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話,林銀萍不由一愣,下意識說道:“怎麽可能,七妙道兄修為高深,什麽人偷襲他致其眾創?”


    “本就不是什麽光彩之事,前輩莫非以為晚輩哄騙你不成?想來前輩來本宗的路上,也該見到葉家的情況了吧?若非葉家葉家大長老偷襲,七妙長老也不會如此。”


    林銀萍這才算稍微了解了些前因後果,她來時的路上,自然也看到了葉家現在的情況,隻是一來她身上還有要事,不好多耽擱時間在這些事情上,二來距離葉家之事已經過去了許久,現在外麵各種流言蜚語都有、


    林銀萍稍微聽了一些後,便已經有了四五個版本,不敢輕信,也是現在才知道七妙居然被葉家偷襲眾創之事。


    “那小友,不知貴宗現在是誰主事?”


    “是我宗七情上人主事,隻是聖女前輩如今若想求見七情長老,卻也不是時候,最近正是十派議事的時候,七情長老已經去了太一門了。”


    被這一折騰,林銀萍心中縱使有氣,也是無處發泄,有心就此離開,前去議事之地找七情上人相助,但又擔心兩下裏錯過了,來迴耽擱功夫。


    又想再找人問問清楚,隻是看周圍這些好像自己欠了對方靈石一樣的臉色,心中又什麽問題都沒了。


    索性,也就不準備在這天魔宗待了,先去附近找出住所,一邊慢慢打聽消息,一邊再想辦法麵見天魔宗高層。


    而這一路迴去,所見更是讓林銀萍摸不著頭腦,那些天魔宗弟子見到自己靠近,便一個個做鳥獸散,等其走後,又重新聚在一起指指點點。


    林銀萍神識偷偷探查一二,可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隻除了自家不知什麽時候成了眾矢之的,便再無收獲。


    “石長老,莫非我們之前得罪了誰了嗎?怎麽天魔宗這些弟子一個個這般不待見我們?”


    光頭大漢沉默片刻,隨後甕聲甕氣道:“應該是之前講法台上那位長老吧,石某雖然是個粗人,但也能看出這些弟子態度是在那之後才轉變的。”


    林銀萍思量一會,旋即歎息道:“到底還是我處事不周,石長老且慢迴去,先去下那位長老洞府,找對方賠個不是才行。”


    “聖女安排就是,反正出來前,幾位神師大人便說過此行以聖女為主,石某一切聽從聖女指揮。”


    對此,林銀萍也不曾多說什麽,麵前這位光頭大漢,麵相雖然兇蠻,但是性格確實委實不錯,平日裏在部族內,也是老實巴交的主。


    但是一身本事卻是不容小覷,因幼時曾服食過一枚異果,雖然修為一直提升緩慢,如今也才元嬰初期,但是肉體強橫,於近戰廝殺一道上,頗有手段。


    此行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安全,才一直不離左右。


    終於,一行人耗費了不少功夫後,終於找到了陸雲風的洞府所在,隻是到了地方後,林銀萍心中卻是越發狐疑起來。


    此地雖然風景秀麗,但是靈氣卻是不算什麽,這也和其之前猜測的仿佛,畢竟隻是一位外海散修,即便加入了天魔宗,在宗內地位也並不高。


    可是若真是如此,卻又和自己這一行人之前的遭遇相矛盾。


    林銀萍心中留了一個心眼,暗覺這背後許是另有緣由,這位陸長老也很有可能隻是被推出來的煙霧彈而已。


    反倒是一旁的光頭大漢,走在這林間小道之上,卻是感覺到身體越發舒適,雖然靈氣不濃,但卻正好給其一種迴家的感覺。


    等到一行人深入穀內,才見到此地主人。


    一條瀑布下,一塊棋盤,一老一少,兩人交替落子,廝殺的難解難分。


    其中一位正是先前見過的陸長老,至於另一人卻是和七妙頗為相像。


    林銀萍不由驚唿出口:“七妙道兄?”隻是話音一落,她便自己否決道:“不對不對,你不是七妙道兄,可是也不曾聽過七妙道兄有什麽孿生兄弟啊?”


