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琪安一眼就看見,朱顏已經先迴來了,而且是洗浴過後,穿著一身寬大的束腰睡袍,正坐在燈光輝煌明亮的客廳沙發上在看各種資料和報表。


    謝琪安熟悉朱顏的這種起坐模式:無論她身處哪裏,每天晚上臨睡前,都是這種瀏覽習慣。


    就像是一種例行日程。


    文君笑逐顏開的迎接了出來。


    謝琪安有瞬間的愣怔,剛才在朱夫人家,朱顏和阮成提到文君的口氣,好像她人還在雲都或者西安似的,其實自己應該想到,文君向來和朱顏都是形影不離的。


    “琪安,小姐說你馬上過來,我真是不敢相信啊。”


    不等謝琪安開口,文君就搶在前麵高興的說道。


    謝琪安頓時想起在雲都初次見到文君,當時她臉色的冷淡和傲慢和現在的熱情有加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想到在雲都文君對自己傾吐肺腑的指點和幫助,謝琪安對她更是有著一種由衷的親熱和感激。


    “文君姐,想不到又能見到你。”


    謝琪安沒有像小女孩似的的跳起來歡唿,說句不客氣的話,她也早就過了那個誇張的年齡,但感慨卻是真的。


    她還有些羞愧,從阮成和朱顏的掉頭相顧,到文君笑逐顏開的迎接,客氣和生疏的其實一直的她自己,是她根深蒂固的自慚形穢,他們待她,其實還是一如從前。


    可是,朱顏對她的好,文君對她的好,以及阮成和謝家豪對她的這種無緣無故的好,都叫她感到無以迴報。


    難道僅僅因為她生的很像朱顏,就能得到這種莫名的眷顧?


    想到朱夫人那種神態,謝琪安還是不敢苟同的。


    正如俗話所說的,自古以來,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所以,也不應該有無緣無故的愛。


    朱顏,包括謝家豪的一家對她的眷顧都讓她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和揣測。


    她是有些想不通。


    文君已經伸手接過謝琪安手裏的包包,嗔怪道:“琪安,怎麽說話呢?我們又不是生離死別,能見麵是遲早的事情,不過沒有想到這麽快,快進來吧,我已經把你的房間收拾好了。”


    阮成站在玄關,把謝琪安簡單的行禮也遞給文君,笑道:“我的任務完成了,謝小姐就交給你了,我去洗澡睡覺啦。”


    謝琪安由衷的說道:“阮成,謝謝你……”


    阮成擺擺手:“琪安,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其他的就不說了,小姐的吩咐就是我的工作,分內之事,什麽謝不謝的,你也累了,去見過小姐也洗洗休息吧。”


    “琪安來了嗎?文君,你先帶琪安去她房間,照顧她洗澡,阮成,你過來一下。”


    客廳裏坐在沙發上看著一大摞材料的朱顏頭也不抬的悅聲問道,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麽事情似的叫了阮成一聲。


    “是的,大嫂。”謝琪安趕緊答應一聲,“大嫂,你們有事情先談吧,我馬上再過來。


    阮成聳聳肩,對文君和謝琪安做了個“我真命苦”的攤手姿勢。


    文君和謝琪安相視而笑。


    瞬間,謝琪安又好像迴到雲都,和他們親密無間相處的日子。


    ……


    朱顏在s市的豪宅在新浦開發區的一幢摩天大樓上,他們買下了26樓整個的一個樓層,但是隻裝修了一個單元居住。


    這裏並不是像他們在雲都的房子,占地誇張宏大,而且還是那種很接地氣的別墅式民居宅院建築,一線城市的寸土寸金在這裏彰顯無遺。剛才上來時候,謝琪安感覺乘了好大一會的電梯。


    雖說是一個單元,呈複式的房間卻很多,謝琪安隨便的看了一下,大大小小最起碼也有十幾間,特別是各種各樣的鋪擺設,感覺比朱夫人的豪宅還要闊綽考究。


    想來朱淩言夫妻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再奢華也有所保留,謝家豪和朱顏在花錢方麵,倒是不遺餘力的。


    誰要朱顏天生就喜歡掙錢而且還特別會掙錢呢?


