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這幢大樓的院落仿佛沉浸在一片黑暗裏。大廳裏黑沉沉的一團。什麽也看不見。突然,隻聽“啪”地一聲,樓內的燈光被人打開了。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從二樓直達一樓。鞋子碰在走廊裏的迴聲次次敲打著我的神經。我掂腳上瞄,不由一凜。

    熒光幽暗的大廳裏,一個老頭子僵挺的站在大廳中央。怔怔的,一動不動。隻是目光呆滯的望著我,嘴唇來迴抽動。他飽經蒼桑的臉上,所有平日卷曲著的皺紋都舒展開了,在燈光下有如崖邊岩石那般崢嶸險峭。那雙不知平常是不是低垂無神的眼睛此刻烔張著似乎恢複到了它的青春年代。但是細看那裏麵卻是幽暗深遠,空無一物,仿佛已隨著主人去了不知名的遠處。

    他的出現讓我下意識的吞了口吐沫,剛想迴身詢問一下管教這丫的這麽有造型的老家夥是誰,但是這孫子早已跑了,一時之間明亮的大廳就這樣站著我和他兩個人,沒有話語,全是尷尬。

    “那個,你是誰”?我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眼睛死死的瞪著他,似要埋藏心內的恐怖。

    老頭子目無表情,緩步來到我的身邊,輕輕將頭靠近我的耳邊“別出聲,快跟我來”。

    我吞口水,小聲的迴道“跟你來幹什麽?我……我不認識你,醫生在哪?我要見醫生”。

    老頭子緩緩退後一步,用古井不波,看來就算刀架脖子也不變的神情望了望我說“我就是醫生”。

    “你是……你是醫生”?我不敢置信,但是看著他穿著白大褂,能自由出入這棟大樓的情況又不像

    是說假話,一時之間心裏暗想“長的恐怖不是你的錯,可這出來嚇唬人可就是你的不對了。這孫子這麽晚出來瞎溜達個啥”?

    老頭子難得的對我裂了裂嘴,看來是想要笑笑,此時聽他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的秘密啦”。

    “秘密?什麽秘密?我有什麽秘密”?我有些心虛的退了兩步,心裏暗想難道他知道我是來幹什麽的“?

    老頭子點點頭,開口說道“你其實是正常人,是被他們抓緊來的是不是?你過來,我這裏有你想要的東西,現在時間不多,一會你拿到後趕緊跑,越遠越好,千萬不要讓他們抓到”!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看著他轉身上樓的身影,我心裏一陣激動,看來今天果真不虛此行,隻是他要給我什麽東西?是瘋魔控心凝的解藥麽?我心裏不住猜測,想了一會也毫無頭緒,正惶然間,卻差點笑出聲來,隻要跟著他不就知道了?那還要這般費勁思索?

    嗯,探索與發現,我是個很愛動腦子的人,這天生的缺點真是不好。我心裏大力鼓吹一下自己的智商,緩步跟著他的身影,來到二樓一個房間之中。

    他吱呀一聲緩緩打開房門,入眼看去,屋子裏一片漆黑,讓我看不見裏麵的環境,不時屋裏的老掛鍾指針不住亂擺,發出惱人的聲響。

    有些緊張,我下意識的退後一步,這房間怎麽這麽讓人心緒不寧?我心裏疑惑,正尋思是不是要進去時,卻見老頭子也退後一步,輕輕將門帶上,朝另一個房間走去。

    “你……你這是幹什麽”?我心裏疑惑,不知道他為什麽開門了又不進去,心裏更添驚恐。

    老頭子轉過腦袋,輕輕說道“走錯房間了”。

    我暈,我翻白眼,我無語……………………………………

    我和他就這樣來到了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裏的情況比剛才那個好的多,最起碼有些微弱的綠光發出,我心裏疑惑這還誰屋裏點綠燈的時候,老頭子將我讓進屋裏,解開我身上的管製服說道“你中毒了?嗯,我先給你解毒,你等我一會”。

    我靠?丫的老頭子行啊,竟能看出我身中怨毒?我看著他貓著腰在屋裏一個櫃子翻了翻,不一會轉身將一個黏糊糊的承半白色的藥丸遞進我的手裏。

    我接過藥丸,手裏感覺它的滑膩,疑聲問道“怎麽濕不啦嘰的,這是什麽玩意”?

