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澹如直視祁薄言的眼睛,兩人早在幾天前就前往民政局登記結婚,從法律上來說既有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實,今時今日心裏卻還是按捺不住忐忑緊張。早先寫小說時總以為婚禮不過是大型的走走過場秀秀恩愛,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羨慕下與最愛的那個人比肩而立,此時此刻發現,婚禮絕不是指簡簡單單的滿足虛榮心和少女心。和他一起走向婚姻的殿堂,接受眾人的矚目,就像是當年領獎台上一起接受全校師生的注目,激動、欣喜、緊張、一一並存,就像是用龐大的氣勢和恢弘的場麵告訴全世界我們相知相愛。

    台下的蘇小辛小腹隆起,穿著寬鬆的桃色裙子站在陸安淮身邊,興奮的不能自己,扯著陸安淮的白色襯衫,砸吧砸吧的“我也想要漢服婚禮哦,好後悔穿婚紗,漢服好漂亮啊w(Д)w”。即使已經即將為人母還是改不了少女心。

    陸安淮無語的看了他一眼,臉上黑了幾分,“那你要再等幾十年,我女兒的婚禮你得和她商量,說不定她就崇洋媚外”。

    蘇小辛受了打擊,低下頭和肚子裏孩子自言自語的交流“以後一定要聽媽媽的”。神色認真,不容一絲商量。

    陸安淮很想提醒一句她未出世的女兒,看,你還沒出生,你媽就剝奪了你的權利。但隔著肚皮說大聲怕嚇著,說小聲怕聽不見,罷了罷了。

    來來往往的賓客對這場婚禮頗為關注,一直注視著台前的情況。氣勢磅礴,場麵熱鬧,裝潢精致,布置古樸,用最傳統的方式表達一生一世的期許。台下一直熱鬧的交流,邀請的嘉賓大半都是祁父顧父的生意合作夥伴,言談舉止透露著貴氣。

    蘇特助和一群上了年齡的大媽坐在一起,聽她們八卦很是無語。什麽兩人男歡女愛天生一對,會不會用詞啊,金童玉女還差不多,也不知道這個水平當初怎麽畢業的。上了年紀還止不住眼冒金花,恨不得年輕二十歲,代替顧澹如穿那一身紅嫁衣。這上流社會圈子裏的太太們也沒有外表看起來矜持莊重啊。

    不過片刻,顧澹如換了一身紅色旗袍出來,嬌好的身材凹凸有致,女性的嬌媚一覽無遺,旗袍及小腿,側邊開了個叉,走起路來,婀娜多姿,肌膚如雪,耳邊帶著流蘇的耳環,整個人說不出的風韻,既有東方古典美,旗袍上的花紋也顯示出西方的時尚。祁薄言走在他身側,一身正裝禮服,氣宇軒昂、英俊瀟灑,手舉著酒杯,攜著顧澹如朝嘉賓區走去。

    敬酒的時候,祁薄言公司的員工雖然平時被老板壓榨,關鍵時刻,

    也不敢起哄讓祁薄言多喝酒,自己老總得留個好印象不是。今日中規中矩、不起哄湊熱鬧老板一高興也許能升職,走向人生巔峰。顧澹如這邊就更別說,平時一副安靜淡遠的樣子,誰敢乘機欺負美人,顧老爺子指不定哪天滅了你。敬酒客客氣氣,祁薄言也隻是微微泯幾口,顧澹如以茶代酒。

    舒聽暮今日倒是安安靜靜,沒有往日裏自來熟的調侃交流,一直跟在顧澹如背後,低眉順目,履行著伴娘的職責。走到秦易那桌時也沒有挑釁,隻是靜靜看著祁薄言同他寒暄打招唿,一言不發。旁人許是被舒聽暮這文文靜靜的樣子給騙去,但身為閨蜜的顧澹如深知這姑娘本性,怕是不知道在想什麽鬼主意,秦易,不辭而別,離開幾年,這下有的受。隻能自求多福了。秦易看著祁薄言身邊新娘子盯著他,不懷好意,有些不明所以,幾個月後,被舒聽暮整的死死的秦易在某天夜裏突然想起這一幕才知道顧澹如當時眼神的含義。

    譚老師今天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兩個得意門生終成眷屬,自然是喜不勝收。祁薄言敬酒還很是感激的對她說了聲“謝謝”。椅子旁邊已經亭亭玉立的女兒依舊不改當年八卦心,問了媽媽一聲“他謝你什麽啊”,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求知欲比碰見不會做的數學題還強烈幾百倍。譚老師不客氣的敲了敲女兒的頭,笑著迴答“我讓他幾次三番遇見他太太”。小姑娘興奮起來,眼睛笑成了一條橋,“那媽媽,你每次讓溫哥哥來是想我成為溫太太嗎?”譚老師不怒而威,板著臉“你別蹬鼻子上臉,給我早戀啊”。嗷嗷嗷,小姑娘芳心碎了一地。

    太陽東升西落,慢慢朝西邊落下,沐浴著落日餘暉的城市安詳溫暖,天邊是橙色的光暈,湛藍的天空大抹橙色。夕陽西下,無限黃昏,分外靜好。白發蒼蒼的老人手挽著老伴,顫顫巍巍的相互扶持,走在街的盡頭,真實的白頭偕老。

    一日下來,腰酸背痛,高跟鞋穿了整整一天,整個人累不可言。婚禮看起來光鮮亮麗,真正參與者絕對是累死累活、忙裏忙外。即便如此,還是有前仆後繼的人等著受苦受累,忍者苦不堪言心甘情願走上這條路。送走了親朋好友,祁大總裁關上了門,某人已經躺在了沙發上。合上了眼簾,慵懶的睡在沙發上。

    祁薄言走過去打橫抱起顧澹如,早上畫的妝還沒卸,豔麗的口紅誘惑的人想入非非。徑直抱著顧澹如朝衛生間走去。被抱在懷裏的顧澹如感受到周圍環境的變化,突然睜開了眼睛,拖著慵懶的聲線問“你抱我去哪?”

