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無故冠以未婚夫的頭銜,這種狗血的橋段他葉宇可是第一次遇到。

    想讓他當做擋箭牌不是不可以,但至少也給他一個心理準備。

    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葉宇心中難免有些不悅。

    “你是否參加應選我爹爹的選婿考試?”

    “這……”

    “我爹爹出題,你是不是都應對了?”

    “可是……”

    “可是什麽?”

    葉宇很無語的坦言道:“這是一個誤會,其實這件事情是這樣的……”

    二人在這裏竊竊私語,坐在曲水上遊的史公子已經走了過來。

    “雪瑩,你不會跟我開玩笑吧?就他這樣的,那裏配得上你?”這位史公子看著葉宇衣著樸素,以為葉宇是個窮苦書生。

    好不容易有人聽他解釋這個誤會,但這個史公子卻突然出言打斷,葉宇因此就有些不耐煩道:“有話待會再說,別打擾我二人談話!”

    “喲嗬,好大的口氣,你可知站在你麵前的是何人,乃是魏國公史太傅的孫兒史可琅史公子!”

    “就是,你一個窮酸秀才也敢在此造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顯然葉宇的話,讓這些趨炎附勢的文人們,找到了諂媚拍馬的突破口。

    曹雪瑩這個時候卻是恬淡一笑:“葉公子,就算雪瑩想聽你解釋,但是你覺得這個時候還有必要嗎?”

    葉宇無語的看了曹雪瑩一眼,暗道自己果然又被女人耍了。

    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這個名叫史可琅的男子,沒好氣道:“魏國公就能阻止我說話,太傅就能管別人婚嫁之事?我配不配,似乎與你史公子無關吧?”

    “哼!本公子是管不著,但既然來到了這蘭亭盛會,那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才行!”

    “笑話,葉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算什麽?”

    葉宇的這句話極具挑釁之意,因此史可琅身後的兩名隨從,默契的上前就要教訓葉宇。

    不過卻被史可琅出手攔了下來,隨即擺出一副和善的模樣:“若是葉兄不願意切磋也是無妨,但還請速速離去,免得有辱斯文之地!”

    離去就離去,反正他葉宇也不想在此多費時間。

    因此在這個史可琅話音剛落不久,葉宇就徑直轉身離去。不過曹雪瑩卻依舊站在原地,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瑩妹,你看到了?這樣的窩囊廢,你怎會尋得這樣的人委以終身?”

    “你看啊,論相貌以及文采,我史可琅在這紹興府可是無出其右,不就是年紀稍稍……”

    曹雪瑩卻是直接打斷道:“三個先決條件,其中庚年不得大於二十二,這已經是放寬了不少!”

    “我就是不明白,為何瑩妹你非要將庚年設定在二十二,難道二十三不行嗎?”

    “不行!”曹雪瑩斬金截鐵的迴應道。

    “為什麽!?”

    “我曹雪瑩雖不說是傾國傾城,但也自認為才貌雙全,選夫君自然要選個逞心如意的!”

    “當朝吏部尚書葉大人,十五歲就白手起家,十八歲就已經是三元及第名動天下,二十歲宋金對決更是名傳四方,如今二十一歲貴為吏部尚書……”

    曹雪瑩如數家珍的說著葉宇的事跡,猶如是她親身經曆一般。

    “因此,雪瑩不求尋得這等人中龍鳳,但也要尋一個僅次於他的如意郎君。葉學士二十一歲有如此成就,雪瑩故此將庚年放寬至二十二歲!”

    眾人聽了曹雪瑩的這份解釋,總算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而史可琅十分不甘道:“可是那個窩囊廢……”

    “窩囊廢怎麽了?也比你這個屎殼郎強很多!”史可琅的話還沒有說完,葉宇又從外麵折身迴來了。

    對於葉宇的去而複還,很多人都頗為意外,但隻有曹雪瑩卻依舊平淡如常。

    “你似乎知道我會迴來?”對於曹雪瑩的鎮定神色,葉宇感到了一絲異樣。

    曹雪瑩卻莞爾一笑,又重新挽起葉宇的手臂:“當然!”

    對於這個如此聰穎而又會演戲的女子,葉宇也是十分的無語。他豈能看不出,這番親昵的舉動,很明顯是做給史可琅看的。

    他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是什麽,但既然今日遇到了這檔子事,他還真不能做縮頭烏龜。

    至於原因,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有時候不該低調的時候,就無需低調……

    對於兩人的郎情妾意,很明顯激怒了對麵的史可琅,雖然已是夜晚微風帶寒,但史可琅卻感到格外的燥熱。

    打開折扇,悠悠的扇了扇:“好,既然來了,那史某倒要好好討教了!”

