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彪“嗯”了一聲:“目前來說,也隻有這個辦法,這輛車不違規不欠費,無不良駕馳記錄,我們交警隊也沒辦法隨便傳拘的。”


    鄭涵想再詢問幾句的,比如能不能搞到這倆車主莉莎的手機號什麽的,想想,就算是孔文彪幫他查到了,自己也不可能打個電話和莉莎約見的,莉莎怎麽可能會答應見他?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


    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一向都是鼻孔朝天的莉莎現在估計更不會見一生愛的人了,何況他從來和這個女人關係都不甚好。


    所以,鄭涵隻得說道:“老孔,謝謝你了,走,我請你喝冰啤去?”


    孔文彪關了電腦看著鄭涵笑道:“要不,幹脆去我們家吧,珍珍今天正好在家呢,讓她炒幾個菜,我們家去喝,外麵的菜館真心惡心人,現在天氣又熱了,蒼蠅一屋子飛,不光是地溝油的膩歪了。”


    鄭涵雖然心裏很焦急,但是也找不到什麽借口號拒絕,想到珍珍可愛又促狹的樣子,有點心動,便不置可否。


    孔文彪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神色猶豫的鄭涵說道:“天都黑了,有什麽事也得明天再說了,晚飯總得吃的,走吧走吧。”


    然後就掏出電話給珍珍打了一個電話。


    上了孔文彪的那輛別克,孔文彪忽然對鄭涵說道:“反正我妹妹做飯還得一會兒,要不我們現在順便拐到濱海灣去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麽收獲,幫人幫到底,免得你心神不定的惦記著。”


    鄭涵感激的說道:“老孔,真是謝謝你了。”


    孔文彪笑道:“咱們多少年的老同學了,說這沒用的幹啥?那天我說過了,從今以後在雲都,隻要我能幫得上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鄭涵歎了一口氣:“老孔,現在我才覺得自己比你多讀那麽些年的書簡直是白浪費時間,知道早就該跟著你混了。”


    孔文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胡說什麽呢,我倒是想掙個冠冕堂皇的出身,可惜智商不夠,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最不濟弄個大隊長當當,也夠我熬一輩子的了,鄭涵,相信哥的,你出息大著呢,困境隻是暫時的,別泄氣,啊?”


    孔文彪老大哥似的語氣讓鄭涵有些感動,之前對他的種種鄙薄瞬間真是消減了不少,他也笑了:“老孔,我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你一定以為我和開這輛車的女人有關係……”


    孔文彪一邊開車一邊有些曖昧的笑道:“難道不是嗎?是不是也被那小娘們給耍了?你們這些書呆子,畢竟嫩,也沒啥心裏承受能力,像我,看著上官雯婧嫁人,不過白憋氣了一陣子,算了!”


    鄭涵搖搖頭:“不是,這事說來話長,這輛車的車主本來是我表哥,那個女人是我表哥同居的女朋友。”


    孔文彪立刻看了鄭涵一眼,那眼神明顯的是不相信。


    鄭涵想了想,便把為什麽要查找這輛車的原因避重就輕的大概說了一下。


    他特別的強調了想找朱莉莎隻是為了找到那份荒地的租賃合同,不是尋釁鬧事的。


    他不想給孔文彪一種他想做什麽壞事的感覺。


    孔文彪不知道被觸動了那根神經,突然狠狠地說道:“這樣的賤女人就應該把那輛車給拿迴來!”


    鄭涵苦笑看了一下:“那個女人很有心計,早就辦好了各種過戶,現在,我也不想給表哥討迴那輛車了,隻要她肯把我們公司租賃那塊土地的租賃合同和租金收據給我就行了,我們現在需要這個救命。”


    孔文彪有些憤憤的說道:“就那麽讓她把你表哥的公司給糟踐了?”