    “這房子是萘萘名下的,小姐和先生投資進來了很多的錢。”


    文君現在已經把謝琪安看成久別重逢的親密朋友,剛走到朱顏聽不見的地方,就悄悄地對她嘀咕道。


    她也看出了謝琪安對這裏如此奢華的驚訝,便自動替她解惑。


    謝琪安想到鬼精靈的萘萘,說不定朱顏又想再生一個孩子了,或者是出於其他什麽考慮,先替萘萘置下一份產業,也是不想虧了這個長女的意思吧?


    反正他們有的是錢。


    她不禁微笑了一下:“怪不得哦,也是應該的,真有些想萘萘和幹媽她們了……不知道芳兒姐現在怎麽樣了?”


    謝琪安更想問問鄭涵和陳鵬兄妹,但是話到嘴邊,想到文君其實是不會去關心打聽那些和她幾乎不相幹的人的事情的,便改成詢問謝芳兒了。


    “芳兒啊,我也沒有見過幾次……老是聽她說要吃我做的東西,到底的也沒有來過先生家幾次;琪安,這是你的房間,進來看看,還滿意嗎?”


    文君確實是不怎麽關心那些人的,她更急於向謝琪安展示她的殷勤。


    “真漂亮,文君姐,謝謝你。”


    看著鋪陳溫暖華貴,靠枕溫馨的漂亮大床,整潔明淨時尚竹製質材的房間地麵,各種一應俱全的臥室陳設,謝琪安誠心誠意的感謝道。


    文君很滿意笑了。


    謝琪安的讚歎讓她很有成就感,好像這些都是她專門為客人準備的。


    “衛生間在那裏,琪安,你先洗澡,我也去客廳收拾一下,然後咱們再聊天。”


    文君放下謝琪安的東西,親熱的笑嘻嘻吩咐道;謝琪安趕緊點頭微笑:“文君姐,你先去照顧大嫂吧,我自己可以的。”


    ……


    謝琪安洗好澡,文君過來告訴她朱顏還在客廳裏等著她。


    謝琪安一邊答應著,一邊拿吹風吹了吹頭發,心裏卻有些忐忑,不知道朱顏有什麽話要對她說?


    “琪安,坐吧。”


    看見謝琪安走進客廳,朱顏放下手裏的材料,抬起頭很隨意的說道。


    阮成已經不在客廳裏了。


    “大嫂,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謝琪安走到朱顏對麵坐下,有些情怯的說道。


    朱顏微笑了一下:“琪安,說什麽呢?我剛才給家豪打了電話,他聽說你現在在s市很高興,叫我照顧好你呢。”


    想到謝家豪,謝琪安心裏又是一陣感動,那個外表大大咧咧黑社會老大似的囂張男人,動輒擺著土豪的架勢,其實卻有著最質樸的正直和溫情。


    “謝謝大哥……大嫂,萘萘和幹媽現在好嗎?還有芳兒姐,我真是很想念她們了。”


    謝琪安的臉上浮現出溫情的笑,由衷的說道。


    朱顏看著謝琪安秀美的臉,點點頭:“萘萘就是野性,哎,真沒辦法,芳兒成天忙的誰都見不到影兒,戀愛啊生意啊,比我們還要緊張。媽還好,也經常提起你,很有些抱怨我的意思呢。”


    朱顏說完這句話,便輕輕地笑了起來。


    “大嫂……”


    謝琪安情緒不明的叫了一聲。


    朱顏搖搖頭,有些抱歉的說道:“家豪母親那裏就不提了,我也沒辦法解釋的,隻是我媽那裏,哎,琪安,真是對不起,本來我想你住我媽那裏的……”


