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琪安知道童成俞現在的情緒波動非常大,如果她突然的無緣無故的就不去照顧他了,童成俞肯定會認為她厭煩他了,想拋棄他了,那樣無異於在童成俞瀕臨絕望的人生壓上一根致命的稻草。


    所以,她不能同意自己老娘的決定。


    當做南言俊的麵,袁萍還能隱忍著,南言俊前腳剛離開家去上班,後麵母女倆就展開了唇槍舌劍的大辯論。


    謝大平被自己家兩個都比他厲害的女人吵得暈頭轉向,幹脆摔門而出,下樓去熟悉熟悉周邊環境去了。


    謝琪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羅列出種種鐵證,痛陳各種利害關係,才算是把自己老娘暫時勉強的給說服了,沒有管製她立刻就不能去照顧童成俞。


    走出新住處的謝琪安撫摸著自己腦門,由衷的長歎一聲:誰說婆婆難相處?自己的媽才是最霸道沒道理可講的,這以後的日子可就有得熱鬧了。


    她想起南言俊的媽,自己的婆婆,溫文嫻靜,連和她自己兒子說話都是商量的語氣,哪像自己老娘?就像一個護著崽子的老母雞。


    想到這裏,謝琪安又笑了,她想起自己的小姨,不知道以後哪個沒有造化家的女兒會給她做兒媳婦。


    要說厲害,小姨不知道比她老娘還要厲害多少倍?


    ……


    走進童成俞的病房,謝琪安看見童成俞並不是像往常那樣,坐在病床上,而是無聲無息的躺在蓬鬆的白色消毒被子裏。


    謝琪安心中一驚,趕緊輕聲叫道:“童成俞,童成俞,童成俞……”


    童成俞躺在那裏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謝琪安有些慌了,不覺提高了聲音:“童成俞,童成俞,你怎麽了?是不是睡著了?”


    童成俞緩緩的睜開眼睛,低低的說道:“琪安,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看見童成俞的眼睛裏似有淚光,謝琪安吃了一驚:“童成俞,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我怎麽可能會不來了?”


    確實,今天因為自己老娘的阻擋,竟然足足延遲了一個多小時。


    這是她之前從來就沒有過的。


    然後,謝琪安才惶然驚覺,原來,童成俞比她想象的還害怕被遺棄。


    她趕緊換了一個笑臉,做出非常高興的樣子,用輕鬆的語氣說道:“你胡思亂想什麽呀?是不是因為我今天來的有些遲?其實啊,我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的呢!”


    童成俞了無生趣的躺在蓬鬆的被子裏,沒精打采的應道:“什麽?”


    謝琪安一本正經的說道:“告訴你吧,是我爸媽今天從老家過來了,所以我就耽擱了一會兒……”


    “伯父伯母?”


    童成俞顯然有些吃驚,然後,神情就更加的灰敗頹廢起來。


    謝琪安放下手裏的東西,一邊手腳麻利的做好服侍童成俞前的準備,一邊用故意忽略他的情緒反應的語氣說道:“你洗漱了沒?來,要不要我扶你坐起來?”


    童成俞似乎歎了一口氣:“琪安,你以後還是不要來了吧……我真怕會連累你……”


    謝琪安站了一下,然後很生氣的說道:“你把我們都當成什麽人了?實話和你說吧,我爸媽為了方便我一直能照顧你,今天來了就專門的給我們重新換了大房子,連他們暫時都不迴老家了。”


    童成俞頓時瞪大眼睛:“琪安,你說什麽?”


    謝琪安趕緊對他點點頭:“童成俞,你放心,除非你有非常非常可靠的親人來接手照顧你,否則我就是你的親人,你自管安心的好起來才是正經事情,懂嗎?”


    童成俞有些嗚咽:“可是……琪安,你們的婚禮?”


    謝琪安微笑道:“婚禮隻是一個儀式而已,這樣吧,童成俞,今天我就和你來個約定,隻要你能好起來,能夠參加我們的婚禮,不論在哪裏,我就會告訴言俊,立刻舉行,好不好?”


    童成俞看著謝琪安善良而又真摯的雙眸,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


    南言俊走進公司,看見經理正心不在焉的靠著他的工作間壁板,在等著他。


    並不是往常,人還沒有走到工作間,那個紮著馬尾辮的小毛丫頭秘書帶著抑製不住的花癡的傻笑抱著一大堆文案快步向他走過來。


    “經理早!”


