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上麵一排排的雅座,好似專門留給尊貴的客人。我跟在曾寒身後,看著這裏的座上賓,眼前一陣陣恍惚。


    “進去吧。”


    曾寒走在前麵,先一步幫我推開了門,還沒走進去,我就已經看清楚裏麵坐著的人物,突然腳下一滯,邁不開步子了。


    “怎麽了?”曾寒在我耳邊小聲的問著。


    我想朝他搖頭,想問問他,既然今天要來見這麽多人,為什麽不事先告訴我,讓我穿的也正式一點呢,隻顧著打扮他自己,不顧著我,突然覺得他是故意的。


    背後被一隻大手推著,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氣,迎著對麵一陣陣射過來的目光的壓力,低著頭走了進去。


    “哎呀,可總算來了!”


    曾駿也在,看見我進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站在了我和曾寒中間。


    “來,就由我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顧曉小姐,顧是顧盼生輝的顧,曉是春眠不覺曉的曉,我哥的現任女朋友,也會是我未來的大嫂,哈哈,大家歡迎……”


    接下來,整個包間裏,就屬曾駿的巴掌拍得響,對麵坐著的貴婦人還有幾位家長似的的男人們幾乎手都沒有抬。


    “曾駿,話別亂說!”


    順著聲音看過去,說話的是白安娜,估計是對他最後一句話很有意見。


    “媽,我哪裏亂說了?我哥跟顧曉姐都已經有實質性的進展了,兩人感情好的不得了,這結婚還不是一板一眼的事情,是嗎哥?”


    曾寒點著頭,朝他淺淺一笑,隨後看向對麵的眾人,“不錯,這位是顧曉,我現任女朋友,以後我未來的妻子,給大家介紹下。”


    “小寒,你把我們叫來就是讓我們來聽你說你快要結婚了?新娘並不是我們家意柔對吧?”


    一位年紀大概有五十歲左右的大叔打斷了曾寒的話,開口叫他小寒,這麽想來應該是他的長輩了。


    “叔叔,您前半句理解的對,後半句的話,可能是您理解錯了,我並不包含那層意思。意柔,我一直把她看做是我的妹妹,所以說……”


    “妹妹?”那男人打斷了曾寒的話,語氣裏的嚴厲絲毫不加掩飾,“你說妹妹就妹妹了?你這是拿你父親還有我的話,當成什麽了?”


    “伯父,您和我父親教誨我的話,侄兒都謹記在耳邊一直不敢忘,但是婚姻的事情……”


    “婚姻的事情是我跟你父親在生下你每一歲,就敲定的!你父親的屍骨未寒,你就這麽違背他的心意,你這是讓他在九泉之下不瞑目嗎?”


    “伯父,您這話說的就嚴重了……”


    “我嚴重?還是你們一個個小輩們不拿長輩的話當話了!”


    “伯父,其他的事情上我沒有違背過您和我父親的教誨,但是這件事情還請您原諒,我不能跟一位我一直當成妹妹的人結婚!”


    “所以,你寧願選個拖家帶口的離了婚的女人?”


    這時,白安娜插進話來,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刀子,往人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紮進去。


    “媽,您這是怎麽說話的?現在不都婚姻自由了嗎?哥想跟誰結婚那是他的自由?再說了,你跟爸結婚的時候也沒嫌棄爸是二婚的啊,您怎麽就不能理解我哥的心情了?”


    曾駿迴頭看了我一眼,轉過身跟白安娜說著,話說到一半,被白安娜一個嚴厲的眼神給擋了迴去。


    “大人說話呢,你插什麽嘴?自己的婚姻問題還沒有解決,還管別人的!”白安娜被他這句話氣的不輕,胸前起伏不定,“過來!好好的坐在我身邊,別沒大沒小的,胡說八道!”


    看著曾駿繞過我麵前,朝對麵走過去,路過我身邊時,還有心思在背後對我做了個耶的手勢,想到第一次見麵曾寒就跟我說他有個逗比的弟弟,忍不住突然笑了出來。


    曾寒迴頭看了我一眼,手臂放在我背後一直攬著我的腰,沒有鬆開,“來,坐下吧,別一直站著。”


    我意識到剛才的笑太突兀了,現在滿房間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想到這裏,臉上倏地通紅了起來。


    “哦?我認識她,原來是顧小姐啊?鼎鼎大名怎麽可能沒聽說過,當時跟她丈夫鬧離婚的時候,可以說是鬧得滿城風雨,沒想到輸了前夫,攀上了曾寒,也算是賺到了,對吧顧小姐?”


    抬頭,我看著對麵那張陌生中帶著些熟悉的麵孔,好似在哪裏見過,又仿佛素未謀麵。隻是我離婚的事,她是怎麽知道的?


