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四十五,街道兩邊的路燈亮的很溫馨,行人寥寥,車輛稀稀,陳芷瑜在車內認真的看著風景,身邊的韓為墨認真的開著車,氣氛安寧又和諧。

    然而陳芷瑜並沒有看上去那麽自在。

    她怎麽會在韓為墨的車上,陳芷瑜梳理了一番前因後果。拍完戲眾人都很疲憊,一結束紛紛坐上安排好的車去了酒店。李達家裏有事就先走了,她一個人等車來時卻被告知接她的車去了另外一個劇組。當她準備打電話給李達讓他解決目前的窘境時,一輛車在她麵前緩緩停下,一張熟悉的俊臉隨著車窗放下慢慢展露。然後她的睡意被一掃而光,自打上車起就一直假裝淡定的看著窗外。

    “要喝點什麽嗎?”韓為墨將車停到一家還在營業的快餐連鎖店。陳芷瑜扭過頭,正好與他目光相對。在深深淺淺的光中的韓為墨臉部線條柔和了不少,與腦海中那張25歲的麵容隱約重疊。

    “伯爵奶茶,謝謝。”陳芷瑜莞爾一笑,為了保持身材她晚飯本來就沒有吃幾口,現在韓為墨一問,她本來已經安穩下來的饑餓感又開始叫囂。喝偶像請客的奶茶是一定不會胖的,陳芷瑜在心裏安慰著自己。

    韓為墨戴上棒球帽出去買飲品,陳芷瑜搖下車窗透透氣,等到韓為墨迴來的時候,陳芷瑜注意到他手上的袋子裏有兩杯奶茶,一杯咖啡。很顯然,韓為墨隻喝咖啡,另一杯奶茶的去向陳芷瑜也不關心,兩人繼續無話,在輕音樂中氣氛倒也不尷尬。在離酒店不遠處,陳芷瑜戴上口罩先下了車,在穿過大堂茶水區時她偶遇了,準確來說應該是一直杵在那的穿著睡袍,露出精致鎖骨的許放。

    “迴來的挺晚。”許放看了眼她手上提著的奶茶,朝樓下望了望,“我聽說你的車沒有來,怎麽,是誰送你迴來的?”

    “你消息倒是靈通,但我的事好像跟你沒什麽關係吧。”陳芷瑜摘下口罩,頭也不抬的說。

    許放無所謂她的態度和語氣:“畢竟曾經也是朋友,關心一下也無可厚非吧。再說我等你等到現在,你就不能溫柔點嗎。”許放歎著氣,像是一個受委屈的孩子。

    陳芷瑜看著他裝作生氣的樣子笑了笑:“許放,我不知道你現在是在打什麽主意,但我真的覺得挺沒意思的。就像你說的,我們兩之前曾是朋友,還希望你能看在之前的友誼上不要再糾纏。”

    “小瑜,我向你正式道歉。”許放拉住要走的陳芷瑜。陳芷瑜一驚連忙掙開:“你瘋了嗎,這可是在酒店,我可不想被人

    看到說閑話。”

    許放收迴不正經的樣子,無奈的扯出一個笑臉:“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跟我有一點關係,但我沒有騙你,我知道自己錯了,我是真心誠意向你道歉。”許放看到陳芷瑜嘲諷的笑容頓了頓:“這幾年我都在關注著你,胡麗對你做的事情我也有耳聞,雖然後來我有補救,但她是因為我才對你這樣,我也替她向你道歉。”

    胡麗就是當年與許放在車上熱吻的那個富有的遺孀。陳芷瑜這次是真的被許放逗笑了:“沒想到我能經受住那一次次的打壓走到今天的背後還有你的一份力啊,改天我請你吃飯。”

    “許放哥。”一道軟糯的聲音傳來,身穿冰藍色吊帶真絲睡衣的安茹靠在大堂的廊柱上,“芷瑜姐也在啊。”

    現在的小姑娘真不怕冷,這安茹明顯就是朝許放來的,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抵禦了寒冷?陳芷瑜看著安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中帶著的戒備心中感慨,她朝安茹禮貌性的微笑了一下就趕緊把握機會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許放哥,你跟芷瑜姐很熟嗎?”安茹靠近許放,身上的幽香讓許放皺了皺眉頭,但他很快就遮掩了眼中的厭惡:“很久不見的朋友而已。”許放環顧四周沒有發現其他人,於是拍了拍安茹的腦袋,兩人一起迴到了房間。

