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二十萬大軍出征討伐嶽父狄川,令蕭哲血氣上湧。


    父皇他,究竟做了那背信棄義,卸磨殺驢之事。


    狄川若有心奪位,恐怕,早就有所動作不會留至現在。父皇實在是,多心了。


    再者,思思是自己所愛,他不是不知,卻不留任何情麵,狠下殺手。


    猶記得他跪在朝堂數個時辰,懇求父皇收迴聖命,饒了思思一家三口性命。一向驕傲的他,那日放低了所有的尊嚴,語盡其意,言極百表。


    隻差,長跪不起,將頭兒磕的破皮,將母後命終事盡,提了在提。


    可惜的是,便是他再如何努力,父皇依舊不為所動。


    傾盡一腔惱火,至折翼之痛,唿吸甚難。滿朝文武也隻能可憐的看著他狼狽至極。皇上鐵了心要除卻狄川一家,他們亦沒奈何。


    猶記的看著父皇決然離去的背影,心下徒留一片荒涼。亦清晰的迴憶著,當下便有了主意。


    父皇,莫怪孩兒不孝了。


    自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滅了思思和嶽父嶽母。若那樣,不若斬殺他來的痛快。


    即刻飛鴿傳書白狼,操練八十萬大軍,準備抗擊二十萬大軍,和拿下皇城。


    他要,逼宮篡位!


    也正是如此,當白狼將假的思思送至近前,被他識破後,愈發堅定了信念。連老天都助他,將他的思思送到大營,還有何憂慮。


    而白狼亦尋到了狄川夫婦,他們還在禹城遊逛,似乎不知自己有多危險,簡直悠閑地不像話。


    而蕭哲知曉狄川的本事,隻傳話暗中保護,不可輕舉妄動也不可擾亂狄川,隻管順其自然就好。


    除非大軍已逼至險境。那時,接他們與思思會合就好。


    ……


    自己籌謀策劃一妥百妥,想要離開健康城卻發現,父皇已吩咐所有城門不得放行他。


    真真急煞人。


    正當頭,卻聽聞父皇病了。這病來的蹊蹺,他察覺,似乎有人幫襯他,然又不知何人。


    特意去了皇宮查看,見父皇昏迷不醒,偶爾醒來亦是神智模糊,昏沉迷濛。尋了太醫,隻說勞累過度,並無大礙。


    一時朝堂無人掌管,他隻得將重擔承起,處理國家大事。


    以為父皇會盡快好了,誰知,不但不好,尚有加重之嫌。


    不得抽身離去,如何是好。走不得又不能走。而二十萬大軍已出發多日,估計再過幾日便到了禹城。


    便是那幾日,蕭哲隻覺心急如焚,徹夜難眠,而思念思思亦至茶飯不思,食難下咽。


    國家,女人,皇位似乎尋了通處,齊湧而至,是要令他寸步難行嗎?


    但他蕭哲,豈會就這般受控!


    命周仁協同呂才,與韓飛幾個心腹把守宮內,並稱自己守著父皇醫治罷了。


    而實則,連夜攜一眾護衛換裝易容奔出健康城,放飛思念思思的心兒,翱翔在廣袤原野,和如墨夜空下,行了數個日夜,最終與今夜當空月半之時,奔至思思床榻,帶著滿身的風塵,終於,將她摟在懷裏……


    隻一眼便見思思熟睡的小臉兒微紅,衣帶未解,就這般躺著,瞬間微惱,這樣豈非著涼。


    心兒不受控製的狂跳,似欲衝出胸膛,與房內燭火一爭高低,看究竟是哪個更加紅艷!


    心疼,憐惜,愛戀,如潮洶湧,如今一朝映目,活生生的她就在眼前,隻恨不得,恨不得,將她摟在懷裏,一併融化了去……


    而他也這般做的。悄悄躺在思思身畔,將熟睡的她摟在懷裏,讓自己如火般滾燙的心和體溫溫暖著,包裹著她。


    直到溫度升高令思思於熟睡中感受無比滾熱方睜開了眸子……


    ……


    「還恨為夫麽?」


    一句話,道盡了複雜。隻令思思朱唇輕啟,羞澀攀爬朱顏,幽幽哽咽:「你若說與我,我怎會多想。你隻管安排落蓉去處就是,卻瞞著我守在她房內一夜,且那宅院我從未聽聞。待我迴去,竟見你在王府呆的安穩。非怨我多心誤會,是你,總不與我誠心相待罷了。便是白狼這處八十萬大軍,我半點也不知。不知你瞞我的,還有哪些。」


    摟著思思身子的大手略有遲鈍,被思思敏感的察覺了。心,不由得一絲酸楚泛來,怎會舒服了……


    「非我瞞你,嶽父嶽母都在,我不便接她來王府徒增煩惱,隻得安排他處。而當夜,趕著過去,是想連夜將她送人。誰知,竟見她高燒不退。為夫於心不忍,索性照顧她一夜罷了。倘你在給為夫點時間,次日你便知曉所有。而你似乎忘了為夫警告與你,有時見到的,非真。需給我時間解釋。你卻半分未聽進去。害我擔憂尋找,害的你自己,生生受了那苦。」


    「我尋了你三日,幾乎翻遍了整個健康城。而你見我那日,我亦剛迴返。許是老天嫉妒你我太過恩愛,總會那般巧的捉弄人。」


    思思隻靜靜聆聽,她在等那八十萬大軍一事。然,他卻遲遲不提。


    心兒又忍不住多思多慮,幾經煩惱。


    蕭哲,你,究竟還是與我,不甚親密了……


    「還記得匈奴和烏洹降兵麽?」


    思思微愣,嚶嚶啼道:「記得,四十萬的人馬。」


    「各地官營隻將降兵不當人看。甚至肆意鞭撻。待人去查看,他們便敷衍了事,人一走便又恢復如常,可恨至極。我早有心做一批隊伍,索性命人偷偷潛了軍隊私藏起來。剩餘四十萬大軍,則是這幾年積累的降兵罷了。怪我,一直未告訴你。以為那軍隊會私藏很多年,不想,如今竟首次與父皇刀兵相向……」


    思思心兒起伏不定的聆聽,方才失落,被蕭哲三言兩語輕易化解了。


    唇兒輕揚,這下,心思明朗,一掃先前陰霾喜色連連:「你,累麽?你這性子,定是連夜奔趕。」


    大手緊摟,蕭哲滿心知足道:「思思,為夫愛你如初,日後莫要隨意揣度為夫心思。從健康城來此,隻用五日五夜,比不得上次去江南就是了。諸葛星,可在此處?」


    嗖的,一語成讖,打破了二人的親密無間,成根刺,橫在其中,別扭了。


    「師兄他,以前還是記恨杏兒被殺的仇。而他,與白狼亦相識兩年。上次刺殺你,也是白狼所為。」


    大手一頓,良久,方動作了。


    蕭哲當真未料到是白狼那廝又無事生非,做那整日裏打敗他的勾當。心下暗恨,白狼,連帶你送假思思屍首一事,明日一併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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