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字速度又降了……今天隻有3000)

    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的聲音細如蚊呐,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唏噓與惆悵,薛明容所說這番話的對象既不是自己也不是躺在地上的刑仲山,隻是一時的有感而發罷了。

    迴頭望了最後一眼,薛明容緩步向院落之外走去。

    對於九太保刑仲山這個人,無論是其高深的武道修為還是豐富的戰鬥經驗,薛明容俱都相當佩服,雖然他與刑仲山分屬於禁衛府和天罡門,雖然刑仲山最終死於他的手中,雖然他被刑仲山臨死前的反擊所重傷,但這一切並不會妨礙那種獨屬於武人之間的欣賞。

    這份欣賞無關乎身份貴賤,無關乎地位高低,僅僅是對於武道一途的執著追求而已。就像薛明容自己所說的那樣,假如他和刑仲山不是站在不同的立場上,或許他們真的可以成為不錯的朋友。

    可是假如終究變不成現實,所以刑仲山的結局隻能換來一聲歎息。

    俗話說一樣米養百樣人,薛明容和元真同屬於禁衛府這一點不假,薛明容和元真是禁衛府的強者這一點也不假,但他們兩個的性格卻明顯有著天壤之別。

    薛明容強悍的武道修為下隱藏著些許憂鬱的氣質,元真則是素來殺伐果斷冷酷無情,若是元真此時在這裏的話,他一定會對薛明容的想法嗤之以鼻:人都讓你宰了你還欣賞個屁。

    可惜元真並不在這裏,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明亮的雙刀雖然在晨曦中依舊流轉著耀目的光澤,但刀身上幾個米粒大小的缺口卻令人感覺到分外礙眼,使得這份耀眼中帶著幾分瑕疵。元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雙刀,又看了看錦繡手中毫發無損的明月青霜,心中不由暗讚不愧是黃泉劍派的傳承之劍,僅是這份堅韌就堪稱是神兵利器。

    好在這一點點缺口完全不影響雙刀的使用,而且元真自身所修煉的武功對武器的依賴度極小,他在對陣強者之時用不上雙刀,對陣普通的天罡門幫眾之時又無傷大雅,所以兵器破損與否也就無所謂了。

    尋找雙刀所花費的時間並不長,按照記憶尋去,隻是片刻工夫便已找到。隻不過途中錦繡順手刺死了幾個倒黴的天罡門幫眾,也算是經曆了一個小小的插曲,接下來他們還要去幹正事。

    “我們也過去看看……”

    “好。”

    提著雙刀,元真帶著錦繡一路翻牆越屋向石青蟒的方向趕去,當他們翻過幾堵牆壁又轉過一個街角之後,光頭大漢那魁梧的身形便出現在視線之中。隻見石青蟒此時與安都尉等人圍成了一個大圓圈,在包圍圈的中心,“衝天棍”方霸海正安安靜靜地俯伏在地,一動不動也不知是生是死。

    離著老遠,元真二人就聽得石青蟒那大嗓門嚷嚷了起來。

    “我說你們幾個也太不地道了吧,老子和這個莽夫打生打死了半天,眼看著就要將他幹趴下了,你們幾個倒好,上來就是一陣亂刀把他撂倒了,成心撿便宜是不是?”

    石青蟒麵上滿是憤憤之色,顯然對於安都尉等人趁火打劫的行為十分不滿,看著眼前安都尉等人臉上的竊笑,他的心中更加來氣,不由怒聲罵道:“你們還好意思笑,姓安的,說的就是你,你笑個屁……”

    與石青蟒相識多年的安都尉自然非常了解對方的脾氣,聞言也不生氣,隻是一邊將厚背大砍刀扛上肩膀一邊笑嘻嘻地調侃。

    “得了吧,你和方霸海兩個人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得誰,不要說一時半會,就算是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分出勝負,你們就這樣打下去想要打到什麽時候?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嗎?”

    見石青蟒沒有吭聲,安都尉繼續說道:“再說現在又不是江湖上一對一的比武,當然是無所不用其極,有那糾纏的閑工夫還不如多宰幾個天罡門的小嘍囉,你說是不是?”

    石青蟒想要反駁卻無從反駁,因為他發現對方說的確實在理,而他又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所以隻能無可奈何地悶哼了一聲。其實石青蟒並不是真的想要計較,隻是因為沒有獨自幹掉方霸海而有些心有不甘罷了。

    這時,元真和錦繡飛掠而來,石青蟒見到元真二人,不由麵泛驚訝之色,問道:“你們那邊都結束了?”