    謝琪安趕緊說道:“大嫂,沒關係的,我住哪裏都一樣,本來就給你添麻煩了。”


    朱顏歎了一口氣,推心置腹的說道:“琪安,你也看見的,我媽因為米金萊,心裏總是跨不過那個坎,其實,她心裏明知道那些事情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上年紀的人呐,真是沒辦法。”


    朱顏的話恍如一陣驚雷,轟轟隆隆的在謝琪安心頭碾過,她頓時想起在雲都第一次看見朱夫人,想來那時候他們都已經知道某些事情的了,所以朱夫人才特地的過去看看她。


    而她,隻是一隻懵然無知的小飛蛾。


    朱顏可能認為南言俊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所以才會用這種推心置腹的語氣和她說話,殊不知,她從來就沒有和南言俊詢問過什麽,而南言俊更沒有對她說過關於他那個未婚妻的,關於米氏的任何事情。


    說句內心話,她並不是不想知道,隻是不想過於追問,還是那句話,她認為如果南言俊想告訴她自然會主動和她說,如果他不想提起,她也沒必要執意去追問。


    謝琪安的沉默讓朱顏的話有些難以為繼,她停頓了一下,微笑道:“琪安,明天我又要過雲都那邊,這裏……是留下文君在這裏照顧你?還是我重新給你找個保姆作伴?”


    謝琪安迅速的在心裏沉吟了一下。


    如果她答應留下文君吧,她知道朱顏是離不開文君的,再說了文君也不一定會情願,可是,叫朱顏重新給她找個保姆……


    “大嫂,不要麻煩了,我不過晚上迴來休息一下,再說,言俊過來以後,我們安排妥當童成俞,很快就會迴我老家那邊,不定幾天就會離開s市,所以文君姐也沒必要留下,更犯不著再找一個保姆,有些事如果不方便告訴阿姨,我就找徐曉曼好了。”


    朱顏想了想:“嗯,琪安,你既然這樣說,暫時隻好這樣,隻是你一個人住在這裏,隻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謝琪安笑道:“大嫂,你這裏又舒適又安全,你放心好了,自己照顧自己我還是可以的。”


    朱顏把小幾上的一串鑰匙遞給謝琪安:“這是房間的鑰匙。”然後又拿出一張磁卡和另外一串鑰匙,微笑叮囑道,“這是識別卡,這是車子鑰匙,琪安,你進出自己當心些。”


    然後又笑,“如果不是南言俊馬上就過來了,我本來想讓阮成陪你幾天的……”


    謝琪安看著朱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


    “顏顏,非要這樣嗎?”


    阮成有些不忍的對戴著寬大墨鏡的朱顏說道。


    “我也不想……她不應該再次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朱顏有些冷漠的說道。


    阮成欲言又止,想了想終於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暗暗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不僅僅是朱顏內心深處隱忍已久的某種不快,更因為米金萊一直對朱夫人的虎視眈眈。


    也許,昨天晚上自己應該忽略掉站在路邊的謝琪安,他想。


    ……


    青島某著名的精神疾病療養院。


    快要下班的時候,院長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恭恭敬敬的接待了一個戴著墨鏡的陌生男人。


    關上門簡單的交談之後,陌生男人把一個裝滿了現鈔的小公文包略微的打開了一下,然後迅速拉上,從辦公桌上推給院長。


    看著眼前的動人心魄的鈔票,並不是一張不可確定的薄薄的支付卡,院長終於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一個女病人便被秘密的接了出去。


    ……


    s市,某公共治療中心。


    謝琪安和徐曉曼一起緊張的看著枯瘦的童成俞。


    童成俞正在慢慢地服食下謝琪安昨天給他買迴的藥,有個小護士正站在一邊,負責查看患者服藥以後的表現。


    大家都在提心吊膽的看著童成俞服藥以後的反應。


    謝天謝地,半小時過去之後,童成俞體征平穩。


    謝琪安高興極了,這就說明童成俞可以服用這種新式療法的藥物,並且沒有排斥反應。


    護士也很高興,趕緊去主治醫生辦公室匯報去了。


    “琪安,曉曼,謝謝你們……”


