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何俊出現在龍飛麵前的時候,他已經改頭換麵,全身從內到外煥然一新。

    “魔方樓”旗下的每個成員,按照身份和級別的不同,每個級別的穿的服飾和顏色都不一樣,並且服飾的品牌和品位也不一樣,其中紅色的kappn最為尊貴,這種顏色和品牌的服飾在白“魔方樓”沒有第二個人敢穿,有且隻有一個人敢穿,就是龍飛。

    何俊穿了一件和他身邊那兩個夥伴一樣的黑色七匹勁裝,這種品牌和顏色的級別僅次於紅色kappn,隻有龍飛身邊的親信才能穿這樣的服飾,或者說隻有他的心腹才有資格穿這樣的服飾。

    顯而易見,龍飛已經把何俊當成了和另外兩個保鏢一樣的心腹。此時,何俊還不知道,暗自高興的同時,他已經不知不覺間掉進了一個黑洞,他現在隻看到黑洞外麵那層美麗迷人的光暈,卻沒看到光暈裏麵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黑暗。

    龍飛坐在椅子上看到容光煥發的何俊,他非常滿意的叫他過去,然後滿懷信心的對他說道:“你叫何俊?!”

    何俊以為龍飛是在問他的名字,他還沒來得及迴答是的時候,龍飛就接著說道:“家住遙遠的平壩縣城,上有兩老,下無妻小,至今單身未娶,是家中的獨子,從小酷愛習武,長大後當過兵,還上過戰場,在部隊的時候對武術情有獨忠,喜愛的程度已達到了癡迷癲狂的境界狀態,如今有這般身手,想來也就不足為奇了。”

    何俊聽到龍飛說的這些,他不由猛然吃驚起來,那程度不壓於當初得知他那18歲的小表妹嫁給了一個40歲的老富翁時,另外,聽了那些話,何俊還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可怕,就像他在龍飛麵前變成了一個透明人似的,才一天的時間,人家對他的身世已經了解得如此透徹,連他的興趣愛好都沒有放過。

    不過何俊從龍飛的話中聽來,似乎他還不知道自己以前在部隊的時候還有個非常好的朋友,如果他已經了解這點,而現在隻字未提,那麽他故意保留的這一點不能不讓人懷疑他這樣做是否別有用心。

    龍飛看著何俊吃驚不已的樣子,他似乎已經猜到他此時的心思,於是對他說道:“這個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進我‘魔方樓’,梁山上的每個人都有三分三,我這裏的每個人至少都有六分六。當然,身手隻是一個最基本的條件,對於女人,我要求她們有六分六的身手,還要加上九分九的姿色。另外,隻要是在我‘魔方樓’的員工,不管男女老少,對我的忠心和順從,我要求他們必須達到滿分,而對敵人的冷酷和無情,同樣我也要求他們要達到絕對的滿分。”

    何俊靜靜地聽著龍飛的傳教。

    “當然,並不是每個達到那些條件的男女都能夠進來,進來了還能夠長久呆下去,我還額外要求他們的身世和經曆中必須滿足這樣兩個條件,第一,他們必須沒有任何親戚朋友,包括兄弟姐妹和父母。第二,在他們的人生經曆中,必須要有這樣一個亮點,曾經殺過人,放過火,吸過粉或者蹲過監獄,而且這些亮點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何俊聽到這裏,他不禁全身毛骨悚然起來,越聽越震撼,想不到龍飛手下的員工竟都是那樣的“才”,世事在他們眼裏,青紅已經不分,皂白已經顛倒,而他們的首領卻是選人唯絕,任人唯“亮”。

