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威見他怒容地起身,急忙伸手拉住他,一臉失笑的說道:“你打他做什麽!不過是小孩子而已,哪裏分得清好壞。在他們眼裏,隻要是誰給他們好東西吃,或者陪他們玩,誰就是好人。何況你打了他,賊人就警覺了,一旦跑了以後要抓就不容易了。”


    “對對對,聽張哥的,別意氣用事。小孩子不能總是打,得多用言語教導。”李峰也跟著附和道。


    “哎!怎麽就出了這麽個畜生。”林榮重重地歎了聲,心裏很不是滋味。


    蕭陽見他失落的樣子,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林哥,就這麽輕易放棄,可不是你的性格。你是捕快,是孩子身邊的活榜樣,隻要稍加引導,將來子承父業不成問題。”


    “話雖是這麽說,但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做捕快忙於衙門裏的事情,很少與兒子說話。現在……”林榮一臉苦笑道,“我看的出來,他有些恨我。”


    話音落下,張威和李峰同時歎了口氣,也均是麵帶無奈。林榮的兒子如此,他們的兒子女兒也同樣如此,小的時候還好一點,但隨著年紀慢慢長大,總是調皮搗蛋。父子間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見了麵就吵,跟仇人沒什麽兩樣。


    “算了,不說了。”林榮長出了口氣,問道:“既然整個村子的小孩都是那幫賊人的眼線,那我們該怎麽抓他們?”


    張威思量了一會後,說道:“不如將計就計,給那些小孩假消息,讓他帶著咱們去找人。”


    “這個法子好,對方一定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用小孩放哨的事情,我看行!”李峰讚同道,說完又轉頭望向蕭陽,問:“蕭哥,你怎麽看?”


    蕭陽被汗了一下,趕忙說道:“別,這聲蕭哥我可當不起,壓力太大了,你還是叫我名字的好。”


    “哈哈……”張威三人齊齊大笑,難得見這小子的囧樣,心情倒也舒暢了很多。


    接下來的三天內,經過蕭陽提醒後,林榮就按照蕭陽的吩咐,總是有意無意間透漏出一些消息給兒子,來試探兒子的反應。果然在聽到一些有關衙門的消息後,林榮的兒子就變得有些怪異,去到破廟的次數明顯頻繁了許多。


    這一發現,林榮既高興又難過的將消息告訴蕭陽,蕭陽當場確定對方的作案應該有規律可尋,很可能孩童並不知道對方是誰。於是便讓林榮將兒子以及村子裏的小孩近半月的玩耍地點統計出來,用作追尋賊人藏身地點。


    同時另一方麵,張威三人也將各自負責的區域富人區和荒廢之地標注完成,從當夜開始四人就用蕭陽教的新巡夜法子開始巡夜,整個西城區三天時間內,一共抓了九人,每夜都有斬獲。單單是第一天夜裏,就抓了五個,其中有三人還是親兄弟。


    也是在這三天裏,整個衙門都炸開了鍋,從夜巡隊第一天抓住賀老三讓所有人吃驚開始,一直到現在幾乎每天早上都能看到有人被用繩子綁著押送到衙門裏。所有人都徹震撼了,這到底是怎麽辦到的,抄了賊窩吧?


    雖然慶天府匪盜猖獗,幾乎每天都有人來報案,但這麽多年下來了,夜巡捕快從未抓住過一個盜匪。怎麽現在突然變得這麽厲害,簡直就是奇跡啊!


    不但是衙門裏的衙役驚訝,就連知府沈傑也同樣好奇,身為知府他知道的自然更多。盜匪的難纏他比誰都清楚,從當初夜巡隊遭受毀滅打擊後,衙門在夜晚便節節失利,直到現在衙門再也沒有與這些盜賊對抗的力量,徹底失去黑夜的控製權。


    這對衙門來說並不是好事,雖然沈傑也曾一度想要恢複夜間巡捕的威勢,但整個夜巡隊的覆滅幾乎讓所有人都喪失了信念和勇氣,不論換了多少人,夜巡隊依舊毫無起色,最後變成現在的偷懶養身體的美差。


    這樣的結果讓沈傑覺得夜巡隊已經沒有希望了,再加上衙門白天力量的暴漲,在捕頭劉寧的帶領下屢屢建功,讓他心裏生出了撤銷夜間巡捕的念頭。畢竟周邊的府縣早在幾年前都已經陸續撤掉了夜巡捕快……


    但就在他要下定決心時,一直讓他失望的夜間巡捕卻突然發現了殺人案,並且協助破了案。接下來又是接二連三地抓獲偷盜的小偷,短短七天裏,夜間捕快地表現可圈可點。這不禁讓沈傑很是高興,打算撤除夜間巡捕的心思,暫時被他壓住了。


    他想再給夜巡隊一個機會,畢竟那件事情,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心魔。在沒有徹底絕望前,沈傑並不想放棄掉夜巡……


    盡管這事情沈傑沒有說,但蕭陽和張威也明顯感覺到知府的猶豫。加上這幾天嚐到新的巡夜辦法帶來的甜頭,以及蕭陽的料事如神,和強大的抓捕布局,讓張威三人打心底的佩服他。


    這樣的結果讓蕭陽很滿意,感覺到威信差不多已經豎立起來,他決定正式卸下偽裝站出來。就以林榮家附近的破廟這個機會,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同時向世人宣告曾經的夜巡隊迴來了!