    童成俞躺在病床上,慢慢地對謝琪安和徐曉曼說道。


    “別說這些了,你趕緊好起來就是對我們最好的感謝了。”


    謝琪安對童成俞鼓勵的微笑道。


    徐曉曼也打趣道:“童成俞,對自己有些信心,你看看窗外的藍天白雲多麽美好,多活一天,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童成俞不禁笑了一下,低低的說道:“哪有什麽藍天白雲啊?我隻看見層層疊疊的高樓大廈,曉曼,你就知道哄我,對了,琪安,你男朋友怎麽還沒有過來,我真想看看他呢,不知道有沒有我長得帥?”


    謝琪安也笑了:“誰不知道你童大帥哥當年在我們學校是絕無僅有的?所以我謝琪安才無福消受……我男朋友肯定沒有你帥的。“


    徐曉曼搶過謝琪安的話頭:”對對對,童成俞,你沒有聽說過嘛?路人甲就是說的就是琪琪現在的男朋友,給你提鞋都不配的,不過嘛,你要是再長胖些,就比他更好看了。”


    謝琪安忍不住也吃吃的笑了起來:“童成俞,你放心,我那個保證比曼曼的男朋友帥,不會太給你丟人的哦。”


    徐曉曼隨手抓起一個什麽東西就要去丟謝琪安。


    “他最近兩天就會過來的,童成俞,咱可說好了,你怎麽著也得給我爭點氣,叫他好好地吃醋一迴才好。”


    謝琪安做著鬼臉,煞有介事的說道。


    “哼,美得她!戚……”徐曉曼故意滿臉鄙夷。


    童成俞已經是滿臉的笑了,孩子似的使勁的點了點頭,枯黃的臉色也明亮起來。


    看見童成俞睡著了,謝琪安拉著徐曉曼走出病房,站在外麵的走廊上做了幾句低聲的交流。


    “什麽?你搬到朱顏那裏去住了?”


    徐曉曼很奇怪的對著謝琪安揚眉凝睇,驚訝問道。


    謝琪安溫柔的笑道:“昨天晚上在外麵差點沒有迴來,居然巧遇了大嫂……”


    “什麽?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徐曉曼不由分說的打斷謝琪安的話,“我覺得朱顏和謝家豪你還是遠著點的好。”


    謝琪安也有些驚訝了,她有些可笑的看著徐曉曼:“為什麽?曼曼,你怎麽說話呢?大嫂現在還是你老板呢,他們對我那麽好……”


    “哼,琪琪,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個死心塌地的傻子,你也不仔細想想,你和他們無親無故,人家憑什麽無緣無故對你另眼相看?你忘記在雲都,他們是怎麽算計你的嗎?對你好?你就得了吧,難道就因為你長得像朱顏?朱顏是我老板不錯,正因為她是我老板了,我才知道那個女人的心機深沉。”


    謝琪安不禁皺起眉頭,很生氣的打斷徐曉曼的喋喋不休:“什麽啊?曼曼,你真是什麽都好,就是喜歡把人都想象的太陰暗,正因為他們和我無緣無故,所以我才覺得他們對我好,才覺得感動啊。”


    徐曉曼不由地冷笑一聲:“行吧,你非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不過琪琪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你一個和他們毫無瓜葛的**絲,我怎麽說你也不明白的,你自己留心些吧,真的。”


    謝琪安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有那麽可怕嗎?也許……大嫂是看我曾經為她效力過一段時間吧?再說,還有我幹媽大哥的麵子吧,畢竟我們也朝夕相處了那麽久,萘萘也挺喜歡我的,反正我也說了,不會麻煩她幾天的。”


