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一點也不嫌棄地擺擺手說:“我們找的就是看門的呀,那不正是你,來吧,兄弟,我跟你好好聊聊。”


    石誠示意我也去東哥那邊,而他自己則從另一邊拖著那個士兵的身體往二樓走。


    小保安已經完全被東哥纏住,現在又加著我站在一邊,他窘的不行,臉都憋紅了,半天問一句:“那你們找我幹什麽?”


    “跟你聊聊唄,你說說你啊,這是剛畢業吧,找什麽工作不好,怎麽來這裏上班了?”東哥說著話,還伸手幫他整整衣領,嚇的那男生趕緊往後躲了躲。


    說話也不利落了:“工作哪裏好找啊,現在畢業的大學生大把大把都失業,再說了,我爺爺以前就是在這裏看門的,陸叔說我接他的班也可以。”


    “你說什麽?”我吃驚地看著眼前的男生問。


    他看我一眼,臉又紅了,低著頭說:“現在真的不好找工作,再說了在這裏上班也沒什麽不好,清靜。”


    “你說你爺爺以前也是在這裏看大門的?”我再問他。


    那男生點點頭,然後說:“不過他早就去世了,那個時候我好像才剛出生,也是後來聽我爸爸說的,現在找不到工作,我爸爸才來找的陸叔。”


    聽到這裏,我轉頭去看東哥,他還是嘻皮笑臉的,但是看那個男生的眼神已經變了。


    “那你爺爺有沒有兄弟之類的呢?”東哥笑嘻嘻地問了一句。


    那男孩子立刻抬起頭,很怪異地看著他問:“你怎麽知道,我二爺爺啊,不過他半個月前也過世了。”


    真的整個人都不好了,現在包括那個姓陸的都可能有問題。


    我們沒再跟他聊什麽,等石誠從二樓下來,幾個人就開車離開。


    “那屍體你也放那兒了?”東哥問他。


    石誠點頭。


    “不會出什麽事吧?”


    “不會,這裏是就被他們做了手腳,凍的人也都是跟他們一樣的,再說了,檢修廠裏的陰靈,隻要離開他們固定的範圍就跟死人差不多。”


    他們兩個說到這裏我才插進去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這火葬場二樓的死人跟檢修廠裏的是一類?那怎麽可以存在這麽多年?難道沒人發現嗎?”


    石誠已經把車開上大路,一邊看著前麵一邊說:“肯定有人發現,但那些人要麽已經死了,要麽就被同類化了,你們剛才不是去問那個保安了嗎?他那裏有什麽消息?”


    東哥把小保安的事情快速跟石誠說了,他好像一點也不意外,點頭說:“姓陸的不但知道這裏麵的事,還可能有參與,我們迴去讓李勇查查他的資料。”


    迴到市區,天已經黑了下來,街上的路燈煩悶地照著匆忙走過的人們。


    石誠給李勇打電話叫他們一起出來吃飯。


    我們先找餐廳訂好位置,剛把菜點齊,李勇小雪就來了。


    李勇的身上雖然纏著紗布,但精神看上去很好,小雪的狀態也不錯,所以石誠開門見山把我們今天去的地方,還有所遇到的事全部給他們講了一遍,然後才說:“你們在這方麵便利一些,不但要查姓陸的,還要查那兩個老人,包括曾經在這個火葬場裏上過班的人,都過一遍,當然,最好是先不要讓別人知道。”


    李勇點頭說:“這個當然,我們迴去就查。”


    除了這些,還有周遊的問題。


    講真,今天他不去,我們能不能出來還是個事兒,可是這家夥應該從來沒進過檢修廠,又是怎麽知道裏麵的情形的?還有他說裏麵有一幅畫是他的,可是我們根本就沒有看到,到時候又往哪裏給他找這樣的畫去?