    為什麽龍飛隻收絡那種“絕亮”的人?何俊為此感到疑惑不解,而龍飛接下來的話更讓他感到可怕。

    “最後符合條件的那些人,在經過我們縝密細致的調查後,如果達到後麵的額外條件,那麽我們就會告訴他1+1=1,1-1=1這個錯誤的標準答案,然後他就成為我們的一員了,而如果在他加入我們以後,一旦被我們發現他有任何親戚朋友,那麽我們就會告訴他身體減去頭顱等於死亡這個絕對正確的標準答案。而對於你,我的朋友,你很特殊,因為你很特殊之處已經遠遠高於前麵那些基本條件,所以後麵的額外條件也就可以免去了。但我還是同樣要求,你必須像其他兄弟一樣對我忠心不二,對敵人毅然決絕無情,絕不可心慈手軟。你是個難得的人才,我已經失去一個像你這樣的助手了,要是他還在我身邊,有你們兩個,在白城隻手遮天我便指日可待了。”

    何俊依舊靜靜地聽著,到這些為止,他大概已經猜到“魔方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組織,裏麵的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龍飛的言傳身教還沒有結束,他繼續說著:“為了考驗你的無情和對我的中心,明天你們三個和我去天城,在天城碼頭我們和金三角那邊過來的人有筆交易,現在我告訴你們這筆交易必須以這樣的結果收場,我們這邊帶去的現金要原封不動的帶迴來,他們那邊帶去的貨也要一克不少的帶迴來,如果他們負隅頑抗,或者耍什麽花招,那麽我們就連他們的命也一並帶迴來。”

    龍飛的話說到這裏總算告一段落,停下來後他又去到窗前極目遠眺起來,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何俊一直緘默其口,龍飛在對他進行洗腦的時候,他沒有機會插嘴,現在,龍飛停了下來,他什麽都不想說了,因為他發現,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房間裏沉靜了下來,不一會,門外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門外響起了篤篤篤的敲門聲,屋裏的人聽到敲門聲,龍飛身後的一個保鏢朝門那邊問道:“誰?”

    一個女人的聲音穿過門牆傳進屋裏來:“送涼茶的!”然後問話那個保鏢去開門,門一開何俊就看到了一個讓他大吃八驚的女人,他當然知道那女人是誰。

    幾乎就在何俊瞠目結舌的同時,那個送涼茶女人也看到了屋裏的何俊,刹那間,她臉上閃現出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不過隻是瞬間,她臉上的這種驚訝就立刻恢複原來沉著穩定。

    恰巧的是,何俊捕捉到了那女人瞬間變化的兩副表情,一種表情就代表了一種含義,何俊思索著,從她看到他時的吃驚詫異到後麵的淡然沉著,這種瞬間的表情轉變不能不讓人懷疑她是在故意假裝,有意掩飾什麽,而她故意這麽做的原因必定與此時的環境有關,也就是說,她不想讓房間裏的其他人看出當她看到自己時表現出的吃驚和不自然。

    於是,何俊也配合地在瞬間恢複了原來的漠然。那女人進屋來沒有和他說一句話,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仿佛房間裏根本不存在何俊這個人——“陌生人”是沒有必要去看的。

    那女人經過報表收身檢查後,把涼茶放在長幾上,她剛想轉身自動離去,突然龍飛在窗前叫住了她。

    “送水的!”

    那女人停止就要邁開的腳步,並且轉過身去麵對叫住他的主人。

    “我還記得你的名字,李清水!”

    那女人微笑著道;“謝謝老板還記得我的名字。”

    龍飛淡淡道:“我的記憶一向很好。”

    李清水附和道:“老板什麽都好。”

    龍飛聽後臉上皮笑肉不笑,讓人不可琢磨地怪叫道:“我看你也很好。”

    李清水的神態有寫拘泥起來,她低著頭輕聲迴應:“多謝老板誇獎。”

    龍飛整了整衣襟,一臉肅然的問她道:“你是什麽時候進我‘魔方樓’的?”

    李清水細聲道:“2021年2月。”

    龍飛接著問:“我再問你,當初為什麽要進我‘魔方樓’?