    徐曉曼哼了一聲:“你就自以為是的吧,但願,反正我總是覺得謝家豪一家人對你的態度都有些莫名其妙,透著古怪,說不好哪裏不對勁,我的直覺一向都是很敏銳的,琪琪,你太死心眼兒,我真不知道說啥好,你趕緊叫南言俊過來,我真是沒工夫盯著你。”


    謝琪安忍不住笑了:“青天白日的,說的和舊社會上海灘似的,曼曼,你也想太多了吧?大嫂還把她的車留給我用呢,收起你那陰暗的小心思,我也懶得說你,什麽人呐?”


    徐曉曼頓時睜大眼睛:“你說什麽?朱顏還把車留給你用?她那輛幾百萬的奔馳?你今天開了沒有?”


    謝琪安嗤笑道:“沒有,我當然不會真的去用,你以為我真二啊?我可沒有那麽瞪鼻子上眼,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


    徐曉曼頓時鬆了一口氣,喃喃的說道:“那就好,最好別用……畢竟人家有錢人家的豪車,萬一磕著碰著了的都不好,琪琪,你要是嫌坐地鐵累的慌,我暫時叫吳迪天天過去接你?”


    謝琪安趕緊搖頭:“別,你們天天那麽忙,我反正沒事,又不用趕時間,難得每天優哉遊哉的乘地鐵,看風景,看很多帥哥美女的,挺好,言俊馬上就過來,隨便有什麽事情我都不用怕了。”


    徐曉曼點點頭:“嗯,等你老公過來以後,如果童成俞病情穩定了,我們商量一下,給他請個專門的陪護吧?你們的婚期快到了,你媽都催死我了,天天打電話給我,叫我催你迴去。”


    謝琪安嗤嗤的笑道:“誰要你們有共同語言呢,我結婚我媽去你那裏催,真是笑死人了。”


    徐曉曼有些怨念的看著謝琪安:“真不知道阿姨怎麽把你這個奇葩給生出來的?你簡直就是我前世的冤孽啊。”


    謝琪安笑得更厲害了:“你比我媽厲害多了,我媽做夢都想不出來的事情,你都能想的出來了……哈哈,曼曼,我怎麽覺得在你眼裏,我不是讓你覺得怨念,就是一個將要被算計欺負的小可憐呢?”


    徐曉曼皺皺眉頭:“本來就是,你就笑吧,什麽時候吃虧了就知道我不是在危言聳聽,我還真不想嚇唬你,你自己機靈點總不會錯的。”


    謝琪安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戲謔的說道:“我才不會相信你的胡說八道呢,你要是能拿得出令人信服的證據來,我就相信你不說危言聳聽,是你自己的心理太陰暗了吧?隻有你老是想著如何去算計別人,你自己又太強悍,沒有算計得了你,所以啊,你就幻想我會被人算計的,對吧?徐小姐?”


    徐曉曼撇撇嘴,嘀咕道:“行了,行了,琪琪,你愛信不信,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總覺得你住賓館要比朱顏那裏安全的多。”


    徐曉曼一邊說一邊挽起自己的包包:“告訴童成俞一聲,我就不進去嘮叨了,有空我就會過來看他,叫他好好的,走啦啊,一會兒還要等著我開策劃會呢。”


    ……


    說笑歸說笑,徐曉曼走後,謝琪安一個人站在童成俞病房外麵的走廊上,莫名其妙的發了一會呆。


    然後,她不由自主的就撥通了南言俊的電話。


    電話撥通之後,謝琪安卻不知道該對南言俊說些什麽?徐曉曼無稽之談的警告真叫她有些無從說起的感覺。


    雖然,她明知道,徐曉曼雖然喜歡胡說八道,卻不是一味的八卦,她沒必要用這種語言和她開玩笑的。


    除非她是嫉妒。


    但是謝琪安相信無論哪個女人都有可能會嫉妒她的際遇,唯獨徐曉曼不會。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徐曉曼其實自己也拿不準,她隻是有著某種不愉快的感覺,如果徐曉曼真有什麽真憑實據,就不是對她口頭警告了。