    被提及往事,我也沒有太多的介懷,過去的都過去了,再說了,張啟明那個渣男早就被我忘得煙消雲散,但願他和他那位小三一輩子長長久久,再不出來禍害別人。


    “意青姐姐,你怎麽知道是顧曉賺到了呢?在我看來,能遇見她,倒是我賺到了。”


    “哦?”那女人挑著一對粗黑的眉毛,眼角中透著精明,“第一次知道原來曾寒弟弟也是會說好聽的情話來哄女人哦?”


    “我這可不是哄,隻是實話實說,”曾寒的手放在我後背,推動著我往前走,撿了兩張椅子,拉開了其中一張,按著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然後也落座在我身側。


    “我和顧曉是大學時期相識,愛戀她了很多年,到現在終於彼此重逢,你說是不是老天爺太眷顧我了,意青姐姐?”曾寒說話間,眼睛不時的落定在我身上,眸色裏的溫柔逼迫的我無法直視,隻能低著頭,揉搓著衣角。


    “曾寒弟弟,有些事情隻可惜是物是人非了,你站在原地不動,對方未必會迴頭等你。”


    何意青端著紅酒杯,小口的抿著,寶石紅色的長指甲有以下沒一下的點在玻璃酒杯上,眼底滑動著不被人察覺的精明。


    “物是人非?若是驀然迴首,那人還在,姐姐可不是要恭喜弟弟了?”


    曾寒也端起酒杯,朝對麵揚了揚,喝下一小口,未動太多。


    我感覺著飯桌上緊張窘迫的氣氛,想到剛才曾寒跟我說的話,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哪裏是來吃飯的,簡直就是一鴻門宴。


    “你們吃吧,我公司還有事先迴了!”


    剛才衝著曾寒發火的大叔從凳子上猛地起來,將手裏的酒杯哐當一聲放在了實木桌上,發出很大的聲響,顯示著他的怒氣。


    “何叔叔,咱們好不容易兩家人聚在一起,您怎麽可得吃個飯再走嗎?”曾駿從對麵站起來,繞過這邊的餐桌,走了過去,挽留著他。


    “廷偉啊,你吃完飯再迴去,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說話的大約是何意柔的媽了,長相很是端莊,杏眼濃眉,標準的大家閨秀的長相,很有大家風範。


    “吃什麽吃?女兒的事以後都被人拿出去當個笑話了?你還吃得下去!當初說好的定下的親事,這倒好,說反悔就反悔,把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還放不放在眼裏!”


    何家阿姨站起來,一邊跟大家賠笑著,一邊幫他順著氣。


    “曾寒今天請咱們來,不就是來給意柔個說法的嗎?他要是拿不出來,咱們自然不會諒解他的?”


    何家阿姨說話輕柔似風,不似她男人的急脾氣,也不似何意柔話裏有話,綿裏藏針的那種陰柔。


    “還想要什麽解釋?他今天敢把人帶來,擺明了就是想毀了這門婚事!”何大叔說著,一屁股坐下,臉上烏雲密布,好似很快就迴大雨雷霆。


    曾寒沒有言語,端起手邊的酒杯,輕晃了下,放在唇邊,再次輕抿了一口。


    這時,何大叔又氣憤難消的放著狠話,“解釋我可以聽,不過醜話我也先放在前頭,對我何家女兒不仁,自然就不要怪我不義。”


    聽他說著,我一顆心七上八下,沒有著落。曾寒剛剛接管公司不久,這下內憂外患全都趕上了,該怎麽度過難關,我根本就幫不上他的忙。之前何意柔找我談話,說此次曾寒接管公司,還未在董事股東麵前站穩腳跟,很是需要他們何家的支持和唿應,才能坐穩現在的位置。一旦此時何家來個釜底抽薪,曾寒就相當於單刀匹馬,麵對的已經不止一方的壓力了。


    此時,還有個在公司內部搗亂的白安娜,想到這裏,我下意識裏握緊著手心,感受到汗滴已經順著我的頭皮從太陽穴流了下來。


    我眼睛掃過對麵,何意柔從我進門還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別看她平時在我麵前表現的一副盛氣淩人,高貴倨傲的形象,在他們家人麵前倒是一副受了委屈的乖乖女模樣。


    反而倒是她姐姐何意青,就在我的眼睛看向她時,她也正盯著我看。我一個機靈猛地收迴目光,雙手不安分的繼續揪著衣角。


    那雙又黑又大的杏眼與她母親不同,帶著壓迫和威懾。


    我收迴目光時,餘光又瞥見白安娜,眼看著曾寒被人這麽威脅,她卻是樂享其成,一副做看好戲的架勢。


    “爸,我不要你這麽對曾寒哥哥,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的感情已經超越了親人關係,爸,就算曾哥哥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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