    鄭涵搖搖頭:“也不能淨怨別人,也怪我表哥外強中幹,爛好人一個,就算是這個女人不糟踐,他也撐不了多久,公司開業不久就是一團糟,我表哥麽個正經主意還有些剛愎,股東的股金全部亂七八糟的糟蹋了,這個女人,不過是叫我們雪上加霜罷了。”


    孔文彪想了想問道:“你們租的那塊土地在什麽地方?”


    鄭涵奇怪道:“你問這個幹什麽?那塊地根本不值錢,鬼不下蛋的地方,不知道哪個女人當初是怎麽想的,現在也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我們手裏實在是沒有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了……你知道,如果真沒有人收購,我表哥就得去坐牢,非法集資,還有拖欠員工的工資,哎!”


    孔文彪點點頭,建議道:“土地嘛,據我所知,現在在我們雲都是個非常敏感的話題。因為雲都市區圍海造地已經停止審批了,說不定就會往內陸擴展,上官雯婧就是國土資源局的,不如你先問問她,那裏到底有沒有什麽利用價值?”


    鄭涵驚訝的看著孔文彪,心如撞鹿:“老孔,你的意思?”


    孔文彪一邊開車一邊頭也不迴的說道:“那可是一大片土地,種玉米也有個種玉米的價值吧?我也就是一個建議,其他的我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鄭涵想了想,說道:“那行,我聽你的,明天去國土資源局打聽打聽。”


    他沒有向孔文彪打聽上官雯婧的電話,孔文彪卻說:“我有她電話,一會號碼給你,你先聯係她一下。”


    孔文彪把車子拐向濱海路,整個的雲都已經是華燈初放了。


    濱海路快要臨近大海,馬路兩邊除了雲都的招牌樹木鳳凰花樹,還有很多海濱的高大棕櫚植物,馬路兩邊的綠化帶種植各種修剪整齊漂亮的花卉。


    每一處花圃的正中主角無一例外的都是龍吐珠。


    孔文彪看了一下路段,對鄭涵說道:“應該就是前麵的那個路口,攝像頭拍的那輛車次數最多。”


    車子開過去,兩個人才看見路口拐進去是一個高尚住宅小區。


    “那個女人可能就住在這裏。”


    孔文彪看著小區不時進進出出的車輛行人說道。


    鄭涵知道為什麽隻從莉莎從陳鵬他們兩個人租住的地方搬出去以後,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了?


    原來這裏離一生愛差不多有大半個城區,而且這個小區幾乎是封閉式的,地段也比較隱秘,如果不是他拜托孔文彪專門的尋找,知道莉莎的車經常在這裏出入,怎麽也想不到莉莎有可能會住在這裏。


    之前,鄭涵知道雲都是個流動人口龐大的城市,不但車牌照蕪雜,人員也是行蹤不定的,特別像朱莉莎這種來曆不明的女人,他和陳鵬根本就是放棄了尋找的。


    如果她真的就躲在這個小區,那真是謝天謝地了。


    自己費盡心思勾搭孔文彪也就值了。


    “我們是就在這裏等一會還是去銀鳳路轉轉?”


    孔文彪看了看時間向鄭涵征求意見道。


    “你累了一天了,我們先迴去吃飯吧,從明天開始,我自己在這兩個地方轉悠,隻要她還在這裏,肯定會給我碰上的,不急在今天一晚上。”


    鄭涵看見孔文彪似乎有些神色疲憊的樣子,趕忙說道。


    畢竟,大毒日頭底下轉悠了一天,就是不自己親自站在路口執勤也是很辛苦的,估計,孔文彪也沒有到了袖手旁觀的地步,鄭涵覺得不好意思再勞累他了。


    孔文彪點頭道:“那行,我也得迴去洗洗澡了,渾身上下的難受。”


    他一邊說一邊調轉車頭。


    就在孔文彪調轉車頭的時候,輝煌的路燈下,鄭涵突然眼尖的看見迎麵開過來一輛車燈雪亮的紅色寶馬。


    車裏的女人分明就是多日不見的朱莉莎。


    鄭涵的心頓時狂跳了起來,趕緊對孔文彪叫道:“老孔,快看,就是這輛車,就是她!”