    因為徐曉曼對她的關心,可以說不亞於南言俊。


    從某種角度來說,謝琪安其實更相信徐曉曼的鬼話,這是不爭的事實。


    盡管她知道,這可能虧負了朱顏的一片熱忱,犯了那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戚戚之心。


    “喂,琪琪,琪琪?你幹嘛不說話?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謝琪安的沉默立刻招來南言俊一陣緊張的追問,謝琪安趕緊用一種甜美溫柔的聲音說道:“沒……我……我就是有些想你了。”


    南言俊鬆了一口氣,笑道:“嚇我一跳,我以為童成俞又不好了呢,這樣的啊,乖啊,老公也想你了,琪琪,堅持一下,隻要安雅的主治醫生敲定了治療方案,我簽字以後就可以趕過去了,你知道,安靜也不是很好,我也得妥善安排好……”


    謝琪安趕緊說道:“言俊,沒關係,我可以的,昨天我去給童成俞買了專門治療的特效藥,他服用以後反應良好,言俊,你隻管安心把家裏的事情安排好,媽身體不好,不要叫她多操勞。”


    南言俊還是有些心疼:“琪琪,我真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那裏……懷著身孕,我沒有其他的意思,畢竟你一個人奔波,實在是太辛苦了。”


    謝琪安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不是我一個人,曼曼剛走,她一直比我更辛苦。言俊,我知道你不放心……為什麽你們都要這樣說?我就是這樣一個老是會叫人擔心的人嗎?”


    南言俊似乎很驚訝,急忙問道:“你們?還有誰也這樣擔心你?”


    謝琪安以為南言俊誤會了,連忙說道:“你別想多,是曼曼……我昨天下午去給童成俞諮詢拿藥,天晚了,一直沒有等著車,卻巧遇了大嫂……”


    南言俊有些啞然失笑:“哦,是徐曉曼啊?她總是覺得你有些弱智的好像,“然後又有些困惑的重複道,“大嫂?琪琪,你還有大嫂在s市的?怎麽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就是朱顏啊,你忘記了,我曾經認了謝家豪的母親幹媽的,所以一直管她叫大嫂的;昨天晚上,我站在路邊,是給她開車的阮成看見我一個人站在路邊,大嫂還帶我去見了她媽媽,然後又叫我搬到她在新浦買的房子裏住,今天她迴雲都去了,還把自己的豪車留下來,說是給我們用……”


    謝琪安一口氣的說道,生怕南言俊聽不明白。


    南言俊“哦?”了一聲,然後說道:“是朱顏?我以為她會讓你叫她姐姐的,不過,那也挺好的啊,住朱顏的家裏,說起來總比你一個人住在賓館安全衛士些的。”


    謝琪安有些委屈的說道:“是啊,可是曼曼卻非說我大嫂這樣照顧我是有些動機不純,言俊,我真有些鬱悶,曼曼為什麽非要這樣說呢?我已經答應大嫂住在她家裏了,大嫂那麽信任我,把房間和車子的鑰匙都給了我……我真不知道該相信誰的才好?而且,曼曼為什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南言俊明顯的頓了一下,才安慰的笑道:“琪琪,不管怎麽說,徐曉曼也是關心你,可能是之前的事情影響了她對朱顏的看法,要說動機不純,當初我對你才是動機不純,所以徐曉曼始終對我每個好臉色。好了,我相信沒有那麽多無間道的事情,琪琪,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了,我馬上就要出去,在醫院自己一定要注意感染保護,路上注意安全,還有,隨地隨時和我保持聯係。”


