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遲了!”

    “是麽,為什麽不是你來早了?”

    “嗬嗬,多年不見,葉兄還是如此言辭犀利毫不相讓!”蕭朵魯布聽了來人的迴答,自不由得笑了起來。

    笑聲之中雖是有些無奈,但是卻是飽含著重聚的那種隱隱激動之情。

    來人正是葉宇,當他走進涼亭的那一刻,蕭朵魯布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你變了……”

    “哦,是麽?”

    “氣勢逼人,已不是當初蕭某在江南所見的那個,江南才子葉承天了!”

    葉宇聽了這句話,也是微微一歎:“這或許就是成長,你又何嚐不是?如今葉某是該尊稱你大遼第一駙馬,還是東平王,或是將來的南院大王?”

    自從【耶律普速完】這位西遼公主奪了侄兒的皇位之後,蕭朵魯布這位駙馬爺直接被封為東平王,這也是夫憑妻貴的一個典型範例。

    而作為南院大王的嫡長子,將來接替王爵的也自然是他蕭朵魯布,所以葉宇才會有此一說。

    顯然蕭朵魯布對於東平王這個頭銜很是忌諱,於是也就打趣的調侃起了葉宇:“與你相比,蕭某似乎還是遜色了許多,如今你可是大宋的忠王殿下,難怪當初你不願效命我大遼,你小子玩的可真夠深沉呐!”

    “昔日金榜雙進士,今朝南北各稱王!”

    “好!好一個‘昔日金榜雙進士,金朝南北各稱王’有詩豈能無酒,接著!”蕭朵魯布說著,便從一旁的石台上提起兩壇酒,一壇直接丟給了葉宇。

    葉宇接過酒壇,隨即拍開封泥,然後直接仰起頭,如鯨吞江水一般喝了起來。

    待葉宇將酒壇放下,蕭朵魯布笑著問:“你就不擔心這酒中有毒?”

    “有毒?哈哈哈!”

    葉宇旋即又飲了兩口美酒,這才慨然道:“即便有毒,死於你手,葉某無悔!”

    “……”

    聽了葉宇的這番簡短的幾個字,蕭朵魯布卻是心中莫名的感動,在這種情勢非常的時刻,能夠如此的信任,這是蕭朵魯布此前未曾敢想的!

    月色很美,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長滿青苔的石墩上,默默地飲著壇中美酒。

    寂靜地玉壘山頂,時不時的傳來酒壇碰擊聲,以及彼此開懷爽朗的笑語聲。

    “承天,你應該知道,對於戰爭我一直極為厭惡。若不是此次家父有命在先,我也不會做這個大軍的主帥……”

    蕭朵魯布說著,猛灌了一口酒水:“最重要的是,我深知此次戰爭,定會與你徹底對立,這並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人在紅塵,身不由己,這些葉某能夠理解!”葉宇的這句話沒有任何應付之意,而是真實的感受到蕭朵魯布的無奈。

    對於一個熱衷於中原文化,以及看淡權利爭奪的蕭朵魯布而言,這場戰爭他並不想參與。

    即便是他葉宇,若不是民族大義的驅使,他也不想與好友在戰場上相遇,畢竟人在麵對情感方麵,總是一種難以理清的痛苦抉擇。

    西遼蕭家曆代乃是將帥世家,如今的南院大王蕭斡裏剌,更是西遼委以倚重的支柱,軍中將領無不尊稱一聲老元帥!

    而作為蕭家的嫡長子蕭朵魯布,卻是家族中的一朵奇葩,不僅沒有遺傳到祖輩們的驍勇善戰,反而在蕭家匱乏的文采方麵得到了無線發揮。

    這一點從當年與葉宇殿前爭鋒,便能夠得以體現!

    這對於以武支撐的家族而言,是萬萬不可取的。按道理而言,蕭斡裏剌應該從他僅有的兩個兒子中,將蕭朵魯布踢出嫡傳的候選之列。

    可是讓眾人不解的是,蕭斡裏剌不僅沒有這麽做,而且還處處扶植並且加以曆練。

    從當初與皇族公主【耶律普速完】完婚,做了西遼的官方駙馬,以及此次力薦蕭朵魯布統領三軍,這些都是在偏袒這個不適合權利鬥爭的兒子。

    此次蕭家家主蕭斡裏剌趕鴨子上架,使得蕭朵魯布不得不帶兵出征。

    雖然老人家的良苦用心十分難得,但是也得讓當今的女皇答應才行。然而在這件事情上,【耶律普速完】竟然十分的認可這個決定。

    ……

    沉默的飲酒,雖是寂寥,但也別是一番滋味,就這樣二人對月飲酒閑談古今。

    “但願將來,你我不會成為敵人……”過了許久,蕭朵魯布發出了一聲感歎。

    葉宇舉起酒壇相迎,鄭重道:“無論將來,永不為敵!”

    “好,永不為敵~!”

    蕭朵魯布也舉起了酒壇,與葉宇的酒壇碰在了一起,濺起的點點酒漬在月光映照下,顯得極為晶瑩無暇。

    走下玉壘山的那一刻,葉宇已經有了八九分醉意,但是頭腦還算極為清晰。

    此刻在玉壘山的山腰處,吳月嬋正焦急地原地踱著步。

    見葉宇醉醺醺的走了下去,吳月嬋急忙迎了上去,迎著吞吐酒氣的葉宇,關切地詢問:“王爺,您……沒事吧……”

    “沒事,隻是有些醉意罷了……”

    聽著這句話,吳月嬋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然後便吃力的攙扶著葉宇,便順著小路向山下而去。

    山中道路崎嶇雜草叢生,白天山間行走尚且不易,如今這深夜下山就更是十分艱難,又加上葉宇因酒精上頭步伐不穩,讓陪伴的吳月嬋可謂是吃盡了苦頭。

    就在二人將要行至山下之時,突然葉宇被腳下蔓藤絆了一下,結果失去重心的葉宇,一時沒有站穩就要摔倒在地。

    吳月嬋見狀,急忙伸手欲要將其拉迴,然而山中的霜露極重,地麵潮濕致使吳月嬋腳下一滑,竟然也順著葉宇摔倒的方向倒去……

    砰!

    葉宇重重地摔倒在地,而且身上還無故多了近百斤的負重,疼得葉宇頓時清醒了許多。

    “王爺,原來你帶了武器防身,難怪……”

    葉宇正要讓吳月嬋扶他起來,卻不料吳月嬋竟然趴在身上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武器?我什麽時候帶了武器?”

    葉宇是聽了糊塗至極,帶了武器自己為什麽不知道。

    “您腰間有個硬邦邦的東西頂著我了,不是武器又是什麽?”

    葉宇聽了這話,頓時明白吳月嬋說的是什麽,於是急忙解釋:“不是,那是……你先起身再說……”

    “哦,一定是這林間樹藤!”

    吳月嬋自以為尋到了答案,於是一邊起身一邊伸出玉手,欲要扔掉葉宇身上那根硬梆梆的‘樹藤’。

    “喂,那不是樹……你!”

    話音未落,彼此兩人都瞬間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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