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卿一步三迴頭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看著季無憂離去的身影默默垂淚,季無憂沒有迴頭,他知道有一個人在看自己,胯下緊夾策馬離去,很快沒了身影。


    迴到京都,季無憂不負眾望迴到了京都,直接重掌兵部尚書一職,身邊匯集了不少拉攏的。


    季無憂緊緊抿著唇出了宮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牢房。


    陰暗的牢房中夾雜著一股子令人作嘔的氣味,潮濕難聞,每一間牢房關押著數十名犯人,耳邊吵吵嚷嚷的聲音,獄卒一鞭子狠狠的抽過去立馬老實了。


    季無憂直接朝著某一間走去,直到領路的獄卒停下腳步,「季大人,這就是魏駙馬。」


    魏駙馬轉眼一見來人微微一愣,「恭喜季大人又升官了,日後想必一定是扶搖直上。」


    季無憂擺擺手,「你們都退下吧。」


    「是!」


    很快獄卒退下,季無憂冷著臉看著魏駙馬,「本官原是來感謝魏駙馬暫替本官,一大堆爛攤子交給了魏駙馬一個處理,本官於心不忍吶,備好酒菜卻不想魏駙馬卻成了階下囚,著實可惜。」


    魏駙馬始終想不通,究竟走的哪一步走錯了,皇上又怎麽會發現他帶兵入京,明明這件事他做的這麽隱秘,幾乎無人知曉。


    見魏駙馬眼中疑惑,季無憂卻笑了笑,魏駙馬忽然不可思議的看著季無憂,「是你!」


    「魏駙馬這些年遠離朝廷在封地一方獨霸,做慣了土皇帝,如今來了京都,見慣了京都繁華哪裏能甘心迴去?」


    季無憂緩緩又道,「魏駙馬這些年來一舉一動可都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呢。」


    魏駙馬更加疑惑了,難道不成不是季無憂?


    季無憂冷笑,「本官為商時曾拜訪過魏駙馬的封地,可惜了卻被無情的攆出來,本官的那些手下氣憤不已,要替本官出口惡氣,故而盯了魏駙馬一些時日,汴州山下那個窯洞,不過數百人挖探每日所需食物卻是在嚇人啊,本官好奇所以就稍加留意了果真不負眾望。」


    季無憂每說一句話,魏駙馬的拳頭緊緊攥住了,背脊忍不住發涼,竟然那麽早就被人盯上了。


    汴州山洞有一個巨大的地下城,是魏駙馬掩藏訓練兵馬的地方,就連敏淑長公主都不知情,而季無憂卻打探到了,而自己卻半點沒有察覺,直到前幾日被太子帶兵一鍋端了才如夢初醒。


    魏駙馬怒問,「你究竟是何人,絕非一個小小商人這麽簡單,為何要屢屢害我?」


    季無憂嗤笑,「一直以來都是本官高估了魏駙馬的本事,不過靠著女人上位的男人,能有什麽出息!」


    「你!」魏駙馬臉上漲紅,怒瞪著季無憂,「你有什麽資格說我,私底下還不知道是誰的走狗!」


    季無憂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這些對本官毫無用處,魏駙馬的大恩大德,本官一定銘記於心,迴頭汴州魏家本官一定替魏駙馬效勞,讓魏駙馬走的安心。」


    魏駙馬瞳孔猛的一縮怒瞪著季無憂,「你到底要做什麽,你是誰!」


    季無憂眼中的冰冷直叫人心驚,陰狠毒辣又叫人捉摸不透的強大恨意,那一股恨意籠罩季無憂整個周身,厚積薄發就像是積怨已久的。


    「大帳給你下毒的並非是我,是瑾安侯,你要找就找他算帳去,這件事與魏家無關。」


    魏駙馬不自覺的咽了咽喉嚨,總覺得季無憂真的敢讓魏家出事。


    季無憂勾唇,「快了,別著急,瑾安侯馬上就會去陪你了。」


    魏駙馬冷笑似乎在笑季無憂的不自量力,瑾安侯可是皇子!