    謝琪安乖乖的“嗯”了一聲,然後默默地聽著南言俊已經掛斷了電話。


    照顧童成俞吃了午飯,謝琪安仔細的處理了童成俞的日用品,又小心的用消毒液衝洗了自己的雙手,看著童成俞已經安然入睡,她才和護士交代了一聲,離開醫院。


    治療中心裏新浦開發區很近,乘地鐵幾站的路程。


    走出地鐵出口穿過一條馬路,不一會就到了朱顏和謝家豪的住處。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徐曉曼話語暗示的影響,站在那種摩天大樓下麵,青天白日的,謝琪安忽然有種望而生畏的想法。


    中午時分,不是有太多的居民出入,謝琪安磨磨蹭蹭的走進電梯間,掏出智能識別卡在機器上操作了一下,電梯門猝然打開,謝琪安走進電梯。


    電梯平穩的升起,很快,就停在了朱顏房間外的玄關處。


    不知道是不是電梯間裏的封閉和略微的陰暗更加的加重了謝琪安內心惶惑?看著玄關裏那些樣式新穎,造型時尚可愛的涼拖和棉拖,她隻好認命的抬腳走出了電梯。


    各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唿嘯著湧進謝琪安的腦海,仿佛眼前,朱顏的這些裝飾金碧輝煌的房間裏,真的隱藏著一隻可怕的怪獸。


    甚至的一個持槍的殺手。


    站在玄關處,謝琪安覺得整個樓層安靜的有些叫人恐慌。


    她竭力的淡定著自己,告訴自己徐曉曼的話肯定是荒誕不經的。


    朱顏那麽溫婉,謝家一家人待自己和藹有加,再說了,自己沒身份沒背景,沒才沒貌,又不會去和誰爭奪什麽,就像一個無害的過客,怎麽會有什麽不切實際的謀算還繼續在她身上發生?


    謝琪安就這樣安慰開解著自己,提心吊膽的走進采光充足良好的客廳,眼光卻止不住的往客廳裏麵那些複式的套間溜去,生怕那些房間裏會突兀的冒出一個什麽怪物來。


    確實,就算是沒有徐曉曼的語言暗示,一個人走進這樣有著許多陌生未知房間的地方,那種感覺也不怎麽舒服。


    謝琪安並不想輕辱朱顏的一片熱忱,對未知環境所產生的不安和不適其實是天生的,是人的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


    而且,就算是謝琪安曾經在南言俊贈送的雲川路別墅呆過一段時間,相對於朱顏這裏過於奢華寬闊的空間來說,她確實還有些不能駕馭的不自信。


    她趕緊撥通了南言俊的電話。


    也許隻從確定了和南言俊的關係,隻從懷了身孕,她從前的潑皮大膽都在不知不覺的渙散,心裏考慮的是更多的患得患失,腹中寶寶的安危。


    哪怕那次被黃天迷暈綁架,她也隻是事後覺得有些害怕,因為始終處在迷迷糊糊的狀態,反而不知道那種性命攸關的極度恐懼。


    倒是南言俊,每提起一次,都惶恐一次,因為他不敢想象,假若他沒有那種類似心靈感應的心煩意燥,將會是一種什麽樣的可怕後果?


    ……


    “喂,琪琪嗎?怎麽?又想老公了?”


    聽見南言俊溫柔寵溺的詢問,謝琪安一下子清醒過來,暗笑自己也太杯弓蛇影了。


    “我……我一個人在大嫂家裏,言俊,我有些害怕,這裏房間實在是太多,不知道為什麽,我感到很恐慌。”


    謝琪安語無倫次,心裏想笑,語氣卻還是幾乎想哭了。


    也許她內心的惶惑和脆弱在自己的男人麵前才是最能展露無遺。


    “鎮定點,乖,沒事的啊,不要受徐曉曼的影響,你先到處檢查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


    南言俊在電話裏一本正經的指導著。


    謝琪安有些嗚咽:“這裏的房間很多,並不是每一間我都有鑰匙的。”


    南言俊趕緊安慰道:“別緊張,我也就是那麽說說,其實,根本就是徐曉曼在危言聳聽,要是朱顏知道了,不炒了她魷魚才怪。琪琪你想,退一萬步來說,朱顏是有頭有臉的人,她既然留了你住在她家裏,就不可能會對你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那樣她也交代不過去啊,對吧?”