    聽到這裏,李清水心跳開始加速起來,仿佛有條小鹿跑進了她的身體,那是一種害怕的感覺,又像是身體被掏空了一樣。不過她立刻控製了這種不自然的情緒,她依舊麵不改色地從容答道:“因為老板這裏工資高,進來的第一月就有四千塊的鼓勵金,比‘七彩’那邊足足高了三倍,如果鬼會花錢,鬼都願意來這裏了,而且,這個世界上,除了‘魔方樓’,還有什麽地方可以收留像我們這種前科累累的人呢?”

    龍飛聽到李清水的迴答,他滿意的笑了,笑得像個神。

    “也就是說,你是為了錢才來我這裏的,是這樣嗎?”

    李清水爽快的迴答道:“進入‘模仿樓’的每一個人,我想沒有一個不是為了錢來的,我也如此。”

    龍飛笑得更好看了,他陰陽怪氣地繼續問道:“那麽,你看你值多少錢?”

    李清水的臉色微微有些變了,像是身體在強忍劇烈的疼痛一樣,但她迴答的語氣還是氣定神閑,不緊不慢。

    “老板你說值多少錢就值多少錢。”

    龍飛終於笑出了聲,隻看到他停止笑聲後,轉身去到那張長長的辦公桌前,然後拉開一個抽屜,從抽屜裏拿出兩遝紅紅的鈔票來。

    “20萬,我看你值20萬,拿去吧!”

    李清水並沒有立刻過去拿龍飛手中的錢,當他聽到龍飛叫她過去的時候,她臉上的細微恐懼變成了滿臉疑惑,她不明白老板為什麽突然會給她20萬,她也知道那20萬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拿到手的,於是她問道:“老板要我去做什麽?”

    龍飛譏誚地問道:“是不是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李清水默然道:你是老板,我是你的員工,我服從你的安排,而如果老板是要我去死的話,我希望你能準許我在死之前花光這20萬。”

    龍飛譏誚的口吻更濃了,他滿臉珍惜的道:“我怎麽舍得讓你去死,我不但不會讓你去死,我還要讓你活得很開心,非常的開心。”

    李清水狐疑的問道:“怎麽個開心法?”

    龍飛沒有迴答她的問題,他把何俊叫過來,對他說道:“你看她長得美不美?”

    何俊沒有轉眼去看李清水就直接迴答道:“很美!”

    這是他的心裏話,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他就感覺她很美,而且美得出奇,雖然那晚的燈光有些昏暗朦朧,而就是那樣的朦朧在他心裏留下了一層難以忘懷的印象。

    龍飛故做好奇地問道:“從她進門到現在,你連正眼都沒瞧過她一眼,怎麽知道她很美?”

    何俊心中頓時一淩,想不到龍飛的法眼如此之毒,自己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都沒逃過他的追蹤。

    何俊這樣迴答他:“凡是能進‘魔方樓’的,沒有一個不是不美的,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去看她呢?”

    聽了何俊的迴答,龍飛又笑開了,笑聲中充滿了恣意的狂傲。笑罷,他對何俊故做神秘的問道:“既然你也認為她很美,那麽這個美人你喜不喜歡?”

    何俊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這個問題,因為無論怎樣的迴答都是油滑的,喜不喜歡人家這要看主人此時的心思和用意,而他卻猜不透此時龍飛心裏麵在想什麽,於是索性什麽都不說,喜歡與否的答案等他自己來說。

    龍飛又變了另一副笑容,他像一個老好人似的笑著解釋道:“不要誤會,我是說她的身體,你喜不喜歡她的身體?”