    “瑜姐,你皮膚真好。”化妝師小美看著陳芷瑜幹淨白皙的肌膚拿起遮瑕膏補救了她臉上唯一的瑕疵——黑眼圈。

    “到底是比不上你們這些小姑娘,不管怎麽熬夜第二天依然活力四射,臉上滿滿都是膠原蛋白。”陳芷瑜感慨著自己的青春易逝,惹得小美嬌笑不已。陳芷瑜自己心裏清楚昨夜的失眠不是沒有原因的,盡管她早就決定跟過去告別,可許放的話終究還是讓她在意了。

    跟許放的感情銘心刻骨的原因是生活剛開始穩定,她以為在父親和哥哥過世後可以找到真心對自己好的男人,可以讓他分享自己的喜悅痛苦,可以讓這個殘缺的家多一點生機。他的溫柔把她那顆傷痕累累的心重新縫補,在它可以健康跳動的時候他的絕情又將它狠狠碾壓。拍戲時陳芷瑜挨下了跟自己毫無糾葛的演員一次次故意打下的巴掌,她找不到對方這麽做的原因,可導演說是因為自己精神恍惚才讓對方失誤。莫名其妙的事情有很多,沒有後台沒有資曆,陳芷瑜連哭泣都找不到時間更別來什麽安慰。她隻能靠煙酒來宣泄失戀的痛苦和對生活的怨懟,然後迴家在媽媽麵前強顏歡笑,渾渾噩噩的入睡。好不容易度過的歲月,連夢都是黑色的歲月,難道就

    憑你一句道歉,我就能一笑而過嗎,絕不可能。

    “你怎麽來了。”許放飾演的墨澤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氣息微弱。蘇念錦脫下鬥篷的帽子,替他倒了一碗茶水。

    “把藥吃了會好的快一點。”蘇念錦從袖袋裏拿出一個瓷瓶,從中倒出一粒藥丸。她將墨澤扶起靠在自己懷中,將藥喂下。

    墨澤乖乖的吞了藥,臉上浮起一絲淺笑:“你明明知道我這毒是解不了了,又何必這樣費心。”

    蘇念錦紅了眼眶,聲音有些顫抖:“怎麽可能解不了,我這藥是從鬼醫遇不知那求得,花了我不少銀子,你必須得好起來,這帳我們以後慢慢算。”

    墨澤輕輕握住她的手:“其實你能來看我,我就心滿意足了,因為這樣說明,你心裏是有我的。”蘇念錦任他握著手,熱淚滾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墨澤,我以前總以為是你欠我的,可是現在是我對不起你。”

    墨澤搖搖頭,幾盡透明的皮膚顯示出他的虛弱:“如果當年不是我的父親將密函獻給先王,先王也不會起了滅口之心。之前你懷疑我父親我還錯怪與你,將你再一次置於險境,我對你的愧疚,哪怕要我的性命相賠,也是抵消不了的。”

    蘇念錦柔柔的撫上他的臉,目光溫柔:“你父親的錯不需要你來承擔,我恨的是你的父親,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念兒,在你心裏有沒有過,哪怕隻有一瞬間,把我不再視為朋友,而是一個可以攜手同行的伴侶。”蘇念錦看著墨澤懇切的眼神,動了動唇卻什麽也說不出。

    “轟”的一聲房門被踹開,雲潛和一隊護衛大步走了進來,他看到公冶墨澤的眉頭緊皺,而在一旁喬裝打扮的蘇念錦正淚眼婆娑。

    “嗬。”雲潛冷笑一聲,“看來本王錯過了一場好戲。”他一把將蘇念錦攬入懷中,因為用力,手上都爆起了青筋。雲潛在蘇念錦耳邊咬牙切齒的說道:“王妃本事不小啊,在本王的眼皮底下都能暗會情郎。“

    蘇念錦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沒有用,她看著墨澤隻看向她的渴盼的目光知道他在等自己的答案。蘇念錦忍著骨頭都快被按碎的痛對雲潛恭敬的說道:“妾身任憑王上處置,但是請允許妾身對少將軍說完最後一句話,妾身可以保證今後再也不見少將軍。”

    雲潛陰沉著臉,將蘇念錦向前一推。蘇念錦一步步的走向墨澤,她低下身,用手理了理他額前的發絲:“沒有,你自己好好保重。”

    墨

    澤瞳孔猛然一陣然後劇烈咳嗽起來,蘇念錦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的糾結痛苦已經化作一潭死水。她跟在雲潛的身後踏出了這間屋子,背影挺直而決絕。對不起墨澤,斷了你的念想才能絕了我的退路,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跟你再也不相見。

    許放,如果有來生,我希望跟你再不相見。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的一章被重審了,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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