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宇他們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這個獨立空間的邊界,但是它的大小還是出乎意料,拋開大海那邊不談,光是陸地這邊他們已經找了搜尋四天了,目前為止還隻找到了一條邊界。這條邊界是一條筆直的直線,所以隻要沿著它從兩端分開找就能找到另外兩條邊界,可是四天時間卻連這條邊界都沒走到頭。


    這幾天秦宇一直在留意,不光是從眼睛能看到意識能感知到的層麵,還從整個空間的物質構成狀態留意著變化。他發現兩個奇怪的地方,第一就是越遠離那片海灣,空間裏構成物質的源編碼間的編碼鍵的能量就會出現輕微的衰減,這種衰減非常微弱,如果他不是有乾坤木能夠拆解,不是有神遊之眼可以精確分析數據,他也不可能發現這種衰減。


    第二點就是邊界,這個邊界是一處非常特殊的地方,也可以說它是一條隔絕線,一切的編碼字符在線的那邊就無法存在,目前為止秦宇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哪怕是在虛空裏隻要有足夠的能量維持,編碼也還是能存在,甚至能成物。可是在這邊界線的那邊卻任何編碼都會消失,難道說它是比虛空還要虛無的存在?


    “秦宇秦宇,你快跟我們過去看看~”就在秦宇沉思之時,雷莉姿她們折返迴來,二話不說拽著他就要走。


    “怎麽,找到邊界了?”秦宇跟著她們一路飛馳。乾坤木從寶石裏伸出來,他感受著每一厘空間裏物質的變化。當他們離開三千米之外,編碼間的連接鍵的能量急速衰減,這個衰減比例是之前的幾千倍。


    再往前之下周圍的事物,景物就開始變得模糊了,已經不能構成完整清晰的物質了,而是隻能構成一個個麵。並且這些麵之間還缺少了擺列關係,亂七八糟的排列,本來好好的一棵樹看起來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方塊堆在樹框裏,整棵樹隻有一個輪廓,其他全是方塊堆積的。


    “你看到了嗎,這裏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這個樣子,現在還能靠著顏色和輪廓來區分一下,再往前的話外形也變了,全都亂七八糟,然後顏色也在減弱,我們還要繼續找下去嗎?”雷莉姿說道,大家停下了腳步。


    “你們在這裏等我,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就立刻後退,往海邊退。”秦宇神情嚴肅地說。


    “你發現了什麽?”亞靈娜問道。


    “現在還不肯定,隻是猜測,這件事講起來的話幾天幾夜也講不完,所以現在你們暫時幫不上我的忙。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很快就能出去。大家還是別在這裏等我了,直接去海邊,不然我在裏麵如果遇到什麽事都會顧慮你們的安危,無法集中精力。”秦宇很認真地說。


    “這次我們就聽你的,不過從這裏出去之後你一定要告訴我們前因後果。雖然這次幫不上你,但是我希望下次能和你並肩~”亞靈娜說道,鹿鈴和雷莉姿都重重地點頭。


    “我答應你們!”秦宇能感覺到大家誠摯的感情,而亞靈娜也知道到秦宇的身上還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麵,這一點從上次鹿耳山一戰她就察覺到了。


    眾人在他麵前離開,秦宇刻意等了一段時間,等到大家都走遠了他才展開羽翼向前飛去。就如剛剛雷莉姿所說,越往後樹木山石都不見了,有的隻是一團團相互固定但是彼此內部卻不斷擠壓碰撞的方塊集合體。隨著不斷深入,秦宇身上的東西也在消失,當然這些東西在玄時華紋裏都是有記錄的,所以也並非真正消失,隻是無法維持正常的體態。


    等到四周的空間連方塊也不存在的時候,秦宇的靈也完全消失了,現在還剩下的東西隻有靈創套,兩個聖靈符文,乾坤木以及玄時華紋和圈著玄時華紋的靈圈。靈創套的構成似乎非常特殊,連在這種不存在形態體的空間裏也能存在。聖靈符文也是,現在他自己意識的源編碼就是字符級,而他的意識現在都隻能在玄時華紋裏,聖靈符文卻能保留下來。


    秦宇還在深入,他也不清楚前方會有什麽事發生,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個源編碼的世界,但是現在他正在看到源編碼的解體,它們變成了字符,最後連字符間的聯係也沒有了。秦宇就是想看看在字符之下還有沒有什麽更低級別的基礎組成物。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字符就是物質的組成最小單位了,隨著他繼續的深入,空間中的字符開始消弭,色彩和光線暗淡到最後消失,整個空間陷入了一片黑暗。這不是單純的黑暗,而是比虛空還要不能容物的黑暗,在這裏麵連字符都會消弭。可是秦宇的那幾樣東西卻沒有消失,隻不過現在需要花費力量來維持了,聖靈符文裏的力量通過玄時華紋送入到靈創套和乾坤木裏,一層能量光膜將它們都保護起來,讓它們在這樣的黑暗裏一樣還能存在。