    隨著孔文彪的劇烈刹車聲,鄭涵一邊叫著一邊搖下車窗,把頭伸向外麵,想看看朱莉莎是不是要拐進小區的那個路口。


    奇怪的是,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鄭涵太激動導致孔文彪突然刹車,朱莉莎似有感知,竟然沒有拐進小區的那條路口,卻迎著孔文彪的車徑直開過路口一直向前開過去。


    鄭涵急了,對孔文彪叫道:“老孔,快,跟上,看她去什麽地方?”


    孔文彪隻得趕緊又調轉車頭,但是,朱莉莎的車已經跑到前麵很遠的地方,混在車河裏無法辨認了。


    “他媽的,跑得掉初一跑不掉十五!”


    看著前麵滾滾的車河,鄭涵忍不住憤憤的罵道。


    孔文彪笑道:“別急,她跑不掉,前麵是海環道,盡頭是大海,讓她跑,難道她還能把寶馬當成潛水艇開走?不過,這女人真他媽機靈,招眼看見你,連個次楞都不帶打的,直接的就開過去了。”


    鄭涵憤憤道:“她是做賊心虛,否則跑什麽跑?”


    兩個人追了不到十幾分鍾,就看見朱莉莎的那輛紅色寶馬被棄在了路邊。


    孔文彪把車開到那輛寶馬前麵靠邊停下。


    鄭涵幾乎不等孔文彪把車停穩,就趕緊的竄出車門。


    寶馬車裏已經沒有人了。


    朱莉莎不是被人接應走了,就是棄車打的跑了。


    鄭涵氣壞了。


    孔文彪笑道:“這女人竟然連車都不要了,你表哥到底有什麽值錢玩意在她手裏?”


    鄭涵氣急敗壞是說道:“沒有,就是那份租賃合約和租金收據。”


    孔文彪打量著朱莉莎這輛看起來八成新的車子點頭道:“嗯,我看你表哥租賃的那塊土地真有些文章啊,你信我的,趕緊和上官雯婧打聽打聽。這輛車停在這裏就是違法了,我先叫人拖走,不怕她不露麵。”


    ……


    吳迪給徐曉曼打了一個電話,通知她馬上陪著楊律師到山海雲天見南總。


    徐曉曼不禁笑了:又是山海雲天?難得啊,這麽高級別的酒店,她真是沾楊一恆的光。


    不知道南言俊會不會為她開一瓶價值不菲的拉菲?


    吳迪接著告訴徐曉曼,陳鵬馬上會過來接他們的……


    瞬間,徐曉曼覺得鼻子都氣歪了。


    他的,自己命裏注定就得坐陳鵬那輛破車嗎?


    就算是你吳迪不肯勞動大駕親自過來接,南言俊那兩個保鏢幹什麽去了?


    坐陳鵬的那輛破車去山海雲天?你就笑死個人吧!


    好吧好吧,反正楊一恆是不知道的。


    自己也犯不著去較論。


    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早就心服口服,用不著賭氣了。


    不過有一點徐曉曼覺得很不明白,那就是南言俊幹嘛動不動的就捎帶上陳鵬?


    陳鵬現在在南氏傳媒算是一個什麽身份呢?


    也許是是陳鵬的好差遣吧?


    最重要的是可以白白的差遣。


    徐曉曼沒有楊一恆的電話,隻好去對麵敲他的房門。


    過了有好一會兒,楊一恆才打開房門。


    看樣子他剛洗好澡,不但頭發水漉漉的,襯衫也換了,臉上也沒有眼鏡了。


    不得不說,這個楊一恆看起來比吳迪耐看的多。


    而且,從他那還沒有來得及全部扣好的襯衫領口處,微微敞開的胸肌煞是誘人。


    徐曉曼覺得自己突然有些邪惡了。


    她不禁暗暗的汗顏起來,對於一個初次見麵的男人竟然莫名其妙不自覺的有某種不良念頭,自己是不是該麵壁去?