    過去的南boss如今也是非常有禮貌的小職員,看見比他嫩的多毛躁的多的經理照樣畢恭畢敬的問好。


    然後,他看了一下吊兒郎當社會青年似的小經理,心裏暗暗琢磨,不知道這位爺專門的靠在他的工作間旁候著他,有什麽美好的打算。


    知道早上出門的時候,看下黃曆,預測一下吉兇。


    “呃……老板要見你!”


    爺就是爺,經理看也不看南言俊一眼,隨手對著經理室指了一下,也不管南言俊有沒有及時迴應,簡短的說完,就扭身走開。


    大概早上起來還沒有來得及上衛生間,因為,心裏突然有些惶惑的南言俊看見他好像徑直往外麵走去。


    這是很沒有道理的,既然老板來了,作為經理,他應該是最屁顛的一個才對。


    南言俊承認,他覺得這個經理應該是他見過的史上最牛的一個。


    但是,南言俊卻沒有很多的時間去琢磨這其中非凡的奧妙。


    他把手裏的公文包先放在工作台的電腦邊,然後做了一下深唿吸,在眾人注意或者不注意的眼光裏竭力淡定而又風度翩翩的走向經理辦公室。


    伸手敲門,裏麵竟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進來吧。”


    瞬間,南言俊有些愕然。


    這聲音,聽著怎麽有些不對勁兒啊?


    他推開門。


    “大姐?”


    “怎麽?嘴巴張這麽大,給姐打了幾天工就冤枉成這樣?”


    坐在經理座位上,不知道正在忙碌著什麽的南姐看了南言俊一眼,居然連笑也不笑,一本正經的說道。


    南言俊連返身把門給帶上都忘記了,他幾乎不知道自己該把臉上的神情固定在什麽情緒上?


    半晌,才趕緊換成笑臉,吭哧道:“不是……姐,我被你給嚇到了……真的,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到底是怎麽迴事?”


    南姐的嘴角頓時露出一抹譏諷:“你被我給嚇到了?你多威風啊?不可思議?我倒要問問你,什麽才叫不可思議?一個集團老總,為了一個女人,拍拍屁股就輕鬆走人,終於匪夷所思的告訴了我們,什麽叫愛江山更愛美人!就是可以思議了?”


    南言俊冷汗潸然的聽著,一句話也不敢迴嘴。


    他真怕自己這個彪悍的姐姐越說越生氣,幹脆站起來摑他幾個嘴巴子。


    南姐真要是這樣做的話,他也隻有無可奈何的表示承受。


    誰要他確實理虧呢!


    南姐又哼了一聲:“怎麽迴事?我今天就是專門的過來告訴你,是媽把你留給她的棺材本都給我了,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你在這裏兼並了這家公司……”


    南言俊望著自己姐姐,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怪不得,那段時間我找工作老是碰壁,結果到了這裏輕而易舉的我過了很久都還有些不敢相信……”


    看見南姐仍舊充滿責難的目光,他終於有些羞愧:“姐,你罵我吧,我是太不負責任了,我承認我自私,你還在生氣的話,打我幾下也行……我心甘情願領受你的責罰。”


    南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定定的看了南言俊許久,然後緩緩地說道:“安靜,她……走了……”


    南言俊頓時覺得自己的胸腔好像被撕裂了一下,高大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挫動了一下,差點沒有跌坐下去。


    他撲倒南姐的辦公桌邊,麵部幾乎有些扭曲,幾乎有些不能控製的低低而又痛楚的問道:“姐,你說什麽?安靜她?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什麽不通知我?”


