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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臣跪地。「王上,夜郎和南夷和親不到一年便當眾毀約,實在是不妥啊,王上,還請三思。」


    新王眉頭緊皺,絲毫沒有耐心。「本王心意已決,此時不必再提。」


    顧念之在曲陵亭外走動,雖這花園的花和往常無異,可顧念之總覺得今日的花有些枯靡,並不鮮艷,提不起興致來,一直在石路上徘徊。


    直到天寶出現在眼前,他才平靜很多。「如何?王上還是執意如此?」


    天寶道,「大臣們都規勸過,王上根本聽不進去。」


    顧念之來迴踱步,心裏忐忑不安。「我讓你去林府搭救一迴的母親,可有成功?」


    天寶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天寶無能,去到林府的時候,大夫人已經死在刀刃之下,林府上下盡數被殺,無一活口。」


    顧念之嘆氣,「終究是晚了一步。」


    天寶低頭若有所思。顧念之讓他起身,反覆思考之下,他問天寶。「林家被滅門一事,林依洄是否知情?」


    天寶搖頭,「如今王上要斷了南夷的來往,怕是林小姐遠在南夷並不知情。」


    顧念之沉思,他突然想聽天寶的意思。他從院子裏這了一枝花,望了望天空的白雲,臉上露出些笑容。「天寶,你覺得我該不該告訴她。」


    天寶臉色一變,從容道。「依天寶看,若公子真心在乎林小姐,自然是要告訴她的。可是,您若是告訴她,那會陷整個夜郎國於不利。這其中的利弊公子還是自己揣度的好。」


    顧念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天寶忽然愣著,似乎是有話要對顧念之說。顧念之問,「還有事?」


    天寶突然下跪,「公子,王上來了,在偏殿候著。」


    顧念之也顧不得說他,隻是默默點頭,往殿內走去。偏殿內掛著精緻小巧的珠簾,風一吹,珠簾響動,聲音清脆悅耳。


    王上已經等候多時了。


    顧念之行禮,「不知王上在此等候多時,請王上責罰。」


    王上扶他起來,「不礙事,是我吩咐他不讓他打擾。」


    顧念之道,「不知王上屈駕,所為何事?」


    兩人坐在地上,王上這一次竟然給顧念之斟茶,倒是讓他受寵若驚了。「王上,這……」


    王上道,「記得,不久前,我們也是在這裏飲茶。今天沒有王上,隻有大王子,咋們和上次一樣,喝喝茶,聊聊天如何?」


    顧念之恭敬不如從命,答應了他。


    兩人和往常一樣喝茶,王上對顧念之道,「公子和天寶方才在外麵的話本王都聽到了,公子是想要把林家的事情告訴林小姐?」


    顧念之惶恐之中帶著些平靜,「念之覺得,林家遭遇如此巨變林小姐應當有權知道。」


    「那你可知,此事傳出去後果會如何?」


    顧念之道,「念之明白,念之認為王上不該把事情做的如何殘忍。」


    王上的茶喝到嘴邊卻放了下來,顧念之並無畏懼。「殘忍?你也覺得本王殘忍嗎?古往今來,君臣有別,輔相在眾臣麵前讓本王難堪,本王第一天登上王位,若不拿出些手段來,他們如何會臣服於我?」


    顧念之冷聲,「說到底,隻不過是王上放不下自己的麵子罷了。」


    王上道,「父王在世時,最看重的便是顏麵,你知道王妃為何前些天離奇病故嗎?我可以告訴你,父王他喜好麵子,他不希望在世人眼裏是個病秧子,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就賜死了王妃,讓禦醫對外宣稱王妃病故,這隻為了滿足他那麽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虛榮心罷了。」


    茶具中的霧水氤氳,王上把手放在水汽中央,如同孩童一般玩耍著。


    顧念之假裝心不在焉的。「王妃的死我並不在意,我心裏更在乎的是王上的死是否真如輔相所說,與你有關係。」


    王上突然笑出聲,喝了一口茶。「公子覺得本王像是連自己親身父親都殺的人嗎?」


    「像,像極了。」顧念之斬釘截鐵,他知道自己如今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會給自己引來殺生之禍,可他還是要說。


    「你說是,便是了。本王念在昔日與你為友的份上,饒你方才大逆不道之罪。本王今日前來,確實是有一件事,準確來說是有一個選擇來讓你做。你是先王的宮廷畫師,也算是舊臣,本王大發慈悲,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寫信去南夷,將林府的一切都告訴林依洄,而你,這一輩子隻能呆在宮裏。第二,忘了林府發生的一切,從今日起,許你辭官,再也不踏入這王宮半步。」


    顧念之沉思片刻,立刻作答。「我選第一條。」


    王上沒想到顧念之迴答的這麽快,心裏著實有些震撼。「不後悔?」


    「絕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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