    最讓徐曉曼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麽她對著大帥哥一個的南言俊從來就沒有什麽不良企圖,那個無動於衷,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


    這個楊一恆……


    自己這是怎麽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對不起啊,楊律師,剛才吳先生打電話,說是南總叫我們過去吃飯。”


    楊一恆“哦”了一聲,然後笑道:“我記得徐小姐是在s市的吧?怎麽會也在雲都?要不要先進來坐會?”


    呃……這話說的,要不要?太無趣了。


    他不會用請的嗎?


    那個吳迪倒是很喜歡沒事殷勤一下,偏偏,她又覺得那個男人有著說不出的膩歪。


    徐曉曼隻好說道:“不用了,謝謝,楊律師你先收拾一下……我先下去等你,是的,我一直是s市那邊的。”


    不過徐曉曼心裏還是微微有些佩服,這個楊一恆不愧是做南氏傳媒顧問的,竟然對南言俊下屬分公司的職員也了如指掌?


    南言俊下屬那麽多的分公司掛牌子公司,楊一恆又不是直接管理的上層人員,律師顧問而已嘛,能記住誰是那家公司的,不得不說是個稟賦。


    楊一恆笑了:“我已經好了,我們一起吧。”


    他一邊說,一邊迴身很利索的換了鞋子,去拿起床頭櫃上的公文包和眼鏡,徐曉曼隻好站在門口等著。


    現在,徐曉曼開始後悔把這個楊一恆安排在自己對麵的房間了。


    說句老實話,之前她倒是沒有多少概念,以為大家不過是同事,而且又從來沒有見過,隨便哪個房間不是一樣的?


    而且,估計一個律師,最多也就住個一天兩天的,有什麽事情交流起來方便。


    忽然之間,她才明白自己大大咧咧的沒有對同事之間那種性別差異引起足夠的重視嚴重後果。


    原來異性有時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相吸的。


    哪怕是沒有見過麵的,就算是對方毫無覺察,自己倒先就有些小別扭了。


    這真他媽的狗血噴頭。


    徐曉曼陪著楊一恆走下樓就看見陳鵬的那輛車泊在賓館外麵的草坪上。


    她心裏頓時一個激靈:自己這都亂七八糟的想些什麽呢?


    神經病!


    抽風還是花癡了?


    是不是在人生地不熟的雲都清心寡欲的呆了幾天,沒有接到地氣燥的受不了了?


    陳鵬已經等在大堂裏。


    原來陳鵬已經到了吳迪才給徐曉曼打得電話。


    徐曉曼不由地在心裏冷笑了一下,瞬間便覺得自己應該做出一副冷豔高貴模樣。


    不能被陳鵬小看了去。


    她怎麽都覺得南言俊老是拿陳鵬這輛破車來嘲弄她的小資,哪怕她現在正陪著他南*oss剛從h市請過來的高級律師顧問。


    徐曉曼覺得南言俊恨不得拿筆在她臉色寫上“你就*絲”四個字。


    他媽的,知道進南氏傳媒之前,也去國外轉悠一圈,弄個什麽野雞大學的文憑,看他南言俊還敢不敢小瞧人?


    哼哼哼!


    “徐小姐你好,就你們兩位吧?”