    南言俊已經忘記了辦公室的門還在微微地敞開著,有人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得見辦公室裏發生的一切。


    確實,這種在瞬間嚐遍人生大喜大悲的感覺真是叫人有些難以承受的。


    南姐苦笑了一下:“我是想告訴你的,但是,我更知道你為了養活老婆孩子,為了照顧安雅,正在s市疲於奔命……言俊,現在什麽都不要說了,也不重要了,畢竟,我們隻有姐弟倆個,無論你選擇什麽樣的女人,我和媽也隻能無條件接受,安靜……她是沒有福氣。”


    “大姐……”


    隔著辦公桌,臉上表情悲喜莫名的南言俊對著南姐慢慢地伸過一隻手去,南姐也伸出自己的手,姐弟倆的手終於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


    春暖花開的雲都。


    一生愛雲都最大品牌的婚慶承辦公司。


    一生愛現在的經理的鄭涵,老板是朱顏。


    這家婚慶公司一掃設備人員匱乏,不但內外設施裝備高端洋氣上檔次,還擁有各類專門的業務精英,策劃,攝影,言辭風趣犀利漂亮男女婚慶主持。


    他們並不像陳鵬那樣,一心想搞個什麽外景基地,隻是利用雲都得天獨厚的浪漫海濱城市,要山有山要水有水的旖旎絕美拍攝風情,首先就在雲都、包括鄰近的個大城市進行了不遺餘力的大肆宣傳。


    然後,一生愛又聯合雲都最大的酒店山海雲天,最高檔的女子美容店,搞純粹的一條龍服務,既能給客戶帶來最大的優惠,又能給結婚的新人舉行一個最浪漫唯美的婚禮。


    朱顏不是對雲都沒有多少認知的南言俊,鄭涵更不是懵懵懂懂的陳鵬,所以用徐曉曼之前的話說,在雲都這塊兒,做不好婚慶這個生意,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他們沒有暴殄天物,很快就賺瘋了。


    正如俗話所說的,沒有不會賺錢的生意,隻有不會賺錢的人。


    朱顏和從前一樣,很少去自己生意上的公司,一生愛有事情,基本上都是鄭涵親自去她雲川路的家裏請示的。


    鄭涵在快下班的時候,接到朱顏的電話,叫他下班後過去一下。


    驅車進入雲川路富人小區,鄭涵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都會忍不住看一眼之前謝琪安的住處。


    這幢蔥蘢籠罩的考究的別墅已經關閉很久了。


    據說現在的產權是屬於米氏的。


    可能米氏集團有的是錢,米雪兒早就跑到國外去了,米金萊哪裏顧得上這裏的一幢房子?所以就一直閑置在那裏。


    鄭涵不知道其他人每次經過這裏會有什麽想法?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看見那兩扇大鐵門,心裏總有一種淡淡地失落感。


    他把車子很快的從這幢房子旁邊開過去,來的朱顏的別墅前停下。


    感應門鈴響了幾聲悅耳的鈴聲,文君就跑過來為鄭涵打開門。


    “鄭涵,過來了?”


    文君和鄭涵已經非常的熟稔了,看見鄭涵就非常愉快的招唿道。


    “文君姐,謝謝你。”


    鄭涵嘴巴很甜的說道。


    “小姐和先生都在呢,你進去吧。”


    文君小小聲的給鄭涵通報道。


    鄭涵點點頭。


    他知道,謝家豪不怎麽會長時間的呆在雲都,但總是常來常往的。


    “鄭涵叔叔……”


    剛踏入玄關,萘萘就像一隻張開翅膀的小燕子飛過來,興高采烈的喊道。


    鄭涵趕緊蹲下身子去,把撲過來的萘萘抱起來。


    萘萘和鄭涵也還算是投緣。


    “萘萘好,你怎麽迴來了?”


    鄭涵香了萘萘的小臉蛋一下,微笑問道。


    謝家豪翹著二郎腿,手裏端著一隻高腳酒杯,對著鄭涵抬抬手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了。


    “謝先生,您迴來了?”


    鄭涵一直叫謝家豪謝先生,現在做了他太太的下屬也沒有改口。


    “鄭涵,把萘萘放下,先坐吧,萘萘,不要鬧!”


    謝家豪微笑了一下,先對鄭涵說道,然後又訓斥女兒道。


    萘萘倚在鄭涵懷裏對著謝家豪鼓鼓嘴。


    “沒事的,萘萘,你是不是又貪吃了?叔叔覺得你好像又沉了一點點噢!”


    鄭涵笑著逗萘萘道。


    萘萘立刻嬌嬌聲的否認道:”鄭涵叔叔在撒謊,我沒有,哼……萘萘不要長胖,長胖就不漂亮了哦。”


    鄭涵逗她道:“那叔叔請你吃阿波羅蛋糕吧,萘萘要不要吃呢?”


