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天站在離單單隻有一步的地方,緩緩伸出手,他眉頭輕鎖,表情有些凝重,他似乎在下很大很大的決心,似乎在做此生最痛苦也最重要的抉擇。

    (一)

    單單的生日宴會是在s市的一家高檔會所舉辦,據說這裏光是單人消費就夠小老百姓好幾個月的工錢,單依安大手筆的包下了該會所的使用權,單依安是商圈新貴,單氏集團憑著三代的累積創業,家底豐厚,s市的各界名流自然都想要與他交好,其實大家都知道,這種生日宴會不過是個由頭,主要是給大家介紹一下,單家有一個適婚年齡的姑娘,有想法想合作的都可以來談談。

    晚上6點,生日會準時在會所奢華的餐廳裏開始了,單依安穿著得體的黑色西裝,頭發梳的一絲不亂,以前總是掛在鼻梁上黑框眼鏡被他拿掉了,他早就不需要再去隱藏自己的野心,更用不著那樣的掩飾物。

    單依安信步走上台去,挺拔的身軀,俊美如畫的容顏,再燈光下顯得更加迷人,很多女士都忍不住默默捂住胸口,滿眼都是對他的仰望。

    單依安單手扶著話筒,淺笑如雲地說:“很高興大家今天晚上來參加我家小妹22歲的生日宴會,她自小在美國長大,接受西方教育,雖然有些任性,總是讓我這個做哥哥的很是頭疼,但我依然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姑娘。很榮幸為大家介紹今天的主角:單(san)單。”

    單單穿著月牙色的長寬禮服,在燈光上,踩著高跟鞋,緩緩從樓上走下來,如墨的黑色長發被挽了起來,漂亮的麵容畫著淡妝,紅豔的唇角微微上揚著,她的眉眼和單依安的很像,眼睛都漆黑如浩瀚的星辰,讓人一眼望進去就被深深的吸引,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每一個來賓都忍不住讚歎,這家父母真會生,兩個孩子都長得這麽好。

    單單走到舞台中央,服務員端上兩杯香檳,單單和單依安一人拿起一杯,單單說了一些感謝的話之後,兩人一起對著台下的嘉賓敬酒,沒一會服務員用推車推過來一個十層的生日蛋糕,單依安為她點燃22根生日蠟燭,周圍的燈安靜的關上,單依安微笑地看著她:“許個願吧。”

    單單雙手交握,閉上眼睛,很認真地許下一個生日願望,然後用力地一口氣吹滅蠟燭。

    餐廳響起掌聲,燈光也亮了起來,輕柔的音樂緩緩響起來,服務員將蛋糕推走,單依安小聲的在單單耳邊問:“陪你跳開場舞的人呢?”

    “沒來。”單單鬱

    悶地嘟著嘴。

    單依安忍不住嘲笑她:“連個陪你跳舞的人都請不到,你也太沒用了吧?”

    “你不是人啊,你陪我跳。”單單氣得跺腳。

    “也不是不行。”單依安笑著退後一步,一手背在後麵,一手伸向她,行了個標準的邀請禮道:“不過我收費的。”

    單單迴禮,抬手將柔嫩的手掌放進他的大手裏,上前一步,將另外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地在他耳邊問:“說吧,多少錢一晚!”

    “貴的你付不起。”單依安的手放上了她的腰,牽引著她邁動起步伐。

    單單從容地跟上步伐:“沒關係,我哥有的是錢,迴頭找他結給你。”

    帶著她旋轉:“哎呦,要用錢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還有個哥哥了。”

    兩人一邊低聲打著嘴仗,一邊跟著音樂翩翩起舞,嘉賓們羨慕地看著這對金童玉女,待舞曲過半的時候,也有不少男男女女成雙成對的進入舞池,跟著她們一起跳著華爾茲。

    唐小天來的時候,舞會已經開始了,他站在舞池邊上看著,他一眼就在人群裏找到了單單,她今天穿得很漂亮,打扮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平日裏那稚氣得表情被妝容遮蓋,一直披散的頭發也卷了上去,露出優美白皙的後頸。

