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雪瞧著此刻的她心神皆是一怔,朱唇輕啟疑惑問道:“姐姐今天找我來有什麽事嗎?”
西門箬並未馬上迴答,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好像已經無聲告訴了她,隻是這真相卻讓人毛骨悚然。
不安的情愫讓清雪不由往後挪了一小步,此刻的她有些害怕,她看西門箬臉上的陰毒笑靨有些模糊,可她溺出喉間的笑聲卻詭異的變得格外清晰。
清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感覺全身無力?
她想要快些離開這詭異色彩的大殿,可是卻晚了!
鬼影之速,西門箬已是站在了她的麵前攔下了去路。她依舊坦然笑著,纖細的手指伸向清雪白皙絕美的容顏嫵媚笑道,“妹妹想走到哪去?是否想去通知南宮淩,告訴他……你已是發現了什麽?”西門箬一邊說著,手在清雪臉上緩緩遊走,另一隻玉手也不安分的撫上她的細肩,一點一點的向下滑去。
曖昧的舉止讓清雪愕然,她想要掙開她的異樣觸碰,可是全身的無力讓她無法掙紮。
西門箬瞧著束手無策的清雪不可抑止的笑了起來,“你害怕啊?哈哈……別急,我不會傷害你的,沒了你,我怎麽對付南宮淩呢?”
說著,摟在清雪腰際的手徒然用力,一根細細的銀針已是沒入了她的脊梁,短暫的疼痛換來的卻是徹底的昏厥!
黑暗,毫無預警的向她襲來,宛如夜中的風雨,無情吹打柔弱的花枝,花朵片片凋零,隻剩哀傷!
於此同時,鳳靈殿中也傳出憤怒的咆哮聲,往日那深沉冷漠的嗓音已是變得恐怖起來。
南宮軒手握信箋,那薄薄的紙早已被他握成了團,一雙冷眸直視地上的玄武,渾身散發駭人殺意!
他吼道,“一群廢物,如今情況怎麽樣!”
跟隨南宮軒身邊多年的四名屬下深知他的脾氣,此刻都很畏懼的埋首俯身,低沉迴著,“迴皇上,昨日北山發生雪崩,山頂洞中的冰宮也坍塌了,太後的遺體……。仍未找到!”玄武隻能硬著頭皮告訴他真相!
而他的一句‘仍未找到’讓南宮軒徹底絕望了!
堂堂的一國之主眼下的神情不知該如何形容,他怔怔的瞧著地上的四人一言不發。
片刻之後,一聲低語卻透著無法忽視的嚴寒!
“下去!”南宮軒冷喝出聲,青龍等人不安的相視一眼隻能低首離開。
殿內徒然死一般的寂靜,此刻隻有他的唿吸聲與慌亂的心跳聲!他是怕的,怕自己的母妃就這樣常埋地底!
低垂的星眸緩緩睜開,閃爍一絲光亮,眼中再次燃起了希翼!
他不容許她就這樣離開,沒有服下聖物,沒有親口喚她母妃後,他不容許她就這樣消失!
南宮軒急急離開了鳳靈殿,踏出殿門時,他道:“通知皇兄,朕有急事需要離開數日!”
“遵旨!”玄武領命道。
而白虎等人則跟在南宮軒身後,隨他一同離開了風國皇宮!
北山是風國南嶽最冷的地方,他們必須快快前往那裏和青龍會和,繼而想辦法將他的母妃從雪地裏救出來!
三人駕馬在宮內馳騁,在出宮門的宮闈道中與楓兒和彩雲擦肩而過!
明黃身影一閃而逝,彩雲忍不住疑惑轉身看向那驕傲的男子,如今他離開風國無疑是天在幫她!
笑意偷偷爬上嘴角,彩雲小跑上前追上了楓兒,有些尷尬得說道,“楓兒姐姐,我就不送你了,娘娘還等著我把燕窩銀耳給她端去!”
“好吧,我自己迴清雪樓就好!對了,我家小姐喜歡清淡的!”楓兒細心說著,心裏還是記掛著想清雪還未用早膳呢!
“嗯嗯,那我先走了!”彩雲頻頻點頭說著,揮手向著輕裳殿跑去,算算時辰,此刻該是正好!
果然,待彩雲迴輕裳殿時西門箬已經擺平了清雪,眼下就隻要將她運出皇宮等待南宮淩的發現即可!
天衣無縫的計劃讓彩雲笑出了聲,而那張假麵具下的臉孔已是變得猙獰異常了!
三年前的滅族之仇終於可以血債血償了!
“從今日起,我就是我——秋若!”彩雲說著,水袖拂起間一張傾城容顏已是展露人前。
西門箬畏懼的看著她,急忙跪下恭維道:“宮主一定能如常所願!”
“南宮淩他滅我全族、殺我同胞、奪我聖物,這些帳本宮定會向他一一討迴!”眼下的秋若咬牙切齒說著,鳳眸中已是火焰熊熊!
血債血償!這四個字日日夜夜侵蝕著她!眼下,機會終於來了。即使強大的人也有弱點,而他南宮淩也不例外,如今她已經找到了他的軟肋,所以這次的對弈他必敗無疑!
秋若看著地上的清雪緩緩蹲下身子,開始仔細打量她,邪惡殘忍的話語幽幽輕吐薄唇,她冷笑道,“若是讓南宮淩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淩辱,他會有怎樣的表情何呢?”
笑聲在殿內迴蕩,一場殘酷的厄運已然拉開了序幕!
飛揚的塵土代表著此人內心的焦躁及急切,南宮軒及兩名手下快速馳騁,他不斷鞭笞著駿馬,好讓它能再快些到達北山。
終年寒雪飄飛將北山變成了一個天然大冰場,高聳的雪山上沒有幾人能安全達到,當年南宮軒決定將他母妃的遺體安置在這裏,除了能讓她屍身不腐之外,也可免其受外人的打擾!可眼下,雪山坍塌卻將她埋入了更深的地下,如今要想完好的救出她已是不太可能了!
僅憑心中唯一的一點信念,南宮軒仍是趕去營救!一路上,他已是拋開心中所有的煩亂,一心隻想快些趕到目的地,可腦中不經意閃過的一個模糊片段讓他急急勒住了馬韁!