    他看見客廳裏沒有阮成。


    鄭涵和阮成很少交談,但是十次過來至上有八次看見這個人悶聲不響的呆在客廳的一角,或者聲音很輕看電視,或者玩他自己的手機。


    萘萘嘻嘻的笑道:“當然要,叔叔不許耍賴的,又給萘萘買那麽難吃的全家桶,我要吃哈根達斯……”


    鄭涵故意白了萘萘一眼:“你不憑空汙蔑叔叔的人品好不好咩?我什麽時候和你小孩子家家的耍過賴?”


    萘萘咯咯的笑起來,身體不停的左搖右擺,好像對自己的說鄭涵叔叔會耍賴感到非常的得意。


    朱顏聞聲從裏麵走出來。


    鄭涵看見她的手裏拿著兩張喜帖請柬。


    “鄭涵,你過來了?”


    朱顏柔聲和鄭涵打著招唿,款款的走到謝家豪身邊坐下。


    鄭涵放下懷裏的萘萘:“謝太太,您叫我過來有事情嗎?”


    朱顏把手裏的請柬放在麵前的茶幾上。對著鄭涵推過去,含笑說道:“鄭涵,這是琪安結婚的請柬,給你和陳鵬的,南言俊托我轉交給你們,所以叫你過來拿一下。”


    萘萘已經跑到朱顏的懷裏依著。


    “嗬,琪安要結婚了?”


    鄭涵嘴裏讚歎著,趕緊伸手去拿那兩份請柬,想看看裏麵請他們去的地址是哪裏?


    “他們的婚禮在s市舉行,嗯,你們商量一下,如果和我們一起去話,我好叫人一起訂飛機票。”


    朱顏很周到的對鄭涵說道。


    “那怎麽好意思?我還要問問陳鵬……”


    鄭涵趕緊推辭。


    他知道朱顏說一起訂飛機票有她請客的意思,雖說朱顏不會在乎那幾個小錢,但去喝喜酒畢竟是私人的事情,還有陳鵬,說不定視力已經逐漸有些恢複的戚玉也要跟著去湊熱鬧。


    鄭涵並不喜歡在這些小事情上去占小便宜,和自己的老板纏扯不清,給人一種愛占小便宜的感覺。


    朱顏好像洞悉鄭涵的心思,笑道:“不是我花錢,南言俊全程報銷的,而且,他還要求我盡快給他準備雲都這邊參加他們婚禮的人員名單,還要提供這些賓客的身高尺寸,包括鞋子尺碼,他們會為其中特別尊貴的貴賓量身定做參加婚禮的服裝和鞋子。”


    鄭涵張張嘴巴,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其實,他想說的是,難道真的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南言俊不是傳說已經破產了嗎?怎麽還能有這些噱頭要搞?


    但是,當做謝家豪和朱顏,沉穩內斂的鄭涵終於沒有把這些疑問說出口。


    鄭涵謝絕了朱顏留吃晚飯,好容易才擺脫萘萘的糾纏,珍珍已經給他打了好幾次電話,要他今天晚上過去吃飯。


    說起來,鄭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和珍珍是怎麽開始交往起來的。


    也許是謝琪安離開雲都之後。


    當時,上官雯婧因為黃天的事情被刑事拘留,一直牽羈在看守所。


    鄭涵對這個女人不知道是同情還是厭惡,想去看看她又怕被她纏扯不清,不去看又覺得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她為了他,付出的太多。


    雖然她的做法叫人很不齒,但總是和他有些關係,最後,鄭涵思來想去,還是去找了孔文彪。


    接下來,鄭涵就痛苦的發現,自己成了孔文彪吐苦水的傾述對象。


    孔文彪找他吐苦水很有一套策略,他總是叫自己的妹妹先燒好幾樣精致的小菜,然後叫珍珍打電話把鄭涵請過去,幾杯酒下肚,酒酣耳熱之際,才開始對鄭涵訴說最近去看上官雯婧,怎麽被這個女人冷落譏諷不屑一顧的。


    結果,弄得鄭涵十分抱歉十分愧疚,好像上官雯婧不待見孔文彪完全是他指使的。


    珍珍就噗嗤噗嗤笑個不停。


    一般情況下,孔文彪先是喝酒,然後胡言亂語,說著說著就靠在沙發上唿唿大睡,最後陪著鄭涵的還是珍珍。


    一來二去的,有天,鄭涵好像也醉的很厲害……


    天亮的時候,他看見自己竟然……躺在珍珍的房間裏,身上的衣服拋落滿地,珍珍正像一隻乖巧的小貓咪蜷縮在他的臂彎裏睡的甜蜜蜜的。


    鄭涵當時就睜大眼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到底的還是被上官雯婧算計了。


    不過,上官雯婧沒有成全她自己,卻成全了另外一個女人。


    但是,自己何嚐又能脫得了順水推舟的嫌疑呢?


