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寧州方向開拓新州的失敗、兼且損失慘重的消息傳來,便是梁昭煌都有些受打擊、懷疑自家接下來進攻琉州半島、開拓新州的行動能否成功。


    畢竟,按照大晉仙朝數千年來的經驗,基本上是隔上千年左右能夠積攢起足夠的力量開拓新州。


    而如今,瀛州開拓不足百年,那麽他們這次開拓新州究竟能不能和開拓瀛州,算在一個千年之中呢?


    而且這次開拓新州的目標是南方妖國,其中艱難、兇險明顯是開拓東海所不能比的。


    這一點,從寧州方向開拓新州失敗就能看出一二。


    再加上,如今仙朝與妖國大戰,明顯是妖國占據上風,這時候進攻妖國、開拓新州是否時機合適?


    梁昭煌發現,當自己開始心生猶疑時,便會有各種各樣退縮的理由在他腦海中冒起,勸說著他退縮、放棄。


    梁昭煌手上持印,默誦了一番‘孔雀明王咒’,五色佛光閃耀,將這些失敗、退縮的理由、想法統統掃去。


    臨戰最忌猶疑,更何況他還是這一次進攻琉州半島、開拓新州的領導者。


    梁昭煌知道,寧州方向開拓新州失敗的消息,或許已經在下麵各支隊伍中流傳起來,恐怕已經有不少人心浮動,這時候他作為領導者,更需要表現出足夠的自信,而不是猶疑、退縮。


    否則接下來的戰鬥隻會更加危險、艱難。


    更何況,為了這一次開拓新州,他們已經準備許久、付出許多,如今艦隊都已經開到了琉州半島的門戶海域,自然不可能一炮不開就退縮。


    而且,仙朝兵部在過去十幾天中已經連續傳來數道命令,包括梁昭煌、楊秀娥、東海王、蔣茂真君等人都接到過仙朝命令,要求他們從海上進攻妖國,配合仙朝反攻妖國的行動。


    這時候,他便是想要退縮,蔣茂真君、東海王恐怕也不會同意。


    所以,梁昭煌將所有的猶豫、遲疑盡數掃滅,專注於眼前的戰爭。


    梁昭煌站在家族戰艦上,不用運轉‘天眼通’已經能夠看到遠處琉州半島的輪廓。


    但是,想要攻上琉州半島,還要先解決妖國在搬到外海域中布置的防線才行。


    梁昭煌將視線轉迴到近處,看向前方海域,遼闊的海麵上已經不見藍色,而是鋪滿了血紅,這些並不是鮮血,而是一種血色藤蔓狀的水生植物,鋪滿了海麵。


    洶湧的妖氣彌漫其上,幾乎化成血色妖霧籠罩海域,無不說明著這些血色藤蔓植物也是妖國妖物,甚至可能又是一株四階妖王層次的妖植!


    而在這些血色藤蔓妖植之下,海水之中則是能夠隱隱看到許多海中妖獸在列陣遊動。


    天空之上,同樣能夠看到許多妖禽列陣,盤旋其上。


    顯然,琉州半島海域這裏,妖國在海底、海麵、天空三個層麵都已經布下了強大的防禦陣線。


    梁昭煌麵色沉凝,雙眼中五色佛光流轉,運轉諸般瞳術查看著前方海麵鋪展的血色藤蔓、海底的妖獸、天空的妖禽。


    他雖然將所有的猶豫、遲疑掃滅,在家族子弟、戰隊、以及開拓隊伍各方麵前表現的足夠自信、強大,但是這些無疑都隻是表麵,想要真正的堅定開拓隊伍的信心,掃去眾人的猶豫、遲疑,沒有什麽比一場幹淨利落的勝利更有用的。


    所以眼前,如何才能幹淨利落的掃平妖國在這片海域布置的防線,將敵人斬殺,取得一場巨大的勝利,才是最重要的。


    “這些血色藤蔓,是妖國常年利用前線戰場培育出來的妖植。”


    “每一株成長起來的血色藤蔓,都是吞噬過不知多少仙朝修士的血肉、屍體,甚至是妖國妖獸的屍體。”


    “在寧州、交州戰場,每次戰場見到這樣的血色藤蔓,仙朝總是要想辦法先將這些血色藤蔓毀去。”


    “否則一場大戰下來,可能不但我們死傷、隕落的修士遺體被其吞噬、難以尋迴,還可能幫助妖國敵人培育出一大助力,為仙朝、自己培養出一大敵人。”


    “尤其是這些血色藤蔓吞噬大量修士血肉成長,其中生成的毒素、力量,往往對於我們修士會有不小的克製作用,必須小心應對!”


    這時候,另一手戰艦上,蔣茂真君傳音梁昭煌等人,介紹了一下海麵上血色藤蔓的情況。


    劍修從來都是在戰鬥與殺戮中成長起來的,也因此隻要能夠成長起來,必定都是同階之中的戰鬥強者。


    蔣茂真君是元嬰劍修,可以想見其一生修行,該是經曆過多少廝殺與戰鬥。


    而仙朝之中,又有哪裏比得上仙朝與妖國的戰場廝殺、戰鬥更多、更激烈呢?