“皇上?”朱雀和白虎齊聲喚著,對於他的突然停馬很是詫異!
南宮軒不語,隻是蹙緊劍眉,星眸也是微愣著,好似在沉思!
剛才出宮時,與他的馬兒擦身而過的宮女就是昨夜和南宮皓相撞的女子,她的眼神、她偷偷眯眼、嘴畔帶笑的神情就是……
“秋若!”南宮軒大驚,不由喚出了聲!
沒錯,那樣自信得意的淺笑,那冷冽殘殺的眼神就是當年自己放走的靈族聖女秋若!沒想到她易容成宮女身份一直潛藏在風國皇宮,不知她接下來會有何預謀?
“皇上,該上路了!”朱雀再次喚他,眼看天就要黑了,若再遲疑上路,怕是到達北山附近時會遇上風雪穀的疾風阻擾!
南宮軒仰首看天,眼下已是黃昏,不知不覺都趕了半天路程了,隻是為何,從剛才知道那女人是秋若以後,心就那麽不安了?
南宮軒搖了搖首斂迴心神!
算了,宮中有皇兄和兩位皇弟在,即使有什麽事他們也能應付,眼下還是趕往北山救自己的母妃要緊!
“走吧!”南宮軒冷言道,再次揚鞭趕路!
而遠在皇城百裏之外的古城竹屋中,風如歌今日也頗為煩躁,莫名的心慌總是讓他的心靜不下來,亦是無法專心配置斂心菊的藥方!
看著牆上掛的畫,他的眉心擰的更深!不安,不知是從何而來,是因為她嗎?
心中泛起的茫然不得不讓他放下手中的藥草,他起身向著窗口走去,外麵的天色有些灰蒙,思緒也漸漸飄遠!
風,時不時的吹進屋子,窗扇也吱吱響著,垂散在胸前的發絲隨風飄揚著,風如歌低頭看著麵前的粉白色的小花,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那幾片嬌嫩的花瓣!
遇見她好像早已注定,而心中有了她卻又是那麽自然,兩人就像是早就認識!“清雪、尹清雪……”風如歌不由輕喚出了清雪的名字,感覺好熟悉、好熟悉……
和她分開才十幾日,可是眼下卻覺得有一個甲子那麽長了!當真自己是放不下她了吧!
風如歌出神想著,不由自嘲笑了!好看的唇形勾起迷人的弧度,如今她已是有了他——那霸道卻獨獨鍾愛她的男人,那自己還在奢望什麽呢?
天的上空傳來了雕鳴聲,風如歌仰首望天,原來是他的愛將來了,繼而走出了屋外。
雪白色的雕兒在竹屋上空盤旋再盤旋,好似在等著他主人的賞賜,那調皮的小家夥已是為他帶來了好消息!
萱萱和紫嫣也是聽到這小家夥的叫聲都跑了出來,三人齊齊向著天空望去,等著它主動飛下來。
“師兄,你讓它下來啊!”萱萱等得有些心急,仔細算算也有一年沒見它了,今日見它主動找來很是高興!
風如歌淺笑勾唇,繼而從懷中取出一顆白色藥丸用力向上拋去,白雕急急飛下去接,隨後才滿足的落在了風如歌的肩頭!
“貪吃鬼,不給你吃的你還不下來啊,以後就不給你,看你怎麽辦!”萱萱假意喝道,可又寵溺的撫摸那柔軟光亮的羽翼。
白雕亦是明白萱萱隻是嚇嚇它,有些撒嬌的用自己的身體去蹭靠那纖細白皙的手背,嘴中發出嘀嗚聲,模樣可愛極了!
“它好像瘦了不少!”紫嫣看著,眼角帶笑輕言說道。
“是啊,一年沒見了,都想死它了!”萱萱眼眸盯著白雕,手上的動作未曾停下。
風如歌不語,隻是側首睨了一眼自己肩頭的羽毛,繼而向著房內走去。
紫嫣和萱萱兩人有些愕然,相互看了一眼對方,不明白風如歌是何意!
剛才看見白雕還是高興的,可眼下他卻又徒然冷起了臉來!
房門輕輕關上,進屋的白雕重新找了立足點,它飛於書架上,口中鳴叫不停!
沒有多久,風如歌換上了一身黑色錦袍,少了往日的飄逸,多了幾分神秘與冷漠。一切都準備好後他又重新帶著羽毛走出了廂房,而手中也多了兩樣東西。
一是連生果、二是掛於牆壁上清雪的畫像,如今這兩樣對他來說比任何東西都珍貴,即使遠行,他也會將它們帶在身邊!
紫嫣和宣萱自風如歌進屋後並未離開,此刻,她們吃驚的看著他,心中卻也有了答案!
“臭羽毛,你一來就沒好事,以後別讓我看見你,不然把你煮了!”宣萱眼眶已是紅了,看著風如歌一襲黑色穿著她就知道他要離開了。
“師兄,你當真要去嗎?”紫嫣平淡問著,可袖中的纖掌緊緊攥著,她希望他別去,但她太了解他了,這樣的答案是不可能會從他嘴中說出的。
“萱萱,你好好照顧紫嫣,三月後你們來清風崖找我,若是我能迴去……”
“不去不去,我才不去!”萱萱哽咽叫道,她才不要聽他接下來的話,她不要他有事!
風如歌不由苦笑彎唇,看著兩位師妹也有不舍,可是卻不得不離開。
“讓我跟你去吧,說不定能幫上你!”紫嫣凝眸瞧了他片刻,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要去!”萱萱也隨即說道,眼中有著懇求。
隻是,他如何舍得讓她們跟著自己犯險呢?意料之內的話,風如歌斷然拒絕,更是不給她們任何機會,隨口又交代道:“你們聽著,三個月後你們必須迴清風崖,將師傅的遺體埋與竹海八卦陣的尾端!若是我能迴去,你們自是不要動那機關,若是迴不來,你們可否答應師兄一件事?”