    隻從和珍珍有了那層關係以後,鄭涵也就認命了似的,常常的留宿在孔文彪妹妹護士孔珍珍那裏。


    但是,沒有激情的戀情總是有些溫吞的,鄭涵很快發現自己就有些倦怠,總是不自覺的尋找這樣那樣的借口不要去珍珍那裏,今天,珍珍好像很生氣了,所以,他不得不去敷衍一下。


    其實,他更想先去一下陳鵬哪裏的。


    但是,陳鵬和戚玉現在都搬到茶園種植基地去住了,如果去了陳鵬那裏,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是趕不迴來去珍珍那裏吃晚飯的。


    說句老實話,他並不想過分的激怒珍珍,他隻是有些厭倦。


    ……


    到了,鄭涵推開虛掩以待的房間門才看見孔文彪也在家裏。


    這位之前在鄭涵麵前很是威風的彪哥正坐在客廳裏,香煙一根接一根的吞雲吐霧,好像有著很重的心思;麵前的煙灰缸已經有一小堆煙頭了。


    孔家的二老可能又出去找樂子去了,鄭涵下意識的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快6點了。


    棋牌室裏的牌局早就開始了。


    “來啦?”


    看見鄭涵,孔文彪的情緒並不是很高,珍珍為了表示自己不滿的情緒,聽見鄭涵的敲門聲就故意的躲進了廚房。


    鄭涵“嗯”了一聲,然後問道:“珍珍呢?有事情,耽誤了一會兒,剛忙完。”


    孔文彪彈了一下煙灰:“在廚房裏呢,坐吧。”


    鄭涵微笑了一下,在孔文彪麵前坐下。


    如果不是孔文彪在客廳裏坐著,他早就涎著臉去廚房討好珍珍了。


    畢竟男人就是那麽迴事兒,就算是心裏有些厭倦,見麵三分情,已經有了那種關係,見到女人嬌嗔的厲害,由不得不心動服軟。


    可是,當做孔文彪,他還是不好意思這麽去低聲下氣的,隻好說出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孔文彪擺了一下手:“遲一會有什麽當緊?珍珍,飯菜好了沒有,好了就趕緊的,鄭涵來了也不出來招唿一聲,真是!”


    珍珍才滿臉不高興的走出來,手裏拿著幹淨的碗筷。


    鄭涵趕緊對珍珍親昵的眨眨眼睛。


    看見鄭涵並沒有疏遠自己的意思,珍珍立刻高興了,撅著嘴嬌嗔的笑了。


    “大經理,想叫你吃頓飯可真是難啊!”


    盡管心裏甜蜜,珍珍嘴上還是有些沒好氣。


    鄭涵看著珍珍,心裏還是有些溫馨衝動,趕緊解釋道:“一直想著過來的,最近接了一個比較磨嘰的客戶,來頭很大,樣樣都非要指定經理到場……”


    孔文彪冷笑了一聲:“鄭涵,我正要和你說呢,聽說蔣大宏被雙規了。”


    鄭涵吃了一驚:“你從哪裏聽說的?”


    珍珍撇嘴道:“這個蔣大宏早就該被雙規了,瞧他們父子在雲都的那個嘚瑟勁兒,豬肥有人殺,老話都是這麽說的,虧得上官雯婧那個踐人還不要臉的一個勁往上貼……”


    “住口,說什麽你都能插得上嘴!”


    珍珍正信口開河說的高興,冷不防被孔文彪厲聲嗬斥道。


    鄭涵趕緊給珍珍使了一個眼色。


    珍珍惱火道:“一說上官雯婧你就不高興,哥,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剃頭挑子一頭熱,她眼裏會有你?我就不信狗能改掉吃屎?踐人會從良!”