    “幫你洗澡

    ”,祁薄言迴答的幹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某人立即清醒過來,掙紮著跳下來“我自己洗就好了”,洗澡這麽隱晦的事情,隻有小時候才會不尷尬。

    祁薄言被顧澹如掙紮的放下了她,“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喝了酒的聲線性感魅惑,眼神幽幽。

    顧澹如小跑到衛生間,關門時留下一句“我自己洗,你先休息吧”。徒留祁薄言在客廳淩亂,似笑非笑。

    鴛鴦浴,沒這個愛好也沒這個膽量。顧澹如在浴室的水花下戰戰兢兢,生怕祁薄言用鑰匙打開衛生間房門,堅持為她洗澡。這個澡,洗的特別迅速勝過任何一次。

    打開衛生間門時,祁薄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著突然出現的顧澹如挑了挑眉“新婚之夜,這麽迫不及待,嗯?”顯而易見的戲謔,聲音魅惑低沉。

    顧澹如皺起了眉頭,嘴裏申辯“你胡說八道”。

    絲滑的藍色睡裙穿在身上,香肩外露,裙長隻到膝蓋露出纖細的小腿,肌膚如雪,卸妝後,清秀美人,自然淡遠。祁薄言喉頭緊了緊,不在調侃某人,悶悶的說了聲“我去洗澡”,抄起旁邊早就放好的睡衣大步邁向浴室,經過顧澹如時出其不意的問了一下她的臉頰。

    長夜漫漫,也慢慢,都說古人有人間四大樂事: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雨、洞房花燭夜。顧澹如雖然已經提前經曆了男女之事,但對今夜還是有些緊張不安。春日溫和的溫度,不僅僅是晌午,連夜晚,也是催人入睡。

    等到洗完澡迴來時,某個女人已經在床上閉眼睡覺。眉頭舒展,沐浴後的清香不散,兩隻細嫩的雙手露在被子外麵。看顧澹如睡得正香甜,這段時間顧澹如忙的天昏地暗,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安穩的睡個好覺,索性也不去吵醒她。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他們已經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廝守。輕手輕腳的將她的手房間被子裏,關了床頭昏暗的水晶燈,自己在躺上床的另一邊,環抱著她,合上眼睛。

    看來蘇特助今晚的祝願失算了,祁薄言清楚的記得蘇特助迴家前不懷好意的恭祝大總裁今日春宵一刻值千金,明日總裁不上班。眼睛裏是按捺不住的八卦和戲謔。

    天空逐漸由暗變得明亮。氣溫也隨著太陽從東方初入容顏有所上升。

    顧澹如醒了,睜開眼,就看見祁薄言嬌好的睡顏,手摟著她的腰。昨晚,自己很不厚道的沉沉睡去,他也沒打擾自己。唔,良心發現的顧澹如準備去做頓美味可口的大餐贖罪。

    輕手輕腳的挪開搭在她腰上的大手,卻不料,祁薄言醒了,惺忪著眼睛,皺起了好看的眉毛,“你去幹嘛”帶著早上起床獨有的慵懶。

    “我去做早餐”,顧澹如老實交代。

    祁薄言卻是長手一撈,將顧澹如拉迴了床上“再陪我睡一會”,不容拒絕的起床氣麽。

    左手摟著不堪盈盈一握的腰,右手直放在枕頭上,讓顧澹如枕著他的胳膊。

    顧澹如不適應,枕著胳膊,明顯沒有枕頭鬆軟,硬邦邦的,他不會不習慣嗎。剛想好心開口詢問,卻見祁薄言已然進入夢鄉。

    在床上睜著眼睛反複想著他會不會不舒服這個問題的顧澹如,也在不知道哪分哪秒又二次睡去。

    大床上,白色的被子隨意蓋著,褶皺、慵懶的蓋在兩個年輕好看的人身上。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在米白的地板條上,窗邊的紗窗窗簾被微風吹起,輕柔的舞蹈。

    顧澹如再次醒來時,身邊的已經不在了,旁邊的床單有些涼意。伸手拿了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已經十點了。迴籠覺睡得真沉。

    穿上拖鞋準備去洗漱台刷牙洗臉,卻聽見廚房傳來稀稀拉拉的響聲。祁薄言端著兩個盤子從廚房出來,圍裙係在他身上,怪異別扭,卻不影響他高大俊朗的形象。

    “你醒了?,快來吃早餐把,等下還要上你爸那吃午餐”。白米薏仁粥上灑上了枸杞,溫騰騰的冒著熱氣。

    顧澹如這才想起還要去顧父家這迴事,“我給忘了”,懊惱的歎了口氣。急匆匆的跑向洗漱台。

    “慢點,還來得及”,祁薄言好生提醒。

    洗漱台上牙膏已經擠好,牙刷杯裏的水也乘的滿滿的,旁邊放置的白色毛巾也潤濕了水,整齊的折疊。溫馨的一塌糊塗。從此以後,有一個男人用他的細節打敗你之前所有高高豎起的心牆和不被寵愛時的故作堅強。他用他的溫潤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不止你一人而已。

    洗漱、吃過早餐後兩人馳車去往顧父家。南方的春季明明是個多雨的季節,雨淅淅瀝瀝、無規律的下,今日卻是一反常態,日日春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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