    不怪林銀萍看錯,隻因現在和陸雲風下棋的那位老者,雖然頭發花白,但是眼神氣勢,卻是讓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位七妙真人。


    那老者此時也淡淡開口道:“老夫七忘,幾位道友有禮了。”


    陸雲風也微笑點頭,雖不曾開口,但也算打了招唿。


    一行人湊近,卻見棋盤之上黑白二子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老者執黑,陸雲風執白,黑棋已經有了化龍的征兆,白棋的大網也早已嚴陣以待,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光頭大漢對這並無性趣,稍稍掃了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到了周圍的花花草草之上,林銀萍卻是饒有興致地默默觀察。


    此地環境清幽,幾人又都是修行中人,這一下便下到了傍晚,最後才以老者投子認負告終。


    林銀萍心中本還有不少鬱氣,經過這一下午的棋局之後,心中也似開朗了許多。


    此時見到兩人收手,不由笑道:“兩位道友都是棋中聖手,怎不再下一局?”


    “陸師弟這裏還有客人在,老夫就不多打擾了,今日興致已盡,且等迴頭有時間吧。”


    陸雲風也起身相送道:“七忘師兄慢走。”


    老者擺手示意,大步離開,林銀萍見此背影,不由感歎道:“這位七忘道友雖然麵貌和七妙道兄不一,但是這份氣度卻是十分相像,不然小女子先前也不會認錯了。”


    陸雲風此時笑道:“勞煩之前仙子端茶遞水,不知仙子此來,有何要事?”


    “不敢當,隻是之前無意打擾了道友講法,特意前來告罪一聲而已。”


    陸雲風一愣,“就這事?”


    “莫非道友以為這是小事不成?”


    “哈哈,仙子誤會了,此事陸某並未放在心上,何須仙子親自前來道歉。”


    “終是小女子失禮在先,還請陸道友不要見怪。”


    “好吧,既然仙子執意如此,那陸某也就不推辭了,隻是先前仙子替我和七忘道兄端茶遞水,已算是表過歉意了,便不用再有什麽其它表示了,不知仙子可還有其它事情?”


    林銀萍當即便找陸雲風詢問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報,兩人言笑晏晏,一副相談甚歡的景象。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陸雲風才送一行人到了穀口,“道友不必相送了,就此留步吧。”


    “林仙子慢走,陸某就不遠送了,日後有暇,還請仙子再來穀中一敘。”


    林銀萍笑著迴禮,帶著一行人慢步離開,臉上卻是已經輕鬆不少。


    “怎麽樣,聖女,已經打聽清楚了嗎?”


    “嗯,情況大致都已經了解清楚了,你我現在不用去太一門找七情上人,且等幾天,他們便要迴來了。”


    “那你我現在?”


    “還是先去附近坊市暫歇,雖然陸長老那邊說天魔宗也有待客之地,隻是有了之前那一遭經曆,我現在可是一點也不想住在那裏。”


    “行吧,一切由聖女安排。”


    “對了,石長老,你覺得先前那位七忘道友,實力如何?是不是和七妙道兄很像?”


    光頭大漢思量片刻後,方才答道:“看不出,石某之前不曾親眼見過那位七妙道兄,也無從比較,隻是心中卻是隱隱有種感覺,那位七忘實力應是不容小覷,絕不像其表現出來的元嬰初期那麽簡單。”


    林銀萍心下了然,“可惜,先前我找陸長老詢問,除了知道對方是天魔宗的隱修長老,名字不為外人所知外,便再無其它收獲,不然迴頭還能帶點禮物前去拜訪一二,若能說動對方前去相助我族,則勝利有望啊。”


    光頭大漢沒有多說什麽,這些事情讓聖女思考便是,他一個粗人也不用考慮這些,隻是想著先前那山穀確實不錯,睡了一覺感覺甚是舒坦。


    而此時,山穀內,陸雲風獨自一人走在路上,這時,林中卻是又走出一人,卻是先前那說走了的七忘。


    隻是相比之前陸雲風和七忘在一起時,兩人的表情卻是各不相同。


    七忘還是先前那幅模樣,但是陸雲風卻是已經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起這位“七忘”來。