    “砰!”


    孔文彪勃然大怒,一拳擂在麵前的桌子上,怒聲吼道:“夠了!還輪不著你來教訓你哥!一個姑娘家,成天的胡說八道,指手畫腳,你懂什麽?”


    鄭涵嚇得趕緊站起來,拉住孔文彪:“孔哥,你這是幹啥?珍珍,你就少說兩句吧,大哥的事情不需要你去幹涉!”


    珍珍的眼淚頓時就淌了下來:“爹媽吃糧不問事,像兩個老小孩,就知道玩,他要是給我們家弄個不安分的媳婦,我們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嗚嗚嗚,你要是再和那個女人糾纏,我就幹脆搬出去住,眼不見心不煩!”


    孔文彪一看妹妹哭了,隻得收斂了一下性子,忍氣說道:“我倒是想呢,我得有那福氣吧?鄭涵,你看看,你看看,她比我媽管得我還嚴,哎!還說不得打不得,好像比我還委屈……得得得,這家你當吧,明天我搬到交警隊住去!”


    鄭涵急了,去拉珍珍道:“行了行了,有話慢慢說,自家兄妹賭得這是哪門子的氣啊?去,趕緊給我們端菜去,我陪哥好好的喝杯。”


    珍珍擦擦眼淚,撅著嘴走進廚房去了。


    這裏,鄭涵才把孔文彪給按在沙發上重新坐下。


    孔文彪歎了一口氣:“都是從小我嬌慣得她……鄭涵,你說現在蔣大宏被雙規了,雯靖是不是該對我……改變一下看法了?”


    鄭涵有些聽不懂孔文彪的話,又怕被走進廚房的珍珍聽見不高興,隻得拿眼睛看著孔文彪。


    孔文彪急道:“你腦子怎麽不轉彎啊?你想,上官雯婧這是因禍得福,幸虧她早就被蔣家驅逐出門了,否則,就不是協從犯罪從輕判決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鄭涵搖搖頭:“我看都差不多……哎,你最近去看過她嗎?”


    珍珍端著菜碟走進客廳,兩個男人趕緊閉嘴。


    等珍珍又走進廚房,孔文彪才低聲說道:“她根本就不肯見我,不過,六個月的刑期很快就到了,我想去接她。”


    鄭涵鼓勵的看著孔文彪:“那你就再去試試吧。”


    孔文彪心事重重的點點頭。


    ……


    謝琪安看著眼前一排排婀娜多姿矽膠模特身上,各式各樣的漂亮婚紗,止不住的不停撫摸著自己逐漸隆起的腹部,臉上的表情很是蛋疼抽搐。


    徐曉曼咯咯咯笑的像個花尾巴直顫的小母雞。


    謝琪安翻了她一個白眼:“沒有同情心的冷血女妖,你看看,這些婚紗的小腰身,叫我腫麽穿?簡直就是坑娘的啊!”


    徐曉曼故意歎了一口氣:“哎,看來你想在第一次結婚的時候穿這種小蠻腰的婚紗是癡心妄想了,那就等著第二次吧,哈哈哈……”


    謝琪安瞅著撐不住又笑得哈哈的發小很是幽怨的直點頭:“三八,借你吉言,不過,我覺得你可能連第一次的機會可能都不會有的噢,你就準備做一輩子的鬥戰聖女吧!”


    徐曉曼頓時就對著謝琪安叉腰挺胸揚眉凝睇咬牙切齒:“好你個二貨謝琪安,越來越出息了哇,也學會毒舌諷刺刻薄我了?哼哼哼,你等著,叫你那個腹黑狗血的boss老公趕緊給我準備一筆大大的賀禮,五一我就把事情給辦了,好歹先結一次婚,省的落你嘲笑!”


    謝琪安故意撇嘴不屑道:“瞧瞧你這八婆樣子,喂,徐小姐,請問你想嫁給誰呢?賀禮不是問題,問題是你能不能嫁得掉啊!”


    徐曉曼對著謝琪安抬抬手,看她示威似的挺著肚子,隻得恨恨的放下手,然後扁扁嘴,做嗚咽狀:“你等著,我迴去告訴阿姨,你們母子倆一起欺負我,哼哼哼!”