    「魏駙馬,十年前季王妃娘家慘遭滅門,是因為你吧。」


    季無憂緊盯著魏駙馬的眼睛,關注他的一舉一動,魏駙馬愣了下,然後瞪著季無憂,「你是季家人,難怪難怪!」


    魏駙馬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難怪你幫著戚曜,原來是季家人,我可真蠢,好端端一個人不改名姓竟沒半點懷疑。」


    季無憂眯著眸,「何止如此,瑾安侯身邊可還有一位季家子嗣,睿王能帶兵造反,可多虧了這位大哥。」


    魏駙馬噎住了,這才迴想起睿王身邊似乎有一個謀士叫季昶!


    魏駙馬心如死灰惡狠狠地瞪著季無憂,「不錯,當初季家滿門確實是我做的,不過我也是受了皇上指使,皇上看不慣季家獨大又不好被潯王記恨,所以才秘密通知我去解決季家,不留後患。」


    季無憂冷笑,「你可知為何皇上立了戚曜為太子而非潯王?」


    季無憂一下子就戳破了魏駙馬的挑撥離間,皇上對戚曜如何,季無憂最清楚不過了,怎麽可能拿戚曜去賭注,當初皇上可一味扶持季家替戚曜做後盾。


    季無憂最不相信的就是皇上會做這件事。


    果不其然,魏駙馬眼中劃過一絲慌亂和疑惑。


    能跳過兒子立孫子,這絕對讓人無法琢磨。


    季無憂嘴角一勾手中長劍一揮,魏駙馬驚住了,帶著一股不可思議的看著季無憂,身子緩緩地倒下。


    「本官就是要你死不瞑目!」季無憂擦了擦手中長劍,「別著急,我一定會給你多找幾個伴。」


    說完,季無憂頭也不會的離開了大牢,心裏一股濁氣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更加壓抑。


    「瑾,安,侯。」季無憂思索著這三個字,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似的笑意。


    不過短短數日,那個掩藏在心底已久的事情終於有了答案,原來戚曜並非潯王之子,而是皇上的外孫子。


    棋盤上操縱的自始至終都隻有皇上一個人,包括自己全都是棋子。


    那日皇上將季無憂招進宮,對於季無憂殺死魏駙馬的事隻字未提,反而幫著掩藏幾分。


    「季愛卿,如何能消滅心中仇恨,一心一意輔佐太子登基?」


    皇上問的話半點不避諱,目光探究,季無憂想了想於是道,「微臣不敢隱瞞半句,季家枉死,微臣實在沒辦法看著仇人逍遙自在。」


    「若朕給你一個機會,你該如何處置?」皇上眯著眼問。


    「淩遲!」季無憂嘴裏隻說兩個字,皇上微微一愣然後才點點頭,「退下吧。」


    次日,瑾安侯逼宮失敗被皇上抓起來,扣上一頂行刺皇上的大逆不道罪名,皇上震怒將瑾安侯一家全部株連。


    而且,瑾安侯就在宮門口,被一刀一刀的活刮,悽厲的慘叫聲聽在季無憂耳中,季無憂快意十足。


    終於報仇了!


    不僅如此皇上還十分心狠手辣,將瑾安侯全府以及瑾安侯夫人的娘家,劉家全部斬殺,那一日血流成河映入眼簾一片紅色。


    季無憂徹底放下了過去那段恩怨。


    幾日後就是皇上嘉獎封功績的日子,季無憂坐在一旁,歌曲升騰,對麵就是戚曜和蘇晗。


    季無憂蹙眉,大約數十日未見蘇晗了,他竟沒有半點察覺。


    在他沉思見看見一名女子哭得正傷心,有一點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民女楊玥乃是賀家嫡女之女。」那姑娘自報家門,季無憂才迴神,終於想起來了在滄州似乎被一個小丫鬟就過一命,原來就是她。


    真是好巧!