    看見他們,陳鵬趕緊迎過來招唿道。


    然後他又有些表情複雜的看著和徐曉曼一起走下來的楊一恆。


    徐曉曼覺得陳鵬似乎更加的清瘦了,神情依舊的憔悴,她不禁在心裏皺皺眉頭。


    這個人年輕輕的就這麽被毀了,一敗塗地一蹶不振一塌糊塗。


    差不多什麽樣背晦的詞語用在他身上都恰恰好。


    她臉上卻是優雅的微笑道:“你好,陳鵬,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總部來的顧問律師楊律師,專門為了收購你們一生愛來的,待會你可以和他好好地談談。”


    然後她又對楊一恆柔聲道:“楊律師,這位就是一生愛的經理陳鵬,有些事情您還得多和陳經理溝通。”


    楊一恆趕緊上前一步伸出手去和陳鵬握手,嘴裏卻咋咋唿唿的說道:“哎呀,好久不見,好久不見,陳鵬,怎麽迴事啊?怎麽會這麽糟糕?我感到太意外了!”


    徐曉曼怔住了,心裏全是些尷尬:的,合著他們是老熟人啊?


    然後,她暗暗罵了自己一句腦殘。


    隻顧裝什麽冷豔高貴,忘記陳鵬本來就是南氏傳媒的元老,楊一恆和他認識不是很正常的嗎?


    怪不得陳鵬看楊一恆的目光有些怪怪的,怪不得南言俊又叫陳鵬過來接他們,實在是自己腦子秀透了。


    “哎,一恆,當初我要是肯聽你的勸告,或許不至於一敗塗地。”


    陳鵬薄薄的淺笑道,神色竟然有種淒涼的味道。


    楊一恆安慰的拍拍陳鵬的肩膀:“說一敗塗地還為時過早,就當自己的人生轉了一個圈子,又迴到起點吧。”


    陳鵬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楊一恆笑道:“這可不像你從前的做派,還記得你和南總第一次去找我嗎?如果不是你神采飛揚侃侃而談,說不定我不會為南氏效力的,磨難是一時的,振作起來!”


    楊一恆的話讓徐曉曼對陳鵬臉上看了看,不知道他‘神采飛揚侃侃而談’的模樣是個什麽叫人驚悚的樣子?


    楊一恆鏗鏘有力的鼓勵讓陳鵬頹廢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整個人的神色也為之一振,他對楊一恆點點頭:“一恆,謝謝你能來雲都,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南總在酒店等著你呢,我們先過去吧?”


    楊一恆伸出手臂抱了陳鵬的肩頭一下,然後放開,兩個人簡單的互相詢問了一些背後彼此的情況。


    看著兩個神情已經變得親熱的男人,徐曉曼不禁對著他們一邊走一邊出去一邊交談的背影翻了一個白眼。


    賣糕的,合著她才像是多餘的?


    ……


    接到鄭涵的電話,上官雯婧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


    隨即,本來端莊嚴謹的聲音頓時有些嬌嗲。


    “怎麽會是你呢?不會吧?你怎麽會有我的電話?”


    上官雯婧雖然這樣問,接著卻咯咯的笑起來,似乎很歡喜鄭涵竟然從什麽地方打聽到了她的電話?


    鄭涵不禁語塞了一下,考慮著要不要把孔文彪給供出來。


    還沒有等他想好,上官雯婧又笑問道:“鄭涵,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還是……專門想請我吃頓飯?咯咯……”


    鄭涵心裏一陣膩歪,這個女人怎麽和一隻小母雞似的?老是咯咯個什麽啊?


    嘴裏隻好順水推舟道:“是啊,雯靖,你有沒有空賞個臉?”


    上官雯婧語氣有些曖昧的笑道:“行,你說……去什麽地方嘛?”


    鄭涵有些措手不及,他本來隻是想打聽打聽陳鵬租的那塊地皮現在的情況的,沒想到卻叫上官雯婧把他的電話內容全部的變了味道。


    竟然變成了要請她吃飯?


    額滴神,這不成了他鄭涵約會別人家的有夫之婦了?


    這可是件好講不好聽的事情啊!


    可是,他又不能貿貿然的掃了上官雯婧的興致,那樣就什麽都打聽不出來了。


    背晦的,忽然之間,鄭涵覺得自己怎麽淨要去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糾纏?