    謝琪安笑得嘎嘎的。


    四月的s市,最美麗的國內一線大都市,陽光明媚春暖花開,歲月靜和安好,到處都充滿了蓬勃生機,到處都彌漫著甜蜜溫馨,適宜戀愛適宜嫁娶。


    專門為舉行一個盛大婚禮而打造的長長綠蔭道上,灑滿了馨香豔麗的玫瑰花瓣,兩邊絢麗櫻花正開的燦爛繁華,陽光像一隻隻漂亮的金絲雀,在花瓣的枝縫裏跳躍穿梭,極目望去,美不勝收。


    《夢中的婚禮》樂曲舒緩安寧的響起,身著喜慶禮服的帥氣高大男主南言俊和穿著潔白婚紗的女主謝琪安手挽手,在綠蔭道兩邊夾道站立的眾人熱烈的掌聲中緩緩地向大家走過來。


    坐在輪椅上的童成俞,瘦弱不堪的身上還特意地圍著厚厚的毛毯,熱淚盈眶。


    陳鐸推著童成俞的輪椅,兩個人還不時的低聲交談幾句。


    謝家豪獨立的站在一處,安靜的看著;鄭涵照顧著戚玉,低聲給視力還不甚明了的戚玉做著解說。


    陳鵬不知道忙乎什麽去了?


    謝大平夫婦,南姐夫婦和南言俊的母親站在一起,珍姨不時的擦擦眼睛,看起來好像比南母還要情難自已。


    袁家人因為生意的緣故,隻派了謝琪安的小姨袁靜和大舅媽金秀榮過來,現在,這兩個女人正滿意地看著眼前正在舉行的這場浪漫唯美婚禮。


    成年人的賓客裏,貝貝是最歡唿雀躍的一個,弄得馬俊臉上全是尷尬的笑。


    文君的眼睛瞄著新娘新郎身後那兩列長的有些誇張的花童隊伍,臉上不時出現捉急的神情,第一次客串花童的萘萘是最搗蛋的一個,看的文君提心吊膽的。生怕萘萘一時激動,會做出什麽匪夷所思的舉動。


    可是,這麽多的攝像機鏡頭之下,文君哪裏好貿然上去“監管”小太妹萘萘?簡直有種鞭長莫及的感覺。


    盡管朱顏再三叮囑她要監管一下萘萘。


    阮成有些冷淡的站在人群的最後。


    賈明傑拎著手裏的攝像機對徐曉曼為他擇定的拍攝切入點很不滿意,因為那個取景角度陽光的色澤不夠金碧輝煌,不能營造一種賈明傑預計的童話式效果。


    徐曉曼卻顧不上和挑剔的賈明傑打嘴仗,有一個做花童的漂亮小女孩老是喜歡溜號,叫徐曉曼防不勝防。


    這個喜歡溜號的花童就是特邀的謝萘萘同學。


    此女最擅長的就是無辜賣萌,在隊伍裏跑出跑進不遵守規章製度也就不說了,還時不時地跑到新娘子前麵去搶鏡,不僅僅讓那些攝影很火大,司儀徐曉曼也覺得很煩啊。


    但是,人家小丫頭娘老子來頭大,據說給的賀禮最多,就和他們自己嫁妹妹似的。


    “謝萘萘,咱們不要跑到新娘子前麵去了好不好咧!”


    濃妝豔抹的徐曉曼再一次拽住企圖越位的萘萘,用一種狼外婆式的虛假聲音和小女孩商量道。


    可能是聽出了這個阿姨語調裏暗含的威脅,萘萘對徐曉曼眨眨漂亮的眼睛,拎著手裏的花籃乖乖的走進其他小男孩小女孩隊伍裏。


    這裏徐曉曼又迴頭低聲兇賈明傑:“先生,我今天是義工,你不歸我管,我就是建議一下,你可以無視,你也可以去找策劃朱顏女士,ok!”