    “但不知史公子要討教什麽?葉某懂得可是很多……”

    “你!……”

    討教二字不過是個謙虛之詞,史可琅沒想到葉宇竟然將此事當真了。

    “雖說都是姓葉,你還真以為你是葉學士?笑話!”

    “雖說不及,但也不會輸於你,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好!史可琅這裏有一篇《鴻儒論》,還請葉公子不吝賜教!”

    “鴻者,大也,鴻雁誌高遠,天地尤為先……”

    史可琅的一番宏談闊論,讓人聽得是暗自點頭,這文采的確不能小覷。

    隻有葉宇獨自一人,在那裏有些昏昏欲睡,時不時的搖頭不語。

    而越是如此,就越給曹雪瑩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等到史可琅說完他的《鴻儒論》之後,示意葉宇可以開始了。

    葉宇卻擺了擺手,坐了下來隻是發笑卻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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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是不是瘋了?”

    “我看差不了多少,史公子出口便有這篇宏論,就算此人才華過人,也不能片刻功夫就想出與之媲美的論詞來……”

    “這不是自取其辱麽?”

    “……”

    史可琅此刻也是熙然自得,其實這片《鴻儒論》是他早先就寫好的,隻不過這個時候正好用上了。

    “怎麽,葉公子腹中無詞了?人要有自知之明,何必要強作刺頭呢?”

    對於史可琅的揶揄之詞,葉宇卻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道:“倒不是葉某腹中無詞,隻是說出來有些……”

    “噯,無妨,隻要你能即興作出一篇賦論,就算你我打成平手如何?”

    在史可琅的看來,葉宇不過是故意找些托詞罷了,一篇賦論豈能說有就有?他自負才高,也得提起打好了腹稿。

    “既然如此,那葉某就獻醜了!”

    “乳者,奶也。女子胸前之物,其數為二,左右稱之。發於豆蔻,成於二八。白晝伏蟄,夜展光華……”

    噗!

    葉宇剛說出這兩句,就已經讓人大跌眼鏡,這賦論的開頭也太過奇葩了。這次蘭亭盛會雖然已經到了夜晚,但仍有不少女子未有離去。

    聽著如此香豔的詞語,頓時是麵如桃紅羞澀不已。

    尤其是曹雪瑩就更是羞紅難當,方才在山路上的那一幕她又豈能忘記。而葉宇當時隨性做的打油詩,她雖然聽得不清,但也知曉了其中一二。

    所以這個時候,葉宇開篇以‘乳’為題,很容易讓她想到自己的身上。

    “曰雙峰,曰花房,又或曰玉兔。從來英雄必爭之地,自古好漢溫柔夢鄉。其色若何?深冬冰雪……”

    “……其質若何?初夏新棉。其味若何?三春桃李。其態若何?秋波灩灩……動時如兢兢玉兔,靜時如慵慵白鴿……”

    葉宇是一口氣將所思所想全部脫口而出,再反觀眾人時,所有人都是哄堂大笑起來。

    待笑漸漸停止,史可琅笑著道:“葉公子,你這……咳咳,是什麽賦論?”

    “《宏乳論》,如何?”

    “呃……《鴻儒論》對《宏乳論》雅俗共賞,甚好甚好!”

    此刻史可琅能說什麽呢,自己方才誇下海口,此刻又豈能反悔?雖說這《宏乳論》有些過於低俗,但不可否認的是,論及格律也是極為符合。

    此刻與史可琅交好的幾位文人,上前一步為難道:“在下出對聯,不知這位公子敢應對否?”

    “有酒嗎?”葉宇沒有迴答這文人的話,而是問了一句毫無緣由的話來。

    “呃,酒水自然是有……”

    葉宇仰望夜空看著那一輪明月,笑了笑道:“有酒又有月,此等良辰自然是來者不拒!”

    “好!”

    這文人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美酒佳肴,頓時便有了主意,於是道:“上聯是:蟹!”

    一個字的對聯,的確有意思,葉宇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螃蟹,將其拿了起來笑道:“美酒以螃蟹為佐,實在是好!”

    葉宇的灑脫與一些人的凝重,倒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因為這一字對聯,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不是一般的難!

    一個字蘊含對聯,這顯然難度是很高的。

    當然,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要看葉宇笑話的……

    “下聯是:傘!”

    “傘?此聯何意?”

    眾人紛紛擾擾不明其意,而曹雪瑩卻是美目一亮:“這蟹取其橫行之意,而傘若是用之,必然是握在手中卓然獨立,一橫一豎,可謂妙哉……”

    “哎呀,這對聯可真乃絕妙之際!”

    “是啊,這葉公子如此輕鬆應對,看來學識果然了得……”

    “這不廢話嗎?能被曹家三小姐看上的,又豈是平庸無能之輩?”

    “嗯,言之有理!”

    眾人私下裏議論紛紛,曹雪瑩聽了是心中暗喜,而史可琅卻是臉色陰沉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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