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涅與張瀚海切磋過後,連夫子做了一番點評。時間還早,看了看已經結束了一場切磋的學生們,便安排張瀚海和扶雲上再切磋一場,而獨孤涅則和朱朝天再切磋一場。


    之前朱朝天和扶搖天在楊懷夫子監督下切磋的那一場,朱朝天是輕鬆獲勝的。但是據說扶搖天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裏,將古木掌法也修煉到了第十一層,而扶雲上則是修煉到第十二層了。


    獨孤涅倒是無暇關注扶雲上和張瀚海的切磋了。朱朝天在第一次切磋敗給獨孤涅之後,實力便開始突飛猛進,看似大大咧咧的朱朝天,其實也有顆不服輸的心,所以獨孤涅相信,這兩個多月的時間,朱朝天是不會虛度光陰的。


    果然,兩人切磋之前,獨孤涅便看出來朱朝天對這場切磋的自信。


    朱朝天也從夫子那裏聽說獨孤涅贏了張瀚海,但這並不讓朱朝天如何驚訝,反而是讓朱朝天更加興奮了一些。


    “小涅,可以啊!六月考的時候,雲上就說讓你把瀚海給揍一揍,沒想到,雖然遲來了些,你果真還是把瀚海那家夥給揍了。”朱朝天似乎很是幸災樂禍。


    獨孤涅頗有些尷尬,道:“哪裏是揍,無非是切磋,為的都是自己的長進,瀚海應該也不會在乎這一時的輸贏。”


    朱朝天哈哈一笑,道:“哎,你看你,老這麽一本正經,開個玩笑而已,瀚海肯定不會介意的。”


    獨孤涅傻笑了一下,道:“也是。”


    “那你也揍一揍我,不對,讓我也長進長進。”朱朝天一邊笑,一邊往後退去。


    獨孤涅也退開了些,兩人間隔三丈時,互道了一聲“請”,便算是開始了。


    朱朝天,用的仍然是金石拳,因此沒有使用武器。


    獨孤涅這次,卻也沒打算使用仁武棍來應對,雖說是為了長進,但是六層的仁武棍,其實從招式的精妙上講,並不比第一層的仁武棍高多少,隻是威力強得多,變招也多一些而已。所以,就棍法來說,使用相同戰勁的情況下,天武訣前三層的棍法,無論從哪一點來講,都還可以算是能取代仁武棍的。


    所以獨孤涅也不著急去練習仁武棍了,畢竟這套棍法已經是很熟悉了。


    當然,國武八學裏的忠武劍、孝武刀、義武腿、智武鏢、勇武拳、持武勁,獨孤涅都還沒有更上乘的功夫來取代,至於越武步,就目前來講,趕路還是比“六合動”好使的,畢竟消耗比六合動低,而“六合動”的持久性,就沒辦法和越武步比了。


    因為智武鏢並不是那麽好掌控,所以夫子們規定過,雖然學生們可以修煉,但是還不能在切磋中使用。


    因此,獨孤涅這次,打算使用勇武拳來應對。


    朱朝天並沒有著急衝向獨孤涅,而是雙拳虛握,雙臂自然下垂,仿佛是比較放鬆的樣子。但內力卻已經釋放了出來。


    三丈之外的獨孤涅,立刻有了一種感覺,仿佛自己身上壓了一座山一般。


    這倒不算是什麽招式,是常見的單純憑借內力外放,給人施加威壓的一種方式。往往長輩在試探晚輩的內力時,會一點一點增加內力的威壓,來試探晚輩的深淺。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釋放威壓的人,內力要比對方高出很多,才會讓人受壓製,甚至動彈不得。若內力相差不大,這點威壓對別人的影響就太小了,而自己的消耗,卻是巨大的。


    獨孤涅沒料到朱朝天一上來竟然是用了這樣的方式來試探自己。


    麵對屈辱,獨孤涅過往的選擇往往是忍受。


    而在切磋中,麵對內力的威壓,獨孤涅卻完全可以放心地進行對抗。而對抗的方式,卻不是直接發動攻勢,而是同樣釋放出威壓。


    但獨孤涅仍然打算將持武勁控製在最多使用三成,於是一點一點將持武勁外放了出來,也同時護住了周身。


    一使用戰勁,獨孤涅立時覺得身體上輕鬆了不少,到一成戰勁時,獨孤涅仍然能感覺到有些行動不便;到兩成戰勁時,這影響便小了;而到三成戰勁時,卻再也感覺不到什麽影響了。


    兩人以最溫和的方式,對峙了起來。


    感受到獨孤涅的內力,朱朝天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種期待和興奮的笑容。同時朱朝天的釋放出的威壓,又增強了許多。


    獨孤涅卻不再增加了,保持著使用持武勁護身,雖然再一次感覺到了行動不便,但也僅此而已,還到不了動彈不得的地步。而朱朝天的威壓,也不再增強了。


    雖然獨孤涅此時受了些影響,但他想來朱朝天也難以在保持威壓的同時,自如使用其他招式,因此並不著急,大有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架勢。


    朱朝天搖了搖頭,道:“看來小涅你內功的進步,比我想象的還多。虧我用了一粒一品土脈丹,還勤修苦練了兩個多月。”


    獨孤涅靦腆一笑,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朱朝天眼中盡是興奮地說道:“也都是老熟人了,接我全力一擊,讓我看看你現在的實力。”


    獨孤涅雙腳前後分開,雙手握拳,做好了準備,道:“來吧!”