    今天的她,一點也不會讓他有看著小女孩的感覺,他的目光和所有在場的男士一樣,忍不住追隨著舞池中央的那個女孩,一個旋轉之後,單單轉了過來,麵對著他這邊,她眨了下眼睛,先是一愣,然後揚起他熟悉的笑容,忽然單方結束了和單依安的舞蹈,興衝衝的從舞池中跑過來,站在他麵前,明眸皓齒地望著他笑:“你來了?”

    唐小天的心在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變得柔軟起來,他望著她,柔聲道:“恩,生日快樂。”

    “謝謝。”單單抿著嘴唇,笑的不知道多開心,卻也不知道為什麽,在他這樣溫柔的目光和話語之下,羞澀的有些手足無措了。

    兩人有些尷尬地站著,單單望了眼舞池,忽然一把拉住唐小天說:“陪我跳個舞吧。”

    唐小天連連搖手:“我不會。”

    “沒事,我教你。”單單不由分說地把他拉下舞池,然後雙雙站好,單單左手嗒在他的肩膀上,右手握緊他的大手,唐小天沒見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另一隻手自然自覺主動的輕輕扶在她的腰上,手掌剛剛接觸到她的肌膚,心裏就忍不住地想著,她的腰真細啊,還不足他盈

    盈一握。

    唐小天想到這,也不知道為什麽,臉頰又微微染上了一絲紅暈,單單低著頭,沒發現他的不適,小聲道:“準備好了?”

    “我真不會。”唐小天還在垂死掙紮!

    “唐小天同誌!聽口令!”單單抬起頭來,挺直腰背,牽著唐小天,低聲吼道:“向前走!一、二、三、四、旋轉!向後走!二、二、三、四、旋轉!向右走!一、二、三、四!旋轉!”

    單單輕聲叫著口令,唐小天當兵出身,雖然對舞步完全不懂,可是聽著口令做道也不會出錯,單單沒喊兩圈,唐小天已經差不多掌握了舞步的規律,已經能從她拉著她改變方向變成了自己轉換了。

    唐小天身材高大,單單在他懷裏顯得格外嬌小,他因為怕跳錯,踩著單單的腳,所以不時低著頭看著腳步,單單卻一直抬著頭看他,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明明已經看了無數遍,卻依然看不膩味,單單總是想,怎麽能長得這麽好看,又這麽有男人味呢?

    單單看著看著,這麽近的看著,就忍不住像每晚睡覺前看著他照片一樣,湊過臉去,在他嘴唇上快速地,用力地親了一下。

    即使身手如唐小天一樣好,也沒能躲過這麽近距離的襲擊,被她親了個正著,這一瞬間很快,快到就像在他眼前閃了一下,他還沒來得急感覺什麽,她就已經縮迴去了。

    唐小天的心髒後知後覺的漏了一拍,一不小心踩錯了步伐,踩在了單單的腳上,單單疼的皺眉,唐小天停下,單單即使上了很厚的裝也掩蓋不住她那羞紅的臉頰,她連耳垂都紅豔豔地。

    音樂就在這個時候停止了,一曲終了,雙雙對對的人們,有禮的分開,男士牽著女士的手送到原來邀請跳舞的地方。

    唐小天雖然沒學過社交禮儀,但卻也牽著單單的手,將她送到舞池邊上。

    兩人誰也沒先說話,單單見唐小天一直不吭聲,有些害怕了,緊張地望著他說:“剛才那個,算生日禮物!反正你肯定沒買生日禮物送我,就算是生日禮物了!”

    單單慌張地說著,望著唐小天,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好不好?”