“你想說的,是畫中女子麽?”紫嫣已是明白,他眼中的柔情隻有在提到那女子時才會流露出來,與他同門十幾年,她都不曾得到過這樣的眼神,哪怕是一次也不曾有過!
風如歌不語,點頭!
“好!我會幫你照顧她!”紫嫣說得認真,自從那夜發現了清雪的畫像後她也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既然畫中人是他在乎的,那麽她也會跟著在乎,哪怕那人是她的情敵,她也會真心對待!
“謝謝!”風如歌輕聲謝過,帶著淡然的笑決絕轉身。今日他為了師父的心願,也為了能將斂心菊最後的藥引找到,他必須冒一次險!
“師兄……”一旁的萱萱早已淚水模糊了雙眼,她不舍的最後喚他,哽咽的嗓音讓一直強忍心頭酸澀的紫嫣也落了淚!
“師姐,他會從鬼穀迴來嗎?”萱萱小心問道,她好怕他也會像師傅那樣,即使得到了那株藥引,卻還是死在了穀口。
“他會迴來的,一定會!”紫嫣看著那俊挺的背影漸漸走遠,心裏在乞求上天讓他平安迴來!她相信他不會重蹈師傅的舊路,哪怕是為了那畫中女子他也一定會迴來的!
穿過毒障,躍過清水灣,風如歌一路向北朝著皇城趕去,他希望自己臨走前的那一刻能再見她一麵,隻要默默的看她一眼,他也了無牽無掛!
然而,皇宮中的清雪樓內,楓兒和小草等了又等卻仍不見清雪迴來,此時已是黃昏盡頭了!
兩人焦急的站在閣樓外,伸長脖子看著梅林中央是否會出現清雪的身影,可她們等來的卻是一抹冷峻挺拔的身姿!
兩人一看是南宮淩來了,心髒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對於他的畏懼她們有增無減!
“皇……皇上!”兩人含著顫音跪地請安,煞白的麵容一下子便讓南宮淩看出了端倪!
南宮淩利眼瞟了內室一眼,見裏麵沒有那麽倩麗的身影,眸色暗下問道:“清雪呢?”
剛才他步步走來時就未聽到她的笑聲,眼下她們的慌亂神情頓時讓他的心情也變得不好起來。
小草和楓兒被他這麽一問,心下更是緊張,隻能低著腦袋顫顫迴道:“小姐……小姐去了玉妃娘娘那裏,直到現在還沒有迴來!”楓兒壯著膽子迴道,那首在地一動不敢動。
一旁的小草更是懼怕南宮淩,眼下早已失了心神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而站立在她們麵前的高達男人卻俊臉稍沉,腦中不由想起了前幾日清雪笑他的話,隨即繼續開口的話語亦是不像方才那麽冷冽了。
“你們起來吧,先把晚膳準備好!”南宮淩交代一聲便轉身向外走去,既然他要等的人兒在別的地方,那他不介意去親自接她迴來。
南宮淩這麽想著,也隨即那麽做了。
他知道清雪不喜歡自己冷著臉嚇那兩丫頭,因為那日她說:“你一來她們都不敢笑了,她們都怕你……”
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也就因為別人都怕他,可唯有她不怕,也隻有她將他當成了普通男人對待,所以他的一顆心才會為她而沉淪……
南宮淩一路上想的都是清雪,沒一會就來到了輕裳殿的門前,可此時殿門緊閉,就連該守在外麵等待傳侯的宮女也看不見蹤影。
南宮淩劍眉挑起,心中不由泛起了遺憾,可等他推門進入時,撲鼻而來的獨特香氣讓他渾身汗毛直豎!
這樣的香味他太熟悉了,靈族的蠱毒香氣他是終身難忘!
南宮淩大驚,心頭的不好預感頓時將他的理智全都淹沒,他四處在殿內尋找清雪的身影,一邊大聲喊道:“清雪……”
可他找了很久,裏裏外外都尋遍了卻無人應答他,這樣的安靜卻驚起了他心頭的千層浪!
南宮淩站在寢殿中央,迫使自己先冷靜下來!
他沉默的凝眉深思,昏暗的殿中隻有他的黑眸閃爍耀眼的光亮,突然間,他的目光落在了西門箬平日最喜歡躺靠的貴妃榻上,而吸引他目光的正是上麵的一封信。
南宮淩快速走去,想都未想就打開了信箋,上麵娟秀的字跡讓他心頭火燒火燎,更多的還是那份擔心清雪安危的緊張和急切!。
——想要她完好無損,帶上聖物獨自赴約!——秋若!
眨眼間,南宮淩手中的紙已化成片片紙屑飄飛空中,揚揚撒落在了地上。
陰冽的眸子燃著不可熄滅的火焰,雙拳緊攥,指骨發出咯咯的冷寒聲響!
此刻,他在心中暗暗發誓,若是她真敢像信上所寫的那般對付清雪,他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南宮淩沒有再耽擱一刻,急速離開了輕裳殿備馬前去秋若所說的地方救清雪,而他離開皇宮時並未帶上她要的東西,隻有手中握了一把無情劍!
三年前他就是用這把劍毫不留情的斬殺她的族人,而今,他更是要用這把劍刺穿那該死女人的胸膛,用她的心喂狗!
眼下,仿佛隻有秋若的鮮紅血液才能平複他心頭的燥亂與越來越濃的嗜殺!
南宮淩急速揮動馬鞭,心裏在一遍又一遍的說:清雪!等我,等我來救你……
他反複呢喃著,絕不容許任何男人碰她一下,絕不允許!
唿嘯的風從身邊擦過,遠處清雪心低的唿喚南宮淩好似能感受得到,而他也在努力趕去。隻是,秋若給他的地址卻非清雪所在,渾然不知的他正離她越來越遠……
秋若並非正義之人,她要拿迴聖物,更要南宮淩的命!
皇城外百裏的一座清雅宅院內,清雪被她們帶到了此處,這裏也是秋若真正的棲身之地!
她,鳳眼媚惑,更多的是暗藏在裏麵的殺意!三年的等待不算漫長,可日複一日被仇恨所侵蝕著卻足以磨光人類所有的本性!
宅院廂房中清雪已是醒來,隻是全身依舊沒有氣力,無法起身。此刻的她就像砧板上的魚肉,等人宰割!