    季無憂目光雖沒有注視楊玥,可耳朵裏也靜靜聽著,心裏暗嘆楊玥膽子真大,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敢忤逆皇上,賀老夫人雖有罪卻沒有敢求情。


    楊玥的表現讓戚太後刮目相看誇讚了幾句,並且將目光轉移在季無憂身上。


    「季大人年紀不小了,至今未成家,可不能委屈了季大人才是。」


    季無憂心驚下意識的看向對麵的蘇晗,卻發現蘇晗一心專注麵前的吃魚,絲毫不關注外界。


    而戚曜,則專心致誌的挑魚刺。


    季無憂苦笑,可心裏那一股子悵然有些發堵,找了個藉口婉拒了戚太後,一氣之下並說明兩個月之內成婚。


    宴會散去了,季無憂想著報恩於是就給了楊玥一塊玉牌,日後有什麽麻煩,他盡可能幫忙。


    楊玥道謝後,扶著賀老夫人一步步離開皇宮,那背影有幾分弱小,可似乎有些不同了,季無憂甩甩頭很快離開皇宮。


    迴到季府,諾大的季府空曠曠的有幾分孤寂,月影斑駁,更加不知道應該做什麽了,季無憂嘆息。


    「大人,淺姑娘病了。」季七道。


    季無憂眯著眼二話不說騎著馬就去了桃花小築,足足一個時辰狂奔,終於趕在城門落鎖之前出去了。


    季無憂也不明白為何就這麽著急出來了,心裏開始惦記一個人。


    很快上了山,季無憂直徑去了淺卿房中,小傢夥正睜著水汪汪大眼睛注視著什麽。


    臉色越發的蒼白,映襯著月色下更加無辜,不停的掩嘴咳嗽目光癡癡地看著月光。


    似是聽見響聲於是抬眸一轉看見了來人,眼神頓時一亮,活潑了起來了。


    「季無憂,你來了!」淺卿的聲音有幾分沙啞,嬌小的身子比之前更加纖弱,軟軟的趴在窗戶上,掙紮著動不起身來。


    季無憂大步朝前走向窗戶,兩隻手抱住了淺卿,淺卿抓住了他的脖子很輕鬆的被季無憂帶了出來。


    淺卿的手還是滾燙,可小臉卻是有些微涼,想必一定是站在風中有一陣子了。


    季無憂板著臉將大氅裹緊了淺卿,「好端端的怎麽又病了?」


    季無憂的聲音不自覺放柔。話到嘴邊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淺卿縮了縮脖子將腦袋垂在季無憂懷裏,似乎是累極了的模樣,動動手指頭都有些累。


    「你為什麽才來看我?」淺卿嗚咽著語氣,有幾分委屈,「元醫說你做了大官,每日都很忙叫我不要打攪你,你不來沒關係可以派人給我寫信啊。」


    淺卿像一隻受傷被人遺棄的小寵物,可憐兮兮的看著季無憂。


    月色下那一雙眼睛倒是黑亮無暇,沒有沾染半點雜質。


    季無憂心一軟,「確實有些忙,迴頭我常來看你就是了。」


    淺卿眼眸一亮,將小腦袋窩在季無憂懷裏使勁的噌了噌,嗅著季無憂身上的冷香,淺卿才覺得滿足。


    「元醫說我不可以亂跑,體質太差,隻能呆在這裏,可是季無憂我一個人好無聊,哪裏都不能去也沒有人陪我說話。」


    淺卿緊摟著季無憂不撒手,明明已經困的睜不開眼睛了,可就是硬撐著,生怕一睜開眼睛人就不見了。


    季無憂也很好奇為什麽淺卿這麽依賴自己。


    用元醫的話就是,淺卿就跟剛出生的小狗似的,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誰就是誰,淺卿那日受了傷,是季無憂救了淺卿這就是緣分。


    季無憂嘴角抽搐了一下,收迴神色,懷裏的人唿吸淺淺,兩隻手卻牢牢抓住季無憂的衣服不鬆。


    第一次有一個人這樣時刻惦記自己,季無憂嘴角彎起一抹弧度。


    次日一早淺卿睜開眸子,季無憂果然不見了,撇撇嘴委屈的快要哭了。


    「元醫,我要去好找季無憂。」淺卿哼了哼,直接去軟磨硬泡找元醫,「季無憂是大官那他家裏一定很大,也不差咱們了。」


    元醫立即搖頭,十分堅定,「不行,你身子還沒好全呢,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迴頭你身子好了想去哪裏我絕不攔著。」


