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宇帶著圓通大師送他的包袱,一路上思緒飛揚想了很多。對於圓通大師的勸解他是聽在耳中,也記在了心裏。

    但是葉宇深知自己做不到物我兩忘順其自然,尚且不論他與葉夢新之間的恩怨,一直埋藏心裏的疑惑,就已經讓他久久不能安寧。

    月夜明空清風習習,葉宇坐在浴桶裏清洗著身子,當浴巾擦拭左臂的時候,方才還是麥色的皮膚,卻突然隱現一塊暗紅色的印記。

    此印記蜿蜒曲折略顯詭異,既像熊熊燃燒的五焰烈火,又像一隻兇狠猩紅的爪子。葉宇不知道這個印記何時有的,但應該就是柳芊羽口中所說的胎記。

    當時在醉春樓裏,他利用特製粉泥巧妙塗抹於左臂之上,借著昏暗的燈光將柳芊羽蒙騙過去。

    但是此事卻依舊讓他耿耿於懷,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左臂,臉上的神色卻是變幻莫測。

    雖說滁州的流傳的斷袖襲人事件,因為土地廟命案而漸漸的隱去,但是籠罩他心頭的疑雲卻依舊未能散去,所以他需要親自去尋找答案。

    即使他不知道這個答案到底是什麽,但是其中兇險已經擺在了眼前。

    他天生就是個刨根問底的人,所以要讓他順其自然坦然接受,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況且此事關係到自己的生命安危,因此這個隱患他無論如何也要找出來。即便沒有能力將其根除,至少可以在知道緣由後,避開這個未知的隱患。

    “少爺,需要添熱水嗎?”就在葉宇思緒飄忽之際,房外傳來秋蘭的聲音。

    思緒被拉迴來的葉宇,此刻也感覺到桶裏的水溫涼了許多,於是自言自語道:“想事情過了頭,竟然忘了自己還在泡澡……”

    “嗯,那就再加點熱水!”

    “嗯,少爺您稍等……”

    不一會兒功夫,就聽見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秋蘭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葉宇一瞧這個陣勢,失聲笑道:“早就跟你說了,這些活交給家丁做便是!”

    秋蘭將葉宇的話聽在耳中卻沒有吱聲,而是端著沉重的木盆將熱水漫漫傾倒在浴桶裏。而且時不時的玉手探入水中試試水溫是否過燙,一副認真的俏模樣倒是讓葉宇有些不好說什麽。

    “少爺,您這後背夠不著,秋蘭幫你擦擦吧!”秋蘭說著就從一旁的凳子上取來浴巾,幾步上前就要給葉宇搓背。

    葉宇見狀急忙喊停,有些不好意思道:“秋蘭啊,我不是早就說了麽,這沐浴搓背我自己來就成!”

    “可是少爺您後背夠不著……”秋蘭抿了抿嘴,依舊心有不甘的執著道。

    “那……那讓家丁阿寬來幫我搓背也成,畢竟他是個男子有腕力,這粗活就交給他來了做……”

    “少爺!”

    “怎麽了?”葉宇看著急紅了眼的秋蘭,感到一陣的莫名其妙。

    自己雖然已經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兩年多,但依舊不習慣有人幫忙洗澡。

    他的雙腿已經不能動了,若是雙手也徹底解放,那他跟一個真正的廢人有何區別?所以,他討厭這種感覺。

    “少爺莫非嫌棄秋蘭粗手笨腳的,做不好事情?”秋蘭輕咬貝齒,眼裏頓時生出一層水汽。

    “不是,你莫想太多了……”葉宇微微皺眉,他不知該怎麽跟秋蘭解釋。

    秋蘭今日不知為何,情緒異常的激動,葉宇的話音剛落她就迴擊道:“少爺,以前都是我伺候您沐浴,這兩年來卻有意疏遠秋蘭,是不是我哪裏做的不好?”

    喲嘿,這脾氣漸長了!葉宇一瞧眼前的秋蘭,一副不得答案誓不罷休的樣子,於是無奈坦道:“我是擔心自己把持不住,你明白了嗎?”

    “……”

    葉宇的迴答得到了的一陣寂靜,看著滿臉酡紅的秋蘭,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的這個貼身婢女本就十分俏麗,又加上這兩年的生活漸好,更是顯得十分脫俗。

    雖說隻有十六七歲的芳齡,但已然有出水芙蓉之美。麵對這樣的美人在跟前搓背洗澡,他身為血氣方剛的男人能受得了嗎?

    短暫的愕然與羞澀之後,秋蘭微低玉首,雙手指間相互扭搓著,低聲糯語道:“秋蘭身為少爺的貼身婢女,早已是少爺的人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你還小……”

    在葉宇的眼中,十六七歲的秋蘭不過還是個蘿莉,放在後世最多不過是個高中生。這對於他這個快到三十的心智而言,總是有種怪怪的感覺。

    秋蘭一聽這話頓時急了,挺了挺自己的胸前的飽滿峰巒,很是自信地辯駁道:“少爺騙人,秋蘭已經不小了!”

