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適應性強”,發質不差,很有化妝的潛力……


    芯啟不想看到這一幕,無論如何都不希望看到……“適應性強”?去他娘的適應性強……人總不可能……總之,那“適應性”是指“身體狀態正常”最起碼“無功能缺失”的情況下……若人已經“身受重傷”……那個“適應性”……


    ……總之,吸魔潰的適應性強……


    玻璃,玻璃樓頂,原本單純是為了方便觀光的,現在毀了不幸有百分之五十,至於另外一半,則是底下乍一眼看不出來防止破裂意外的“安全層”、“保險層”而已;密密麻麻的野百合正……“掛”在那個“表層”上,上半身均還好但下半身以及一些重要器官……不即刻致命,那種傷不會即刻殺死人,甚至努力點的話在場每一位都存在搶救成功的可能性……


    ……做得到嗎?對芯啟來講……誠然現在立刻下樓找醫療器械他確實能救活幾位,在她們全死完之前,最起碼能拖到“戰場清潔工”到來之前,將大部分送到醫療機構如果全然不顧“後續”——是的,通常的醫療思維來看,他是應該這麽做的,可是……


    ……這適合嗎?對於野百合自己來講?而且……單純救活其中幾位,對她們有意義嗎?


    那些傷勢大部分都是單次小幅度累積起來的,看看那些特別細小的碎肉就知道……這不是什麽“爆發性”的傷,而是……至少當鬼狩告訴芯啟“她們是自殺的”的時候,芯啟確確實實忍不住懷疑了一小下……事實上也確實該懷疑,那怎麽能叫“自殺”呢?人都還沒死呢,“自殘”這個詞兒表達才準確嘛……


    所以說,我到底在幹嘛?


    “來了?”


    很簡短的詞語,聲音很詭異,很……“模糊”,有一點點不容易聽清;對此,芯啟也隻是“微笑”了一下,盡可能迴憶並還原著自己許久以前曾發出的那語氣那聲音:


    “要蘇打餅嗎?明天預定還空缺喔~~”


    “……你還是那麽喜歡開玩笑……這樣也好,至少跟小孩子比較好說話……”


    “別侃我了……我可謂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兒童緣的人之一了……”


    “至少我小的時候,還是比較喜歡聽你說話的。”


    異口同聲,但……那聲音總是不清晰……單一個也許是清晰的,但合在一起,就莫名其妙變成了某種……“顫音”……煩躁,當真煩死人了,對芯啟的聽力來講,雖然他絲毫沒表現在臉上:


    “我一直很好奇,你們這種……‘催熟’,還加了‘防腐劑’的……”


    “沒什麽差別喔,也就是因為時間太短導致記憶分外清晰而已。”


    “記得很清自己幼兒時期的事兒?好吧那些家夥真的瞞了我很多東西……隻‘催熟’了‘身體’,但神經係統……”


    “我們知道的喔~~為了試驗最佳的藥物搭配,作為最初始的‘原型’我們有好幾位被人體實驗到沒法繼續用喔~~”


    “??!!!”


    “我們也明白的喔,你們眼中,你眼中我的樣子……大概,全明白的喔~~”


    “我見過很多經常把‘知道’、‘懂了’、‘明白’掛在嘴邊,一考試卻發現最基礎邏輯都不清晰的家夥……所以說,隻說‘自己明白了’,是沒有絲毫意義的……你明白什麽了?不說出來驗證一下嗎?”


    “我知道我很‘多’,我在你眼中非常非常的多,一個‘我’,比你們,比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多’……我之前說的‘我們’,可不是指我跟其他植物,而是指‘我’,‘我’裏麵所有的個體喔~~”


    “植物園”,不清楚“同種”之間不同個體的差距,這是“群人”所嚐試的各項心理幹涉中,無意間造出來的、十分十分不自然的一種心理狀況——早期,“植物園”還未被正式確定的時期,這種心理狀況被認為是對“複雜軍事任務”有害的特性,因此,至少在“群人”的時期,“消除”,也即是“讓他們理解‘同種’間不同個體的存在情況”,成為了研究方向雖然那最終以技術層麵上的慘敗為結局——芯啟不了解其中主因,他隻負責“觀察”而已並未被告知相當相當多的東西,因此硬要說他也隻知道“負責人選擇了放棄”而不清楚究竟是什麽原因——但怎麽說呢,他對這些事兒不感興趣……


    ……因此,要說“‘植物園’明白了‘同種’不同個體間的差距”……在他的預計裏,但若真發生在眼前的話……至少他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很多很多”的事兒……為什麽那聲音聽起來像“顫音”,還不是因為即便“異口同聲”但每一株野百合都使用了不一樣的語勢語氣?而想想前幾天剛見到野百合的時候他曾“眼花繚亂”過那麽一次……


    ……還不是因為當時所有的野百合,他麵前所有留著弧狀白色短發的女性……所做出的表情都存在著實在稱不上是“微小”幅度的不一?


    “話說迴來,我記得叫過你離開吧?你為什麽還在這裏呢?話沒‘說’出來?還是‘說出來’了,你卻根本‘沒聽’?”


    “說出來了……但我幹嘛要聽?”


    “這是我們的戰場,我們‘現代人’的戰場,您老了,老一輩的任務就是待在養老院,偶爾逛逛公園,好好體驗著休閑時光,年輕人的仗就該……”


    “誰說我是來打仗的?”


    “嗯?”


    “你們鬥不過‘火種’,這個世界性組織豁出去完全有迅速毀滅任一個國家的實力……你們隻能‘拖延’,隻能在戰敗前盡可能讓它承受損失而已……但你們是我做的,我參與、而且也見證著的……可你們沒有贏麵,從廣義上的實力對比來看,但我從垃圾堆裏掏出來、好不容易才培養起來、發展壯大的東西,這迴告訴我要被毀滅了,沒有絲毫迴旋餘地……”


    至此,語氣都還是輕鬆平靜的——芯啟很擅長調整情緒,一直很擅長,能阻止他的原因僅有“不想調整”而已……


    ……無論如何,他接下來吼出的,都是變形、扭曲,乃至足以震顫整一個城市的哮音:


    “但我他媽想參加一下他們的葬禮!!誰敢給我提出否定的原因!!!!!!!!”


    芯啟很害怕清一色同品種的花,那在他看來就與沒入一片“競爭優勢極大”的毒草叢中無異;但若是同一種而顏色不一樣的花……那倒還好,至少“種內競爭”的內容還沒有那麽單調,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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