    「元醫~」淺卿說破了嘴皮子,元醫也沒答應,「大不了,我們一起去嘛。」


    元醫沒好氣瞥了眼淺卿,「季無憂脾氣不好,對你憐惜的很,對我這個糟老頭子可不會憐香惜玉!」


    淺卿掩嘴一笑,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會發光。


    「那我自己去找他。」淺卿自顧自地呢喃。


    元醫板著臉,「桃花小築山下可全都是雪狼,半夜裏嗷嗚亂叫你難道沒聽見嗎,還有啊,這山下有一群人販子專挑一些漂亮的小姑娘下手,賣給沒有娶媳婦的窮人家做媳婦,你這麽一個嬌滴滴小姑娘萬一被人拐跑了,可就一輩子見不著季無憂了。」


    元醫一本正經的嚇唬淺卿,臉色是凝重的,淺卿一時半會也被嚇唬住了。


    「不……。不會的,太嚇人了。」淺卿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是打定了主意。


    一眨眼又過了好幾日,淺卿也沒見季無憂上山的影子,心裏就跟撓癢癢似的,抓心撓肝的難受。


    當夜淺卿眼珠子一轉,將窗戶開了一條縫,脫下外罩站在風口處,凍的激靈一下身子一抖,緊緊的咬著牙不鬆唇。


    次日,淺卿不負眾望華麗麗的病倒了,來勢洶洶病的很嚴重。


    沒過一個時辰,果真看見季無憂來了,淺卿病的腦子成一片漿糊,渾身難受的厲害,可心裏卻暖洋洋的。


    耳邊,元醫納悶,「這孩子怎麽迴事,好端端又病了。」


    季無憂蹙眉,看了眼淺卿見她眼中劃過一抹心虛,一抬頭恰好看見窗戶開了一個小縫,臉色陰沉的厲害。


    淺卿睡的不踏實,反反覆覆的咳嗽,似乎快將肺都咳出來了。


    「嗚嗚,季無憂,我難受。」


    季無憂沒好氣瞥了眼淺卿,「難受憋著。」


    淺卿睜的眼睛大大的看著季無憂,有幾分委屈,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浸上一層水霧,潔白的貝齒緊咬著下唇,很快咬出一條紅印。


    季無憂嘆息,伸手將淺卿摟進懷裏將桌子上的藥遞給淺卿嘴邊,淺卿別過腦袋皺著眉。


    季無憂瞥了眼窗戶縫,淺卿順著視線看去有幾分心虛,二話不說捧著那一碗比她臉頰還大的碗藥灌了下去,嘴裏一陣發麻,皺緊了眉頭。


    很快嘴裏又變成酸酸甜甜,淺卿饜足的咂咂嘴,看向季無憂。


    季無語又氣又無奈,原本是要她嚐嚐苦澀,終究是不忍心於是將一顆蜜餞塞進淺卿嘴裏。


    元醫出去忙活了,淺卿又睡了一覺,很不老實死活不肯撒手,賴在季無憂懷裏不肯起來。


    「季無憂,上次我夢見你來,可是一醒來你就走了,這次我不眨眼的看著你,省的你走了。」


    淺卿抽了抽鼻子,「要不然我去跟你去京都吧,我也不耽誤你做事,你每日陪我吃飯就行了,元醫日日給我吃蘿蔔和藥膳。」


    說起這個,淺卿眉頭緊皺一臉嫌棄。


    季無憂有幾分哭笑不得,「迴頭我讓人給你多準備些吃食,倒是我疏忽了,京都城裏我呆的也少,每日來迴奔波,你去了也不見得能看見我。」


    淺卿小臉一跨,「你怎麽這麽忙,當皇上都沒你累!」


    季無憂笑了笑,「最近有些事要處理,所以耽誤了些這幾日倒沒什麽了,正好歇歇。」


    淺卿眼睛一亮,緊抓著季無憂的手鬆了些,眼眸快要支撐不住了,小腦袋一晃一晃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別撐著了,睡吧,我不走。」


    季無憂再三保證下,淺卿終於進入了夢鄉,睡的甜香。


    夢裏連藥都是甜甜的。


    下午天氣暖暖的,淺卿一睜開眼睛就四處尋找季無憂的影子,跺跺腳,「大騙子!」


    「誰是騙子?」季無憂板著臉,淺卿一見季無憂笑的跟朵花似的,立即簇擁過去。


    「季無憂,你果真沒騙我。」


    季無憂斜了眼淺卿,「方才罵誰,還有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身子還沒好就出來了?」