清亮的眼眸死死看著榻邊的秋若,想要啟口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慮,隻是,她無法出聲。
“別這麽看著我,你那雙迷人的眼睛對我不管用,不過……”秋若笑了笑,接著道:“外麵的幾個男人肯定會很喜歡!”她冷笑說著,隨之坐下,像剛才西門箬那般輕撫著清雪的臉頰。
“嘖嘖嘖,何必怕成這樣?瞧你顫抖的這般厲害,等會怎麽伺候我的手下?”秋若輕挑狠毒的繼續說道,將清雪眼中的懼意及恐慌全都收在了眼裏。
顫抖的身體、濕潤的眼眸,無奈她動不了、說不了,隻能用眼神告訴她,別那麽對她!
秋若看著,知道她在求她,可是她卻視若無睹,剛才低柔嬌軟的嗓音漸漸變得冷硬起來,她道:“你放心,我暫時不會這麽做,我要讓南宮淩親眼看見你承歡在別的男人身下,親耳聽著你欲求不滿的放浪聲!”說著,她已是用力扣住清雪的細肩,瞳眸赫然睜大俯身低沉道,“我要用你來祭奠敏兒、霜兒還有我族人上千條人命,我要南宮淩在我麵前懺悔贖罪!”
秋若瘋狂低喝,嘴角又彎出了殘虐的笑意,而眼角隱約可見晶瑩閃爍的淚光,隻是卻不知是她是喜極而泣還是迴想親人被殺所釋放的感情!
她的笑對清雪來說無疑是地獄之音,若是她真決定那麽做,那自己一定不會等到南宮淩到來,她的身體不容不愛的人所侵犯,死都不容!
清雪緩緩閉上眼眸不再看那近乎瘋狂的秋若,心的逐漸冰冷讓她看到了黑暗的召喚,南宮淩能及時趕來救她嗎,能嗎?
一行清淚無聲滑下,滲入了枕頭,暈開了一朵哀傷的青蓮!
良久,一直站在房內的秋若徒然轉身,她看著窗外的朦朧夜色,笑了!
她立於原地,媚惑道,“時辰到了,你準備好沒?”
榻上的人兒羽睫微閃,緩緩睜開眼眸卻沒有看她。
看著那絕世容顏,秋若更多的是想毀了她,毀了南宮淩所有在乎的人和物,可是眼下卻不能!
她款款走來,從袖子裏拿出了一顆藥丸塞入了清雪口中,隨即捂住她的嘴硬是要她咽下。
幹涸的喉嚨已是將那藥物粘住,漸漸的在口中化開!
清雪皺眉想要反抗,可是她忘了,如今的她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秋若睨了一眼清雪,啟口喚道,“進來!”
片刻後,門外進來四名男子,見到秋若時都恭敬的低頭行禮,深沉喊道:“宮主!”
她一如剛才那般,笑的高傲而邪氣,媚眼掃向滿臉恐慌的清雪繼而說道,“眼前這女子本宮就賞給你們了,一個時辰後你們可要好好服侍她,明白嘛?”說著,她若無其事的向著四個男人莞爾一笑!
四人好似心領神會,視線一致落在了清雪身上,那絕美的容顏,姣好的身段,隻要是個男人都想將她占為己有,壓在身下。男人們最原始的欲望輕易就被喚醒,四人齊齊點頭,接下了有史以來最美的差事!
清雪收起了自己可悲又可憐的眼神,無聲的哭泣隻是在述說著自己此刻的無助和恐慌!
心,已是沉到了穀底!眼下,誰能救她,誰能?
臨走時,秋若附耳與幾個男人,隻見他們依舊是順從的點頭,而後便一直守在門外,好像是在等待最佳時機的到來!
夜,早已籠罩大地!罪惡的源泉也在悄無聲息的擴充、壯大!
馬蹄聲、馬鞭聲、男人的咆哮急切聲在冷清的月下顯得尤為犀利駭人!
前方不遠處就是秋若約見南宮淩的地方,還有片刻他就可以救出他心愛的清雪,讓她遠離恐懼、遠離危難!
紅葉亭
秋若已是到了,那水藍色長紗裙在暗夜中搖曳飄擺著,好似一朵藍色妖姬!那婀娜的背影被柔和的月光映襯著,宛如沒有波瀾的海麵,然而,她的麵容上卻又印著嗜血的光芒!
身後的馬蹄聲漸漸清晰,她的嘴角已是綻放出最自然的笑意!
“妹妹、爹爹,今日我會用南宮淩的血祭奠你們,你們看著,睜大眼睛看著吧!”她仰首望天,對著明月宣誓。今夜,將是他一生最痛苦難忘的一夜,即使賠上自己的性命,她也要他對當初的所作所為追悔莫及!
馬背上的南宮淩見秋若已在亭中,快速躍下馬背向她走去,手中的劍已是握的死緊,染血的眸子恨不得將她淩遲!
秋若轉身,迴眸一笑百媚生。
然,南宮淩卻覺得她很醜陋,這樣的女子是不該活在世上的,眼下已是多給了她三年壽命,今夜,他會親手將她毀滅!
秋若見他步步逼近,柔聲問道:“趕的很辛苦吧!”此刻的她絲毫看不出與南宮淩有何深仇大恨。
“把清雪交出來!”南宮淩沒有時間與她多廢唇舌,他現在唯一想知道的是清雪在哪!
秋若淺笑著,笑意越甜,殺意越濃!
她也緩緩走來,毫不畏懼南宮淩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
“你好像忘了我要的是什麽?把東西交出來,我就考慮是否會放了她!”她悠悠啟口,側身睨他一眼,將他的憤怒通通無視!
“就憑你也配和朕談條件!把她交出來!”南宮淩喝道,嗓音震懾著周圍,讓這寂靜的地方顯得不再平靜冷清。
“還以為你有多在乎她,原來也比不上聖物的分量,南宮淩,你果然自私又無情!”秋若風淡雲清的說,他越生氣,她就越高興!
“廢話少說,朕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清雪的下落!”南宮淩咬牙說道,握在手中的劍已是等不及想要飲血了!
