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梅聽完後,也是許久的沉默。

    “媽,我該怎麽辦?怎麽辦才好?”林夢無措、又迷茫的問道。

    楊玉梅輕歎一聲,手掌輕撫過她的額頭,“傻丫頭,那要問你自己,問問你的心,舍不舍得放棄。”

    林夢臉上掛著淚珠,無措,又那麽無助。昨晚她想了整整一。夜,想要找到一個可以說服自己去原諒他的理由,可惜,沒有。

    楊玉梅自然看得出她內心的彷徨與掙紮,手掌溫柔的撫著她的頭,卻什麽都沒說。

    晚上的時候,秦易森就來了,楊玉梅是通情達理的人,待他如常,並沒有半句埋怨責備。

    “媽,小夢怎麽樣了?”秦易森站在門口,猶豫著,不知進退。

    楊玉梅溫和的說道,“她在臥室,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易森走進臥室的時候,林夢還睡著,隻是,睡夢中仍不安穩,漂亮的眉心緊蹙著,卷曲的睫毛上仍掛著潮濕的淚珠。

    他在床邊坐下,情不自禁的俯身,微涼的薄唇親吻住她的眼睛,眼淚的滋味蔓延在舌尖,鹹鹹的,秦易森的心猛然一痛,唿吸都在這一刻凝滯了。

    林夢淺眠,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就醒了,她隻是不願麵對,而此刻,他吻著她,兩個人靠的如此之近,唿吸間都是獨屬於他的陽剛氣息,她根本沒辦法繼續裝睡下去。

    睜開眼簾,映入瞳眸的是他放大的俊臉,四目相對的瞬間,她慌亂的別開視線,居然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睛。

    “醒了?睡得好嗎?”他溫聲詢問,語氣都是小心翼翼的。

    林夢眨動著長睫,容顏蒼白冷漠,她被他困在懷裏,無法躲避,便拉高被子蓋過頭頂,無聲的抗拒著。

    秦易森無奈的輕歎,隔著被子抱了抱她。他知道她不想看見他,輕擁後便離開了。

    客廳內,他把帶來的日常用品和一些補品交給楊玉梅,“媽,辛苦您照顧小夢了。我公司還有些事,晚上再來看她。”

    楊玉梅點了點頭,仍是什麽都沒說。

    秦易森趕到公司後,上午仍是開不完的會,下午還有一個應酬。

    而他在會議室開例會,會議室外卻傳來騷亂聲。

    “我出去看看怎麽迴事。”孟浩洋不悅的蹙眉。

    而坐在首位上的秦易森卻不受絲毫的影響,專注的盯著手中的財務報表,淡漠的說了句,“不用理會,衛霖能應付。”

    孟浩洋沒在多語,看來秦易森是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並不需要他操心。

    此時,會議室門外,葉佳音幾次試圖闖入,卻都被衛霖攔在門外。

    “葉小姐,我們秦總的脾氣您是清楚的,這麽闖進去對您可沒什麽好處。您聽我一句勸,還是在休息室等著吧。”衛霖一副公司公辦的態度,他跟隨秦易森多年,多少也了解一些當年的事,尤其不待見葉佳音。

    “那易森什麽時候才能結束會議?”葉佳音見無法硬闖,隻能退而求其次。

    “這個不好說,想要等人,就應該有耐心。”衛霖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把她請迴了休息室,並吩咐秘書給她倒了杯咖啡。

    兩個小時過去了,期間,母親打來過無數次電話,步步進逼,葉佳音又開始心浮氣躁。

    她大哥公司剛剛簽下的幾個合同莫名其妙的被毀約,原本敲定的在建工程尾款也突然間被拒付,看似一個龐大的公司,可一旦資金鏈斷裂,隨時麵臨著破產的危險。這麽多事加在一起,絕對不是巧合,她大哥找人一查,便查到了遠航集團的頭上。

    母親一向偏袒兒子,電話裏說的非常難聽:你說我生你這丫頭有什麽用,家裏的事幫不上忙,還在外麵惹事添亂,你大哥公司如果有事,我可繞不了你……

    漫長的等待幾乎耗光了她的耐性,秦易森終於出現了。他走進休息室,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便低頭看表,“我馬上有個應酬,你隻有五分鍾。”

    時間有限,葉佳音來到他麵前,直截了當的問道,“我大哥公司的事是你做的手腳?”

    “是。”秦易森毫不避諱的迴答,俊顏冷漠平靜。

    而相對於他的平靜,葉佳音幾乎是失控的喊道,“為什麽?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那你又是怎麽對林夢的?”他目光深冷,葉佳音隻覺得一陣心寒。

    “為了她,你就不惜傷害我嗎?”她漂亮的眼眸中已經湧出淚花。

    “她是我的女人,而你對於我來說,已經什麽都不是了。”秦易森的語氣,平靜,又那麽理所當然。

    他步步退讓歉疚,隻是顧忌著她是雯雯的母親,卻並不代表他不敢動她。

    “五分鍾到了,我很忙,你自便吧。”秦易森言出必行,轉身就要離開。

    葉佳音突然擋在他身前,無奈的哀求道,“易森,你有什麽就衝著我來,別為難我娘家人。”