    淺卿被季無憂帶進屋穿衣,淺卿笑嘻嘻的,「我在床上躺著睡連骨頭都酥了,渾身擰著勁的疼,透不過氣來。」


    「你要做什麽?」季無憂直接了當的問。


    淺卿笑了笑,「你陪我去後山瞧瞧吧,那裏有瀑布特別漂亮。」


    季無憂到嘴的拒絕被淺卿軟磨硬泡愣是點頭答應了,季無憂有些詫異,什麽時候這樣遷就一個女子了。


    淺卿小嘴一抿,小臉還有些發紅可是眼睛裏抵擋不住的興奮。


    季無憂無奈搖了搖頭,隻好陪著她去了。


    元醫說,淺卿的血可以治療戚曜身上的毒,季無憂腦子裏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一而再的遷就吧。


    瀑布倒不失壯觀,偶爾能被飛濺的水打在臉上,有一股子沁涼,季無憂不自覺將大氅拉高一些擋住了懷裏的人,生怕她被波及。


    前幾日還被冰封了,今日就有了水流,元醫說這裏有好多魚,迴頭我去抓……


    季無憂眸色一冷,淺卿卡在喉嚨裏的話沒敢說出口,訕訕一笑,病懨懨的倒在季無憂懷裏。


    「你膽子大了是不是,不僅敢爬山涉水,還敢讓自己著涼了,是不是嫌棄自己命太長了?」


    淺卿拱了拱,「季無憂,那是沒關好……」


    「什麽時候學會撒謊了?」季無憂冷著眸子,淺卿立馬招認了,「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上次做夢就病了你才來的,所以……」


    「罰抄一百遍靜心經。」季無憂淡淡道,淺卿的小臉立即苦了下來,緊緊皺著眉頭。


    「再有下一次就一千遍,少寫一個字都不行!」季無憂哼了哼,淺卿畢竟是做錯了事,所以沒敢反駁,隻好懨懨的窩在季無憂懷裏,隨機眼珠子一轉反正也沒說什麽時候檢查,寫個一年兩年也不著急。


    殊不知,季無憂下一秒就道,「什麽時候抄完我什麽時候過來檢查。」


    聞言,淺卿的小算盤徹底被打破了,小嘴巴不悅的高高撅著,一抬眸間忽然看見不遠處有兩個身影站在那裏,那個女子莫十五歲左右,膚若凝脂容顏姣好,目光一直緊盯著這邊。


    不自覺的淺卿蹙眉,還未開口那兩人又離開了,淺卿就沒當迴事,季無憂果然說話算話又陪著淺卿幾日,直到淺卿身子好全了才離去。


    淺卿倒是不敢再生病了,季無憂發怒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於是一連續好幾日都在乖乖抄寫靜心經,偶爾陪著元醫看看草藥,打打下手什麽的。


    可那一個人影,總在淺卿心頭縈繞,雲醫卻說這附近沒有村莊哪來的女子。


    可淺卿確定沒有看錯了眼,還特意跑去問問守在門口的侍衛,侍衛點點頭。


    「或許是奔著季大人來的,他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成家立業了。」


    元醫無意的說了一句,並沒有放在心上。


    淺卿小臉一跨,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出去,連晚飯也沒吃,腦子裏始終是元醫那句話。


    算了,還是等季無憂迴來再問吧。


    一連數十日季無憂不見蹤影,淺卿再也按耐不住,於是趁著天黑偷偷跑了出去,一路上耳邊風聲唿嘯而過,淺卿記住了元醫那日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


