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狙擊手”來講,“夜晚”,實在是很難判斷“利弊”的一個環境。


    用帶點玩笑意味的話來講,那差的其實就一個“夜視鏡”——是的,有點搞笑,但理還是這個理——而萬一一個人不會用夜視鏡呢?


    是的,萬一,有某一個人,近乎是徹徹底底的不會使用,甚至是壓根不知道該怎麽使用“夜視鏡”呢?


    如果直截了當地做出判斷的話,那隻有一個就是這貨恐怕完了;當然,真這麽“直截了當”的判斷又常會出現在哪裏呢?教科書而且是相當基礎的那個等級——“實際情況”需要代入考慮的因素往往是多到讓人絕望的,那麽現在先不讓人那麽絕望、逐級添加哪怕一次隻有幾個條件如何:


    如果那個人……具備一定程度的“生物夜視”,以及標準嚴格到跟計算機程序一般的判斷能力呢?


    那夜晚的劣勢對他來講……雖不能說“化為無形”,但確確實實會減少了很多個大等級——說白了“夜”所造成最大的影響也隻有“感官”而已,當一個人本就不受那幹擾的話,“夜晚”、“白天”……


    ……差距又能往哪兒大了去?


    “火種”,單兵破壞力足以保障,但因為製度與行事風格的原因,“大規模集團戰”並非常有也確實沒積累多少經驗——換言之,就算獨立的電子設備不至於遭到破壞,完全沒有公共設施借助的火種的信息單位往往也隻能支撐“自保”而已——這便是為什麽“平原戰場”上火種幾乎沒可能鬥得過聯邦警察的原因之一,是的,隻要有一個完全獨立的小範圍高精度能支撐迅速反應的堅固信息網,“植物園”的計劃簡直就是個“笑話”都說不準……但怎麽說呢?現在加入戰線的又沒有聯邦警察而且若是讓具備那種設施的軍隊隨意進入城市……


    ……要說這一刀沒捅到要害上……雖然沒捅嚴實,但也確確實實並非完全不用在意!


    然後,以這個條件為基礎,添加上白天的突襲並沒有完全成功、火種本身也損失了不少人手的情況的話,現在進入了夜晚,雙方均無可用素材而且對方更擅長“裸戰”的夜晚……同時又得避免為他人所察覺,小範圍暫且不論至少以街道為單位的那種範圍來講,“大規模進攻”什麽的……


    ……“火種”,敢這麽幹嗎?


    綜上所述,如果是一名狙擊手,隸屬於“植物園”,負責一個……有著很多“支流”的十字路口的狙擊監視加警戒的話,隻要在狙擊點待好然後隨時保持注意力……再然後,幾乎一整天一件事沒幹……


    ……很奇怪嗎?


    “狙擊”,在大範圍才具備威懾力,小空間內……但現在正因為大範圍火種不敢進攻,而且偏偏這位置下相當多的小巷道都能監視得到,換言之,若真在合適的位置爆發了小規模衝突,這狙擊點本身也並非完全沒有意義——甚至如果可能的話,它完全足以改變一場場爭鬥的勝利天平——當然,這並不能否認這一位在樓台邊緣待了幾乎一整天卻什麽事都沒幹成的窘狀,雖然這種“沒人往這裏走”的尷尬運氣在“狙擊”的行當裏算不上少見,但怎麽說一整個城市都在混亂的情況下呆著不動一整天……


    隻可惜,那唯一的當事人並不會因為這種事而感到憋屈——不代表他不會借此進行推算,事實上在他的預計中,自己也許會在這兒一直待到城市戰徹底結束,手裏的槍都不會有一顆子彈射出去——是的,他甚至不知道“交火點”會不會轉移到自己這邊,“一顆子彈都沒打出來的窩囊狙擊”,怎麽說似乎也並不是戰爭史中完全沒出現過的東西……


    ……至少在他被一個突然從天而降的家夥壓住身體,腰部直接被盤腿鎖住脖頸則在後頸上被雙手死壓住的時候,他都認為自己會一直保持“平靜”……


    並不是非常致命的攻擊,甚至從動作來看,那連“高效”都算不太上——在腰部被鎖上之前都不是這樣的,怎麽說雖然對方身體結構不算太適合,但人類的腰部並沒有直截了當防守側向擠壓的結構,因此縱使沒受大傷,狙擊手的下半身還是被勒得死死的使不出絲毫氣力——本來,遭到了這種襲擊按照這種姿勢,人除開被割開後頸擊碎後腦外幾乎是徹徹底底做不出任何反應隻能就這樣憋屈無比地迅速死去……


    ……但他背上的那個家夥,卻是想擊暈他一樣,按住腦袋就往水泥地上砸了過去……


    “……”是的,人,騎在另一位背上,按住受害者的腦袋往地板上砸……這姿勢要說有威力,嗯……這還罷了,真的,在那位燈芯草腰部麻痹勉強恢複頭臉卻剛剛破皮之時,背上的家夥才終於“反應”過來了什麽一樣,用遺憾無比的語氣說出了這麽一句:


    “啊,又失敗了……還沒敲暈……”


    “……”說時遲那時快,堪堪從突然襲擊中反應了過來的燈芯草,當即就是雙手一砸地作勢想要從地上撐起——很危險的舉動,寢技下胡亂掙紮先一步受損的反而會是自己被鎖住的肢體,怎麽說燈芯草本身也並不擅長應對這種……實戰中對手不“配合”實在不容易出現的招數;本來,他的腰應該是即刻間就該受損乃至直接折斷的,但不知為何芯啟卻是直接鬆開了腿從他身上滑了下來……


    ……乍一看,這似乎是放棄了自己的優勢,在實戰中,是少出現乃至近乎跟弱智沒兩樣的舉動;但也就是在燈芯草動作未穩還在地麵上翻滾掙紮著的當口,一根長條形的東西就甩出了一條“優美”無比的弧線砸上了他的臉……


    ……憑借餘光,燈芯草硬生生在側翻的過程中認出了那是他原本持著的膠殼長獵槍……


    “給我暈啊給我暈啊趕緊給我暈過去啊……”


    很好,這迴換了個身位了,雖然差別僅僅是燈芯草轉了個身而已——但這家夥確實沒造成什麽有效反擊,乍一看就跟正兒八經被敲暈了沒兩樣——然而其實不是,僅僅隻是因為芯啟總能避開他的胳膊敲到他的腦袋而已——橫手擋就用捅,徹底擋住臉就側著敲,他的腦袋總是搖晃著無論如何都抓不住芯啟正確的方位——很尷尬的緣故,哪怕正被人跨著給壓在身下,燈芯草偶爾揮出的拳頭也砸不中芯啟——這在最後麵變成了一個更尷尬的局麵,那就是摸估著再打下去可能要出人命,芯啟反倒是自己放棄了最直接的“打擊”——帶著憋悶無比的表情他最終將槍杆遠遠地丟到了一邊,抬手抓住對方揮來的右臂便直接拉至脫臼,再然後……另外三肢也遭到了同樣的暴力處理——有意思的是,至始至終燈芯草完全是一言不發,對此芯啟自然表示了相當的滿意:


    “雖然不知道算不算明智,但不枉我累得要死(留你一命)……好了,有什麽問題趕緊問吧,我也沒多少時間……”


    “你怎麽找過來的?”


    “……”


    嗯,某種程度上來說,芯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真的發了問——他那句幾乎就跟“客套”無異;當然,仔細想了想,他卻又發現直截了當地迴答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嗯……怎麽說呢……直接點吧,這兒實在太方便狙擊了,不過來看一眼心裏真的癢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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