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大營內,齊宴卞邪正襟危坐,目光炯炯瞧著思思隻著青色棉衫款步而入。


    空氣陡的緊緻,隻教她即刻收了歡喜皮麵。心中埋怨蕭哲,讓她心潮起伏不能平靜了。


    入眼一燃怒焰鋪麵,亦有幾分寒冰。如此兩個極端偏生同時融匯,還真是個多姿有趣。


    思思輕咳略有拘謹款款而入。


    「主公,事有定奪,你自行斟酌就好。」


    「軍師,我已下令,舉國追殺青衣閣。你可知,昨夜,那醫館已被青衣閣焚盡。那大夫和書童也已化為灰燼。」


    嗡!


    思思聞言周身木納若雕,僵化原地,眼目直白,心神俱碎!


    翟公,不,不,她不接受這噩耗!


    玉手緊攥,生生跳起青筋數數,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腳底怎生如此沉重。被灌了鉛麽?還是鑄了鐵?


    便是頭頂那青灰色的屋頂木架,亦頃刻壓頂,讓她,唿吸困難,頭暈目眩。


    臉色瞬間蒼白,映在齊宴卞邪眸中亦觸動數分。軍師乃感恩之人,畢竟大夫救他一命。


    「軍師莫要悲傷,許是火勢太大,已致大夫及書童連骨頭都未見了。哎,我豈可怠慢了他二人,已命人整理刻上碑文立其院中。」


    骨頭都未見?


    即便火勢再大,也不可能沒有大骨。思量半分,思思終緩和了方才半死不活之態,心亦穩妥。


    翟公必然無事。


    「主公,隻是可惜無辜的人,終究為了我而喪命。此戰若不取勝,我李三對不起死去的大夫,對不起任何一個無辜喪命的將士和百姓。」


    「軍師,還未出戰你便劫難重重。大軍已籌備時久,我心亦焦急。七日後便出征。」


    七日?又提前了。


    思思心喜,忐忑間愈發明朗。天時地利皆備,隻剩甕中捉鱉了。


    拱手客氣:「一切聽從主公安排。」


    「軍師,我命人畫了齊思思,你且看看,記住她。日後若相遇,要當心,此人太過狡猾,城府極深,當防之。」


    聞言心皺,此時現自己畫像,事有蹊蹺。齊宴卞邪將一旁桌案上一卷畫軸緩緩打開。但見卷上躍然欲出美人一個,丹鳳眼鑲嵌白嫩水潤的巴掌小臉,深沉凝視,一身青衣服帖包裹細瘦腰身,隻教畫中人風姿卓越,獨領風騷。


    不是她思思還能有誰。


    畫的倒有八分相似。但仍有差別。


    「喝,原來齊思思,諸葛塵長的如此清秀俊美,就是瘦了些。」


    故作鎮定,思思淺笑溢出。


    「嗯,此畫並未著了她十分神韻,隻有些形似罷了。我與她有過接觸,齊思思很是奸詐狡猾。你永遠也猜不透她下一刻究竟做什麽。看似無害,卻令人防不勝防。猶如狼狽,可恨至極。我平生卻喜征服這樣的女人。故而此次對她我是勢在必行。」


    思思聞言忍不住脊背又是一涼。穩了心神,繼續言道:「主公想要收了齊思思?」


    「不錯。」


    「收她做三軍軍師?」


    「軍師勿要多心,我豈會讓大軍落入她手。我隻是讓她臣服與我做我的女人而已。」


    思思輕咳以解尷尬又雲:「聽聞她與蕭哲恩愛繾綣,怕是不能忠心與主公吧?」


    「哼,不錯,我不會讓她徹底臣服,能征服了她做我的女人一日,也足矣。軍師可懂我的心思?」


    思思故作深沉一副我懂你的模樣隻道:「主公不愧是男人中的翹楚,我等不及。」


    齊宴卞邪聞言哈哈大笑,笑止,復雲:「我還要讓她親眼看著她爹娘死於我刀下!讓她承受錐心之痛,在臣服與她仇人身下。想想都快哉!軍師,幫我完成夢想,我必會迴報軍師大利益。隻不知軍師夢想如何,我願為你實現了


    ?」


    「我的夢想,就是出人頭地,為主公建功立業,為天下百姓謀福!」


    心中卻將齊宴卞邪罵的狗血淋頭,罵的祖宗八代一遭連帶了。


    「甚好甚好。此次出征,我與軍師並肩而行。是時候揚我江湖兒女神姿之時了。」


    思思強顏歡笑,拱手又是一番讚譽,說的隻將她自己噁心了去……


    收起畫卷,思思步出守城大營,前往習武場。正行走間,突的被一將士相撞。身形趔趄而不得站穩。


    小將急忙伸手平復思思衣衫且頻頻言道:「哎呀衝撞了軍師,是小的罪過。望軍師責罰。」


    思思且揮手而道:「無事無事,做事去吧。」


    那小將允諾一聲便退了去。眼瞧著那人背影漸失,思思眼目深沉伸手故作整理衣衫,自內快速取出一物藏於袖內舉步前行。


    是爹爹的人?


    心懷疑惑隻待尋個機會仔細瞧了。


    習武場將士們如斯對打習練,放眼望去,好生壯觀。


    穆建峰與東華傲坐寓一角,眼見思思步步趨近。


    「主公,將士們習練如何了?」


    「甚好。對了軍師,再有幾日便出征了,糧草已然預備先行,你可要瞧瞧?」


    「我正有此意。不如主公與我一同前往。」


    「那就走吧。」


    當著眾人言說幾句三人便向糧草軍車而去。


    待身後將士被甩了不見蹤影思思急忙掏出那物,仔細瞧了。


    東華傲將一切看在眼中見思思神色無礙隻道:「誰的?」


    思思將此物交於東華傲,遂觀之,其上工整小字兩行,卻不識字體為何人書寫。隻說讓思思與夜半時分在城西巷子口等他。


    「先生,你猜是何人?」


    「這非你父手筆,可以一會但需防之。我命人在暗中護你。」


    一旁穆建峰亦眉峰緊皺不忘提醒:「隻做不好想,我陪著你。」


    思思麗目淺闔。於開合間已瞭然於胸。


    「我知曉如何應對。穆建峰,見機行事。」


    不知怎地,此刻周身空氣似乎凝結,隻教人略有窒息。非她思思膽小,最近委實行走寒噤,不得不將心提起。


    大軍隻要開拔前往健康城,餘下的,便是她下手之時了。


    隻是這期間需防他齊宴卞邪。


    「先生,我懷疑是齊宴卞邪再試探與我,今日還著人畫了我的小像讓我過目。」


    東華傲抿唇而思,不知所想。片刻後,停了腳步俊美容顏掛著寒霜,看向思思鄭重而道:「記住無論今日所見何人,便是對方說的天花亂墜,你亦拒不承認。隻將你做真正的敵方軍師。」


    思思與穆建峰相視,隻默然聽之,隻不過心思愈發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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