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張威立即帶著浮生堂的眾捕快上去坎上挖掘那狀元妻子的墳。很快棺材便被挖了出來,在焚香過後,眾人便開棺了。


    但當棺材打開的瞬間,所有人都怔住了,張威脫口而出:“空的?!大人,這……”


    蕭陽眉頭緊皺,手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空空如也的棺木,許久後說道:“屍體應該是被人取走了,狀元郎是被毒打致死,顯然這中間是有冤情。而這上吊死的婦人是本案的關鍵,她的屍體被人移走就是想要掩蓋真相。移走她的屍體很可能是她的弟弟!”


    “她的弟弟?可是按照老一輩的說法,女子外嫁是不能將屍骨遷迴娘家下葬的。更何況這還是受了官司,所有的事情都是由衙門料理,家屬是不能參與的。”林紫玲皺眉說道。


    蕭陽搖了搖頭,說道:“若是狀元郎屈打成招,那麽當年的事情就是他妻子的弟弟與衙門中的人合謀害人!也就是說那個我們要找的人,而那個狀元夫人或者是狀元是知道了什麽事情,才導致這場禍事。所以現在有嫌疑的人有她的弟弟,知府任長風,捕頭,夜巡捕頭,以及那個被革職的知縣這五個人其中的一個。”


    “這就難辦了,畢竟是十年前的案子,時隔久遠,很多的線索如今也無從查起。而且這些當事人之中,那個被革職的張知縣如今身在何處也不得而知,夜巡捕頭也已經身死,那捕頭也迴老家經商了,人都聚不齊。”張威一臉苦笑道。


    “先不用管這些,我們現在首要事情是找到狀元妻子的屍體。而從這座墳來看,是從沒有人來拜祭過。這不符合常理,她的弟弟能為姐姐申冤報仇,就說明姐弟間關係很好。既然關係很好,那為何不來拜祭自己姐姐?所以,這個弟弟多少是有些問題。”蕭陽搖頭說道。


    林紫玲聞言提議道:“相公,要不咱們去會會這個弟弟,先試探一下他。怎樣?”


    蕭陽一笑,說道:“正有此意!”


    “這個狀元妻子的弟弟叫李二狗,在李家村住著,出了城往西南沿小道走半個時辰就能到。”張威開口說道。


    蕭陽點了點頭,說道:“還好,現在晝長夜短,運氣好的話天黑就能迴來。讓大家將屍骨抬迴去,咱們去李家村。”


    “好!”張威應了聲,轉身讓身後的捕快將屍骨抬迴去,然後就和蕭陽,林紫玲一起去了李家村。


    李二狗是李家村的名人,因為其是方圓幾裏中唯一一個會看風水的人,所以每天上門的人絡繹不絕。


    蕭陽他們去的時候,家裏還有一個人正詢問建新房的事情,三人在院子裏等了好一會,李二狗才從客廳裏出來。


    “哈哈,讓三位久等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李二狗拱手笑道。


    “嗬嗬,無妨!李先生生意繁忙,此番前來多有打擾了。”蕭陽笑著迴應道。


    “生意好不好都無所謂,不過是賺點閑錢而已。”李二狗擺了擺手,目光看著三人問道,“三位貴客是要為長輩看陰宅,還是合八字看吉日?”


    “我們是官府的差官,這兩位是慶天府提刑官蕭大人和蕭夫人。”張威開口介紹道。


    李二狗聞言微微愣了一下,緊接著笑道:“幸會幸會,原來是蕭大人和夫人臨門,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蕭陽點頭看著他說道:“李先生,今日匆忙前來乃是因為本官翻看卷宗時,發現你姐姐一案存在諸多疑點,重新審查此案。然而在核查的過程中,卻發現你姐姐的屍骨不翼而飛。”“什麽!”李二狗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神情激動的說道:“我姐姐的屍骨不見了?當年他們說過,一定會好好安葬我姐姐的,這些個天殺的,我跟他們沒完。”


    “你且先坐下,不要激動。”蕭陽開口說道。


    “我姐姐受了那不白之冤,如今屍骨又不知所蹤,這叫我將如何去麵見我那死去的爹娘。不行,我得找他們去……”李二狗神情激憤的說道:“我給了他們一百兩啊,他們為什麽不好生安葬我姐姐。為什麽……”


    “李二狗,你冷靜一點,負責安葬你姐姐的那批衙役早就離開了衙門,你去哪裏找他們。事到如今找到你姐姐的屍骨才是最為重要的!”張威沉聲喝道。


    聽到張威的嗬斥聲,李二狗嘴唇哆嗦著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開始嚎啕大哭:“姐姐啊,我對不起你……”


    他這一哭,頓時引來了他的妻子以及左鄰右舍,大家就開始圍著他開始勸說和安慰他,將蕭陽三人晾在了一旁。


    感覺到了有些尷尬,林紫玲伸手輕輕拉了拉蕭陽的衣袖,低聲說道:“相公,要不咱們先迴去吧?”