    “隻要你不惹林夢,我也不會趕緊殺絕。佳音,這次隻是警告,別再有下次了。”他冷漠的丟下一句後,轉身離開。

    下午是和水利局長的飯局,這位吳局長曾是他父親的老部下,對待秦易森非常客氣。c市馬上有一個大型水利工程即將開工,競標權就在這位吳局長的手中。原本隻需秦高官一句話,但秦易森的性格強勢,從不靠他老子的人情。

    酒桌上,少不得送往迎來,觥籌交錯,等應酬結束,秦易森已經醉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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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總,送您迴公寓休息,還是?”司機出聲詢問道。

    “去老城區。”秦易森坐在後麵的位置,單手撐頭,人看起來微醺,一雙墨眸卻依舊深邃幽亮,似乎醉的隻是他的身體,而並非靈魂。

    秦易森迴去的時候,林夢還沒有睡,她蜷縮著身體坐在飄窗前,目光迷茫的看著窗外夜色。

    借著酒意,他大膽的走過去,從身後緊緊的抱住她柔軟嬌小的身體。

    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林夢下意識的掙紮,剛要唿喊,就被他強勢的封住了唇。濃重的酒香氣灌入她口腔,林夢覺得自己似乎都有些醉了,漸漸的,居然放棄了抵抗。

    親吻後,他仍纏著她的身體不放,唇貼在她耳畔,聲音低啞又透著深深的無奈與疼惜,“老婆,你什麽時候和我迴家?”

    林夢清澈的眼眸再一次被淚水模糊,家?他們還有家嗎?他和葉佳音,還有雯雯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吧。

    她推開他,冷漠的背轉過身,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

    秦易森伸手想要撫。摸她的頭,然後,手臂卻僵在半空中,良久後,隻能轉身離去。

    他離開之後,楊玉梅來到林夢的房間,在她身邊坐下來。見女兒這幅模樣,歎息著搖了搖頭,這兩個人,分明都放不下彼此,卻又像兩隻刺蝟一樣,相愛相傷。

    “小夢,你這又是何苦呢。既然愛他,既然放不下他,就要試著去接受。”

    “接受什麽?接受他和葉佳音的過去,接受他們之間孕育了一個孩子嗎?”林夢嘲諷的笑,眼淚卻順著蒼白的臉頰緩緩滑落。

    “你也說了,那是過去。他和葉佳音之間無論有過什麽,都是他認識你之前的事,而那個孩子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易森他從未騙過你,更沒有背叛過你,你又何必抓著他的過去不放,讓他痛苦,也讓你自己痛苦呢。”

    林夢靠坐在床頭,臉埋在膝蓋間,目光有些許的渙散,似有所思。半響後,才低聲說道,“媽,我真的很怕,怕他會成為第二個林莫天,怕我會重蹈覆轍。”

    林夢的話讓楊玉梅微微一愣,臉上的神色不免暗淡,似乎帶著一種林夢看不懂的疼痛與掙紮。

    “我和你爸之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

    林夢在娘家住了一個多星期,秦易森無論工作多晚多忙,都一定會來看她。大部分時候,林夢對他置之不理,偶爾幸運的話,她會和他說一兩句話,而即便如此,也能讓秦易森的心情好上一整天。

    他從未在她麵前提起過雯雯的病情,更沒再說什麽骨髓捐贈的事,而他不提,卻並不代表這件事不存在,它就像一塊沉重的大石,一直壓在林夢心口,壓的她喘不過氣。

    這天楊玉梅的一位老同學去世,她到外地參見葬禮。家中隻有林夢一人。

    晚上的時候她在廚房熱菜,屋內突然斷電,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林夢摸索著前行,想要迴客廳去找蠟燭,卻不小心碰翻了放在桌上的熱湯。湯汁濺了一地,有些灑在腳背上,燙的生疼。

    “啊!”林夢驚叫一聲,痛的跌坐在地。正是茫然無措之時,房門外卻傳來細碎的聲響,緊接著,房門應聲而開,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急切的傳入林夢耳中。

    “小夢,你怎麽了?”秦易森手中拿著打火機,微弱的火光點亮了四周的環境。他很快就看到林夢跌坐在廚房的地麵上,湯汁和碎裂的瓷片散落一地,她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手掌緊握著腳,也不知道傷到沒有。

    秦易森動作利落的把她抱到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借著打火機微弱的光線,開始翻找起來,“蠟燭和醫藥箱放在哪裏了?”

    “電視櫃下麵第二個抽屜裏。”林夢低低的迴答。

    秦易森點燃了蠟燭,客廳內瞬間亮了起來。然後,他拿著醫藥箱迴到沙發旁,半跪在林夢麵前,小心翼翼的脫掉她腳上的鞋襪,查看傷口。

    “燙紅了,擦藥的時候可能有點兒疼,乖,忍著點,我盡量輕。”他溫柔的語調,就像哄著孩子一樣。

    他低頭給林夢擦藥,而林夢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頭頂,問道,“你怎麽會有我家的鑰匙?”

    “媽臨走前交給我的,她怎麽放心你一個人在家。”秦易森迴答,卻並沒有抬頭,注意力都在她腳背的傷口上,他的動作的確非常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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