    說完,徐曉曼昂起頭,握著話筒,像一隻驕傲的花孔雀,踩著高跟鞋,趾高氣揚的追著前麵的新郎新娘去了。


    賈明傑對徐曉曼挺的筆直的背影翻翻白眼。


    看看其他的攝影都在有條不紊的忙著工作了,他隻得趕緊的也攆著前麵的隊伍去了。


    前麵,很是漂亮搶眼的司儀徐曉曼正用一種甜美的聲音開始了婚慶儀式。


    “傳說中,王子用自己的真心吻醒了沉睡的灰姑娘……”


    一個小女孩很大聲音的說道:“不對,是公主……”


    “錯了,是睡美人……”


    眾人笑……


    “現在,最美的玫瑰花已經開滿了他們生命中每一個角落,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在這櫻花燦爛的美麗春天,我們將一起見證一段美好的愛情……”


    ……


    “怎麽不走了?”


    一輛銀灰色的瑪莎拉蒂quattroporte轎車裏,神情高貴冷豔的米金萊不耐煩的問道。


    “小姐,前麵好像在堵車!”


    開車的保鏢小心翼翼的迴答道。


    另外一個保鏢觀察了一下:“小姐,像是什麽人的婚車隊伍,嗯,很有氣勢嘛,勞斯萊斯幻影林肯加長悍馬加長都用上了……”


    “報紙上有說今天是那個富豪權貴結婚嗎?”


    米金萊立刻敏銳的問道。


    她的兩個保鏢麵麵相覷了一下,都不約而同的搖搖頭。


    “廢物,還不趕緊的打聽一下,看看要不要去送賀禮!”


    另外一個保鏢趕緊開始打電話詢問。


    “什麽?南言俊結婚?”


    稍傾之後,得到準確消息的米金萊,漂亮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種便秘似的神情。


    “他媽的,敗興,今天過來s市真不是時候!”


    盡管在外界,米金萊女士一向都是以優雅著稱,當著自己的兩個保鏢,她還是氣急敗壞的潑婦一樣爆了一句粗口。


    某花團錦簇氣球彩帶飄舞的豪華大酒店,賓客濟濟一堂,熱鬧非凡。


    一間休息室裏,見四顧無人,朱顏神情有些不耐的對阮成說道:“瞧這東西弄得俗氣的,真要想花錢擺闊,婚禮就應該像南言俊之前那個女友那樣,去雲都裝扮一個精致的小海島,那才叫浪漫高雅……”


    阮成笑道:“小姐,你沒有聽謝小姐說嘛,他們就要這種世俗的熱熱鬧鬧的,其實我覺得這樣也挺不錯,很接地氣。”


    朱顏搖搖頭,歎了一口氣:“不知道當年我媽到底虧欠了謝大平什麽?”


    阮成趕緊阻攔道:“小姐,你胡思亂想什麽呢?快不要說了,當心給別人聽見。”


    朱顏冷笑一聲,不再言語,隻是有些疲憊的揉揉自己的額頭。


    另外一間更衣間裏,陳鵬正在手忙腳亂的幫著徐曉曼更換主持人服裝。


    “哎……”


    徐曉曼叫了陳鵬一聲,卻欲言又止。


    正在幫著徐曉曼整理連衣裙後麵拉鏈的陳鵬很奇怪的問道:“曉曼,你想說什麽呢?”


    徐曉曼嫵媚的笑了一下,突然踮起腳尖,對著陳鵬的臉猝不及防的親了一下。


    “陳鵬,你看,琪琪都結婚了……”


    陳鵬突然福至心靈,一下把對著他發嬌嗔的徐曉曼攬進懷裏:“曉曼,你願意嫁給我嗎?”


    徐曉曼看著陳鵬,調皮的眨巴眨巴眼睛:“你猜?”


    “曉曼,你不嫌棄我沒本事?還有個妹妹?”


    陳鵬好像有些害怕自己在做夢,看著徐曉曼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些都不重要,我隻是想問問你,敢娶我嗎?”


    徐曉曼靠在陳鵬懷裏愛嬌的笑道。


    “南總,您的電話。”


    南言俊的助理走過來,低聲說道。


    正在應酬賓客的南言俊含笑說了聲“抱歉”,便拿著電話走開。


    謝琪安追過去,看見南言俊的臉上有些不對勁。


    “言俊,怎麽了?”


    她趕緊詢問道。


    “導師他……快不行了。”


    南言俊很難過的說道。


    謝琪安擁抱了南言俊一下:“婚禮結束我們就去西安看看吧。”


    南言俊點點頭,又在謝琪安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親愛的,祝我們新婚幸福。”


    “會的,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謝琪安看著自己的老公,甜蜜而又肯定的說道。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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