    真夠讓人莫名其妙的,何俊吃驚的明白過來,他沒有先迴答龍飛的問題,而是把頭扭看向李清水看去,這一次,他把她徹徹底底從頭到腳毫不遺漏的看了個遍,連發絲耳窩都沒有放過。

    李清水定定的站在那裏,她被何俊的目光刺得差點退縮,竟不能自控的微微顫抖起來,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丟臉。她今天穿了三件衣服,而且都是很厚的那種,可是她感覺自己在何俊那針一樣的目光下,那些遮體的東西已變得形同虛設,身上的每寸肌膚已經被他一覽無遺的瞧了去。

    這不過是她的錯覺而已,盡管隻是錯覺,她的臉卻因為這種子虛烏有的事實而變得緋紅起來,好看極了,像是一個從來不知羞的姑娘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害臊。

    何俊足足看了她有一分鍾,然後他像是得到一個重大結論似的轉身對龍飛說道:“是的,我喜歡她的身體。”

    龍飛終於滿意地笑道:“那麽,以後她就是你的女人了。”

    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此刻,何俊總算知道龍飛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這便是龍飛對他這個特殊人才一開始的獎賞。

    龍飛轉過身去麵對李清水,還是那副譏誚得讓人發飆的樣子,他笑著問李清水:“你看何俊的怎麽樣?”

    李清水臉上的紅暈已經腿去,她氨淡迴答道:“還好!”

    龍飛道:“那麽你喜不喜歡他?”

    現在,就算是傻瓜也能聽得出他想要的答案了,李清水當然不是傻瓜,於是她迴答道:“喜歡!”

    龍飛還不饒人地追問道:“那麽你願不願意做他的女人?”

    時間停止了片刻,房間的空氣因時間的停止而凝固了,在時間停止的片刻中,所有人都像空氣一樣凝固了,隻有李清水在動,她的心在動,她的目光在動,動向那個讓她為之夜夜難眠的夢中男兒。她遊移的目光看了何俊兩眼,第一眼她看向他的過去,她似乎看到了一個多麽正直善良而又純潔高尚的何俊;第二眼她看向他的未來,她似乎看到了在他的身邊,有一個和他般配的女人與他並肩而行,她想那個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一定幸福無比。

    房間裏片刻的沉寂過後,李清水說出了她幸福的答案:“我願意!”

    龍飛像是考驗似的再次強調問道:“你願意為他去生?為他去死?願意為他付出你的一切?”

    李清水的迴答還是像先前一樣簡潔有力。

    “我願意!”

    龍飛把何俊叫來站在李清水旁邊,他像月老一樣對兩人說道:“你倆算是情投意合,他喜歡你的身體,你喜歡他的人,兩廂情願,這是多麽郎情妾意的事情啊,從今以後,你倆就好好在一起吧,好好為了賣力,我絕不會虧待你們。”

    說完這些,龍飛單獨把何俊拉到窗前,小聲地對他說起了悄悄話。

    “以後如果你覺得玩膩了,告訴我,我給你另外換個人。”

    說完這句,他又把何俊叫到李清水旁邊去,又對他們進行洗腦教育。

    “你們要相信,這個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麽愛情,那些所謂的愛情,不過是男人的生殖衝動,女人的軟弱依靠證明而已,女人有的隻是一個女人的軀體,她們生來隻為滿足男人的饑渴,除此之外,她們別無用處。”

    何俊靜靜的聽著,他心裏笑彎了腰,龍飛繼續他那套荒謬之極的言論。

    “我不希望你們兩個有一天玩出了愛情來,到時候如果你們不聽我的勸告,把事情玩大了,我敢保證,那一天的到來就是你們的死期,而且不用我出手,你們點燃的火焰就足以把你們自己整個一並毀滅掉。”

    同時聽到龍飛這番話的不隻何俊,還有他旁邊的李清水,她靜靜地聽著,越聽越害怕,越聽越痛苦起來,對她來說,那一天已經來了,毫無預兆的,來得那麽猛烈,那麽突然。

    自從那個偶然的夜晚以後,她心頭那團不曾燃燒過的愛情之火終於被某個人不經意間點燃,從此以後,在每個星光燦爛的夜,她的心被那團相思的情欲之火燒得徹夜難眠,而相思成災的同時,她又覺得自己是多麽的幸福。

    她清楚地知道,那個讓她變得如此欲生欲死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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