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五點了,太太餓了吧,我馬上就做飯。”

    保姆阿姨的手腳勤快麻利,林夢簡單的衝了個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四菜一湯已經端上了桌,有葷有素,菜色豐富。

    林夢依舊一個人吃飯,飯後,一個人迴臥室看書,這個家,已經變的越來越冷清了。

    時鍾敲過八點鍾的時候,林夢放下手中的書,準備提前睡覺。不知道為什麽,晚飯後,她就覺得有些不舒服,隻以為是太累了,睡一覺就會好,可剛剛躺在床上,胃中一陣惡心上湧,她急忙跑到洗手間中,晚上吃過的東西統統吐了個幹淨,還是止不住難受,不停的幹嘔,連胃液都吐出去了。

    林夢癱軟的跌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胃,難受的想哭。

    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生病的時候就會變的特別脆弱,林夢從未像現在這樣的想念過秦易森,她迫不及待的需要他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來撫慰她生理上的疼痛。

    林夢吃力的拿起手機,顫抖著指尖,撥通了秦易森的電話,電話雖然接通了,而那一端傳出的卻是他急切的聲音,隱隱的還伴隨著女人的哭聲。

    “小夢,有事嗎?我還在醫院,雯雯昨天剛做完骨髓穿刺手術,孩子和佳音的狀態都不太好,我今晚可能要晚一些迴家,你早點休息……”

    林夢未等他把話說完,手臂無力的垂落,手機掉落在光潔的瓷磚地麵上,自動關機。

    胃中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她不停的幹嘔著,卻根本吐不出東西。林夢的身體癱軟在角落中,雙臂環膝,蜷縮成一團,委屈的痛哭起來。

    她一直以為,夫妻之間就應該以誠相待,在葉佳音和雯雯的事情上,秦易森從不曾欺騙過她。然而,此時此刻,林夢突然發現,原來誠實也是一把無情的刀子,正一片一片,切割著她的心。

    林夢多麽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等夢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她的心已經從高空狠狠的墜落深穀,那麽痛,那麽痛,為什麽,她還是無法醒來?

    保姆阿姨聽到聲音走進來,見林夢跌坐在地上,手忙腳亂的把她扶進臥室的床上。

    “好端端的怎麽會吐的這麽厲害?太太,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我這就給先生打電話。”保姆阿姨不放心的說道,慌忙拿起一旁的電話,卻被林夢阻止。

    她把電話丟在一旁,自嘲的笑著,“不用了,就算打了他也不會迴來。阿姨,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可憐啊?”

    保姆阿姨一愣,臉上的神情微尷尬,因為她心裏的確是這樣想的。這才剛剛結婚,又懷著身孕,丈夫就早出晚歸,不冷不熱的。在她看來,這有錢人的日子不過是表麵風光,內裏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而此時此刻,秦易森正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林夢的手機,每一次話筒中傳出的都是冰冷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再撥家裏的電話,居然也是忙音。

    他不放心林夢,拎起外套就要迴去,卻被葉佳音攔住了去路。

    這兩天她的眼睛都已經哭腫了,可憐兮兮的扯著秦易森的手臂詢問,“你要去哪兒?不是說好今天陪著雯雯嗎?”

    “雯雯睡著了,一時半刻醒不了。我有些事要離開。”秦易森推開她的手,套上了外套。

    而佳音依舊擋在他身前,又抹起了眼淚,舊事重提道,“醫生說雯雯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了,藥物控製的效果會逐漸減弱,易森,你必須盡管最決定,讓林夢給雯雯做骨髓移植。”

    秦易森目光深冷的看著她,那種冷,甚至讓人不寒而栗。

    葉佳音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了下,僵持半餉後,隻聽他聲音沉冷的問道,“佳音,你還記得當初我們為什麽分手嗎?”

    葉佳音緊咬著蒼白幹裂的唇,沉默不語。而秦易森繼續說道,“當初你舍不得拿掉肚子裏的孩子,你對我說:她已經是一條命了,你沒辦法親手扼殺她。所以你寧願離開我。而現在,林夢同樣舍不得她的孩子,這不是自私,而是人性,是母愛。佳音,己所不欲,忽施於人。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你已經越來越不像當初我認識的你了。”

    秦易森說完,越過她推門離開。而葉佳音僵在原地,啞口無言。

    等不到電梯,秦易森經由安全通道下樓,內心急迫,生怕林夢有什麽意外,那才真是追悔莫及呢。

    然而,在地下停車場中,卻意外的遇見了秦易川。

    “呦,你這個二十四孝爸爸終於舍得離開醫院了?昨天雯雯做骨髓穿刺,佳音哭昏過去,也一直是你守在她身邊的吧,比我這個當丈夫的還要盡職盡責。哦,不對,更確切地說,你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不過是替你養了八年的野種,帶了八年的綠帽子而已。”秦易川兩指夾著煙蒂,慢悠悠的吸著,唇角邊是陰森而諷刺的笑。

