秦易森唇角笑靨深冷,“生在秦家,我得到過什麽好處?媽,我不知道您到底有什麽好怕的?你又不是第三者,你當年也是名正言順嫁入秦家來的,憑什麽我們就低人一等?從小到大您就讓我讓著他,忍著他,這麽多年,我也該忍夠了。”

    孟淑婉歎了聲,看著他掌間把玩的利刃都覺得刺眼。”是啊,這麽多年都忍了,我們還有什麽忍不了的,易森,聽媽的話,別意氣用事,你們畢竟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秦易森墨眸冷眯,眸中閃動著比刀鋒還要銳利的光。在商場之上,曾經有人說秦易森就是一把鋒刃暗藏的寶劍,平時不會出手,一旦寶刀出鞘,畢見血刃。

    一直以來,對於秦易川,他總有太多的顧及,也有太多的無奈。畢竟,他們身上留著的血來自同一個男人,礙於父母,他一直動不了他,但這一次不同,他孩子的命喪在秦易川手中,而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沒什麽懸念。

    如今,所有的顧及都不再是顧及,刀該出鞘了。

    “媽,我又不是孩子了,我的事兒,以後您少管。”秦易森嗖的一聲把刀插迴刀鞘中,目光冷冷淡淡的掃過孟淑婉。

    孟淑婉被他看的一陣頭皮發麻,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易森,你又想做什麽?你讓媽過幾天安心的日子行不行啊!”

    秦易森也不迴答,姿態懶散的在老板椅中坐下來,順手打開了麵前的筆記本電腦,並不急不緩的說道,“媽,您知道秦易川馬上要升遷的事兒嗎?”

    “聽你爸提過一次,怎麽了?”孟淑婉一頭霧水的說道。

    秦易森單手托腮,漆深的眸子沒有一絲光亮,唇邊笑靨邪冷,此刻的男人像極了來自地獄的撒旦,“有句話說的挺好的,爬得越高,就摔的越疼。為了不讓他摔的太慘,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幫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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