    南言俊竭力的開解道,但是語氣卻還是有一絲隱隱的掩飾不住的焦慮。


    然後他似乎想了想,又對謝琪安說道:“琪琪,勇敢些,如果實在是害怕,要不然,你就趕緊搬出來吧,再住到賓館裏算了。”


    謝琪安扁扁嘴:“現在嗎?可是……我要用什麽理由對大嫂說搬出去呢?本來她要留下貼身助理陪伴我的,或者給我重新找個保姆,但是我卻嫌麻煩,拒絕了,我沒辦法開口啊……而且,就像你所說的,大嫂貌似沒理由對我怎麽樣的……”


    南言俊歎了一口氣:“我知道……是不好開口,如果朱顏知道她一片熱心讓你住在自己家裏,我們卻在這裏自驚自乍的,肯定會很生氣,那樣反而真不好了。”


    謝琪安無措道:“那我該怎麽辦?”


    南言俊指揮道:“琪琪,你先別緊張,稍安勿躁,把那裏的詳細地址先告訴我,然後你再給徐曉曼打個電話,看看她晚上能不能先過來陪陪你,如果不能陪你,你也要把那裏的詳細地址告訴她,畢竟她就在附近,然後,你再視頻一下給我看看那裏的房間壞境。”


    謝琪安聽話的“嗯”了一聲,便打開手機qq視頻,南言俊繼續說道:“琪琪,別怕,視頻不要掛斷,如果你真要不去賓館,就先把每一間有鑰匙的房間打開看看,檢查檢查,不要杯弓蛇影的;臥室晚上睡覺的時候,反鎖好,淡定點,不要胡思亂想,我會盡快的趕過去,聽著,別去醫院過夜,那樣太危險。”


    聽到南言俊似乎比她還要緊張,謝琪安有些難為情了,她故意把手機拿到自己臉上,做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老公,聽著你說話,我現在不害怕了,這些房間其實都很正常的,窗外陽光明媚,都是徐曉曼那個二貨,老是無中生有的嚇唬我。”


    然後她伸出手臂,把手機視頻對著每一個房間上上下下,逐個的掃視一遍給南言俊看。


    南言俊又叫:“那些高大的家具也打開看看。”然後又問了一些樓層,乘坐電梯的細節,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朱顏竟然把這麽大的一層樓讓你一個人住著,難怪徐曉曼會產生不好的猜測。”


    謝琪安撅撅嘴:“都是吳迪,天天賴在曼曼那裏,要不我和曼曼住多好。”


    南言俊苦笑了一下:“那是人家男朋友好吧,再說,如果我是和你一起過去的呢,難道我們四個人住在一起?”


    謝琪安被南言俊慪的笑了:“那也不錯啊,你和吳迪是老同事,我和曼曼是老朋友,我們四個人沒事還可以湊一桌子麻將呢。”


    南言俊也笑了:“你想得倒美,他們倆有功夫陪我們麻將?我們不要被徐曉曼擰成麻花吧。”


    笑過之後,她心裏的緊張壓抑頓時得到了很大的緩解。


    一間間的看過去,朱顏的這些房間全部裝飾奢華,起坐舒適、盡管窗外冬季的陽光很稀薄,但依然采光明亮的房間,謝琪安陡然覺得自己也有些把別人的好心當成驢肝肺的嫌疑了。


    想想從雲都認識朱顏開始,她一直都是溫婉的,對自己關愛有加的,徐曉曼為什麽會有那樣的念頭?叫自己和南言俊也無端的猜疑起朱顏的熱忱來?咳,真是不應該。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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