“她?”秋若一挑眉,笑中有著狡黠,“
西門箬並未馬上迴答,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好像已經無聲告訴了她,隻是這真相卻讓人毛骨悚然。
不安的情愫讓清雪不由往後挪了一小步,此刻的她有些害怕,她看西門箬臉上的陰毒笑靨有些模糊,可她溺出喉間的笑聲卻詭異的變得格外清晰。
清雪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感覺全身無力?
她想要快些離開這詭異色彩的大殿,可是卻晚了!
鬼影之速,西門箬已是站在了她的麵前攔下了去路。她依舊坦然笑著,纖細的手指伸向清雪白皙絕美的容顏嫵媚笑道,“妹妹想走到哪去?是否想去通知南宮淩,告訴他……你已是發現了什麽?”西門箬一邊說著,手在清雪臉上緩緩遊走,另一隻玉手也不安分的撫上她的細肩,一點一點的向下滑去。
曖昧的舉止讓清雪愕然,她想要掙開她的異樣觸碰,可是全身的無力讓她無法掙紮。
西門箬瞧著束手無策的清雪不可抑止的笑了起來,“你害怕啊?哈哈……別急,我不會傷害你的,沒了你,我怎麽對付南宮淩呢?”
說著,摟在清雪腰際的手徒然用力,一根細細的銀針已是沒入了她的脊梁,短暫的疼痛換來的卻是徹底的昏厥!
黑暗,毫無預警的向她襲來,宛如夜中的風雨,無情吹打柔弱的花枝,花朵片片凋零,隻剩哀傷!
於此同時,鳳靈殿中也傳出憤怒的咆哮聲,往日那深沉冷漠的嗓音已是變得恐怖起來。
南宮軒手握信箋,那薄薄的紙早已被他握成了團,一雙冷眸直視地上的玄武,渾身散發駭人殺意!
他吼道,“一群廢物,如今情況怎麽樣!”
跟隨南宮軒身邊多年的四名屬下深知他的脾氣,此刻都很畏懼的埋首俯身,低沉迴著,“迴皇上,昨日北山發生雪崩,山頂洞中的冰宮也坍塌了,太後的遺體……。仍未找到!”玄武隻能硬著頭皮告訴他真相!
而他的一句‘仍未找到’讓南宮軒徹底絕望了!
堂堂的一國之主眼下的神情不知該如何形容,他怔怔的瞧著地上的四人一言不發。
片刻之後,一聲低語卻透著無法忽視的嚴寒!
“下去!”南宮軒冷喝出聲,青龍等人不安的相視一眼隻能低首離開。
殿內徒然死一般的寂靜,此刻隻有他的唿吸聲與慌亂的心跳聲!他是怕的,怕自己的母妃就這樣常埋地底!
低垂的星眸緩緩睜開,閃爍一絲光亮,眼中再次燃起了希翼!
他不容許她就這樣離開,沒有服下聖物,沒有親口喚她母妃後,他不容許她就這樣消失!
南宮軒急急離開了鳳靈殿,踏出殿門時,他道:“通知皇兄,朕有急事需要離開數日!”
“遵旨!”玄武領命道。
而白虎等人則跟在南宮軒身後,隨他一同離開了風國皇宮!
北山是風國南嶽最冷的地方,他們必須快快前往那裏和青龍會和,繼而想辦法將他的母妃從雪地裏救出來!
三人駕馬在宮內馳騁,在出宮門的宮闈道中與楓兒和彩雲擦肩而過!
明黃身影一閃而逝,彩雲忍不住疑惑轉身看向那驕傲的男子,如今他離開風國無疑是天在幫她!
笑意偷偷爬上嘴角,彩雲小跑上前追上了楓兒,有些尷尬得說道,“楓兒姐姐,我就不送你了,娘娘還等著我把燕窩銀耳給她端去!”
“好吧,我自己迴清雪樓就好!對了,我家小姐喜歡清淡的!”楓兒細心說著,心裏還是記掛著想清雪還未用早膳呢!
“嗯嗯,那我先走了!”彩雲頻頻點頭說著,揮手向著輕裳殿跑去,算算時辰,此刻該是正好!
果然,待彩雲迴輕裳殿時西門箬已經擺平了清雪,眼下就隻要將她運出皇宮等待南宮淩的發現即可!
天衣無縫的計劃讓彩雲笑出了聲,而那張假麵具下的臉孔已是變得猙獰異常了!
三年前的滅族之仇終於可以血債血償了!
“從今日起,我就是我——秋若!”彩雲說著,水袖拂起間一張傾城容顏已是展露人前。
西門箬畏懼的看著她,急忙跪下恭維道:“宮主一定能如常所願!”
“南宮淩他滅我全族、殺我同胞、奪我聖物,這些帳本宮定會向他一一討迴!”眼下的秋若咬牙切齒說著,鳳眸中已是火焰熊熊!
血債血償!這四個字日日夜夜侵蝕著她!眼下,機會終於來了。即使強大的人也有弱點,而他南宮淩也不例外,如今她已經找到了他的軟肋,所以這次的對弈他必敗無疑!
秋若看著地上的清雪緩緩蹲下身子,開始仔細打量她,邪惡殘忍的話語幽幽輕吐薄唇,她冷笑道,“若是讓南宮淩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淩辱,他會有怎樣的表情何呢?”
笑聲在殿內迴蕩,一場殘酷的厄運已然拉開了序幕!
飛揚的塵土代表著此人內心的焦躁及急切,南宮軒及兩名手下快速馳騁,他不斷鞭笞著駿馬,好讓它能再快些到達北山。
終年寒雪飄飛將北山變成了一個天然大冰場,高聳的雪山上沒有幾人能安全達到,當年南宮軒決定將他母妃的遺體安置在這裏,除了能讓她屍身不腐之外,也可免其受外人的打擾!可眼下,雪山坍塌卻將她埋入了更深的地下,如今要想完好的救出她已是不太可能了!
僅憑心中唯一的一點信念,南宮軒仍是趕去營救!一路上,他已是拋開心中所有的煩亂,一心隻想快些趕到目的地,可腦中不經意閃過的一個模糊片段讓他急急勒住了馬韁!
