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麽?”言奕辰打破僵局,冷冷的問。


    我當周峰是因為受到太大刺激給瘋了,而他卻停了笑聲,一瞬不瞬的望著言奕辰。


    “沒想到我隱藏了這麽多年,竟然栽在你們這些小鬼手中。”


    “有句話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老師,你該醒醒了。”邵景澤的表情很複雜,夾雜著惋惜和疼痛,畢竟他是周峰的得意門生,跟了他這麽多年。


    “自作孽不可活、不可活啊……”周峰又苦笑起來,“這麽多年來,我沒有一天像今天這樣坦然,不用再提心吊膽的活著了。我和妙萍都走錯了路,犯了錯,早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沒想到我行醫一輩子,立誌成為一名濟世救人的好醫生,卻讓自己的雙手沾上了血腥……我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我自己……”


    周峰自怨自艾的說著,似是對自己的控訴,也包含著對過往的悔恨。然而,當他踏出那邪惡的一步時,就是萬劫不複,一切都已經晚了。


    “老師……”邵景澤低聲喚道。


    “我不配做你的老師,你是一個好孩子,也有一顆善良的心,灣海醫院就交給你了……”


    周峰閉上了眼睛,緩緩站了起來,他向前走了一步,淡淡的對言奕辰說:“走吧,我跟你們去自首。”


    言奕辰也沒再爆發,快步走在最前麵,我和夏若珊跟在周峰後,邵景澤還在值班便留了下來。


    來到警局後,我們將錄音筆交給了警察,周峰也很快交代了自己當年所犯的全部罪行。


    原來,當年周峰是言宣的私人醫生,為了爭奪院長之位,將妹妹周妙萍介紹給了當時在商界和政界都頗有交際的白府林,成功的吸引了白府林的眼光,一來二往,白府林就和周妙萍發生了關係,後來依靠白府林的人際關係,成功幫他當上了院長。


    而周妙萍也懷上了白府林的孩子,但她不甘心自己一直活在陰影中,見不了人。可白府林顧念舊情遲遲不願離婚,在一次體檢中,周峰發現了言宣的特殊病症,他一方麵想幫自己的妹妹上位,一方麵還有著僅存的職業操守,苦惱不已。


    後來周妙萍知道了這件事,便極力唆使周峰,聲淚俱下,將自己這麽多年沒有名分,不得見人的苦說的淒風苦雨,周峰在其的多次慫恿下,最終迷失了本心,犯下了不可挽迴的彌天打錯。


    現在更重要的是,不僅是周峰,周妙萍也是同犯!是她利用周峰對他的愛護肆意妄為,她才是幕後主使!


    言奕辰自然不會放過周妙萍,在周峰交代完後,言奕辰嚴正要求立刻抓捕周妙萍,否則以她的勢力一旦知道情形,可不好辦。於是他帶著警察包圍了白家別墅,夜深人靜,周妙萍和白菁菁已經入睡,她們根本不會想到,真正的報應才剛剛開始。


    重重的按了許多下門鈴,劉媽才迷迷糊糊的打開了門,一見到警察腿都嚇軟了,大氣不敢出的立在一邊。


    “我們是警察,周妙萍呢?”


    警察亮出證件開口問,她才慌慌張張的跑到二樓叫出了周妙萍,白菁菁聞聲也從另一個房間裏走了出來,和她一起的,還有令燁華。


    “這是怎麽迴事?”


    周妙萍驚慌失措的下了樓,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當她看到我和言奕辰時,頓時睜大了雙眼,我看到她的手在猛烈顫抖。


    “誰是周妙萍?”警官嚴肅的語氣讓在場所有人屏息。


    “我是……”周妙萍怯怯的迴。


    “你涉嫌一起二十年前的故意殺人案件,請跟我們去警局一趟。”


    “什麽?殺人?我怎麽可能殺人,警察同誌你搞錯了吧?”周妙萍很機敏,裝的很無辜。


    “就是!大半夜的夜闖我們家,無故抓人,我可以告你們!你還不知道我們是誰吧?你等著,我現在就打電話,我一定讓你被開除!”白菁菁衝了下來,指著為首的警官大言不辭,還故意威脅。


    這可激怒了那位警官,他甩出周峰的陳詞書,揚聲道:“你就算認識天王老子,犯了法也照樣要依法處理!周峰已經交代清楚,當年他夥同周妙萍蓄意殺害了言宣,今天你們必須跟我走一趟!”


    “舅舅?”白菁菁一下傻眼了,她扭頭望了望周妙萍,周妙萍盯著那份陳詞書,臉色慘白。


    “你說謊!舅舅怎麽可能會出賣我們?!”白菁菁崩潰的大吼。


    “出賣?也就是說,你也知道這件事?”言奕辰站了出來,抓出白菁菁話中的漏洞,問道。


    白菁菁怔住了,周妙萍這時候終於動了起來,她擋在白菁菁麵前,沒有了往日的那股強勢,隻有明顯的慌張:“菁菁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警察同誌,你們不能因為一麵之詞就胡亂抓人,我是冤枉的啊!”


