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還要吹多久,才能喚醒一個春天;雨兒還要飄多久,才能梳理一段心情;花期還要蟄伏多久,才能絢麗一個世界;你我還要沉眠多久,才能相約彼此下一個黎明。

    喀爾納依湖邊,我一個人佇立。微風過後,湖水依舊泛著淡藍色的漣漪。

    “砰”的一聲輕響,弓弦收放的聲音,瑞琪的第二隻箭夾裹著雪花向著濾花飛過來。

    那來自腹痛的感覺,仿佛在一瞬間被無情的放大,剝離了神經,混淆了意識,濾花的眼中曾顯出一種末路的迷離,忘記了時間,空間以及現實的真真切切的情境,最要命的是,濾花根本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從而竟然看著淩厲的羽箭飛向自己,忘記了該如何去閃避。

    就在羽箭距自己胸口五步的距離時,濾花一口鮮血從嘴裏噴了出去,而射中自己胸口的羽箭帶來的巨大慣性讓濾花身體一震。

    沒有疼痛的感覺,肉體被撕裂的痛楚和來自心底的絕望相比簡直微不足道,濾花無法置信的看著穿透自己胸口的羽箭,一滴眼淚溢出眼角,嘴中喃喃自語:“揚雪,為什麽?”

    濾花的身體搖晃了幾下,一頭從馬背上栽落下來。

    瑞琪射出的第三隻羽箭尾隨著前一隻箭接踵而至,在距濾花身前五步之際,竟然後發先至,加速度般的射中濾花,第二隻箭也以同樣的方式貫入了濾花的身體。

    濾花的舉動,瑞琪看得異常清楚,眼前這突發的情景讓瑞琪錯愕的呆坐在馬背上,張大了嘴巴,忘記了唿吸。

    就在靈兒為了打消我的顧慮,將生命融入飄舞的雪花之中的時候,我距離太遠,根本來不及去救。

    就在這時間轉換的一刹那間,血狼部落的陣營裏竄出一個人影,動如脫兔,快如疾電,在靈兒的身後也縱身躍下懸崖,和靈兒身體相接的瞬間,疾伸猿臂,抓住了靈兒的手臂,而左手從腰間抽出一根繩鏈,用力往上一甩,纏住了懸崖上的一處微微凸起的山壁,而他一身白色的衣衫和靈兒火紅的衣衫就像兩隻斷線的紙鳶,在風雪中搖曳不定。是如煙。

    懸崖上本就濕滑的山體在雪的覆蓋下更加濕滑,繩鏈在纏繞了兩圈後,被兩個人身體下衝的巨大慣性帶的鬆垮,繩鏈也急速的向山下滑落。

    揚雪身體向前探了一步,終於還是停下,等到眾人急擁到懸崖邊上向下望的時候,如煙和靈兒的身影早已不見蹤跡,隻能見到山霧繚繞的空間。

    懸崖上一時間鴉雀無聲,風依舊在刮,雪依舊在下。

    “冤璽!我要殺了你。”

    一個女孩的聲音打破摘星崖上的沉寂,衛采兒手裏緊握著一把短劍,滿臉是淚,向著冤璽疾衝過來。

    冤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他隻是呆呆的看著采兒向自己刺過來的劍,竟然不知道閃避。

    “你還我姐姐!”衛采兒哭叫著,手中的短劍刺入了冤璽的前胸,身體巨大的前衝力讓她的身體也撲入到了冤璽的懷裏。

    冤璽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頑強的站住腳步,他把雙臂環繞過來,摟抱住衛采兒的嬌軀。

    汩汩的鮮血順著冤璽胸前的傷口流了出來,在衛采兒的眼中渲染成漫天的紅雲,采兒也被這紅暈刺激得清醒,一時不知道怎麽樣才好,她抬起頭,看著冤璽的臉,自責的叫著:“你為什麽不躲,冤璽,你為什麽不躲,你能躲得開的呀。”

    冤璽的眼睛望向遠處,眼中流淌下兩行淚水,臉上的表情複雜的交織,口中喃喃自語:“我不想這樣的,我真的不想是這個樣子的。”

    “我給你包紮傷口。”采兒想掙脫冤璽的擁抱。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冤璽抱緊采兒,唿吸變得急促起來,他把頭靠在衛采兒的肩上,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采兒,我不想騙你,我也不是壞人,我隻是忍受不了淵直比我強,你們都把他捧得高高在上,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你別說話了,我不讓你死,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好嗎。”采兒嚎啕痛哭。

    “別哭,采兒,其實我很喜歡你的,好好活著,一切都是我的錯,能死在你的劍下,我很欣慰,這是我罪有應得。”

    說著,冤璽的身體虛軟,順著采兒的身體往下滑。

    衛采兒托住冤璽的身體,把他慢慢的放到地上,然後用衣袖輕輕的為冤璽擦拭著臉上的淚,輕聲的說:“疼嗎?我知道你一定很疼的,是吧?沒關係,我替你懲罰傷害你的人,冤璽,你知道嗎,我曾經偷偷的發誓,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如果誰傷害你,我就替你去殺了他,你放心吧,你在路上不會寂寞,你等我,我會趕來陪你的。”

    衛采兒拔出冤璽胸口的短劍,對準自己的心髒猛地刺入下去,巨大的痛楚讓采兒的臉不停的抽搐,但她的嘴角卻頑強的掛著一絲欣慰的笑容。

    “冤璽,我幫你殺了傷害你的人,你高興嗎?”采兒努力的摟緊冤璽,把臉貼在冤璽的胸口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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