    唐小天抿了抿嘴唇,看著這樣的單單,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感覺到挺開心的,這樣溫柔又小心翼翼地她,似乎用她那熾熱的感情,微微暖住了他那顆封印起來的心。

    唐小天隔著褲子口袋,悄悄地摸了下原來準備送給單單的生日裏麵,望著

    她,在燈光下,緩緩點了點頭。

    單單見他答應了,差點高興的就要跳起來了,他答應了,答應了讓她吻他,答應了讓她親近他!答應了讓她追求他!

    這麽多年了,從十八歲到現在,他終於給她頒發了追求許可證!

    這怎麽能讓她不開心呢!

    單單幾乎快要跳起來了,要不是在這樣的場合,要不是她穿著該死的高跟鞋,她一定會尖叫地滿場飛舞的!

    “開心吧?”單依安從後麵走出來,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抓住單單地手臂到:“走,跟我去敬幾個長輩。”

    “你自己去啦。”單單懶得陪他,念念不舍地望著唐小天。

    “恩?”單依安像是沒聽清楚一樣,不容置疑地再問了一遍,單單知道他擺出這幅表情出來,就是表示生氣了,不得不望著唐小天說:“我去去就來。”

    唐小天卻看了看手表道:“你忙吧,我還要去值班,剛就和隊長請了一個小時假。”

    “哦。”單單特別舍不得的看著唐小天,單依安無情地一樣拉著她走,站在人群中的唐小天,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追了上來,一把抓住單單,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包裝盒,塞在單單手裏,有些靦腆地笑著說:“這個給你。”

    說完,像摸摸單單的頭發,可看她的頭發如此整齊,卻又下不去手,隻是輕輕拍了拍,然後轉身道:“我走了。”

    “我明天去找你啊。”單單跟在他身後問。

    唐小天迴過頭來,微微一笑,像是在燈火闌珊處一般,好看地讓人恍惚,他沒答話,卻也沒拒絕,隻是這樣笑著,對她揮揮手,然後走了。

    單單像是掉進了一個謎咒一般,半天迴不了神。

    這就是唐小天啊,魅力四射到讓人心都顫抖的唐小天啊……

    “你看夠了沒?”單依安忍不住打斷她的夢幻:“別這麽花癡好麽?太丟人了。”

    單單反駁道:“你懂什麽。你這麽沒心肺的。”

    “是我沒心肺還是你沒心肺,一看見心上人來了,就把我甩開,你不要太現實。”單依安麵露不悅地說。

    “嗬嗬嗬嗬,我不是故意的嘛。”單單連忙上去討好的道歉,哎呦,剛才是有點過分了。

    單依安懶得搭理她這毫無誠意的道歉,扯著她給幾個合作方敬酒,單單全程心不在焉,一直沉迷在唐小天的那個笑容裏……

    (二)

    單單因為唐小天自她表白以來,第一次和她友好相處,而興奮地睡不著覺,一整個晚上都躺在床上,拿著他送她的兩件禮物來迴的看,一件是在美國送的陶瓷小人,一件是生日會上送的珍珠耳釘,那耳釘被單依安嗤之以鼻了很久,說這樣的便宜貨怎麽有男人送的出手,單單伸手問他要禮物,看他送什麽貴重的東西,結果單依安非常無賴地說:"我不是給了你一個盛大的生日宴會麽?難道不夠奢華?"

    "嗬嗬,夠奢華。"隻不過好像是他非要開的吧?跟她有一毛錢關係?不過單單今天心情好極了,不與他計較,反正她也並未期待單依安能送什麽意外的禮物給她,有唐小天送的耳釘,就已經是一個讓她終身難忘的生日了。

    第二天早晨,單單早早就爬起來,直撲唐小天家,可惜又撲了個空,唐媽媽說他昨天晚上打電話迴來說了,要出差幾天,似乎隊裏有大案子。單單像是被針紮了的氣球一樣,興奮的氣一下就冒完了,她無聊又鬱悶的在家裏等了好幾天,都沒等到他迴來。

    她想給唐小天打電話,又怕他正在值勤,電話鈴聲會給他帶來危險,她想給他發短信,可是他從來沒有迴過她的短信。

    單單抱著手機在床上打滾,其實以前他也經常這樣出任務,一去就兩三個星期不見蹤影,她都沒有這般想聯係他,想找到他。

    可是這次不一樣,她異常的想他,想見他,想問問他,那晚那樣的對她笑,是不是對她已經有點意思了?