    已經沒有了神遊之眼,意識也在玄時華紋不能出來,所以秦宇能做的就是繼續向前,一直向前。雖然他不知道這時候自己還算不算在前進,因為四周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參照物。唯一能夠用來作證的就是力量的消耗在不斷增加,所以秦宇就當自己是在前進。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確切的說是秦宇內心的時間在流逝,因為他已經不能肯定在這種黑暗裏時間還存不存在,假如時間與虛空相互對立但卻處於同一個級別,誰也不能消滅誰,那麽這黑暗明顯就要比它們還要更高一級,所以在這裏麵還有無時間有無虛空秦宇也不知道。


    周圍死寂一般的安靜,意識也沒有心跳這一說,秦宇感覺自己的思維都快要停滯了,這有點像是在黑暗之地,不同的是這裏的黑暗沒有那種窒息和沉寂感,但是實在太安靜了,如果不是還有靈創套發著一點淺弱的光,若不是還能感覺到玄時華紋的力量流動和周天運轉,他的思維就真的會沉寂在這黑暗裏。


    時間的計算已經發生了變化,以前秦宇靠心率來計時,後來靠意識來計時,但是現在意識思維減緩,心率也不存在,所以在他的意識裏才過去沒多久,實際上說不定已經幾千萬年。當然又或許根本一秒半秒不到,甚至根本時間就沒有,就完全不存在。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秦宇看到了,在靈創套發出的微光之下他看到了前方有一塊浮在黑暗裏的土地,他能肯定那是土地,淡黃色的泥土在黑暗中鋪出一小塊盤子大的土地,接下來無論他再如何向前,那突然都始終在他的麵前,又或者說他再也沒能向前一步。就算是他調轉方向想要迴去,卻發現那土壤還是在麵前。


    “難道已經到了那個特殊空間的中心了嗎?”


    秦宇心裏這般想著,就像是他的質點所沉入的黑暗之地深處一樣,隻要從黑暗之地一直往下就能到達秦殿,再往下的話就能最終到達質點所在的地方。隻不過那裏的吸引力能把什麽東西都直接扯碎。而麵前這土壤莫非也是一個不同形態的質點,他不敢確定。


    可是現在問題擺在他的麵前,自己明顯迴不去了,也無法再前進,一直都在這土壤周圍打轉,聖靈符文雖然經過一年的儲存存下了不少力量,但也會有耗盡的時候,到那時自己的意識還能不能存在都是一迴事。現在自己剩下的東西不多,靈創套明顯是他能在這黑暗裏存在的關鍵,沒有它的話自己也看不到這土壤,所以不能動。


    聖靈符文是力量源泉,不管是放手一搏還是有機會能迴去都需要依靠它,也不能動。至於玄時華紋,從某種意義上講自己的意識就是它,不到萬不得已更不能拿來冒險,那麽顯而易見,剩下唯一的可選項,也是唯一與土壤沾點邊的東西就隻剩下乾坤木了。


    秦宇意識微動,玄時華紋周天變化,武器寶石處的乾坤木收縮化成了字符立方,當初秦宇挖它出來的時候它就是埋在土壤裏的,那裏是一個意識與物質共存的世界,現在秦宇也不知道它能有什麽用,但隻能姑且一試。他上前幾分湊到那土壤麵前,將造化立方丟在那小片土壤之上。然後調集無數力量凝出雲吞手臂把它摁進了土壤之中。


    這一摁就用掉了整整三分之二的儲存力量,接下來玄時華紋在立方上浮出,造化立方開始自發的抽取力量。而秦宇也不能製止,這時候製止不就是白白浪費了三分之二,所以索性就敞開了讓它吸。隨著龐大的力量輸入,它上麵的字符也拆解開來,立方沒入土壤裏的部分開始變化,那些字符組成了根須一樣的結構,隨後就開始吸食那些土壤。


    如果是植物的話都是從土壤裏吸收養分,可是造化立方卻在吸收土壤,看著那土壤一粒粒減少,秦宇凝神靜觀,不多時那露在土壤外麵的部分立方也拆解變化,再一次長出了乾坤枯木,如今它的狀態就與秦宇發現它的時候一模一樣,而接下來發生了驚天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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