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被趙銘三言兩語之間,道心頗為震動。


    道可道,非常道!


    這一句話如雷貫耳,一下點明老子心中的障礙,讓老子感受一股撥開雲霧見明月的感覺。


    但不過須臾,老子便鎮定下來,但見趙銘目光接連變化。


    “道友,剛剛的話可否重說一遍。”


    燒烤架旁,趙銘舉著烤肉來迴反轉,見老子之言,渾然不覺,自顧自將蘸料刷在烤肉上。


    仿佛洪荒聖人下第一人老子,在他眼裏還沒有烤肉來的重要。


    老子瞟了兩眼,輕歎一口氣。


    “罷了,無為乃是無為,是我著相了,道友此番助我啊!這是大因果啊!”


    趙銘聽聞一下愣住了。


    神馬玩意?我正思考怎麽說呢,老子又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能告訴告訴我嗎?


    趙銘擺弄著烤肉,從上麵剝下一片扔給青牛,故作高深。


    “道友懂了便是懂了,不懂便是不懂,無為難道就真是不做不成?


    著相者若是認為自己著相,那便困在山川,難得出山道路。


    倘若自己仍是自己,自然也就走出去了。”


    趙銘胡扯一通,將自己本身的見解說了一下。


    忽然,老子拿葫蘆的手一鬆,掉了下去,眼神連轉。


    無為?到底什麽是無為?


    老子知道自己要尋找的是無為,一直秉持著遵循天道的方法修煉。


    但今日聽聞趙銘的話,忽然感覺一道霹靂落在頭頂。


    老子閉上雙眼,原地頓悟思考,忽然一個陰陽太極圖來迴旋轉,旁邊的樹木刹那間鬱鬱蔥蔥,無數飛鳥從樹林間齊聚在枝頭,聽聞教化。


    倒是趙銘隻是自顧自的扔給青牛一片片烤肉。


    “唉,洪荒人都是大明白不成,我就說了些自己見解,怎麽一個個都頓悟了。


    難不成我身上有幫助別人修煉的增益光環?”


    趙銘也是想不通,所幸不在去想,將豬扒塞在青牛口中,自言自語說道。


    “牛兒啊,牛兒,你那主人入定了,這烤肉錢該誰支付呢,我看你這牛腿倒是不錯。”


    青牛嚇的後撤一步,瞪著牛眼看趙銘,一滴冷汗流下。


    “太清道人,你入定了,怎麽扔了我老牛啊!


    這有人要吃牛牛,牛牛好怕。”


    青牛頂著牛角,偷偷瞄到趙銘的神色,開口說道。


    “那個…咱商量商量,別吃我行不,昆侖山上還有兩隻金角銀角,天天煉藥味道肯定不錯,你吃他兩,還賺一個。


    俺老牛味道不好吃啊。”


    趙銘拿烤肉的手微微停了一下,摸著牛頭。


    “你個傻牛牛,到也有趣,今天這頓烤肉暫且欠著,等以後你找到好吃的肉再來還我。”


    趙銘說罷,忽然想到後世青牛下凡捉唐僧,不會就是今天自己這番話吧。


    算了,後世的事跟今天的我有什麽關係。


    趙銘想通了,便摘下一個豬蹄子放在青牛旁邊。


    “好玩,好玩,這青牛我倒是喜歡。”


    李太乙獵奇心切,一看青牛言談間有些意思,摸著牛尾巴過去。


    “一邊去,別打攪俺老牛吃飯。”


    青牛一轉身窸窸窣窣的啃噬豬蹄。


    “好吃,針不錯,太好吃了,哞!俺老牛以後有機會定要尋來最好吃的肉,給大善人報恩。


    對了,到時候還能叫上金角銀角兩個憨憨,把幌金繩和玉靜瓶、紫金葫蘆一並拿來,下凡溜達溜達。”


    青牛吃的撒歡,牛尾巴來迴掃蕩,左閃右躲躲避李太乙的侵擾。


    一轉眼,一根豬蹄便被吃的一幹二淨,青牛扭過頭來,露出憨笑。


    “大善人,再給老牛一根唄。”


    趙銘到也實誠,將架子上的豬蹄扔過去,笑罵道。


    “你這憨牛,倒是能吃。”


    青牛得到了豬蹄,哪裏還有心思管那些,埋頭啃食豬蹄,連連讚歎。


    “哎呀媽啊,這玩意真香,這洪荒還有比這玩意還好吃的嗎?”


    “沒見過世麵!”


    趙銘暗罵一聲,忽然感覺在西昆侖化身的動靜,心神鬥轉,沉浸在那處化身之中。


    ……


    西昆侖層層薄霧下,星空閃爍,樹木成一片陰影。


    但在一處亭樓閣院上,東王公正舉著果子釀成的猴兒酒,坐在樓頂,仰天望著明月被雲層擋住,歎了口氣。


    “唉,這麽長時間了,她還不找我,難不成真要我去求她不成。”


    趙銘坐在東王公旁邊,看著月亮前的薄雲,一掃衣袖,將雲層散開。


    落下皎潔月光散落庭院,枝衡水深,處處鳥鳴。


    趙銘拍拍東王公衣袖。


    “老王莫怕,明日我去娘娘哪裏求個情便是了。”


    “也好,洪荒日日夜夜過了幾個元會了,倒是頭一次和那婆娘鬧成這樣。”


    “想西王母了?”


    趙銘目光盯著苦悶的東王公,舉起杯中酒碰了一下。


    叮當!


    兩杯酒碰在一起,頓時渾濁的果酒來迴晃蕩。


    兩人相視一眼,東王公飲了一口悶酒。


    趙銘拄著下巴,讚歎道。


    “洪荒事不過盛夏白瓷果子湯,碎冰碰壁當啷響。”


    “說吧,你是不是想西王母了?”


    趙銘扭頭,眼中波光流轉,東王公看了一會,不情願的從牙縫擠出一個嗯字。


    見東王公這番死要麵子活受罪的樣子,趙銘笑出聲來,拄下巴的手指敲著臉皮。


    “老王,有些事不必這麽鑽牛角尖,就像喜歡和愛情,一句今晚月色真好便就概括了。”


    “今晚月色真好?”


    東王公不自覺重複一遍,抬頭看天空皎潔月亮,似乎在那明月盤裏看見了西王母的樣子,露出幾分癡笑來。


    “今晚月色真好!”


    過了良久,東王公似乎著了魔般,對著西王山脈唿道。


    “今晚月色真好!”


    “你個不解風情的憨憨。”


    趙銘一抹嘴發笑,抱著東王公肩膀。


    “老王啊,論修為你比我高,但論泡妞,你不如我,得跟我學。”


    “是,跟小兄弟受教了。”


    東王公爽朗一笑,拱手說道。


    “煩請小兄弟教我如何…如何泡妞。”


    趙銘剛要將情話說出口,忽然欲言又止,想起後世東華帝君和呂洞賓都是浪子,難不成是自己今日無心教的。


    我竟然是教呂洞賓泡妞的人?我靠!


    東王公見趙銘欲言又止,忽然從身後拿出一塊玉鑒,放在旁邊。


    “小友今日要是教我泡什麽東西,我就把驚鴻劍決教給你,順便還有我的正陽太玄經一同給你。


    你看可否?”


    趙銘本來不想承擔這番因果,但眼睛一看見那兩個玉鑒,就挪不開了,隻好心中暗暗告罪。


    西王母娘娘啊,真不是我把東王公教壞的。


    你老別拿著菜刀砍我!


    我這麽做也是為你們夫妻和睦做出貢獻。


    我是真的不願意教,但奈何東王公他…他給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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