    嘿嘿,想到這裏,單單就忍不住滿床打滾,莫名其妙的興奮激動很久,好吧,她承認她不淡定了。

    滑開手機屏幕,找到唐小天的號碼,開始對著對話框輸入:‘在幹嘛?’

    想想覺得不對,都10點了能幹嘛?不是睡覺就是執勤嘍?

    全部刪除後再次輸入:‘睡了麽?’

    不行,萬一他看到這個短信不想迴複,豈不是可以心安理得的默認自己睡了麽!

    ‘還在忙不?’

    這和睡了麽不是一個道理嘛!單單鬱悶地放下手機,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會交際了!

    ‘有空的話給我迴個電話吧。’

    單單點點頭,覺得這樣好,點擊發送短信後,就開始捧著手機等著迴信,等了一個多小時後,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家信號不好,剛才的短信沒發出去?她又編

    輯了一條:“收的到我的短信麽?”

    沒一會就收到了他的迴複:“你無聊啊?”

    “嗬嗬嗬,試試信號好不好。”單單連忙發送。

    “哼,我看你是收不到某人的迴複吧?認清現實吧,人家是假裝沒收到罷了。”短信裏都透露出單依安那冷漠刻薄的勁來。

    “早點睡吧,晚安。”單單默默地轉移了話題。

    “你也早點睡。”單單看出來他的潛台詞是在勸她別在等唐小天的迴信了。

    單單歎了口氣,翻個身繼續躺著看天花板,過了好一會,手機短信鈴聲又響了起來,她一個機靈立刻爬起來,抓過手機,激動地打開,定眼一眼,居然又是單依安發來的,隻有兩個字:“晚安。”

    單單不屑地唏了一聲:“還說我無聊,他比好我好到哪裏去!”

    將手機扔到床頭櫃上,蓋上被子睡覺,深夜的時候,手機在黑暗中振動了起來,屏幕的光芒微弱的照亮單單沉睡的臉頰,她正睡的酣甜,唇角微微上揚著,似乎在做一個好夢,不願被電話打擾,手機振動了一會,便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屏幕也暗了下去。

    離s市不遠的高速公路上,即使到了深夜,來來往往的車子依然很多,路燈將兩邊的道路照的很亮,行駛在高數上的一輛銀色商務車裏坐著四個大男人,後排的兩個靠著睡著了,駕駛員和坐在副駕上的唐小天,依然清醒。

    副駕上的男人正握著手機,一條條的讀著未接來電,關機了一周的手機,一打開就震動個不停,6、7接來電,大部分是媽媽打的,張靖宇打了一個,短信箱裏塞進了各種廣告,隻有最近的一條,是單單發的。

    唐小天將手機放迴口袋裏,望著黑漆漆地車窗外,默默睜著眼睛想:其實有時候他挺佩服這孩子的堅持的,隻是他弄不明白,像他這樣的男人,到底有什麽值得她去堅持的。

    媽媽總是說單依安疼單單,其實在他看來,一點也沒有,如果他是單單的親哥哥,是絕對不會允許她去喜歡一個心已經廢掉的人。

    其實他這次去北京出差,請了半天假,偷偷去看了雅望。

    那天天氣挺好,北京難得的一片藍天白雲,他坐在她公司樓下的咖啡店裏,隔著落地窗往外望著,其實他並不能肯定,她今天一定會在這裏出現,可是他除了等待,沒有別的辦法,他不願再去打擾她,讓她露出那麽為難又悲傷的表情,其實比起把她從夏木身邊搶迴來,他更希望