    老頭子點點頭,輕聲對我神秘說道“這解藥不能保存,每次隻能當時製作”。

    我點點頭,心想怪不得葛紫鈴說得將這人帶出來才成,看來原因就在這些解藥都是當時製作,嗯,看來是這個樣子。可是一會怎麽帶他出去呢?我吃下那個藥丸,心裏反複著盤算著計劃,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麽法子,一時之間絞盡腦汁,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

    給他打暈了,然後背出去?不行這丫的在瘦也得130來斤,我背著他走到門口就得累死。騙他我是他兒子?就說媽媽想他了?不行,這太吃虧了。用美男計?嗯,還是不行,雖然我玉樹臨風,但是殺傷力基本都是對女性有效,他肯定夠嗆。

    我滿臉邪笑,不住打量這個老頭子,不時對著他的身子比劃了比劃,眼睛四溜,尋找能裝他的黑色垃圾袋子。

    老頭子疑惑的看我一眼,對我說道“你要幹什麽?怎麽笑的那麽無恥”?

    我迴了迴神,將大腦迴歸現實說道“那個老……大夫,你能不能和我出去一趟,有一個人重病,必須等你解救”。我本來是想說老頭子的,但感覺有些不雅,但是又不知他叫什麽名字,好在此時反應夠快,硬生生在這老字脫口而出之時加了個醫生,咳,如此機智,果真是廣大聰明人的代表,智慧這個名詞的源頭啊!

    老頭子搖搖頭,緩緩從櫃子裏取出一個瓶子道“我不能和你出去,我必須呆在這裏,你快把這個東西想法子帶出去”。

    這個瓶子很普通,隻是裏麵不知為何竟有點點綠芒發出,一時之間映的我的臉也綠了,此時拿在手中,看看房間內恢複漆黑的環境才知道剛才進屋的綠光原來都是這個瓶子發出的。我接過瓶子,小聲問道“這……這東西是什麽”?

    老頭子輕輕說道“這所醫院製造一種東西,人吃了會不正常。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東西的原料,偷出去了一些,你將它趕緊帶走,離這精神院越遠越好”!

    我吞了口吐沫道“那你呢?你不跟我走麽”?

    老頭子首次麵容抽動一下,有些感傷的說道“我走不了了,剛才采取這些原料的時候,我已經被裏麵的“邪魄靈”入體,用不了多久便會意識全失,如同行屍了”。

    我靠。邪魄靈?這是什麽玩意竟有如此拉風的名字?光聽這名字就夠讓我害怕的,當一想這玩意現在就在我手中瓶子裏麵時更是差點將瓶子摔在地上。

    老頭子嚇了一跳,低聲罵道“你不想活啦?這邪魄靈是天地怨氣,無主荒魂所化,要是它摔在地上了,你還想活麽?快點,快帶著它走”!

    我被他推搡,心裏亂到極點,更是恐懼到了極點,這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玩意讓我帶出去,那我還有命麽?心裏迷惑,準備使用私聊咒語,和葛紫鈴商量一下對策。

    此時老頭子不住催促,我的咒文有好幾次被他打亂竟然念不全音,我心裏著急,更添煩亂,霎時間額頭都冒出汗了。

    正彷徨無計,房門一下被人推開了,四五個護士一下全都衝進了屋裏,為首的,有可能是帶頭的護士疾聲說道“你們在幹什麽”?

    老頭子被這變故嚇了一跳,猛地用身子遮住我道“快跑,她們發現了,一會那惡人就來了,等她一來咱倆誰也活不成”!說完話,身影晃動,一下撲進這幾人當中撕打起來。

    惡人?什麽惡人?我心裏更加驚慌,此時幾人纏鬥一起,老頭子左閃右挪身法靈活,隻是雙拳難敵四手,敗相漸露,以處下風。這時他神色有些猙獰,嘴角流血喝道“快跑,快跑,不要管我”!

    他不顧自身的護我,讓我大為感動,此時見他越退越後,心裏更是焦急,一咬牙,手中的瓶子猛地飛出砸在他們當中地麵,不無激動的喊道“要死就一起死吧,我常樂也不是貪生之人,今天你舍命護我,我便和你一起死吧!