    秦易森的拳頭緊握著,甚至發出骨節撞擊的聲響。如果不是心裏牽掛著林夢,他恨不得現在就一拳揮過去,狠狠的和他打一架。

    “秦易川,當初你明知我和佳音在一起,還是硬插一腳進來。你對佳音做的那些事,說好聽點叫酒後亂姓,說難聽了就是迷殲。所以,別把自己說的那麽無辜,你不過是自作自受而已。”

    秦易森沒心思繼續與他周旋,急切的開車離開了。隻是,等他迴到公寓的時候,家裏的保姆卻告訴他,林夢身體不舒服,一位姓江的先生陪她去醫院了。秦易森聽完,立即又趕去了醫院。

    與此同時,醫院的監護室內,林夢坐在病床上,手背插著冰涼的輸液針頭。江辰希陪在病床旁,臉色不太好看。剛剛他被醫生誤以為是準爸爸而批評了一頓。

    他今天剛下飛機,本想來看林夢一眼就離開的,隻要知道她過得好,他就安心了。然而,她過的並不好,生病了也沒人照顧,得不到關心,如果不是他硬把她帶到醫院,指不定就燒成肺炎了。

    秦易森那個丈夫到底做的有多不合格啊!

    “你和秦易森到底怎麽了?吵架了?”江辰希明知不該問,卻還是沒有忍住。

    林夢苦笑,如果能吵的起來倒也好,發泄出來也許就沒事了。可這並不是吵架就能解決的事。

    “不知道為什麽,人生中總是有那麽多的事與願違。我想要他隻屬於我一個人,我想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能夠在我身邊,可他做不到,他根本就做不到。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固執的愛情,是不是錯了?”

    江辰希蹙眉看著她,雖然林夢表現的非常平靜,但透過那雙清澈的眼眸,他看到了她內心的痛苦與掙紮。

    “你的眼光一向都不怎麽樣,誰讓你當初不選擇我,現在後悔了吧。苦海無邊,迴頭是岸。我大發慈悲再給你一次機會,要不要迴到我身邊?”江辰希玩笑的說道,戲虐的笑意中卻夾雜著一絲苦澀。

    林夢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她都這樣了,他還有心情開玩笑。

    掛完輸液後,林夢的燒也退了,醫生囑咐了一些注意的事項後,就讓他們離開了。

    走出醫院的門口,冷風襲來,林夢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江辰希急忙脫下外套,搭在她肩膀。

    “我送你迴去吧。”

    林夢安靜的站在台階上,容顏蒼白,淡淡的搖頭。那個空蕩而冰冷的家,她真的不想迴去。

    “我想散散步,如果你忙的話,不用再陪著我了。”她說完,揚著人行道慢慢的走著。江辰希當然不放心她一個人,一直在她後麵跟隨。

    道路兩旁栽種著挺拔的白楊,冬天樹葉落盡,隻剩下幹枯的樹枝。路燈昏黃的光穿透樹杈,在地上落下參差交錯的暗影,莫名的透出些許的陰森與淒涼之感。

    好在c市是座不夜城,街道兩旁林立的店鋪仍在營業。林夢在一家精品店門前停住腳步,她呆呆的看著櫥窗中精美的陶瓷娃娃,在燈光之下,看起來美輪美奐。

    林夢伸出纖細蒼白的指尖,隔著玻璃窗撫摸著陶瓷娃娃的臉。她突然覺得它們和她一樣的寂寞。

    林夢的唇角邊一直含著淺淺的弧度,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江辰希站在她身後,單手插在褲兜,沉默的看著她哭,看著她笑。他很想走上去,安慰她幾句,然而,他絞盡腦汁,卻發現所有的言語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正是此時,手機震動起來,居然是秦易森打來的。

    “林夢在哪兒?”他直截了當的詢問,沉穩的聲音中難掩擔憂與急切。他追到醫院的時候,林夢已經出院了,電話一直打不通,怎麽可能不擔心呢。

    “街心公園對麵。”江辰希迴答。

    掛斷電話後,他走到林夢身邊。此時,她卷曲的長睫凝了一層冰晶,有種淒涼的美。而她的雙手已經凍得發紫了。

    江辰希下意識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想要溫暖她,卻被林夢掙脫開。他無奈的歎氣,說道,“天太冷了,我送你迴去吧,再凍病了怎麽辦。”

    林夢固執的搖頭,說什麽都不肯走。兩個人站在亮燈的櫥窗旁,僵持不下。

    而此時,道路旁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黑色寶馬x6停在路邊停下,秦易森推門下車,對一旁的江辰希視而不見,直接來到林夢麵前,強勢的把她扯入懷中。他的大掌包裹著她凍得發紫的小手,無論她如何掙紮,都不曾放手,並且越抱越緊。

    “放開,別碰我!”林夢在他懷中掙紮哭喊,而下一刻,所有的聲音統統被他封在了口中。

    秦易森強勢的吻著她,直到感覺到她在自己懷中乖順了,才放開。他伸手擦拭著她臉頰的淚痕,冰涼的,淚已成冰。秦易森的心忍不住一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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