    她能像年少時那樣笑著,希望她能忘記悲傷的過往,重新迴到幸福的軌道。

    大概八點半的時候,他看見她從對麵的天橋走過來,她的身邊陪著夏木,那個孩子似乎比少年時代更加精致搶眼了,他一手幫她拿著公文包,一手緊緊地牽著雅望,那姿勢,充滿著濃濃的獨占欲,到了公司樓下,她停住腳步,從夏木手裏接過包包,歪著頭輕笑著和他說著什麽,他有些不舍的放開緊握的手,微微垂下頭來,她轉身往寫字樓裏走,他抬起頭念念不舍地望著她,好像對他來說,這八個小時的分離就能要他命一樣。她似乎感覺到了他的不舍,轉過頭來望了他一眼,忍不住歎了口氣,對他那股粘人的勁有些無可奈何。

    忽然她飛奔過去,站定在他麵前,踮起腳尖,圈著他的脖頸,將他的頭拉下來,飛快地在夏木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後笑容燦爛地說:“這下滿意了吧?”

    那一向陰鬱冷漠的男人,居然一瞬間像是被融化開了一樣,緊緊抿著嘴角,眼裏閃動著的都是幸福的光芒,而她的麵容,似乎也被他的幸福所感動,所照耀,整個人都明亮了起來,她揚起嘴唇,又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才放開他,笑容滿麵地和他揮手,腳步輕盈地跑進寫字樓。

    而那人,抿著唇角在樓下站了很久,很久,也不願從那場突如其來的幸福裏離開。

    唐小天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的他說不出話來,可當苦味散盡,卻詭異地又有一絲甜,他放下紙杯,從位置上離開,當他迎麵從夏木身邊走過的時候,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他就是這樣,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那個世界,除了舒雅望並無他人。

    唐小天在他身邊停了兩秒,想了想,卻也沒什麽好說得,抬腳與他擦肩而過。

    就這樣吧,也蠻好的。

    她又笑了不是麽?那種帶著壞壞的,打著鬼主意的調皮笑容,那種滿是幸福和甜蜜的笑容,那種帶著羞澀和心動的跳動,那種腳步輕盈的奔跑。

    那是他熟悉的舒雅望,幸福著的舒雅望。

    想到這,坐在汽車上的唐小天,忍不住微微揚起唇角,笑了起來了。

    幸福就好,就算她身邊的那個人不是他也好。

    他仰起頭,望著黑漆漆的窗戶上倒影出他的樣子,有些狼狽不堪,卻也心滿意足。

    他閉上眼睛,在車身的晃動下,緩緩進入夢鄉。

    (三)

    公務車進入s市的時候,已經早上

    9點多了,唐小天疲憊的走下來,和車上的同事們打了個招唿,就迷瞪著眼往宿舍走,他的宿舍就在公安局後麵的一幢老辦公樓裏,由於建了棟新的,老樓就被改造成單身宿舍了,分配給長年在局裏值班的單身漢們休息用,唐小天的房間在三樓第二間,打開房門,順手關上,將包掛在門後,走到衣櫃邊上,打開櫃門剛準備拿出一套幹淨的換洗衣服就愣住了,眨眨眼,望著躲在櫃子裏,坐在他所有衣服上,縮成一團的人,那人對著他嘿嘿得笑著,似乎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那人搖搖自己的手,笑眯眯地招唿道:“嗨,唐小天。”

    唐小天單手支著衣櫃邊緣,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裏麵的女孩問:“你怎麽知道我今天迴來?”

    他剛到s市,連他媽都不知道,這家夥就知道了?