    瓶子摔在地上,一時之間綠光飄的滿屋皆是,老頭子神色大變,一下退到窗戶旁,一肘擊碎玻璃對我說道“快跑,等一會你邪魄靈入體,那就會變成行屍走肉於死無疑”!

    我心中激動,順著窗戶看了一眼甚是頭暈,娘的,這是二樓嗎?怎麽感覺比平常三層樓都高些?正在猶豫,迴身卻見那些護士吸了那些綠光,轉瞬噴嚏不止,大聲咒罵連連。看到這裏,心裏著慌,一咬牙,一閉眼順著窗戶跳了下去。

    二樓的高度沒有讓我可以尋思的時間就落地了,這其中我隻經曆了三秒三二的時間,我縱身躍下正好摔進樓下一片灌木之中。我身手了得,順勢就地滾了幾下,嗯,還好,就是腿好像折了。

    我咬牙切齒看著窗戶,迴過身剛想站起,卻又是一陣疼痛鑽心,渾身力氣全泄,滿身冷汗,複又躺在了地上。此時樓內人影晃動,一大幫護士和一個女醫生向我走來,我怒目環瞪,看著她們有幾人正押著老頭子,心裏悲憤,大聲喊道“快放開他,你們抓我就是”!

    那個女醫生來到我身邊,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我道“這麽高的樓跳下來,你不要命了”?

    我瞪她一眼,不屑她的豔麗說道“跳樓沒命,讓你們抓到還不也一樣沒命?廢話少說,給我來個痛快的”!

    女醫生搖搖頭,轉身對護士們說道“看來又是被延子安騙的,你們怎麽看的他,怎麽晚上讓他給跑出來了?不知到後果有多嚴重嗎?上次被他騙的病友吞了半斤蟑螂還在拉肚子,這迴他又騙人跳樓,你們這些人是怎麽值班的?晚上就知道打電話是不是”?

    我驚愕當場,用不置信的眼光看了一眼這個叫延子安的老頭子叫道“她們說的是什麽意思”?

    此時這個叫延子安的老頭子肅穆的表情蕩然無存,一副吃捏呆傻的模樣,口誕順著嘴角流出,嘿嘿笑道“你看,這個惡人來了,你跑不了了。不過你放心,明天我就來救你,咱倆一起逃出去,消滅五大行星的侵略者,為了自由與和平………………………………

    汗,我在傻現在也看出這個老頭子精神不正常了,可我還是有些不死心,隻是不語的想這是不是個什麽圈套。

    女醫生看著我,笑容滿麵的哄著我說道“你是不是一進來,他就說知道你的秘密了”?

    我愣在當場,心裏疑惑剛才的話被人聽到了“?

    女醫生看我不語,繼續開導我說“他對誰都說這句話,然後就會騙人吃他的東西,你剛才吃過什麽東西了”?

    我吞了口吐沫,心裏想難道會是蟑螂?不像啊?心裏猶豫,一時做聲不得。

    女大夫看我不說話,繼續說道“然後他會拿一個瓶子給你,說裏麵有東西,還說是什麽邪物對不對”?

    這女大夫說的全對,我心裏緊張,一時之間愣愣的大聲吼道“是又怎樣,那個瓶子發綠光,人吸了後還打噴嚏難道不是邪物”?

    女大夫溫柔笑了笑,輕聲對我說道“那是熒光粉,人吸了後自然會打噴嚏,晚上自然會發光了。常樂乖,他是騙你的”!

    我的天,這個醫生果真是拿我當重度精神病患者了?可是…………可是在這所醫院裏,除了醫生護士管教,那剩下的人自然就都是神經病了。更何況我剛剛還被一個聰明絕頂的精神病騙了更是說明我是一個重度患者。我心中鬱悶,使勁唿了一口氣,努力提醒自己忘記這段不快,心中提醒自己這隻是我很純潔,是正直的我對傷殘人士的尊敬和互動。此時不住迴憶剛才的情形,正自安慰自己純潔的心靈,卻突然想起那個醫生的話,狠聲對延子安喊道“你……你剛才給我吃的是什麽?是不是蟑螂”?

    延子安嘻嘻傻笑道“不是,是護士姐姐給的小熊餅幹”。

    還好,我暗地裏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可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隻是這孫子繼續嘿嘿傻笑的說道“放進嘴裏嚼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做成做成球形的的呢”。

    我流淚,我大嘔,死老頭子,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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