“皇上?”朱雀和白虎齊聲喚著,對於他的突然停馬很是詫異!
南宮軒不語,隻是蹙緊劍眉,星眸也是微愣著,好似在沉思!
剛才出宮時,與他的馬兒擦身而過的宮女就是昨夜和南宮皓相撞的女子,她的眼神、她偷偷眯眼、嘴畔帶笑的神情就是……
“秋若!”南宮軒大驚,不由喚出了聲!
沒錯,那樣自信得意的淺笑,那冷冽殘殺的眼神就是當年自己放走的靈族聖女秋若!沒想到她易容成宮女身份一直潛藏在風國皇宮,不知她接下來會有何預謀?
“皇上,該上路了!”朱雀再次喚他,眼看天就要黑了,若再遲疑上路,怕是到達北山附近時會遇上風雪穀的疾風阻擾!
南宮軒仰首看天,眼下已是黃昏,不知不覺都趕了半天路程了,隻是為何,從剛才知道那女人是秋若以後,心就那麽不安了?
南宮軒搖了搖首斂迴心神!
算了,宮中有皇兄和兩位皇弟在,即使有什麽事他們也能應付,眼下還是趕往北山救自己的母妃要緊!
“走吧!”南宮軒冷言道,再次揚鞭趕路!
而遠在皇城百裏之外的古城竹屋中,風如歌今日也頗為煩躁,莫名的心慌總是讓他的心靜不下來,亦是無法專心配置斂心菊的藥方!
看著牆上掛的畫,他的眉心擰的更深!不安,不知是從何而來,是因為她嗎?
心中泛起的茫然不得不讓他放下手中的藥草,他起身向著窗口走去,外麵的天色有些灰蒙,思緒也漸漸飄遠!
風,時不時的吹進屋子,窗扇也吱吱響著,垂散在胸前的發絲隨風飄揚著,風如歌低頭看著麵前的粉白色的小花,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那幾片嬌嫩的花瓣!
遇見她好像早已注定,而心中有了她卻又是那麽自然,兩人就像是早就認識!“清雪、尹清雪……”風如歌不由輕喚出了清雪的名字,感覺好熟悉、好熟悉……
和她分開才十幾日,可是眼下卻覺得有一個甲子那麽長了!當真自己是放不下她了吧!
風如歌出神想著,不由自嘲笑了!好看的唇形勾起迷人的弧度,如今她已是有了他——那霸道卻獨獨鍾愛她的男人,那自己還在奢望什麽呢?
天的上空傳來了雕鳴聲,風如歌仰首望天,原來是他的愛將來了,繼而走出了屋外。
雪白色的雕兒在竹屋上空盤旋再盤旋,好似在等著他主人的賞賜,那調皮的小家夥已是為他帶來了好消息!
萱萱和紫嫣也是聽到這小家夥的叫聲都跑了出來,三人齊齊向著天空望去,等著它主動飛下來。
“師兄,你讓它下來啊!”萱萱等得有些心急,仔細算算也有一年沒見它了,今日見它主動找來很是高興!
風如歌淺笑勾唇,繼而從懷中取出一顆白色藥丸用力向上拋去,白雕急急飛下去接,隨後才滿足的落在了風如歌的肩頭!
“貪吃鬼,不給你吃的你還不下來啊,以後就不給你,看你怎麽辦!”萱萱假意喝道,可又寵溺的撫摸那柔軟光亮的羽翼。
白雕亦是明白萱萱隻是嚇嚇它,有些撒嬌的用自己的身體去蹭靠那纖細白皙的手背,嘴中發出嘀嗚聲,模樣可愛極了!
“它好像瘦了不少!”紫嫣看著,眼角帶笑輕言說道。
“是啊,一年沒見了,都想死它了!”萱萱眼眸盯著白雕,手上的動作未曾停下。
風如歌不語,隻是側首睨了一眼自己肩頭的羽毛,繼而向著房內走去。
紫嫣和萱萱兩人有些愕然,相互看了一眼對方,不明白風如歌是何意!
剛才看見白雕還是高興的,可眼下他卻又徒然冷起了臉來!
房門輕輕關上,進屋的白雕重新找了立足點,它飛於書架上,口中鳴叫不停!
沒有多久,風如歌換上了一身黑色錦袍,少了往日的飄逸,多了幾分神秘與冷漠。一切都準備好後他又重新帶著羽毛走出了廂房,而手中也多了兩樣東西。
一是連生果、二是掛於牆壁上清雪的畫像,如今這兩樣對他來說比任何東西都珍貴,即使遠行,他也會將它們帶在身邊!
紫嫣和宣萱自風如歌進屋後並未離開,此刻,她們吃驚的看著他,心中卻也有了答案!
“臭羽毛,你一來就沒好事,以後別讓我看見你,不然把你煮了!”宣萱眼眶已是紅了,看著風如歌一襲黑色穿著她就知道他要離開了。
“師兄,你當真要去嗎?”紫嫣平淡問著,可袖中的纖掌緊緊攥著,她希望他別去,但她太了解他了,這樣的答案是不可能會從他嘴中說出的。
“萱萱,你好好照顧紫嫣,三月後你們來清風崖找我,若是我能迴去……”
“不去不去,我才不去!”萱萱哽咽叫道,她才不要聽他接下來的話,她不要他有事!
風如歌不由苦笑彎唇,看著兩位師妹也有不舍,可是卻不得不離開。
“讓我跟你去吧,說不定能幫上你!”紫嫣凝眸瞧了他片刻,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要去!”萱萱也隨即說道,眼中有著懇求。
隻是,他如何舍得讓她們跟著自己犯險呢?意料之內的話,風如歌斷然拒絕,更是不給她們任何機會,隨口又交代道:“你們聽著,三個月後你們必須迴清風崖,將師傅的遺體埋與竹海八卦陣的尾端!若是我能迴去,你們自是不要動那機關,若是迴不來,你們可否答應師兄一件事?”
“你想說的,是畫中女子麽?”紫嫣已是明白,他眼中的柔情隻有在提到那女子時才會流露出來,與他同門十幾年,她都不曾得到過這樣的眼神,哪怕是一次也不曾有過!
