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怎麽也沒想到,這對主僕將自己帶去了科爾旗的家,一個隻剩老幼婦孺的家。


    不得不說科爾旗生前將自家宅院打點得頗為錦繡。


    碩大的豪華帳篷紅粉飄張,圍欄圈起數百米開外。將周遭的帳篷瞬既比了下去。


    顯得格外的鶴立雞群,富貴顯赫。隻是,在思思眼中,尤甚荒涼。


    隻因,碩大的帳篷內,活動人數不過十幾。思思想,當是科爾旗這當家的沒了,運勢也呈敗像,倒符合常理。


    男人看著綠眸凝望的思思,言道:「科爾旗死後,他的族人如今皆被金笙太子控製。便是他們的經濟買賣亦同化了。」


    思思點首,但還是問道:「公子帶我來此,是何用意。」


    「待會兒你就知曉了。」


    言罷抬腳進了院內,沿路而行。


    思思跟在男子身後,舉目眺望,牛羊自邊落駐足,食草棲息悠閑自得。偶有三兩僕人忙碌穿插,倒也有序。


    行至那間最大的帳篷,無人看守,男子自行而入。


    看這動作,倒好個熟稔,莫非他們是這裏的常客?


    進了豪華的帳篷,思思卻愣住。隻見一年邁的老者躺在床榻。身邊有兩個年輕女子伺候著,還有三個半大孩童在一旁玩耍。


    見到他們闖入,也未有驚詫,其中一女子竟眉目舒展,笑嗬嗬的走向他們,略施薄禮道:「公子您終於來了。阿媽這些時日總是惦念你,還讓我們去尋你了。」


    男子點首幾步行到老者床榻,但見老者見他來此頗為激動,想要起身,被這男子壓下。


    思思看的清楚,這老婦人年至古稀,身子不甚健朗,此刻躺在床上除了眼裏一閃即逝的光芒,便復又暗淡無光。


    看了讓人備覺心酸。


    「公子啊,終於再見到你了,不能給恩公施禮,是我這老太婆的不是啊。」聲音漂浮,若有似無著甚為虛弱。


    「前些日子有些忙,來的遲了。最後一副藥是否已服了。」


    「公子,阿媽已經斷藥十來日了,我們急得不輕,本打算今晚就著人去找您。」另一女子接過話來說道。


    男子點首,深邃的大眼凝視片刻,探出手來放與老者脈搏,時而蹙眉,時而思索。


    思思與那女子就這般矗在一旁,也無人讓了座位。不過思思卻看出老者心有鬱結無法舒展,便是藥物,也不甚了了。


    正當時,老者突然一陣巨咳喘息不止,臉麵憋的紅紫,看著頗為難受。


    她若未猜錯,此人當是科爾旗的娘了。白髮人送黑髮人,若不鬱結才怪。


    思思甚急,脫口而出:「讓我一試。」


    男子和兩個女子皆看向思思,顯然,頗為詫異。


    「你要作甚?」冷冷的,男子問道。


    「為老人家治了於症,會舒服些。」


    男子半信半疑的倒也閃了位子,思思很快坐與老者身旁,伸手指摸脈。


    不由得暗驚!


    老者這是服了金貴藥材吊著命啊,否則早就不在人世了。


    看來,這男人心腸倒不賴。想時,思思收迴手,將手置於老者心口,鬼斧手呈八卦點,壓,按,劃狀似畫符,當最後一個按壓,老者突的翻身而起,似乎承受不住內髒的翻動,爬在床榻,一口黑血湧出口鼻!


    直嚇得房內幾人大慌亂,便是一旁玩耍的少年皆愣住。


    男子眸中現出驚惶一把拉過思思手臂,不去理會婦人為老者擦臉,安慰,冷冷言道:「你在作甚?」


    不等思思答話,身旁女子早已掏出匕首抵向思思脖頸。滿目殺氣道:「你若害了她,我即刻殺了你!」


    思思綠眸眯緊,丹鳳眼縮了又縮,亦不客氣迴道:「急什麽,看看再說,若她出事在殺我不遲。」


    男人盯著思思亦伸手壓下青蘿繡刀,卻不言語。


    一同看向老者,但見老者已平躺,麵色逐漸恢復健朗,唿吸沉穩,如此良久而過……


    思思近前探尋:「現在感覺如何?」


    老者眨眼感覺,伸手撫摸胸口,試著大口喘息,眼角愈發釋放歡喜,止不住言道:「胸口這處憋悶不痛了!哎呀多謝姑娘。」


    「這就好,我為你重新開副藥方子,喝半個月便可下地行走了。」


    「啊,真的嗎?哎呀,多謝姑娘啊。」


    一旁兩個女子收拾穩妥皆疑惑的看著思思,一位略年長的婦人問道:「從未見公子身邊有這樣一位女子,不知姑娘如何稱唿?」


    「落蓉。」


    「哦,落蓉姑娘,似您這樣醫術高明的人,在我們薩爾部落,甚至整個匈奴都是極為稀缺的啊。」


    思思含笑,還未言語,卻見那男子接過話頭:「看來,落蓉姑娘伸手不凡,既如此,不如與我等暫居此處。」


    暫居?思思蹙眉,這可使不得。金笙必會追來至此,一旦落入金笙之手,在逃了,豈非難上加難。


    心中焦急,然麵上淡然無波,迴道:「那就多有叨擾了。」


    青蘿卻眉峰冷冽,和這個女人同住,總覺不妥。想時偷偷的看著她們的公子,見其正眼目審視那女人,心更是一沉。


    ……


    思思不想就這般住了下來,住在了科爾旗的家。她不明白這男人為何讓她住在此處。


    難道懷疑自己的身份?


    倘若這人有眼線在大梁,那麽,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是難事。不行,必須尋個機會逃了。


    籌謀了一日,心中終於計劃好了,今夜子時,她便逃。


    但天意難為,有時非人力能左右的……


    今日八成有何喜事,早早的,所剩無幾的幾個匈奴家眷們便忙碌著做吃食。


    但見院子裏的空地上,一處火堆上駕起了幹柴,一旁被宰殺開膛褪皮的碩大肥壯的全羊被停置妥當,一人用短刃正在其屍體上劃著名斜線。


    還有鹽巴,各種香料置於一旁,不多時,便點燃了火堆,將那羊置於其上烤了起來。


    三五個人談笑間便已將羊烤的泛黃,香味兒也隨之飄蕩四周,鑽入口鼻,令人垂涎。


    而唯有思思唯恐避之。聞著那味道,幾次欲嘔,實在受不的,便躲在角落裏,眉目微皺,不甚舒服了。


    男人繞過眾人走向思思,見其背對而坐,將頭壓低,恨不得鑽入草地,索性也蹲在身旁。


    思思察覺迴頭見,是那個人。


    「怎麽不喜這烤羊的味道?」一聲渾厚與耳邊響起,令思思不得不迴復。


    「我不喜肉食,讓公子見笑了。」


    「不喜肉食者實在稀缺。莫非你食素?」


    思思抿唇,眼珠兒幾轉便道:「非也,隻是不喜而已。」


    還是莫要讓他知道太多否則,打草驚蛇,逃去無望。


    「聽聞齊思思也就是諸葛塵善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對兵法戰術遊刃有餘,又棋藝高絕。如此佳人,亦被蕭哲寵上了天。便是連後宮都不屑擴充,可有此事?」


    說時眼目緊盯思思,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思思訕笑:「不錯,公子所言極是。」


    「你,與蕭哲的確無有情愛?」


    「公子,我曾深愛過師兄,可他,心裏沒我半分,我還如何對他牽腸掛肚,放不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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