    所以可以想見,蔣茂真君此前必定在與妖國的戰鬥、廝殺中度過不少歲月,因此對於妖國妖物的情況有著一些了解,也是不足為奇。


    “蔣真君……”梁昭煌這時候便不由得詢問道:“不知道,仙朝通常如何清除這些血色藤蔓?可有克製的手段?”


    蔣茂真君聞言微微點頭,道:“這些血色藤蔓,吞噬血肉成長,既是妖物也是魔物,仙朝通常會用克製魔道的手段,如雷火、辟邪金光、純陽火焰等手段來清除,效果頗為不錯。”


    梁昭煌幾人聞言不由相互看了看,說起來在場幾位元嬰真君,包括梁昭煌、楊秀娥、東海王、蔣茂真君、袁真君都沒有專修雷火之道的。


    楊秀娥、袁真君自然不用說,修的完全就是水行之道;蔣茂真君修的是劍道,偏於風行法則之力;東海王修的是水土兩行之道,不過他們一脈出自皇室,有著獨特傳承能夠熔煉、調度一定的氣運之力為己用,所以戰鬥起來通常表現的都是氣運金光模樣。


    說起來,這氣運金光雖然不是辟邪金光,但是對付妖魔的效果卻是分毫不差。


    說不得可以對付這些血色藤蔓?


    然後就是梁昭煌自己,他是眾人中唯一修行了火行之道的,再加上五色佛光對於魔道的克製之力,他應該也可以試試?


    隻是具體效果如何,還難以確定。


    不過,梁昭煌此時想到的卻是自己的鳳凰法相。


    說起來,鳳凰法相灑下的五色火焰,是五德之火,就有著去邪、製魔的效果。


    說不得,他的鳳凰法相反而效果更好些?


    梁昭煌有些不太確定,需要試過才知道。


    而這時,蔣茂真君也直言道:“梁真君,我聽說你有一鳳凰法相,能灑五色火雨,克製妖邪、魔道之流。”


    “不如這些血色藤蔓,就交給梁道友來處理,如何?”


    其他幾人聞言,也都各自看向梁昭煌,卻是麵色各異。


    蔣茂真君讓梁昭煌出手對付那些血色藤蔓,無疑是有兩點原因,一是在場幾人中的確隻有梁昭煌和東海王有著手段對付這些血色藤蔓。


    其他人出手,恐怕隻能利用事先準備的雷珠、符籙、法寶等資源,卻都是有數的,後麵大戰還不知道會延續多久、對上多少敵人,這些資源自然不可能輕易浪費。


    二來,蔣茂真君無疑是想看看梁昭煌的手段。


    此番開拓新州若是成功,梁家將為新州世家,而蔣茂真君將為新州大中正,兩人之間還要打不少交道。


    梁昭煌此前曾觀察蔣茂真君的戰鬥,想要了解他的情況;同理,這位蔣茂真君自然也想看看梁昭煌的手段。


    這既是對彼此的了解過程,也是一場考驗。


    而梁昭煌既然想要統領這次開拓新州的戰爭,打下新州作為家族進階世家的立足根基,自然也沒有退縮的餘地。


    當下輕笑點頭,道:“沒問題,這些血色藤蔓便交給我了。”


    蔣茂真君聞言麵露笑意,伸手一指天上盤踞的妖禽隊伍,道:“好,那麽天上的妖禽就交給在下了。”


    一旁楊秀娥聞言,也是笑著指向海中,道:“那麽這海中妖獸便交給我了。”


    梁昭煌聞言麵露笑意,點頭道:“好。”


    隨後他轉向東海王與袁真君,道:“有勞二位坐鎮後方,謹防妖族再弄手段。”


    東海王、袁真君自然也都是微笑點頭應下。


    幾人分好工,梁昭煌也沒有猶豫,當先祭出鳳凰法相,率先向著前方鋪滿海域的血色藤蔓發起進攻。


    鳳鳴天空之中,籠罩著五色火焰的鳳凰法相翱翔於天空,雙翅扇動之下,大片的五色火焰化作火雨落下,攻向遍布海麵的血色藤蔓。


    五色火雨落在血色藤蔓上,頓時如烈火烹油一般,迅速燃燒、大熾起來,甚至沿著藤蔓便迅速蔓延起來。


    梁昭煌見此便放下心來,果然鳳凰法相的五德之火,對於這血色藤蔓有著不錯的克製效果。


    而在五色火焰中燃燒的血色藤蔓,此時也如活物一般,劇烈扭曲、掙紮起來,仿佛一條條血蛇扭曲、攢動,攪動著四周海水、甚至是向著海水中鑽去,想要剿滅身上燃燒的五色火焰。


    但是鳳凰五德之火,顯然不是這些普通海水能夠澆滅的,反而隨著燃燒血色藤蔓越來越熾烈,迅速蔓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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