風如歌不語,點頭!
“好!我會幫你照顧她!”紫嫣說得認真,自從那夜發現了清雪的畫像後她也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既然畫中人是他在乎的,那麽她也會跟著在乎,哪怕那人是她的情敵,她也會真心對待!
“謝謝!”風如歌輕聲謝過,帶著淡然的笑決絕轉身。今日他為了師父的心願,也為了能將斂心菊最後的藥引找到,他必須冒一次險!
“師兄……”一旁的萱萱早已淚水模糊了雙眼,她不舍的最後喚他,哽咽的嗓音讓一直強忍心頭酸澀的紫嫣也落了淚!
“師姐,他會從鬼穀迴來嗎?”萱萱小心問道,她好怕他也會像師傅那樣,即使得到了那株藥引,卻還是死在了穀口。
“他會迴來的,一定會!”紫嫣看著那俊挺的背影漸漸走遠,心裏在乞求上天讓他平安迴來!她相信他不會重蹈師傅的舊路,哪怕是為了那畫中女子他也一定會迴來的!
穿過毒障,躍過清水灣,風如歌一路向北朝著皇城趕去,他希望自己臨走前的那一刻能再見她一麵,隻要默默的看她一眼,他也了無牽無掛!
然而,皇宮中的清雪樓內,楓兒和小草等了又等卻仍不見清雪迴來,此時已是黃昏盡頭了!
兩人焦急的站在閣樓外,伸長脖子看著梅林中央是否會出現清雪的身影,可她們等來的卻是一抹冷峻挺拔的身姿!
兩人一看是南宮淩來了,心髒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對於他的畏懼她們有增無減!
“皇……皇上!”兩人含著顫音跪地請安,煞白的麵容一下子便讓南宮淩看出了端倪!
南宮淩利眼瞟了內室一眼,見裏麵沒有那麽倩麗的身影,眸色暗下問道:“清雪呢?”
剛才他步步走來時就未聽到她的笑聲,眼下她們的慌亂神情頓時讓他的心情也變得不好起來。
小草和楓兒被他這麽一問,心下更是緊張,隻能低著腦袋顫顫迴道:“小姐……小姐去了玉妃娘娘那裏,直到現在還沒有迴來!”楓兒壯著膽子迴道,那首在地一動不敢動。
一旁的小草更是懼怕南宮淩,眼下早已失了心神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而站立在她們麵前的高達男人卻俊臉稍沉,腦中不由想起了前幾日清雪笑他的話,隨即繼續開口的話語亦是不像方才那麽冷冽了。
“你們起來吧,先把晚膳準備好!”南宮淩交代一聲便轉身向外走去,既然他要等的人兒在別的地方,那他不介意去親自接她迴來。
南宮淩這麽想著,也隨即那麽做了。
他知道清雪不喜歡自己冷著臉嚇那兩丫頭,因為那日她說:“你一來她們都不敢笑了,她們都怕你……”
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也就因為別人都怕他,可唯有她不怕,也隻有她將他當成了普通男人對待,所以他的一顆心才會為她而沉淪……
南宮淩一路上想的都是清雪,沒一會就來到了輕裳殿的門前,可此時殿門緊閉,就連該守在外麵等待傳侯的宮女也看不見蹤影。
南宮淩劍眉挑起,心中不由泛起了遺憾,可等他推門進入時,撲鼻而來的獨特香氣讓他渾身汗毛直豎!
這樣的香味他太熟悉了,靈族的蠱毒香氣他是終身難忘!
南宮淩大驚,心頭的不好預感頓時將他的理智全都淹沒,他四處在殿內尋找清雪的身影,一邊大聲喊道:“清雪……”
可他找了很久,裏裏外外都尋遍了卻無人應答他,這樣的安靜卻驚起了他心頭的千層浪!
南宮淩站在寢殿中央,迫使自己先冷靜下來!
他沉默的凝眉深思,昏暗的殿中隻有他的黑眸閃爍耀眼的光亮,突然間,他的目光落在了西門箬平日最喜歡躺靠的貴妃榻上,而吸引他目光的正是上麵的一封信。
南宮淩快速走去,想都未想就打開了信箋,上麵娟秀的字跡讓他心頭火燒火燎,更多的還是那份擔心清雪安危的緊張和急切!。
——想要她完好無損,帶上聖物獨自赴約!——秋若!
眨眼間,南宮淩手中的紙已化成片片紙屑飄飛空中,揚揚撒落在了地上。
陰冽的眸子燃著不可熄滅的火焰,雙拳緊攥,指骨發出咯咯的冷寒聲響!
此刻,他在心中暗暗發誓,若是她真敢像信上所寫的那般對付清雪,他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南宮淩沒有再耽擱一刻,急速離開了輕裳殿備馬前去秋若所說的地方救清雪,而他離開皇宮時並未帶上她要的東西,隻有手中握了一把無情劍!
三年前他就是用這把劍毫不留情的斬殺她的族人,而今,他更是要用這把劍刺穿那該死女人的胸膛,用她的心喂狗!
眼下,仿佛隻有秋若的鮮紅血液才能平複他心頭的燥亂與越來越濃的嗜殺!
南宮淩急速揮動馬鞭,心裏在一遍又一遍的說:清雪!等我,等我來救你……
他反複呢喃著,絕不容許任何男人碰她一下,絕不允許!
唿嘯的風從身邊擦過,遠處清雪心低的唿喚南宮淩好似能感受得到,而他也在努力趕去。隻是,秋若給他的地址卻非清雪所在,渾然不知的他正離她越來越遠……
秋若並非正義之人,她要拿迴聖物,更要南宮淩的命!
皇城外百裏的一座清雅宅院內,清雪被她們帶到了此處,這裏也是秋若真正的棲身之地!
她,鳳眼媚惑,更多的是暗藏在裏麵的殺意!三年的等待不算漫長,可日複一日被仇恨所侵蝕著卻足以磨光人類所有的本性!
宅院廂房中清雪已是醒來,隻是全身依舊沒有氣力,無法起身。此刻的她就像砧板上的魚肉,等人宰割!