    葉宇被秋蘭如此驚人的舉動,驚得雙目也不由得上下晃動,最後咽了口迂迴在喉嚨裏的口水,戀戀不舍的將目光挪開,很是鄭重的正色道:“我說的不是那裏……”

    “那少爺說,是哪裏?”秋蘭蹲下身來,玉臂搭在浴桶的邊沿上,美眸中含有水霧的看著葉宇。

    “至少等你十八歲成年!”對待一個未成年少女,葉宇實在是過不了心理這一關。

    “成年?少爺,秋蘭早已到了及笄之年……”

    古代人成年很早這個葉宇當然知道,但他仍舊堅持自己的執著:“在我眼裏,過了十八歲才算成年!”

    “喔,那秋蘭就在等一年……”秋蘭倍感失望的撇了撇嘴,雙目無神的失落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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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宇被秋蘭如今的反常言行,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於是凝神問道:“秋蘭,你今日是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秋蘭猶豫了片刻,最後才向葉宇道出了其中緣由。

    原來是孫伯這些日子見葉宇沒有絲毫動靜,他這個伺候過葉家兩代人的專職管家,自然要管理好家中的方方麵麵,而葉家的後續香火的重大問題,自然也在孫伯一直考慮的範圍之內。

    孫伯見這麽久葉宇絲毫沒有動靜,他作為管家倒是比葉宇上心許多,就暗中找來秋蘭一問究竟。一番了解之下,孫伯才知道近年來的事情。

    對於葉宇不近女色的‘正派’作風,孫伯覺得這可不是好事,雖是自家少爺還年輕以事業為重,但是這男歡女愛的延續香火的工程也不能延誤。於是在孫伯的指點下,秋蘭才有了今日一反常態的言行。

    “少爺,您會怪秋蘭唐突嗎?”

    “不會……”葉宇見眼前佳人略帶自責之意,隨即笑道:“你還別說,這後背還真是奇癢難耐,你幫我清洗一下!”

    “嗯!”秋蘭開心的點了點頭,拿起浴巾就替葉宇清洗後背。

    秋蘭輕輕的擦拭著葉宇的後背,偶爾濺出來的水滴將她的胸前的衣服弄濕,最後以至於胸前的水漬越來越多。

    當給葉宇擦拭臂膀的時候,胸前的兩個浸濕水漬突起之物,將葉宇的眼神深深的吸引住了。

    但是秋蘭卻是渾然不覺,還是開心的給葉宇認真擦拭。慢慢地秋蘭也感覺到一絲異樣,低首看著少爺的眼神,居然正盯著自己的胸部。

    頓時之間,本就緋紅的紅霞布滿到頸部,很是羞澀地對著葉宇喚道:“少爺……”

    其實葉宇也不想露出如此無良的色狼相,但是有些東西就是無法克製心中的念頭。再說這兩年的時間裏,他突然發現秋蘭的胸前似乎比當年又飽滿了許多……

    此刻麵向著胸前的突起,葉宇著實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男兒本色,險些有些無法自拔。直到聽了秋蘭的聲音,他才本能的答應了一聲,“恩?”

    等反應過來之後,又是一聲“啊!”的小聲驚唿,然後極為尷尬的急忙轉過頭去。秋蘭雖然羞澀欲滴,卻也有著一絲竊喜。

    在秋蘭的眼裏,至少自己能被少爺賞識,也是她引以為傲的事情。

    之後主仆二人陷入了短暫的尷尬,直到最後葉宇沐浴完之後,這種尷尬氣氛才漸漸消散。

    ……

    近日葉宇從潘老爺子的口中得知,其孫潘之所已經高中榜眼,而據信中提及同窗沈金川也名列探花,這二人都是滁州走出去的舉子,如今前三甲被滁州奪得其二,可謂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苦讀聖賢書多年,如今一朝成名天下知,作為好友的葉宇自然也欣喜不已。想必過不了多久這個消息就會官方傳到州府,到那時整個滁州會是一番盛宴。

    喜悅歸喜悅,自己的事情還是要如期辦理。如今各種生意都已經步入正軌,這清流縣也是該他離開的時候了。

    而且重迴來安府的葉宇,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需要登門拜訪知州大人嶽霖。

    當日琅琊山鬥茶大會,陸凡所使用的紫黑色茶壺,其實就是後世譽為品茶名貴茶器的紫砂壺。

    紫砂壺可謂是茶器中的極品,正所謂‘人間珠寶何足取,宜興紫砂最要得’,就是足以見得紫砂壺泡茶是相得益彰。

    葉宇知道單憑名茶‘毛峰’與貢茶‘龍團勝雪’比鬥,二則伯仲之間很難論出個高低。

    而他若是不能在此次大會上揚名,那就要再等三年!這個時間他耗不起也等不了,所以就想到了紫砂壺作為後招。

    當日派遣佘侗誠前往玉屏山送信,為的就是讓黎大隱幫忙尋找紫砂泥。而在有了紫砂泥之後,將紫砂壺的圖形一並交予孫伯。

    再由孫伯暗中送給磁窯做工的遠房表侄,最後在葉夢新的磁窯之中燒成了紫砂壺。

    自家磁窯中燒製的紫砂壺,在鬥茶大會上鬥敗了自己,這個事實要是被葉夢新知道,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而對於紫砂壺的燒製葉宇是勢在必行,因為這其中的商機不可估量。但是此事必須經過知州嶽霖的同意,因為紫砂泥礦的所在地是在宜興。

    而宜興正是嶽霖的食邑封祿之地,所以須得請示嶽霖的意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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