    這都什麽人啊?非要把簡單的事情往複雜了搞。


    他一邊在心裏歎氣,一邊做出高興的樣子對上官雯婧說道:“要不你找個喜歡的地方,告訴我,我過去,我剛迴雲都,簡直不知道東南西北的。”


    鄭涵知道,像上官雯婧這種女人,麻雀變鳳凰,深不得淺不得,鬼知道她喜歡在什麽檔次的地方消費?


    也可能她還保持著平民作風,也可能物極必反,特別的矯揉造作,所以還是叫她自己說的好。


    他負責買單就是。


    上官雯婧立刻說道:“我們還去山海雲天吧,那天……我們連碰杯的機會都沒有……”


    語氣聽起來不知道是遺憾還是興奮。


    看來這女人還在戀戀不忘那天在山海雲天和鄭涵見著了卻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的抱憾。


    上官雯婧語氣裏壓抑不住的興奮讓鄭涵頓時有些頭皮子發麻,然後,他想到了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要求吃飯的地方。


    去山海雲天?


    丫的也太坑爹了吧?


    不是那裏昂貴的消費自己確實有些吃不消,而且,上官雯婧剛剛才在那裏舉行過婚禮,簡直可以想到,那裏的服務員一定都認識她,她就不需要避諱嗎?


    虧她也敢想到這個地方?


    但是,他卻不能拒絕。


    隻是略一思索,鄭涵便痛快的答應道:“行,隻要你喜歡,你說個時間,我過去。”


    上官雯婧咯咯的笑道:“今天晚上六點吧。”


    鄭涵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不迴家吃飯嗎?”


    “那你就不用管了,在外麵吃頓飯的權力我還是有的。”


    聽見上官雯婧的語氣裏明顯的有些不痛快了,鄭涵嚇得趕緊打著哈哈道:“當然,當然,雯靖,你可不要多想,我不是怕你新婚燕爾嘛,行行行,我不管,不管。”


    電話那邊上官雯婧才轉怒為喜道:“燕什麽爾,做給別人看的罷了。”


    上官雯婧後麵的一句話叫鄭涵覺得詫異極了,做給別人看的?什麽意思?


    掛了上官雯婧的電話鄭涵趕緊給孔文彪打了一個電話。


    “什麽?哈哈哈哈,她約你去山海雲天?”


    孔文彪頓時有些莫名其妙的笑個不住。


    鄭涵覺得汗都下來了,氣短心虛的說道:“老孔,你得了吧,還笑,我都慌死了。”


    孔文彪笑道:“你慌什麽?真不男人,他媽的我追了她多少年了?不知道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錢,她連一個好臉色都沒有給過我,你不過一個電話,她竟然連才結婚的老公都不顧了,這麽急吼吼的主動投懷送抱,你小子就偷著樂吧,你還怕她吃了你?”


    鄭涵真急了:“老孔,你再胡說八道我跟你急啊,扯什麽呢?我問問你,在山海雲天消費一次大約得多少錢?”


    孔文彪又笑:“最起碼要一萬塊吧,他們那裏其實也沒啥可吃的,就是招牌菜和酒水嚇人,怎麽,哦哦,哈哈哈……我知道了,你害怕沒辦法買單?”


    鄭涵吭哧了一會:“一萬塊夠嗎?”


    孔文彪不笑了,他想了一下說道:“就怕那娘們出花樣,存心,你就慘了,畢竟,我們也不知道她什麽心思?這樣吧,鄭涵,你不是前天剛還我那兩萬塊錢嗎,還在家裏呢,你幾點去山海雲天,我給你送過去。”


    鄭涵頓時感激涕零,心裏卻真是過意不去:“老孔,這怎麽好意思呢……我成了什麽了?”