    “是不是冤枉的,跟我到警察局接受調查後再說!帶走!”警官揮了揮手,後方的幾名下手就上前控製住了周妙萍,以及白菁菁。


    周妙萍見狀,開始劇烈的掙紮,口中大叫道:“你們抓我女兒幹什麽?她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憑什麽抓她!”


    “媽……媽……我不想坐牢……媽……”白菁菁因為害怕,竟然抽泣起來。


    “都給我帶走!”


    周妙萍突然像發了羊癲瘋一樣,甩開了抓著他的警察,衝到白菁菁跟前,去掰按在白菁菁肩膀上的手,但很快,又被更多的警察按住了!


    “你們放開她!都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跟她沒有關係!她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啊……你們要抓就抓我好了,不要動我的女兒……”周妙萍一屁股坐在地上,裝瘋賣傻的大哭。


    我冷眼望著麵前發生的一切,雖有歎息,但還是想到了那句話:事實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可憐之人也必有可恨之處……周妙萍愛女心切令人動容,可她設計害死言宣的這件事,卻無法被原諒。我不知道她在這些年會不會覺得愧疚和擔憂,可隻要想到自己如果在這種心理陰影下惶惶度日,那簡直生不如死。


    活在這世上,金錢、權勢都是過眼雲煙,有的人一夜暴富,一夜破產,有的人一朝為官,一朝被抄。所求的又是什麽呢……


    可對於我來說,隻要無愧於本心,便可坦蕩做人。


    周妙萍和白菁菁很快被帶走了,令燁華一直站在二樓注視著這一切,途中沒有幫她們說一句話,我有些為白菁菁感到悲哀,她所愛的男人根本不愛她,或許她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對象罷了……


    我和言奕辰跟著返迴警局做了口供,出來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了。夏若珊在抓捕之前就迴了醫院,說是不放心邵景澤。


    我和言奕辰坐在車裏,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言奕辰將頭抵在方向盤上,我看不清他的臉,可我知道此時他的心一定非常的空洞,就像心中一直堵著的石頭終於被挖了出來,多年的心願得以了結,可是他的母親早已離他遠去……


    “我媽怎麽能死在這種人手裏……”言奕辰沒有抬頭,但我聽得出來,他在流淚。


    “因為人的愛都是自私的啊,隻是表達的方式各有不同……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麽無私的愛,不是嗎?”我沉重的說。


    言奕辰沒有再迴話,他的抽泣聲越來越大,終是放聲大哭了起來,我第一次見一個大男人哭的這麽悲傷,若不是觸到內心最痛的一麵,又怎會如此釋放。


    正是這一刻,我真正的感受到,他在我麵前卸下了盔甲,我終於觸摸到了他的內心。


    那晚,我沒有多言,隻是安靜的陪著他,直到天邊泛起了白光。


    ……


    周妙萍和白菁菁被抓,當年周峰篡改病例殺害言宣一係列的事情終於浮出水麵,引起軒然大波。萬業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董事會的人暗自為營,都在覬覦董事長一位。


    我也漸漸知道了當初言奕辰沒能繼承萬業的緣由。


    我被車撞的那晚,言奕辰被人從後襲擊,等他醒來的時候,身上的鑰匙被人拿走,家裏被翻得亂七八糟,遺囑和錄音筆全部被盜。


    等他第二天去找何瓊律師時,他離奇失蹤了。由於何瓊一直是獨身,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案件陷入了僵局。


    周妙萍和白菁菁用假的遺囑騙過了所有人,言奕辰被驅逐出萬業,他這三年裏不僅苦心經營著夢宣,還四處找尋著何瓊的行蹤,但一無所獲。


    這也是現在最令他頭痛的事,假遺囑上已經明確將他移除了繼承人的名單裏,如果想要再次拿迴繼承權,必須找到何瓊,拿出真正的遺囑。


    但是,人海茫茫,連何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又能去哪找呢?


    言奕辰坐在辦公椅上,扶著額頭,愁思難解。我也想不出什麽辦法,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不免有些泄氣。


    “其實拿不到繼承權也無所謂,我隻要有夢宣就好。我會把夢宣經營的比萬業還要壯大……”言奕辰苦笑道。


    可我知道,他還是想要萬業的,那也是自然,畢竟那是他父親和母親一同打下的江山,如何能拱手讓人?


    這時,言奕辰桌上的辦公電話響了。


    “喂?是誰?令燁華?……好,我知道了,讓他過來吧”


    我心頭一緊,令燁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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