    不敢哭不敢鬧,一路打聽季無憂的名字,不敢走大路生怕被人販子拐跑。


    走了整整一日又累又餓,淺卿卻莫名的覺得興奮,隻覺得季無憂離她越來越近了。


    中途有人跟她說話,淺卿二話不說拔腿就跑,心都快跳出來了,嚇的小臉發白。


    很快來到了天子腳下,京都城,隨便一打聽就知道季府在哪裏,並且季無憂似乎在京都很有威信,不知為何,淺卿眼裏有一股子小小的驕傲。


    終於,走了兩日來到了季府門前,諾大牌匾還有門口的兩隻石獅子,別提多氣派了。


    淺卿還未走進去就被攔截了,「我是來找季無憂的。」


    「放肆,季大人的名諱也是你能隨隨便便喊得?」兩個侍衛板著臉一臉嚴肅。


    淺卿蹙眉,「那我找季七。」


    「季侍衛沒空,你到底是從哪裏鑽出來的小叫花子,季大人忙得很,沒空搭理你!」


    淺卿低著頭看了眼自己,渾身髒兮兮的沒有一處幹淨的,衣服還破了好幾處,頭髮也亂糟糟的,可不就像個乞丐嘛。


    淺卿咬了咬唇,將一塊玉牌遞給了侍衛,「這個總該認得吧?」


    侍衛還未開口,裏麵走出來兩名女子,淺卿有幾分眼熟。


    其中一個丫鬟道,「這不是我家小姐的玉牌嗎,怎麽會跑到你手裏來?」


    淺卿咬了咬唇,其實這塊玉牌是季無憂掉在她床邊的,還刻著一個季無憂的名字,怎麽卻成了另外一個女子的了。


    淺卿沉默了。


    隻見楊玥從丫鬟手裏接過玉牌,反覆看了一下。


    「讓她進來吧。」楊玥聲音柔柔的,長得也好看。


    可淺卿就是不喜歡。


    「你來找季大人什麽事?」楊玥低聲詢問道,「還需要幫忙嗎?」


    淺卿搖了搖頭,到嘴的話說不出口,很想問一問楊玥是誰為什麽會住在季府。


    難不成季無憂真的娶媳婦了?所以才會千方百計不讓自己來季


    淺卿緊緊咬著唇有幾分難過,唇都快被咬破了。


    「小妹妹,你說說看這玉牌你是哪裏來的,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那丫鬟卻道,「哪裏是遇到什麽麻煩,肯定是那幫不要臉的女子一樣,糾纏著季大人不放,小姐你也太好心了。」


    「胡說!」淺卿反駁。


    沒一會丫鬟離開了,然後又帶著一名兇神惡煞的老婆子來。


    「這一定是偷來的,還不快從實招來,你從哪裏偷來的?」


    淺卿搖搖頭,「這不是我偷的,你別胡說八道!」


    「呦!小小年紀不學好還學會偷東西了,這究竟是哪一家的狐媚子,敢在夫人麵前撒野。」老婆子雙手叉腰一臉氣憤,對著楊玥卻是一臉討好,轉過頭來對著淺卿則是一臉鄙夷,「居然敢纏著我們季大人,不要臉的狐媚子,走!你既不承認,咱們去官辯一辯是非!」


    說著老婆子大力緊抓著淺卿就要將她拽出去,淺卿一連走了兩日,又沒吃東西渾身軟弱無力,哪是老婆子的對手。


    淺卿就老婆子拽走了,腦子裏卻想著那句夫人,忍不住眼角一酸。


    夫人,季無憂,你這個大混蛋!


    正恍惚間淺卿的身子忽然被人用力一推,淺卿轉頭卻見拐角處一輛馬車趕來,驚恐的瞪大眼忘記了掙紮。


    剎那間一個身影出現,一把掃過淺卿小小的身子。


    淺卿一抬眸對上了女子的眼眸,很快馬車被掀開,露出一張十分精緻的容顏,淺卿看的有些呆了。


    這世上竟還有這麽漂亮的女子。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淺卿道。


    女子溫和地笑了笑,「你沒受傷吧?」


    淺卿還未迴答,身子一軟就倒在了青書懷裏。


    後來淺卿才知道,救她那個人就是太子妃,京都城裏最好命的女子,被太子萬般寵愛身份尊貴,人人羨慕。


    淺卿一睜眼,屋子裏繁華精緻,是她從未見過的景象,頓時一驚。


    「你終於醒了。」一個容顏嬌俏的女子,是個丫鬟打扮,不過看上去倒是十分和善。


    淺卿點點頭,「這是哪裏?」


    「這是太子的寢宮,東宮。」畫珠答道。


    淺卿一頭霧水,「我怎麽會在這裏?」


    「是我家太子妃救了你,你身子太弱了,已經睡了整整兩日了,所幸終於醒了。」


    淺卿揉了揉腦袋,竟睡了兩日了,她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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