    單單搖了搖手機道:“嘿嘿,你昨天晚上給我打電話了,雖然我沒接到,但是我知道,你隻有執行完任務以後才開手機,這不就代表你快迴來了。”

    “不錯嘛,還有點頭腦。”唐小天誇讚道:“那你就不能好好坐在椅子上等我啊?”

    “我不是怕你趕我出去麽。”單單嘟著嘴巴說。

    “我敢嗎?你稍微去我媽那告個狀我和我爸爸幾個月都別想安寧。”唐小天好笑地說道。

    “呦,你這話說得,我什麽時候和你媽告過狀了?”單單瞪著他問。

    “沒有沒有,”唐小天哄著她道:“快出來,讓我拿身幹淨衣服,身上這套都穿一個星期了。”

    “咦~!”單單特別嫌棄的從衣櫃裏跳出來:“好臭好臭。”

    “哪裏臭,我有洗澡的好麽。”唐小天從衣櫃裏拿出一套幹淨的衣服丟在床上,轉身對單單說:“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換衣服。”

    單單站著不動,特別理直氣壯地說:“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

    唐小天對單單挑挑眉,對著門口使了個眼色,似乎在說,小心我扔你出去啊。

    單單知道對他耍賴沒用,隻得嘟著嘴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嘀咕:“c男就是龜毛。”

    這死丫頭!唐小天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低聲道:“站住。”

    單單立刻停住,跑到他身邊問:“幹嘛?想展現一下男人的威風麽?”

    唐小天對她伸出手,點點頭道:“鑰匙。”

    “什麽鑰匙?”

    “我房間的鑰匙。

    ”

    單單連忙捂著口袋道:“什麽啊什麽啊,這是洪隊長給我的,你有什麽權利和我要。”

    唐小天無力地道:“大小姐,這是我的房間。”

    單單特別理直氣壯地迴答:“那又怎麽樣啊,這是我的鑰匙,你不爽你換鎖啊。”

    “然後你再配鑰匙對吧?”唐小天問。

    “對啊。”單單特別賤的點點頭。

    唐小天使勁地抿著嘴唇,投降一般地說道:“你先給我,一會再給你。”

    單單不解地問:“為什麽?”

    唐小天平靜的陳述道:“我怕你偷窺。”

    “哎呀!討厭!”單單抬起手,用力地拍了他一下,使勁地跺跺腳,捂著臉頰羞澀道:“你怎麽知道人家想這麽幹的!”

    唐小天被她逗笑了,卻依然用力地繃著臉,對她把手伸了伸,單單乖乖交出鑰匙,然後去門口等候。

    等再進來,唐小天已經換上了一套休閑的黑色衛衣,讓他看上去就像校園裏那些愛打籃球的大學生一樣,帥氣,陽光。單單特別歡喜地蹦蹦跳跳跑過去,站在他身邊,甜甜地叫道:“小天哥哥。”

    “嗯?”唐小天晲了她一眼,不得不承認,他對這個女孩,一點也討厭不起來。

    “你昨天晚上那麽晚打電話給我幹嘛?”單單抿著嘴唇,開心地問。要知道她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見有一個他的未接來電,激動的差點從床上滾下去,要知道,這是他第一次在深夜,給她打電話。可惜她居然沒接到!單單想到這,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不是你叫我給你迴個電話的嗎?”唐小天走到桌前,一邊倒了兩杯水,一邊理所當然地迴答。

    單單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有的想我了呢。”

    唐小天手微微抖了一下,放下水壺,將一杯水遞給單單,一杯拿在手上,半垂著眼睛,坐在床邊,過了好一會才說:“其實我昨天晚上,確實想找你聊聊天。”

    “哦?聊什麽?現在聊也可以啊。”單單連忙拖過宿舍裏唯一的一張椅子,坐在了唐小天的對麵,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他。

    唐小天看著冒著熱氣得水杯,過了一會才平靜地說:“我上周去北京出差了。”

    單單點頭,認真地看著他。

    “我去找她了。”唐小天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很輕。

    單單轉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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