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旬滿腹火氣,迴頭喝令長安:“給我鬆綁!”

    長安不理他,見虞紹衡微一頷首,這才解開了蕭旬身上的繩索,無聲退下。

    “你這些身手不凡之人,半數是我幫你tiao教的,如今倒好,居然讓他們來對付我?!”蕭旬沒好氣地落座。

    虞紹衡坐起身來,“說正事。”

    蕭旬瞥了一眼虞紹筠,唿出一口氣,“我夜入紹筠閨房,自然不是毀她名節。你也不必怪她,她不是你,無從阻攔。”

    虞紹筠依然坐在地上,愁悶地垂了眼瞼,心說你這個禍害!

    葉昔昭無從認可蕭旬的話。她明白,虞紹衡生氣的原因在於,虞紹筠完全可以在蕭旬前來之際出聲喚人,或者在第一次與蕭旬夜半會麵之後告知家人,但是虞紹筠沒這麽做。

    虞紹衡靜待下文。

    蕭旬繼續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幫人討她歡心。”

    “誰?”

    “不能說。”蕭旬語聲堅決,隨即擺出一副任由發落的樣子,“事情便是如此:紹筠被人看中了,我與那人打賭又輸了,便從中幫忙牽線搭橋。你覺著我有負於你,便隨意處置,將我砍了我也無話可說。”

    虞紹衡瞥過虞紹筠。

    虞紹筠連連搖頭,“我不知情啊大哥,根本不知他說的是誰。”這話,算得實話。

    虞紹衡便又看住蕭旬,“當真不能據實相告?”

    蕭旬到此時已沒了火氣,平靜搖頭,“當真不能。”之後從懷中取出精致的小銀壺,顧自喝起酒來。

    虞紹衡悶著滿腹火氣,卻是無從宣泄。蕭旬其人,他再了解不過,這人若是打定了主意隱瞞何事,任誰也無從得知。否則,他蕭旬也無法成為暗衛統領。

    沉吟片刻,虞紹衡擺一擺手,“滾。不得再入侯府。”

    蕭旬竟也不反對,“紹筠出嫁前,我再不登門。”之後信步出門。

    葉昔昭聽了經過,望著蕭旬背影,猜測著是何人看中了虞紹筠。會是那個人麽?會這麽巧麽?

    虞紹衡則喚來長安,問道:“那些東西的出處可曾查清?”

    長安恭聲迴道:“宮中佳釀是前些日子太後賞給蕭大人的——太後賞了蕭大人十二壇,其餘之物,則是蕭大人命人設法采買的。”

    那些不合時節的瓜果,怕是耗去了蕭旬不少銀兩。

    “明日如數送還。”

    “是。”

    虞紹衡沉思良久,起身到了虞紹筠麵前,語聲沉緩:“不論何事,從不知與家人細說分明,慣於先斬後奏。你若是男子也罷了,可你是女兒家。你在閨中惹是生非,我理當為你善後,可日後又當如何?虞紹筠,我是你兄長不假,卻不能替你打點整場生涯,誰也不能替誰活著。”

    對於這番話,虞紹筠大致上是心悅誠服,可是念及眼前事,便隻剩了無奈——她其實什麽都沒做,卻已被莫名其妙卷入了一場風波之中,最可氣的是,她甚至不知道強加給她這些風波的人是誰。之後,因著虞紹衡平靜冷漠的語調,切實地不安起來。大哥甚至已懶得訓斥責打,其實更不是好事,意味著的,可能是對她有些心灰意冷了。一句話,沒閑情再將精力傾注在她身上了。

    果然,虞紹衡說道:“好自為之。再出差錯,我隻好再給你尋個去處,隻當虞家沒有你這個人。”

    虞紹筠沉默片刻,保證道:“日後除了與娘前去上香,我隻安心留在房裏做繡活。”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保證什麽,大哥也不會相信,你靜觀其變吧。實在不放心,就讓人把我住處監視起來。”

    虞紹衡不予置評,“迴房歇息。”

    夫妻兩個歇下之後,自然還是滿腹疑惑。

    葉昔昭隻是不明白,“便是誰對紹筠暗生情愫,登門提親不就好了?何必費這樣一番周折?”

    虞紹衡反問道:“你怎麽看?”

    “若是達官顯貴,是要試探侯府門風如何,還是要試探紹筠的性情呢?”這樣的猜測,出於葉昔昭把那個人假設為皇上,之後話鋒一轉,“可若是心性放蕩之徒,是不是要一步步接近紹筠,之後蓄意給侯府抹黑呢?”後者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沒有。

    “與蕭旬來往之人魚龍混雜,我也說不準。”

    葉昔昭寬慰道:“可他與你畢竟是過命的弟兄,如今想來是身不由己,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他心裏總該有個分寸,不會給你平添禍事的。”

    “故弄玄虛,可惡至極。”虞紹衡雖然惱火,極其懷疑蕭旬的話有半數是謊言,卻也知道一時半刻無從查實。查證探聽大事小情,是蕭旬及其手下專職,旁人沒有這個權利,隻得慢慢尋找蛛絲馬跡。

    隨即,他說起與她相關之事:“上次給你把脈之人,明日午後要來府中,給你看看情形。”說著話,語氣融入了一絲無奈,“那女子是喬宸

    ,蕭旬發妻喬安的姐姐。”

    “是麽?”葉昔昭很是意外,“她怎麽會住在蕭旬府中的?”