    孔文彪爽朗的笑道;“跟我就甭裝了,哥哥我雖然和土豪差十萬八千裏,但是也不差那幾個錢,隻要你以後混成人樣見到我還和人說一句某某是我同學就行了。”


    鄭涵定定神,歎氣道:“難,你就別取笑了,老孔,在雲都你認得我鄭涵是你同學就是我天大的麵子了。”


    孔文彪繼續笑:“你可是名牌的大學生,說這沒誌氣的話,沒事,你隻管去,我六點半左右就給你把錢送過去,到了我發個信息給你,你隨便借口出來一下拿就行了。”


    鄭涵真是滿心的感激,真誠的說道:“老孔,真是謝謝你了,你不僅僅是幫我,還是在幫我表哥和我們整個一生愛公司。”


    孔文彪鄙薄道:“得得得,別說了啊,安心做你的東吧,那本來就是你自己的錢。”


    末了鄭涵又問道:“那輛車的主人來了嗎?”


    孔文彪啐了一口,有些惱火的說道:“從係統上核查的電話一直關機,座機停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露麵,不過,你別急,這輛車什麽都齊全正常,我估計她舍不得就這麽給扔了。”


    鄭涵“嗯”了一聲,憂心忡忡的掛了電話。


    本來以為很簡單事情,突然之間,好像倒是非常負責起來。


    他想起第一次對這塊荒地表示重視的謝琪安。


    現在想來,謝琪安的那種重視隻是一種本能,出於對土地這個詞的敏感的本能。


    在中國人正常的思維裏,土地幾乎就等同於財富。


    但是,及至謝琪安真的的去看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所以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鄭涵還記得,他們當時就提的租賃合同以及租金收據,說了要找找在哪裏的?


    最後三個人因為轉了半天不得要領,就沒有一個人再去提了。


    那天他們迴來時連說好的一起去一生愛看看都沒有去,就各自分手了。


    現在看來,那是一次多麽大的失誤啊?


    如果當時就真的去找了,發現公司裏根本就,沒有這份合同沒有那些租金收據,是不是就會少走很多日子的彎路?


    鄭涵承認為什麽他和陳鵬都是成不了大器的人,因為他們的目光實在是太短了,思維實在是太短路了,即使真的會有大堆的財富放在那裏,在他們看來,說不定還是一片爛荒地。


    謝琪安更是欠修為,她也許敏銳的意識到什麽,但是終於還是沒有能尋求出真正的真相,竟然很輕易的就放棄了。


    比他們這些無知無覺的人更覺得可惜。


    現在,鄭涵下定決心,不管那塊地到底值不值什麽,他都要一定的弄個水落石出。


    如果那塊荒地真的有什麽不菲的價值,鄭涵琢磨著,第一,朱莉莎知道。


    然後,他懷疑謝家豪說不定也知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可以解釋為什麽謝家豪非要參與收購一生愛了。


    鄭涵從一開始對謝家豪的感激,到最後被謝家豪無視冷落,逐漸想了一些事情。


    首先,從來沒有涉足過婚慶行業的謝家豪為什麽非要競購一生愛?


    如果開始的時候,隻是出於謝琪安的請求的因素,甚至,也可以說是謝家豪為了討好謝琪安,所以才答應出錢收購一生愛。


    但是,隨著事情的發展,鄭涵越來越看清楚,好像完全不是那麽迴事。


    比如在南言俊出現的時候,謝家豪完全可以順水推舟的退出,這樣既做了好人,有可以不用花無謂的錢,就算是土豪有著花不完的錢,相信能不拿著錢打水漂他們還是情願的。


    但是,謝家豪的態度很明確:繼續跟進。


    參加一生愛的競購。


    請原諒鄭涵的遲鈍,哪怕就在那個時候,因為對陳鵬突然投靠南言俊的憤恨,他還是沒有去細思其中的蹊蹺,甚至還沉浸在一種報複的塊感裏。


    及至鄭涵感到自己在謝家豪眼裏,似乎根本就是一個局外人的時候,他才猝然驚醒:這不是一次仁慈的施舍,這根本就是一場非常有目的的吞並。


    這一點讓鄭涵覺得自己非常的悲哀。


    其實他何嚐不是和陳鵬一樣,骨子裏都是他們漁民先輩留下的卑微和遲鈍。


    以謝家豪和朱顏自身的財勢,如果想開一家婚慶公司,完全可以自己注冊,不但不費任何的周章,而且花不了幾個注冊費用,還沒有任何的糾紛。


    他們為何不自己重新去注冊一家婚慶公司?而非要掏錢去買陳鵬那個不值錢的爛攤子?