    朱朝天大喝一聲:“金石為開!”右手一記崩拳打出,整個右臂上籠罩上了一隻長有五丈的巨型手臂的虛影,轉瞬之間已經來到了獨孤涅的麵前,兩人相隔不過三丈,一眼看去,獨孤涅仿佛已經被這虛影給吞噬了。


    這就是先發製人。


    獨孤涅也大喝一聲;“大勇若怯!”也一拳轟出,右手手臂上也籠罩上了一隻手臂的虛影,這虛影卻要小得多,但是其中蘊含的戰勁,卻仍然是非常凝實的。


    當然,仍然是三成的功力,因此,獨孤涅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但這獨孤涅這一拳,卻好像釘子釘入牆壁一般,並未因為大小而吃虧。


    一聲巨大的轟鳴響起,獨孤涅退了三步,朱朝天巋然不動。


    這一擊,算是獨孤涅輸了。


    但朱朝天卻驚得張大了嘴,好歹自己修煉的金石功,也是最適合自己的土脈的內功,而服用的土脈丹,又是專門提高土脈內力兩年的修為的丹藥,所以,獨孤涅的內力和自己比起來有差距,這從剛才釋放威壓時,朱朝天便已得到了證實,這也算在意料之中。


    雖然也有可能獨孤涅有隱藏實力,但剛才獨孤涅的那一拳,內力也仍是不如自己的。而朱朝天震驚的點是一拳拚了下來,獨孤涅至少應該因為對拳輸掉多少受一些內傷才對,但獨孤涅卻跟沒事兒人一樣。


    這隻能說明,獨孤涅的體魄,恐怕已經算是怪物級別了。


    獨孤涅倒不知道朱朝天在想什麽,道了一句:“果然,內力不如你。”


    “你說的不是廢話麽?”朱朝天翻了個白眼,道:“問題是你這體魄不對勁啊,對拳輸了跟沒事兒人一樣,你身體是鐵打的啊?”


    獨孤涅這才意識到朱朝天在驚訝什麽,這才想起,自己雖然可以將內力控製在三成,但身道對體魄的淬煉本就極強,再加上三陽丹對體魄的全麵提升,這可是隱藏不了的。


    獨孤涅尷尬一笑,道:“我可能是挨打挨得多了,皮實。”


    朱朝天忍不住好奇,道:“我得再試試!”


    獨孤涅收起笑容,露出認真的神色,道:“來吧!”


    朱朝天徑直衝向了獨孤涅,這是要近身戰了,內力外放的遠程攻擊,更多比拚的當然是內力。而近身戰雖然也有內力的比拚,但在威力上,一般還是要比單純內力外放更大一些的。


    兩人拳拳到肉地打了好一會兒,朱朝天的金石拳,本就勝在拳勁綿長,在近身戰中很有優勢,但獨孤涅這時卻更加清楚了自己的體魄的過人之處,除了內力,身體力量也是控製在三成,隻是盡量小心應對,不讓朱朝天在招式上有任何取勝。


    最終,朱朝天的胸腹上都挨了幾拳,險些受傷,好在獨孤涅還是控製好了力道。而獨孤涅,卻是一拳也沒挨上。


    倒不是勇武拳比金石拳招式精妙,實在是獨孤涅勝券在握,便遊刃有餘。而朱朝天卻盡可能將所有的力量釋放出來,有些細微之處的處理,便有了些瑕疵,因此看似輸在招式上,不如說,還是輸在了身體力量上。


    “輸了輸了!”朱朝天輕輕歎了口氣,還是有些幽怨地看著獨孤涅,道:“看來我還得更拚才行!”


    獨孤涅看著朱朝天,認真地說道:“我們,都要更拚。”


    朱朝天用力點了點頭,道:“對,你也要更拚,不然我追著沒勁!”說完,兩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隨後,打鬥完的兩人,在楊懷夫子點評後,也跟著看了看其他人還沒結束的戰鬥。


    張瀚海仍然是贏過了扶雲上,但過程也並不輕鬆。


    學生們切磋過後,連夫子又將國武八學中一些細微之處給大家做了講解,下午的《武》課實練才結束。


    離開前,扶雲上扶搖天都跑來給獨孤涅道喜,而且是當著張瀚海的麵。


    張瀚海倒是真的大氣,沒有絲毫不快的樣子。


    獨孤涅似乎不太擅長處理這樣的情況,隻是一個勁兒地傻笑,很是拘謹。


    不過,最終扶雲上還是認真地說道:“但是,小涅你可別被張瀚海給騙了。”扶雲上說的聲音不小,同時看著張瀚海,仿佛看穿一切般地笑著,又說道,“他這兩個多月,估計神武心經都沒怎麽練,肯定是練他那壓箱底的本事去了。”


    獨孤涅沒有點破,想來也應該是如此。


    眾人聊著的時候,獨孤涅卻看到了前麵一個窈窕的身影。


    獨孤涅跟眾人說道:“我有點事找方梧桐,我先過去一下。”


    眾人一臉壞笑,道:“去吧去吧。”


    獨孤涅便跑上前去,臨近方梧桐時,放緩了腳步,有些緊張。


    方梧桐聽到腳步聲,倒是轉過頭來了,看到了眉頭上仿佛寫著“內疚”兩個字的獨孤涅。


    “梧桐。”獨孤涅小聲地叫了一聲,那聲音也就比蚊子聲音大了一點。


    “嗯?”方梧桐的聲音是升調,透露著詢問什麽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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