    所以,在今天晚上點完名後,在走到一個空曠的街道上時,蕭陽便對著張威三人說道:“林榮白天送來的消息我都看了,我已經鎖定了盜竊團夥中的一人。我們也已經潛藏了三天,相信對方也已經放鬆了警惕,這是個絕佳的抓捕機會。但為防萬一,現在我分配一下每人的任務。”


    說完威三人便同時一怔,緊接著大喜過望,這六天的時間裏,他們早已被蕭陽強大的實力折服,雖有心讓他來當這個隊長,但蕭陽每次都以七天未到來拒絕,他們隻能幹著急。而現在蕭陽這話,顯然是表示自己接下了這個隊長了……


    蕭陽並沒有給三人太多的反應時間,便已經開口說道:“林榮,今晚夜巡結束後,你提前一炷香迴家,有人問起你時,將破廟中發現的那顆銀珠子放在桌下地麵上,然後什麽都別做,直接睡覺。若是嫂子問你,你便說破廟裏撿的,一直扔在桌上沒有管。”


    林榮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出於對蕭陽的相信也沒有問太多,直接點頭道:“明白!”


    蕭陽點了點頭,目光又轉向張威和林榮,說道:“林榮、張哥,咱們三個一組,後半夜巡完城後就一起出發去破廟,趕在天亮之前抵達破廟。”


    “是!”兩人同時點頭。


    分好了各自的任務後,四人便繼續巡夜,一連幾天的抓捕行動,讓一些賊匪也都暫時躲了起來,一夜下來並沒有任何發現。但找到這些人對蕭陽來說並非什麽難事,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就懶得費神去找這些人。再者,就算找到了對方也不一定會當時犯案,往往還需要等一段時間,才會有人贓並獲的機會。


    因此蕭陽現在隻管打好眼下這一場仗,讓夜間巡捕先在衙門裏穩住腳跟更重要。盡管現在隻有他們四人,但這並不影響蕭陽的信心,相反他還為此感到慶幸。前世的那幫兄弟是自己的老爸幫忙挑選的,雖然老爸看人很準,但終究還是看走眼了一個,那個就坑死了自己。


    所以這一世,蕭陽就決定對隊友嚴格把關,豬隊友一概不要!而眼下這件事就是一個開始,隻要打好了這一場仗,一舉端了那個賊窩,他們西城夜巡隊就出名了,到時候還怕手下沒人?


    蕭陽算盤打的很響,對這一次的行動也格外的重視,四人巡完城後,蕭陽讓林榮先迴衙門說一聲,然後再迴家。而他們三人則是趁著夜色迅速的出發,去找那個破廟。


    大約一炷香時間,蕭陽三人狂奔至那間破廟外,此時天已經有些微亮。三人原地喘了口氣後,小心地搜查了一下確認裏麵沒有人,蕭陽便快步走了進去,同時取出火把點燃,打量著這座破廟。


    “蕭陽,你在看什麽?”張威忍不住問道。


    “找痕跡!”蕭陽頭也不會的說道,腳步隨著手裏舉著的火把緩緩移動,半晌後隻聽他沉聲道,“找到了。”


    李峰和張威聞聲急忙上前看去,隻見佛像的腳旁有一隻淺淺地掌印,兩人眉頭同時一皺,張威有些疑惑道:“找掌印幹什麽?”


    “這是證據!”蕭陽嗬嗬一笑,揮手道,“快走吧,林榮現在應該已經到家了,咱們也該去準備抓人了。”


    兩人點了點頭,急忙跟著蕭陽的身後離開了破廟,臨行前又將裏麵屬於自己等人的足跡掩蓋了一遍。離開了破廟後,在蕭陽得帶領下幾人來到了林榮的家外麵,找了個麥稈堆藏了起來。


    李峰一見到了林榮家外麵,便有些摸不著頭腦地問道:“咱們不是來抓賊的麽,怎麽來林榮家了。難道你懷疑林嫂有問題?”


    話剛說完張威就一巴掌打在他的頭上,瞪著眼罵道:“閉嘴,亂說什麽話!”


    李峰趕緊閉上了嘴巴,眼中卻還是帶著詢問的目光望著蕭陽。蕭陽聳了聳肩,道:“根據柒水村的小孩近半月的行走路線,已經去每個地方的次數,最多地便是林榮的鄰居張大牛家,其次便是破廟。張大牛嘴很會說,尤其會講故事,村裏的小孩都喜歡聽他講故事!”


    “這很正常啊,每個村子裏都有一個孩子頭,小孩都喜歡的人。”李峰依然不解道。


    “我問過村民,這個張大牛與母親相依為命,很少外出趕集,終日以打魚為生,但最近一個月他突然就不打魚了。”


    張威和李峰頓時睜大了眼睛,半晌後張威才咋舌道:“這膽子也太大了,明知道鄰居就是捕快,也敢幹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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