    而且當時他走的急,我們都沒來得及問那畫長什麽樣子,就不見他的人了。


    東哥一直不說話,低頭跟搶飯似的幹掉兩碗米飯後,才抬頭說:“晚上我們去一趟何平家裏,給你們看樣東西,你們就知道了。”


    幾個人都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何平的家裏本來就存在著很大玄機,這個時候去看看,會不會對我們有幫助也很難說。


    晚飯後,小雪和李勇迴警局。


    石誠我們三人就迴了北環小區,卻沒在自家樓下停,直接開到最後一排何平的房子處。


    三人乘電梯上去,在樓下的時候還覺得到處熱乎乎的,屬於夏季專有的氣息到處都是,小區裏還有一些出來乘涼的老人和孩子。


    可是一到他的那個樓層,立刻就覺得周身一陣發冷,跟外麵根本不是一個季節。


    “我以前來的時候,沒覺得有這麽重的陰寒氣啊。”我小聲說了一句。


    石誠也點頭說:“對,這裏應該也出了什麽事,一會兒進去的時候要小心。”


    東哥把門打開後,我們也沒忙著往裏去,三人側身靠牆站著,過了幾分鍾,石誠和東哥才先往裏麵走。


    這套房子很大,裏麵擺著各種怪異的東西,又很久沒人居住,此時厚重的窗簾遮住外麵的光線,而裏麵也沒有一絲光亮,我們又不易開燈,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石誠用一隻手護著我,側著身子往前探。


    東哥一開始跟我們走在一起,可是進去以後沒多久,他就自己向著房子的另一頭走去。


    三人無聲地屋子摸索了一陣,什麽也沒發現,虛掩的房門不時會抖動一下,看上去特別嚇人。


    “你們往這邊來。”東哥的聲音。


    石誠環著我小心走過地上擺放的一切,慢慢靠近他。


    東哥從身上摸出一個很小的,像筆那麽細的手電筒,打著光後往牆上照了照。


    那裏貼著一張地圖,有半麵牆那麽大,貼的位置也是最靠西邊的牆。


    他快速把燈光在地圖上打了一圈後,然後關掉才說:“這地圖跟我們在檢修廠看到的一樣,裏麵連做的特別標記都相同,而且大小,還有掛的方向都是一樣的,除了一張在那裏,一張在這裏外,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石誠問了一句:“你是什麽意思?”


    東哥沒有馬上迴答,又在屋裏看了一圈,帶著我們出來後才說:“這兩張地圖肯定有什麽聯係。”


    “如果它們真的一樣,一定是有聯係的,問題是現在我們不能肯定這到底是兩張地圖,還是隻有一張,檢修廠裏的那個我到現在都頂不真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這個時候我們已經鎖好門進了電梯,東哥的臉對著電梯鍵,好半天才迴石誠:“如果連你都頂不準,別人就更別提了。”


    三人重新陷入沉默。


    我突然想到兩個無關緊要的人,一個是失蹤的果兒,這個人住在紫安府,那如果何平的靈魂本來就跟紫安府有聯係,而石誠現在又能想起那裏的一切,是不是讓他迴去找找何平,就能問明白這裏的事情?


    另一個人就是曾經跟何平一塊住在這裏的馬連輝。


    他住在這棟房子裏那麽久,而且這人本來就心思細密,應該會對裏麵的東西有所了解才是,至少以他的能力能看出哪個東西對何平來說比較重要,而這樣一幅地圖堂而皇之地貼了那麽久,不可能說他沒有注意到。


    我現在甚至懷疑周遊要這裏的房子都跟這塊地圖有關,可是剛才我們也差不多看了全圖,根本就不知道地圖上標記的是什麽地方,裏麵沒有地名,全是曲曲彎彎的線,就算是有些地方被刻意勾出來,也看不出有什麽意義。


    從何平的房子裏迴來後,大家都沒說話,各自洗洗睡下。


    第二天一早,天都還沒亮我就聽到客廳裏有響動。


    一睜眼看到石誠已經不在身邊,慌忙從床上爬起來。


    他跟東哥已經全副武裝,準備出門了,看到我出來,石誠馬上迴身,先用嘴唇在我額頭上碰了碰,然後才輕聲說:“把你吵起來了?”


    “你們要去哪裏?”


    “檢修廠,這個時間去安全係數最高,我們要重新看看那張地圖。”


    “我也去。”


    石誠馬上搖頭:“你再睡會兒,晚點起床吃了飯,如果到十點的時候,我們還沒迴來,就去一趟周遊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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