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虞允文這簡單地一問,可謂是直指本心,他們之所以在恭王倒台之後選擇葉宇,本質就不是在幫葉宇,而是在處處地幫著自己。

    見蔣芾一時語塞難掩,虞允文隨即歎了口氣道:“此事若是換個角度來看,他的這番作為倒是在替我們解圍,蔣老弟,你又何必冤枉好人呢?”

    “虞兄的意思是……”

    “走吧,這天就要下雨了,有什麽事情迴去再說!”虞允文向來說話留有三分玄機,所以也隻是點開了一個話題,並沒有過多的說什麽。

    看著虞允文一臉平靜地走下石階,蔣芾抬頭看了一眼陰暗的天空,搖了搖頭道:“這夏日的節氣,真是讓人難以琢磨……”

    說著也背負雙手,與與虞允文一同離開了皇宮。

    葉宇迴鄉掃墓迴來之後,那麽大婚之事就直接搬上了日程,在這件事情上倒不用葉宇去操心,因為這份心思還輪不到他去操。

    先是當今陛下趙昚,已經下達了旨意親自主持婚禮,這種殊榮對於臣子而言可謂是極為少見。

    不過這也是在情理之中,誰讓葉宇在名義上是皇帝的義子呢?

    兒子成家娶親,身為父親豈有不主持操辦之禮?

    再說了這娶得兒媳也不是一般人,而是他那同族兄弟趙琢的義女,這種親上加親的婚慶之事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皇帝趙昚為了彰顯對葉宇的這份殊榮,特意在大婚之前頒布旨意,賜封福王義女柳芊羽為永安郡主。如此一來既給足了福王趙琢的麵子,也讓葉宇的身份陡然提升!

    其次就是遠在福州的福王趙琢,不僅將義女赴京完婚提上了日程,而且還準備了豐厚的嫁妝趕往京城。

    福王這一生就一個兒子,結果還死於非命。雖然女婿不如兒子親,但至少也是聊勝於無。因此在這件大婚之事上,他趙琢可是看得很重。

    所以,在這兩位位高權重的前輩麵前,這一切的事宜根本無需葉宇去操心。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做一個新郎官,等著七月初七成親入洞房。

    雖然成婚之事乃是皇命不可違,但是葉宇也不想委屈了其餘幾位紅顏,決定在七月初七當天分先後順序一並都拜堂成親。

    反正他葉宇行事向來不安章法,一次性多娶幾位新娘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不過這段日子讓葉宇最為頭疼的,不是滿城風雨的大婚之事,而是府內居住的那個日本女人平德子。

    葉宇習慣吃本土菜,對於女人自然也是如此,雖說這個平德子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但是終究有些不好這種口味。

    所以自從平清盛將女兒留在葉府之後,葉宇就一直沒有去動這個女子,雖然這個平德子幾次三番欲要親近葉宇,但都被如門神般的秋蘭擋在了門外。

    如今的秋蘭也已經是個大姑娘了,這些年來一直侍候在葉宇的身邊,不離不棄的照顧著葉宇的飲食。

    雖然如今隨著葉宇的身份地位的提高,秋蘭已經不用再辛苦地做著仆人的活計。但是已經習慣了照顧葉宇的秋蘭,依舊是每日裏忙裏忙外,起居飲食她都要親自督促!

    “秋蘭啊,這府內男仆女婢多得是,這些粗活就交由他們做好了,你現在可是這家裏的主人之一,應該給他們做個榜樣才是……”

    臥房的床榻邊,葉宇見秋蘭端著洗腳水十分吃力,趕忙上前將其接了過來了,雖然葉宇隻是感慨的隨口一說,但是言語之中多少有些埋怨。

    而秋蘭依舊是我行我素,將木盆放在床邊,示意葉宇將雙腳放進去。

    葉宇見秋蘭手掐小蠻腰直直的看著自己,心知這丫頭又在犯倔脾氣,於是隻得乖乖地坐在了床邊,將一雙大腳放進了木盆裏。

    “燙不燙?”

    “你調的水溫,能燙麽?”葉宇俯視蹲下身子的秋蘭,用很是無奈地語氣輕聲迴答道。

    其實這也是葉宇感到奇怪的地方,因為無論是沐浴還是泡腳,所用的水溫別說府裏的仆人做不到恰當適中,就是他葉宇本人親自調水溫,都不能做到秋蘭這一點。

    葉宇的這番迴應,使得秋蘭癡癡的笑了起來:“所以呀,這還得秋蘭親自來,少爺您就別勸了!”

    秋蘭說著便將一雙白皙的玉手伸進了木盆裏,輕輕的撩著水花,替自家少爺洗去足踝上的老繭,也洗去一日的勞累疲乏。

    葉宇隨手從床頭拿起書卷,本打算看一會書消磨時間,但是聽秋蘭這麽一說,便有些感慨道:“我隻是不想你受苦,這些年你受的苦還少嗎?”

    “侍奉少爺是秋蘭的福分,哪能是受苦?府裏的那些人,雖然手腳都挺利落,但是對於少爺您的喜好都不了解……”

    秋蘭說著似乎很是認真,隨後舉起她那濕漉漉地玉手,掰著手指道:“少爺,聽秋蘭跟您說,比如少您何時有起床的習慣;平日裏愛吃什麽口味的飯菜;心情好與心情不好的時候分別飲用什麽茶水;還有少爺你平日裏還讀什麽書……”

    秋蘭一根根蔥白玉指被掰開,如數家珍的道盡葉宇平日裏所有嗜好與習慣。而隨著秋蘭說著這些連葉宇自己都不曾在意的習慣時,葉宇很少流淚的雙眸此刻卻蒙上了一層水霧。

    此刻的葉宇心頭像似被利刃剜了一刀,鼻頭也漸漸的發酸,或許是酸楚或許是心疼,總是萬般情緒複雜在心頭。

    默默無聞,卻又用心至深;不言一辭,卻又體貼入微!

    “這些他們都不懂,秋蘭怎能放心將這些事情交由他們打理?所以呀,這些還是……”

    “秋蘭……”

    “昂?”

    秋蘭正說的興起,突然被葉宇莫名的打斷,一時沒有來得反映,於是就用鼻音抬頭迴應了一聲。

    “謝謝!”

    葉宇想說很多話,但是此刻麵對秋蘭那天真無暇的玉顏,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此時此刻葉宇才真正的體會到,那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心靈意境的感受。將秋蘭緩緩拉起,擁嬌軀入懷喃喃自語,千言萬語卻匯聚成了簡單地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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