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萬鈞不若這男人重拳相擊!


    唿風攜雨,恨不能將天地萬物斂入掌中,亦恨不得一拳便將眼前身高九尺,麵若潘安的英俊後生打殺了。


    然,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罷了。穆建峰豈會如他意。一個翻身輕鬆躲過。還剩兩招。


    男人惱恨,似乎未料到一直未瞧得上的他,能輕鬆躲過自己無往而不利的黑虎掏心。


    伸手橫掌,掃向穆建峰脖頸。看似尋常招數,卻暗藏洶湧殺氣。單手伸出,五指突抖,一氣嗬成,不容刻緩。


    穆建峰濃眉緊皺,琉璃眼釋放殺氣威凜,瞧了空檔,身子忽而低矮,自男人襠部穿過,伸手快準狠的捏住要害,若輕輕一捏,可想而知,必碎之。


    男人瞬間臉若篩糠,隻管嚇得魂飛,肝膽俱顫。萬萬沒想到這廝居然使得如此下三濫手段,羞惱集胸,抬手欲擊向穆建峰天靈蓋……


    突的一聲慘叫破天溢出,男人額頭珍珠汗滴大顆滾落,手亦停在半空,不得伸展。


    自是穆建峰手中力道加重了。


    「鬆手,我,我輸了!」


    勉強說出,卻也是艱難至極。穆建峰微笑看向思思,調侃道:「還望軍師言而有信。我贏了。」


    思思淺笑:「木子,放了他吧。斷了他子孫根,是件陰損的事。」


    「這廝口出狂言,若不教訓一二,實難消氣。」言畢手中力道忽而加重,引來男人又一聲低吼。直引的齊晏卞邪臉麵微抽。


    捏了三五下,直到男子口若燦蝶不住求饒,方鬆手站起。拍拍雙手,走向思思拱手承讓:「主公,軍師。木子獻醜了。」


    齊晏卞邪凝眸了意,道:「我才見,發生了何事。」


    思思拱手言道:「木子被人挑釁,故而打賭,輸了,那人則跪地磕頭認祖宗,贏了,木子則離去。」


    哦?


    「既然打賭,就認賭服輸。」齊晏卞邪凝眸看向一臉蒼白的勇士,似乎那痛楚還未消了。


    男人無奈垂頭若喪犬,隻無力跪地磕頭,口中囈語祖宗在上,請受他一拜。


    拜了三拜,穆建峰方故作大方道:「起來吧,同在一個軍營,不會與你計較。隻是日後莫要在背後言論軍師的不是。」


    東華傲藉機言道:「尚不知背後還有多少不服李三的將士。公子,恕我直言,似這般還未開戰便軍心渙散,人心不齊。如何能與諸葛塵和蕭哲抗爭?若不殺一儆百,怕是難以震懾。」


    男人聽聞容顏瞬間慘白,抬眸緊張萬分的看向齊晏卞邪。


    滿懷希冀,千萬不要殺了他。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齊晏卞邪思量片刻,終下決心抬手喚道:「將此人退出去砍了。且昭告軍營,若有人繼續背後言論軍師是非,違抗軍令者,斬立決!」


    嘩!


    在場將士們無不驚訝。那人更是聲聲哀嚎,隻希望主公開恩,饒他不死。這是何苦,如此斷了性命,乃天大的委屈和冤枉啊!


    亦有人跪地求饒,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畢竟,他誓死跟隨著主公。


    心有不舍,齊晏卞邪委實猶豫不決。


    東華傲見狀復爾輕笑言道:「都如此背後囂張牴觸,隻換來輕懲,隻怕……他日上陣殺敵,不從者在行懲戒已為之晚矣。」


    這一語不若醍醐灌頂。隻令齊晏卞邪墨發豎起,懼意後知後覺徘徊腦海,占據了全部,而忽略了深思。


    復爾又道:「推出去斬了!以儆效尤。」


    還說什麽,主公鐵了心殺他,誰也攔將不得。


    男人任由人架起胳膊拖了出去,隻留痛唿尾音繞耳,經久不息。


    思思微微蹙眉。又背上一條人命債。但,事已至此,別無他法。此人不死,如何渙散齊晏卞邪軍心。他死不過是個開端罷了……


    穆建峰與思思對視,但見思思眼神微挑,旋即明了,遂施禮與齊晏卞邪道:「主公英明。」


    「嗯,今後你且跟隨軍師,任她差遣就是。都退了吧。」


    「諾。」


    人群紛紛散去,穆建峰強忍心中歡喜,深沉的看著思思明眸,終於,又守護在她身邊了……


    穆建峰未想到預想之事來的如此之快。尋個機會與魅躲在角落商議事宜。


    「你在等待時機,容我與思思商議。」


    「我倒不急著去娘娘身邊。我們若都陪著她,恐皆暴露在人眼底,日後行事必然不妥。」


    「你孤身一人在這女子大營,要處處小心。」


    「從前我都是一人,你又非不知。放心吧。這裏都是江湖兒女,大都不拘小節。隻是,今天斬殺一人,令人心惶惶。有幾人甚至欲離去。」


    穆建峰低嗅魅的發香,琉璃珠閃爍在眼眶,一抹算計瑩動,低低言語:「這便是思思想看到的。」


    魅沉重點首。是了,挑撥叛軍軍心,此,為先行之事。


    二人密語多時,忽略著牆角一株茂盛的雜草正頂破石壁,飛旋環繞,與四周矮草探息,似是而非的糾纏,傻傻分不清……


    ……


    不服軍師背後惡言相向者,斬立決。


    此規一現,頓時引起全軍譁然。都是習武之人,閑散慣了,眼睜睜看著那人頭顱落地,鮮血噴濺,一時退心熾盛。


    都雲放了閑雲野鶴的日子不過,來這裏作甚勞什子鬼門關徘徊的野鬼。


    思思行走軍營,觀眼處,皆是敢怒不敢言的怨氣。見了她,自是躲得遠遠。


    好,很好。


    行至練武場,往日操練的兵將雖仍在習練,但,明顯,動作散漫,無有鬥誌。


    思思暗討,果然江湖人性野,不過一個殺一儆百便受不的了。若隨意鞭撻,欺淩,豈非反心熾盛?


    如是想法,她便如是著手準備去做。


    然而令思思意想不到,不過半月,軍營裏到處現這等欺淩之事。無人可知,挑事者正是狄川所派。


    思思詫異,她並未與爹爹商議。看來,這裏的一舉一動都未逃了爹爹耳目。她現在懷疑,與穆建峰相鬥被殺的那人,也是爹爹委派……


    尋個恰當時機思思將東華傲堵在了房內。


    大營寬敞,乃眾人議事之所。角落裏停放數壇好酒。是東華傲差人自府上搬來。


    牆壁掛畫,繪一出征戰捷的將軍凱旋歸來,威風凜凜。


    一把太師椅矗在中央,便是往日蕭哲曾坐過的地方。


    而此刻東華傲正矗立牆邊,看著那畫兒,有些個出神。耳邊響起思思低低款語,一聲越一聲的清冷。


    「被斬殺那人可是爹爹委派?請先生實言相告。」


    東華傲聞言緩緩轉身,目深如海,不可測焉。


    「若我說,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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