清亮的眼眸死死看著榻邊的秋若,想要啟口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慮,隻是,她無法出聲。
“別這麽看著我,你那雙迷人的眼睛對我不管用,不過……”秋若笑了笑,接著道:“外麵的幾個男人肯定會很喜歡!”她冷笑說著,隨之坐下,像剛才西門箬那般輕撫著清雪的臉頰。
“嘖嘖嘖,何必怕成這樣?瞧你顫抖的這般厲害,等會怎麽伺候我的手下?”秋若輕挑狠毒的繼續說道,將清雪眼中的懼意及恐慌全都收在了眼裏。
顫抖的身體、濕潤的眼眸,無奈她動不了、說不了,隻能用眼神告訴她,別那麽對她!
秋若看著,知道她在求她,可是她卻視若無睹,剛才低柔嬌軟的嗓音漸漸變得冷硬起來,她道:“你放心,我暫時不會這麽做,我要讓南宮淩親眼看見你承歡在別的男人身下,親耳聽著你欲求不滿的放浪聲!”說著,她已是用力扣住清雪的細肩,瞳眸赫然睜大俯身低沉道,“我要用你來祭奠敏兒、霜兒還有我族人上千條人命,我要南宮淩在我麵前懺悔贖罪!”
秋若瘋狂低喝,嘴角又彎出了殘虐的笑意,而眼角隱約可見晶瑩閃爍的淚光,隻是卻不知是她是喜極而泣還是迴想親人被殺所釋放的感情!
她的笑對清雪來說無疑是地獄之音,若是她真決定那麽做,那自己一定不會等到南宮淩到來,她的身體不容不愛的人所侵犯,死都不容!
清雪緩緩閉上眼眸不再看那近乎瘋狂的秋若,心的逐漸冰冷讓她看到了黑暗的召喚,南宮淩能及時趕來救她嗎,能嗎?
一行清淚無聲滑下,滲入了枕頭,暈開了一朵哀傷的青蓮!
良久,一直站在房內的秋若徒然轉身,她看著窗外的朦朧夜色,笑了!
她立於原地,媚惑道,“時辰到了,你準備好沒?”
榻上的人兒羽睫微閃,緩緩睜開眼眸卻沒有看她。
看著那絕世容顏,秋若更多的是想毀了她,毀了南宮淩所有在乎的人和物,可是眼下卻不能!
她款款走來,從袖子裏拿出了一顆藥丸塞入了清雪口中,隨即捂住她的嘴硬是要她咽下。
幹涸的喉嚨已是將那藥物粘住,漸漸的在口中化開!
清雪皺眉想要反抗,可是她忘了,如今的她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秋若睨了一眼清雪,啟口喚道,“進來!”
片刻後,門外進來四名男子,見到秋若時都恭敬的低頭行禮,深沉喊道:“宮主!”
她一如剛才那般,笑的高傲而邪氣,媚眼掃向滿臉恐慌的清雪繼而說道,“眼前這女子本宮就賞給你們了,一個時辰後你們可要好好服侍她,明白嘛?”說著,她若無其事的向著四個男人莞爾一笑!
四人好似心領神會,視線一致落在了清雪身上,那絕美的容顏,姣好的身段,隻要是個男人都想將她占為己有,壓在身下。男人們最原始的欲望輕易就被喚醒,四人齊齊點頭,接下了有史以來最美的差事!
清雪收起了自己可悲又可憐的眼神,無聲的哭泣隻是在述說著自己此刻的無助和恐慌!
心,已是沉到了穀底!眼下,誰能救她,誰能?
臨走時,秋若附耳與幾個男人,隻見他們依舊是順從的點頭,而後便一直守在門外,好像是在等待最佳時機的到來!
夜,早已籠罩大地!罪惡的源泉也在悄無聲息的擴充、壯大!
馬蹄聲、馬鞭聲、男人的咆哮急切聲在冷清的月下顯得尤為犀利駭人!
前方不遠處就是秋若約見南宮淩的地方,還有片刻他就可以救出他心愛的清雪,讓她遠離恐懼、遠離危難!
紅葉亭
秋若已是到了,那水藍色長紗裙在暗夜中搖曳飄擺著,好似一朵藍色妖姬!那婀娜的背影被柔和的月光映襯著,宛如沒有波瀾的海麵,然而,她的麵容上卻又印著嗜血的光芒!
身後的馬蹄聲漸漸清晰,她的嘴角已是綻放出最自然的笑意!
“妹妹、爹爹,今日我會用南宮淩的血祭奠你們,你們看著,睜大眼睛看著吧!”她仰首望天,對著明月宣誓。今夜,將是他一生最痛苦難忘的一夜,即使賠上自己的性命,她也要他對當初的所作所為追悔莫及!
馬背上的南宮淩見秋若已在亭中,快速躍下馬背向她走去,手中的劍已是握的死緊,染血的眸子恨不得將她淩遲!
秋若轉身,迴眸一笑百媚生。
然,南宮淩卻覺得她很醜陋,這樣的女子是不該活在世上的,眼下已是多給了她三年壽命,今夜,他會親手將她毀滅!
秋若見他步步逼近,柔聲問道:“趕的很辛苦吧!”此刻的她絲毫看不出與南宮淩有何深仇大恨。
“把清雪交出來!”南宮淩沒有時間與她多廢唇舌,他現在唯一想知道的是清雪在哪!
秋若淺笑著,笑意越甜,殺意越濃!
她也緩緩走來,毫不畏懼南宮淩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
“你好像忘了我要的是什麽?把東西交出來,我就考慮是否會放了她!”她悠悠啟口,側身睨他一眼,將他的憤怒通通無視!
“就憑你也配和朕談條件!把她交出來!”南宮淩喝道,嗓音震懾著周圍,讓這寂靜的地方顯得不再平靜冷清。
“還以為你有多在乎她,原來也比不上聖物的分量,南宮淩,你果然自私又無情!”秋若風淡雲清的說,他越生氣,她就越高興!
“廢話少說,朕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清雪的下落!”南宮淩咬牙說道,握在手中的劍已是等不及想要飲血了!
“她?”秋若一挑眉,笑中有著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