    “嗬,沒想到我這具分身,居然連近在咫尺的林銀萍,都沒能看出破綻,想來以此身外出行走,應是沒有什麽大礙了。”


    陸雲風頗為滿意自己的傑作,突然多出來的這位七忘,自然不是七妙本人,而是陸雲風參照對方模板,打造出來的一個分身。


    陸雲風如此大費周章,自然不是為了在林銀萍麵前表演一出雙簧,而是另有打算。


    有過妙音的經曆,陸雲風可是很清楚,有些時候,用分身在外行走,比本身出行要更加便利一些。


    尤其是他現在身份特殊,更是如此了。


    林銀萍的來意,他也已經打聽清楚了,更知道了天南現在的一些情況。


    迴頭若是天魔宗想要讓他這位客卿長老前去助拳,那他要是去了,豈不是身份便穿幫了?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亂星海修士,可和天南一點關係也沒有。


    尤其是大晉現在的局勢也頗為混亂,他若是本體出行,總有諸多不便,但是分身外出,便無此弊端。


    隻是想要打造出一具合適的分身,又談何容易。


    這一年來,陸雲風吧天魔宗裏那些可以借閱的典籍全都掃了一個遍,再加上自己的道行造詣,幾經試驗,才打造出現在這具“七忘”分身。


    有過多次分身行走經驗的陸雲風清楚,分身的實力想要提升,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他妙音分身手段無數,神通亦是百出,但是對上強敵,也是難以取勝。


    一個便是分身如同浮萍,漂泊無依常常後繼無力,二個便是分身大抵是前往一些危險之所,帶上許多寶物護身,若是失手,難免後悔莫及。


    有過妙音和白煬兩次長時間分身經曆,這一次陸雲風博采眾長,以海族得來的玄天蓮子為核心,以諸般法術神通為綱領,自創的胎化轉生大法為根基,輔以大量天材地寶,才弄出了“七忘”。


    若非如此,陸雲風也不用重操舊業,在天魔宗內大開善堂,煉製諸般頂階法器靈符等物。


    會如此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借此收集各種珍稀材料,為自己的分身添磚加瓦。


    如今雖是初成,但是僅憑之前一觀,便覺物超所值。


    陸雲風心中頗為滿意,抬手一招,將七忘收迴手中,重新化作一顆石蓮子。


    對於此寶,陸雲風也是十分眼饞。


    隻是他也知道,此寶想要重見天日,估計是不可能了。


    即便有韓立的掌天瓶在手,也是隻能對活的植物才有效,而他這顆玄天蓮子,在海族裏麵傳承了這麽長時間,卻一直沒有什麽動靜,多半已經是死物了。


    也就陸雲風精修先天一炁,才能以此蓮子為核心,構建出一具分身出來,不然尋常修士,隻怕便是毀了這顆蓮子,也是一無所獲。


    “現在這具分身已經和林銀萍見過麵了,也就算有了身份證明,以後在天南行走,便算是正大光明的天魔宗長老了。”


    當然若是有哪個不服的,自然也可找陸雲風來試試,他能用一整套天魔宗秘法,打的對麵不認識自己。


    這一年多的講道陸雲風也不是白做的,天魔宗上上下下,各種秘法,雖然陸雲風沒法觀看原版典籍,但是有洞玄靈光在手,隻是依靠那些天魔宗弟子,也能琢磨出個大概了。


    當然陸雲風現在這具分身也不是全無弱點,最顯著的一個弱點就是後勁不足,和正常元嬰修士相比,法力可算不上渾厚,打不了持久仗。


    再就是那些大威力的法寶也催動不了,這也是因為法力的原因,正常修士施法,大半法力來自自身,從天地裏麵調用的天地靈氣很少。


    陸雲風這具分身卻是相反,自身法力並不見長,反倒是可以輕易的調動天地靈氣,如此一來,那些需要短時間內吸收大量法力的寶物便難以發揮,反倒是那些虛空畫符之類的手段,對於七忘來說更加合適。


    陸雲風現在還在想著進一步提升這具分身的實力,免得迴頭出去行走遇上強敵難以抵抗。同時還在琢磨分身之上有沒有其它漏洞存在。


    時間一點點過去,月色如水般籠罩在這片山穀內,隻留下一片空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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