    “結束了。”元真點了點頭。

    平靜的語氣和理所當然的答案使得光頭大漢更加鬱悶,他先前還誇下海口說要幫助元真解決李子虛,可是事到如今,自己的對手方霸海都是在別人的幫助下才幹掉的。說了大話的石青蟒感覺到自己的麵皮在不由自主地發紅,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元真倒是沒有注意石青蟒尷尬的表情,就算注意到了也未必在意。隻見他上前兩步走到方霸海的屍體旁邊,然後腳下輕輕一撥,對方原本俯伏在地的身軀頓時翻轉了過來。

    隻是略微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錦繡立即偏過了頭不忍再看,雖然已經逐漸適應了血腥的殺戮,但是如此淒慘的景象仍然令她有些難以忍受。

    方霸海身上的傷勢堪稱恐怖至極,一道深長的傷口在他的臉上斜斜劃過,幾乎將他的整張麵孔切成兩半兒,粘稠的鮮血糊了方霸海一頭一臉,傷口周圍的皮肉翻卷而起,露出了裏麵的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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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餘的傷勢看上去並不嚴重,隻有臉上的這道傷口才是致命傷,能造成如此傷勢的武器隻有一個,那就是抗在安都尉肩上的厚背大砍刀。

    除了錦繡這個初出道的雛兒之外,在場的其餘幾人都是久經鮮血考驗的沙場悍將,方霸海的傷勢雖然恐怖,但還不足以對他們構成任何影響,不僅沒有影響,安都尉這個正主甚至還滔滔不絕地品評了起來。

    抬頭望了一眼石青蟒,安都尉仿佛在故意氣他一般,嘖嘖讚歎道:“你們看這一刀,嘖嘖,多麽漂亮的一刀,無論是角度、力度、方位、還是出手時機的拿捏都接近於完美,想要劈出如此美妙的一刀,必須眼、手、心三者合一方能做到,石光頭,你說是不是?”

    “嗤——”

    石青蟒頓時嗤之以鼻,倒是忘記了剛才的尷尬,隻聽得他不屑道:“大言不慚,沒有石某人手中鐵棍的牽製,你認為你能一刀劈中方霸海?”

    頓了頓,光頭大漢對安都尉口口聲聲稱唿他為“石光頭”做出了極其有力的反擊。

    “做夢去吧,安小寶!”

    此言一出,一直旁觀的元真雖然麵無表情,但眼底卻閃過一絲笑意,他的心中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安都尉逢人隻稱自己姓安,卻絕口不提名字,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內情。

    一旁的錦繡則十分幹脆地小聲笑了出來,下一刻,她及時反應過來板住了一張俏臉,但依然難以掩蓋那止不住的笑意。

    安小寶安都尉怒視著石青蟒,眼中似乎都要噴出火來。雖然他並不以自己的名字為恥,但難免有些嫌棄太過幼稚的名字不符合一名先天強者的身份。名字是父母起的,這一點他無法做出任何改變,所以他平日裏向旁人介紹自己時盡量隻說姓氏,除非別人主動問起,不然他堅決不說名字。

    知道他叫做安小寶的人極少,石青蟒就是其中之一,如今竟然被石青蟒揭了他的老底,安都尉如何不氣?

    望著怒氣騰騰的安都尉,石青蟒麵帶得意之色,毫不示弱地瞪了迴去,其目光中仿佛在說:你能把我怎麽樣?

    其實這種戲碼在二人之間經常上演,平時石青蟒和安都尉你損我來我損你,也算是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熟悉他們的人都知道二人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傷了彼此的和氣。

    就在氣氛似乎陷入了僵局之時,陡然間,一聲巨響打破了空氣中的沉悶。

    眾人齊刷刷地轉頭循著聲音望去,隻見遠處一座建築的屋頂破開了一個大洞,緊接著一紅一灰兩條人影如同炮彈一般從洞中撞了出來,在被強烈的勁風掀起的漫天灰塵和飛濺的瓦片之中,半空中的兩條人影盤旋飛舞,自空中一直糾纏到地麵,然後伴隨著氣勁的唿嘯聲一路走走停停,越打越遠。

    “那穿紅色袍服的是楊大人吧?”石青蟒的語氣既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沒錯……”

    怒火似乎已經消散一空,安都尉聞言迴答道,“出手之時有金光閃耀,的確是楊大人的‘金絲搜魂’。”

    望著遠方激烈的戰鬥,看著二人有些模糊的身形,石青蟒喃喃道:“另外一個應該是崔長河了。”

    “不知道,不過不管是誰都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好了,先去幹正事吧。”輕輕放下抗在肩頭的大刀,安都尉瞪了光頭大漢一眼,“以後再找你算賬。”

    石青蟒絲毫不以為意,嘿嘿一笑道:“不就是切磋嘛,隨時奉陪。”

    “你換一條路,別跟著我!”

    “誰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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