    “是啊,他現在這情況也沒法再繼續問案了。”張威附和道。


    蕭陽目光看了李二狗家的院子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頭,於是三人出了李家村。


    迴去的路上,林紫玲見蕭陽眉頭緊皺,便安慰他:“相公也不必著急,明天我們再來,一定能問出一些線索。”


    蕭陽卻搖了搖頭,說道:“不用明天了,這個李二狗有問題。他剛剛的行為明顯是在做樣子,別看他神情激憤,哭得又傷心,卻未曾見到一滴眼淚。”


    “相公的意思是他在做戲,故意趕我們走?”林紫玲脫口說道。


    張威也跟著說道:“我也覺得是,這李二狗剛剛的表現有些過頭了!正常人在這個時候,一定會哭著喊著求我們找屍骨。但是他卻沒有,隻是一股腦的哭他對不起自己姐姐。”


    “還有啊,他家的房子特別奢華,都要趕上大戶人家了,少說都要值個好幾千兩。他不過是一個風水先生,哪來的那麽多的錢!”林紫玲繼續說道。


    蕭陽聞言嗬嗬一笑,點頭說道:“這點我也注意到了,之前我們也見過,他給人看風水一次收取費用也不過是一百文。指點陰宅貴一點,但通常都不會超過一兩,十年時間就算每天都有人上門看風水,也不可能攢下這麽大的家業。所以,我懷疑他以前應該幹過其他見不得人的勾當!”


    “見不得人的勾當?”林紫玲一愣,再一聯係他風水先生的身份,忍不住說道:“相公是說他盜墓啊!”


    蕭陽點了點頭,說道:“剛剛離開時,我注意到他家牆上一把鐵鍬,非常精巧,像是那種專門用來打洞的。他又是風水先生,很難保不是用來盜墓的。”


    “什麽!”張威眼睛一突,一臉氣憤道:“這些喪盡天良的東西,竟然敢挖人祖墳!絕不能放過他。”


    “要是真的話,他肯定難逃一死。不過要是他是盜墓賊,那麽當年很可能是因為李氏發現他們的秘密,所以被李二狗給殺了。所以李二狗是一個重要人物!”蕭陽一臉肯定的說道,“要不這樣吧,今晚先盯住李二狗,同時調取一下李二狗的祖籍。”


    “祖籍調取需要府衙審批,大概明天早上能調出來。”張威說道。


    “明天就明天,都忙了一天了,先迴去吧。”蕭陽伸了個懶腰道。


    張威和林紫玲也都讚成了他的提議,三人便馬不停蹄地往迴趕,進城時天已經黑了,將馬還給驛站後。蕭陽牽著林紫玲的手,走在清冷的街上,肚子裏發出陣陣嘰咕之聲。


    “娘子,咱們晚上吃什麽?”蕭陽揉了揉肚子問道。


    “我讓雲兒下午買了些肉,咱們晚上吃餛飩,相公覺得怎麽樣?”林紫玲抬頭笑道。


    “好,就吃餛飩。”蕭陽眉開眼笑的說道,“算算時間,好久都沒有吃過了,記得上次吃還是做夜巡捕快的時候,和張哥一連去集上吃了七天。”


    林紫玲聞言噗嗤一笑,望著他笑說道:“一連吃了七天,那人家買餛飩的都要把你們認下了。”


    “嗬嗬,可不是,我們一走過去,那賣餛飩的大娘遠遠的就開始招手。連張哥不吃香菜都記下了!”蕭陽笑道。


    林紫玲眯著眼,笑嗬嗬說道:“原來以前你們在衙門時這麽自在啊?我還以為衙門裏當差,每天就是巡城和查案,無聊的很呢。”


    “哈哈,當時也的確是無聊,隻有我們夜巡隊比較自在罷了。”蕭陽哈哈笑道,“當時整個夜巡隊分了四大隊,東西南北各一城,但就我們西城隊關係最好,我們……”


    話說到這裏突然停了,蕭陽沉默的往前走著。林紫玲知道他的心思,輕輕咬了咬嘴唇,突然停住了腳步,說道:“相公,我腳疼。”


    蕭陽迴過神來,趕忙鬆開她的手,俯身去查看:“是不是右腳?”


    他知道林紫玲的右腿當初摔斷過,今天又走了那麽多路,該不會是腫了吧……


    正在他俯身去查看她的腳時,林紫玲卻將腳一抽,飛快得繞到他身後,一下子就撲在蕭陽的後背上,雙手環繞住他的脖子,嬉笑道:“騙你的,我會武功哦!很久沒有被相公背了,重溫一下。”


    蕭陽翻了個白眼,失笑道:“你嚇死我了,還以為你舊傷複發。”


    “相公就別擔心了,那點傷早就好了。人家就是很久沒有讓相公背過了,心裏有些懷念呢。”


    蕭陽聞言嗬嗬一笑,轉頭看著她,說道:“要背也行,親一下。”


    “不要,羞的慌。”林紫玲想也不想的拒絕道。


    “不要?”蕭陽眉毛一挑,整個人往後一倒,身子往過一轉,伸手就將她給抱住了,眼睛看著她邪笑道:“不要也得要,不然我就用強了。”


    說著就要去親她,林紫玲臉色一片通紅,伸手猛的推開他,撒腳就往迴跑。蕭陽見她逃跑,不由得哈哈一笑,邁開步子就追了上去,一直追到街角,他一把將林紫玲給抓住,然後給攔腰抱起。


    “相公……走開!”林紫玲雙手在半空中一陣揮舞。


    蕭陽一臉壞笑,正要說話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痛心疾首的聲音:“哎呀呀……這大街上的……貧僧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


    蕭陽一聽聲音,趕緊將林紫玲放了下來。林紫玲腳一落地,便紅著臉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蕭陽疼的嘴角抽了抽,眼睛看著捂著雙眼背對著自己的蕭一笑,沒好氣道:“轉過來。”


    蕭一笑放下手,轉頭嘻嘻笑道:“你們鬧完了?”


    蕭陽翻了翻白眼,說道:“有屁快放,到底什麽事?”


    蕭一笑收起笑臉,急忙上前壓低了聲音道:“咱們浮生堂來了個仙女,向問天都打不過。他讓貧僧來告訴大人,千萬不要迴去,那小娘皮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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