    鄭涵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反反複複的打量了一生愛,真是實在是找不到合理解釋的理由。


    可恨他不能去逐一把這些人抓來拷問一番,問清他們真正的目的:謝家豪,南言俊,朱莉莎……


    他隻有自己艱苦的去求證。


    而現在唯一還值得求證的就是那塊荒地了。


    這件事他暫時還不想告訴陳鵬。


    陳鵬那種狀態還在其次,他最怕的就是陳鵬會小跑著去告訴南言俊。


    雖然他最終的目的也是告訴南言俊,但是他必須得先把這種告訴的憑據握在手裏,作為一種籌碼去告訴。


    陳鵬幾乎是迷信南言俊,鄭涵則嗤之以鼻。


    ……


    鄭涵提前打的去了山海雲天。


    他覺得不應該讓上官雯婧等著。


    去了,上官雯婧果然還沒有到。


    鄭涵又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到了。


    電話裏上官雯婧吃吃的笑著,說:“急什麽?我一會就過去啊。”


    上官雯婧的笑讓鄭涵覺得心裏直發毛,總覺得別扭的不行。


    怎麽倒有種他這個大男人來賣的感覺啊?


    或者說幹脆說,他要給人做殲夫來了。


    呸!


    他媽的,這感覺,委實不爽。


    他還是一個連一次像樣的戀愛都沒有好好談過的大小夥子呢。


    孔文彪說對了,鄭涵真有些害怕上官雯婧會把他給吃了。


    掛了電話,鄭涵做了一個深唿吸鼓鼓嘴吐口氣,讓自己盡量的淡定從容起來。


    不管上官雯婧是怎麽樣的會錯了意,隻要自己把持住就行了。


    這樣的女人他可惹不起。


    這個女人實在是忒膽兒大了。


    虧她毫不顧忌她那個權勢赫赫的城建局局長的婆家威風,還敢把和自己見麵吃飯的地兒約在自己剛剛舉行過婚禮的地方,鄭涵真是覺得瘮的慌。


    估計她那個二愣子老公要是知道自己老婆和小時候暗戀的男人在山海雲天約見,非得拎把砍刀帶著他那一幫子城管弟兄殺過來把他給剁碎了撒在雲都大街小巷裏喂狗不可。


    鄭涵已經想好了,隻要從上官雯婧口中打聽到什麽有價值的消息,立馬借口開溜。


    不是是他鄭涵行為卑鄙,真是惹不起的說。


    再說了,天地良心,他確實一點其他意思也沒有的,這個上官雯婧如果不是恰好在什麽國土資源局,打死他,他也不會主動去和她發生什麽交集的。


    可是,上官雯婧非要暗示給他某種意思,他申訴無門啊!


    上官雯婧沒有來,鄭涵也隻好在山海雲天外麵溜達,他要是先貿貿然的進去了,也不知道該去什麽樣檔次的餐廳。


    山海雲天分vip,包間,普通餐飲大廳,鬼知道這個上官雯婧想在那樣檔次的餐廳裏吃飯。


    雖然,出於囊中羞澀的無可奈何考慮,他確實是希望上官雯婧選擇的檔次越低越好。


    鄭涵正在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他看見一輛寶馬和一輛路虎一前一後開進山海雲天的闊大停車場。


    他認得,那輛銀灰色的寶馬7係是南言俊的車。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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