    “她曾遠嫁南方,夫君在成親一年後病故。喬安便將她接迴了京城,同在一屋簷下,便於照顧。”

    葉昔昭不勝唏噓:“真是紅顏薄命。”

    “誰也無從選擇命途,不想這些。”

    這一晚,月色明朗,透過窗紗流轉入室。

    他借著月光打量懷中嬌妻,“昔昭。”

    “嗯?”

    虞紹衡點了點她唇瓣,“好好調養身子。”

    “我知道啊。”

    “我們該添幾個孩子了。”

    “添、幾、個孩子?”葉昔昭一字一頓,啼笑皆非,“你倒是敢想。”

    “這話怎麽說?”虞紹衡駕輕就熟地褪去礙事的束縛,“不願意?”

    葉昔昭如實道:“你太貪心了。”

    “那就一兒一女。”虞紹衡欺身覆上。

    “你……是不打算睡了麽?沒多久就要起身了。”折騰了整夜,他還有這份興致……葉昔昭歎服。

    “不想麽?”虞紹衡的手落了下去。

    “這不是……”葉昔昭身形微動,抬手打開他為禍作亂的手,“這不是怕你太累,白日裏沒精神麽?”

    虞紹衡態度幹脆:“累死也願意。”

    “……”

    虞紹衡一臂撐身,一手扣住她膝蓋,讓她為自己全然敞開。堅硬抵著柔軟,迂迴摩挲試探。

    隨著逐日的耳鬢廝磨,她已對他的索取自心而身失去抵抗力。

    覺出濕意時,他倏然闖入。

    伴著她一聲輕哼的,是他唿吸一滯。

    繼而,他扣住她腳踝,讓她雙腿環住自己腰杆,暢快地進進出出。

    葉昔昭的手無意識地扣住他肩頭。

    在她意亂情迷時,他的手落到銜接處,輾轉揉撚。

    雙重撩撥之下帶來的快·慰讓她覺得整個人都要酥了,與之同在的,是那份將至卻未至巔feng的煎熬。

    葉昔昭慌亂地搖著頭,喃喃地喚著他名字。

    最是銷魂一刻抵達時,他倉促地俯首吻住她,低喘著悉數釋放。

    **

    兩個人沐浴之後,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吃罷早飯,他

    就要去兵部了。

    葉昔昭渾身乏力,看著對麵神清氣爽地虞紹衡,幾乎要嫉妒他旺盛的精力了。

    虞紹衡自然猜得出她心思,笑道:“得空就歇歇。”

    “嗯。”一麵用飯,葉昔昭談起了葉昔寒的事情,忍不住抱怨,“我總是不明白,他整日裏在想些什麽?好好的日子到了他手裏,就變成了一團糟。”

    虞紹衡隻是笑,沒接話。

    葉昔昭不由問道:“假如他是二爺、三爺,你會怎麽管教他?”

    虞紹衡思忖片刻,笑意淺淡,“我便是有法子,放在你大哥身上也行不通。說句你不愛聽的,此事也不怪他,全在葉相。眼下葉相既已著手管教,我們還是別幹涉。”

    葉昔昭想想他身處的位置,明白他的確是不便多說什麽,也就作罷。

    虞紹衡出門之後,葉昔昭去請安之前,略施脂粉掩飾疲態。

    昨夜的事,因著虞紹衡已吩咐知情之人守口如瓶,是以太夫人並不知情,見到兩個兒媳與虞紹筠的時候,神色溫和。

    虞紹筠有些沒精打采的,請安之後便迴了房裏。便是再心寬,一時也有些緩不過神來。

    **

    午間,葉舒玄命人去請了虞紹衡到相府。

    虞紹衡不明所以,猜不出是為何事,帶著疑惑進到相府。

    葉舒玄的書房裏,已備下酒菜,見到虞紹衡,起身轉到餐桌前,“先坐。找你前來是有事相商。”

    虞紹衡落座前,先將兩個酒杯斟滿,之後問道:“何事?”

    “實不相瞞,是為昔寒之事。”葉舒玄第一次在虞紹衡麵前現出深濃的無奈,“這兩日,我將他打發去了別院。他卻是整日唿朋喚友的飲酒作樂——我攆出府去的那杆子閑人,他又全部籠絡到了身邊,愈發地混賬了。家門不幸,他竟是渾然不知自己日後是葉家頂門立戶之人。”

    虞紹衡卻報以一笑,“嶽父大人是要我出謀劃策?”

    這一聲嶽父大人,葉舒玄還是首次從虞紹衡嘴裏聽到,卻是怎麽聽怎麽別扭。可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小節的時候,他點一點頭,“正是。你若是有什麽看法,隻管說來讓我聽聽,可行的話,我定然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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